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李学勤先生发表在《中国史研究》上的《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1](以下简称《补正》)对于在《文物》上面发表的释文做了若干订补。笔者读过之后,有点滴心得,草成五条札记。发于此,以期就正于各位方家。
以下引李先生文中观点,均独立成段,前面用“【补正】:”字样标明。笔者所做札记,则以按语形式记于其下。
(一)
【补正】:(1)号简:第七字如李守奎教授所说,应隶定为“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读为“豫”。《书·金滕》:“王有疾弗豫”。《尔雅·释诂》:“豫,安也。”

明按,原先的释文将该字读为“瘳”,文义上固无不可,但音理似难通。此番从李守奎先生的改释,其说当近是。
细审简文图版,(1)号简第七字该字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病字头下面的部分,与见于上博三《周易》的“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大体相同, 应当隶定为“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该字在上博三《周易》中,用作豫卦卦名,当可读为“豫”。又《古文四声韵》卷四“豫”字头下收“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字,标称出自《古尚书》,隶定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2]该字形与“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相近,殆即一字之异体,或是讹“少”为“心”。
(二)
【补正】(1)号简:“保训”的“保”,看下面第三简“传保”,还是读“宝”为好。
明按,“保” 、“宝”二字,在出土文献中往往可以换用或通用。如金文成语“子子孙孙永宝用”亦作“子子孙孙永保用”, 虽似亦有细微差别,但其意义和用法大体相同。 “传保”亦可见于文献,如《素问·灵兰秘典论篇第八》:
黄帝曰:“善哉,余闻精光之道,大圣之业,而宣明大道,非齐戒择吉日不敢受也”。黄帝乃择吉日良兆,而藏灵兰之室,以传保焉。[3]
这里的“传保”,意思和《保训》(3)号简的“前人传保”,意义上不无相通之处,都有“授受”的意味。与此相对应,在《尚书·雒诰》中则有“承保”的用法:
周公拜手稽首曰:王命予来承保乃文祖受命民,越乃光烈考武王,弘朕恭。孺子来相宅,其大惇典殷献民,乱为四方新辟,作周恭先。
在《雒诰》中,周公受成王之命,接受文王的“受命民”和武王的“弘朕(训)[4]”,是为“承保”的内容,而在《保训》中的“受(当读为“授”)之以詷”也便正是“前人传保”的内容了。
所以,《保训》(1)号简的“恐述(坠)保训”和第3简的“前人传保”的“保”,应该都可以如字读,而毋庸破读为“宝”。
(三)
【补正】(1)号简:第21字左从“水”,右从《说文》云“古文蒉”的“臾”,字下有合文号,应读为“溃水”。
明按,该字左从“水”,当无可疑。 释读的关键在于对右边偏旁的辨析。
“臾”, 《说文》小篆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贵”,《说文》小篆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在楚系简帛文字中也有从类似偏旁的写法。如在《曾侯乙墓竹简》中凡三见,分别作:[5]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124)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137)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138)
显然,“臾”形,就是上揭三个字形右上所从的偏旁。细审《保训》(1)号简第21字“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可以发现,其右下所从的偏旁,殆与此同。区别主要在于中间一笔没有贯通,而这似乎也更加接近小篆的写法。与上揭《曾》138号简的“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字。确系“臾”形。但是,“臾”形的上面,显然还有两笔,大体就是就是“宀”在楚简中写法。只是《保训》中该字的这两笔向下弯曲,略具小篆字形“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的笔意。但两部份合起来,与屡见于《包山楚简》的“寅”字(一般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形)应该就是同一个字[6]。
《古文四声韵·上平声·支部》“寅” 字头下收“古文”字形“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7]。《真部》收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字[8],注曰采自《汗简》,见于《汗简·下之二·寅部》[9]。这两个字形大体形同,最上面的两个手形是对中间所从的两个手形偏旁的重复,如何琳仪先生所说,是战国文字常见的“增繁同形偏旁”的字形繁化现象[10]。下面从土,也是一种繁化,惟其义待考。尤其是见于《支部》的字形,其上面所从的偏旁,和《保训》(1)号简第21字“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右边下面所从的偏旁显然相同。《汗简·下之二·寅部》更有从水的“演”字,字形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11],不难看出,这个字和《保训》1号简第21字显然就是同一个字的异体。也就是说,(1)号简第21字应当就是“从水寅声”的“演”字。
另外,该字右下角确有两点,应该是合文符号。此系合文借用偏旁的写法,即“水”字借演字所从之“水”表示[12]。所以,该字当从李零先生和林志鹏先生之说,释为“演水”[13]。
(四)
【补正】(8)号简:河即古本《纪年》的河伯。殷墟卜辞商王所祀的“河”,有的常与王亥、上甲(微)合祭,而且常用辛日,显然是一历史人物;有的多与社、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岳等合祭,应该是一自然神。两者似应分开,不可混为一谈。

