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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梁春胜:汉魏六朝石刻文献整理中应当注意的几个问题——以《汉魏六朝碑刻校注》爲例
汉魏六朝石刻文献整理中应当注意的几个问题
——以《汉魏六朝碑刻校注》爲例
梁春胜
河北大学文学院
汉魏六朝石刻文献,在历史、考古、语言、文字、书法、文学等方面均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所以从宋代金石学兴起以来,就一直受到研究者的高度重视,清代乾嘉以来的学者在此方面取得的成绩尤其令人瞩目。建国以前的石刻研究,一般以録文加题跋的形式出现。这些资料本来比较分散,不易查找,但自杨殿珣编《石刻题跋索引》,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影印出版《石刻史料新编》一、二、三、四辑,日本高桥继男又据后者编有《〈石刻史料新编〉(全4辑)书名、着者索引》,以上三者配合使用,查找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前的石刻研究资料就非常方便了。建国以来,又陆续出版了一批石刻文献彙编性质的着作,如赵万里《汉魏南北朝墓誌集释》,赵超《汉魏南北朝墓誌彙编》[1](以下简称《彙编》),洛阳市文物局《洛阳出土北魏墓誌选编》[2](以下简称《洛阳》),北京图书馆金石组《北京图书馆藏中国历代石刻拓本彙编》[3](以下简称《北图》)相关部分,罗新、叶炜《新出魏晋南北朝墓誌疏证》[4](以下简称《新出》),《新中国出土墓誌》已出相关部分等,其他收有汉魏六朝石刻文献的石刻彙编或録文之作数量更多。至此,已经有必要在前人的基础上,推出一部全面搜集、整理和研究汉魏六朝石刻文献的集大成之作。
毛远明先生的新着《汉魏六朝碑刻校注》[5](以下简称《校注》),就是这样的一部着作。该书将2007年以前发现的汉魏六朝石刻材料彙爲一编,是目前该领域收集资料非常丰富、吸收成果比较充分、整理水平很高、使用十分方便的一部石刻校録整理着作,爲今后的进一步整理和研究提供了重要经验和参考。当然,以个人之力整理这样一部大书,也难免会存在一些问题。笔者在通读该书后,发现其中的一些问题并非《校注》所独有,在其他石刻整理和研究之作中也不时可见,因此有必要提出来,供石刻整理和研究者参考。这些问题可归纳爲六个方面:一、应当批判继承和吸收前人的研究成果;二、应当注意石刻文献的文本特徵;三、应当注意石刻文献的文体特徵;四、应当具备一定的历史知识;五、应当对佛教语言文化有一定了解;六、应当注意对拓本的选择。限于作者水平,文中错误一定不少,敬请毛先生和读者批评指正。
一应当批判继承和吸收前人的研究成果
自宋代以来的石刻文献研究,已经积累了