明按,李先生将将卜辞所见的“河”区分为两种,无疑是非常正确的。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是,《保训》所见的“河”是历史人物,抑或自然神?
笔者以为,既然认定“河即古本《纪年》的河伯”,那么,顺理成章地,便可以推知,“假中于河”也就相当于古本《纪年》的“假师于河伯”。则“河伯”便只能“是一历史人物”,确切地说,应当是一方诸侯。具体论述参见拙文《也说上甲微的“假中”与“追中”》,不再赘述。
(五)
【补正】(9)号简:“成康”的“康”,与“唐(汤)”一样,是从“庚”声的字。孟蓬生研究员和李锐博士等说应视为通假,是正确的。不过在商至西周的卜辞、铭文中,它们的区别是很清楚的。
明按,《清华简〈保训〉座谈会纪要》[14]中说:
(孟先生)并举出楚铜器铭文“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鼎”读为“汤鼎”为证,证明战国时候康与汤声音相通。
按,“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鼎”读为“汤鼎”,当系从李零先生“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字应是汤的通假字”说[15]。商汤的“汤”,见于卜辞者作“唐”。“唐”和“康”都从“庚”得声,当于殷商时代已然。但到了周代,“唐”与“庚”的读音就已经大相径庭了。正如孙玉文先生曾指出的:
但至迟在周代,“唐”就已经读作定母字了。[16]
孙先生并举《诗·召南·何彼襛矣》中 “唐棣之华”之“唐棣”及《诗·小雅·渐渐之石》郑笺“豕之性能水,又唐突难禁制。”之“唐突”等双声联绵词为例,证明此说。
又据报道,清华简的时代,根据碳14测定的结果,为公元前305±30年,即相当于战国中晚期[17]。假使《保训》即成文于是时,则记录的应该就是当时的实际语音,那么,定母字“唐”与见母字“康”便难以通假。所以,“康读为唐”或许可以成为《保训》成文时间远早于该竹简的书写时代的一个证据。
(编者按:[1]李学勤,《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中国史研究》,第5~8页,2009年第3期。
[2]李学勤,《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中国史研究》,第5~8页。
[3]见: http://krsna.lamost.org/medi/classic/suwen/
[4]本条所引《尚书·雒诰》,句读从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朕”,孙星衍引庄宝琛说曰:“‘朕’当作‘训’。《说文》‘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古文以为训字。”并引《尚书大传》“以扬武王之大训”,认为“尚书本作‘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后改为‘朕’”。参看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第414页, 中华书局,1986年。杨筠如亦引庄宝琛说,然以为“或‘朕’即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
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之讹”。参看杨筠如《尚书覈诂》,第329~330页,陜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
[5]滕壬生,《楚系简帛文字编》,第520页,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
[6]滕壬生,《楚系简帛文字编》,第1077~1078页。
[7][宋]夏竦编,李零、刘新光整理,《古文四声韵》,第9页,见《汗简·古文四声韵》合订本,中华书局,1983年。
[8][宋]郭忠恕编,李零、刘新光整理,《汗简》,第41页。
[9][宋]郭忠恕编,李零、刘新光整理,《汗简》,第41页。
[10]参看何琳仪,《战国文字通论》,第198页,中华书局,1989年。
[11][宋]郭忠恕编,李零、刘新光整理,《汗简》,第41页。
[12]参看何琳仪,《战国文字通论》,第191页。
[13]林志鹏,《清华简〈保训〉“自演水”补释》,简帛网, 2009年10月20日。
[14]刘国忠、陈颖飞,《清华简〈保训〉座谈会纪要》,《光明日报》,2009年6月29日,第12版。亦见光明网,2009/07/03。(http://www.gmw.cn/content/2009-07/03/content_942975.htm)
[15]李零,《楚国铜器类说》,《江汉考古》,1987年第4期。
[16]孙玉文,《上古汉语特殊谐声中声母出现特殊变化的大致时代的一些例证》,第42页,《韩中语言文化研究》第18辑,韩国现代中国研究会,2008年11月。下引孙说亦出自是文。
[17]《清华大学今天宣布发现失传2000年〈尚书〉竹简》,《北京晚报》,2009年4月25日,第14版。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4158.html

以上是关于读《清华简〈保训〉释读补正》札记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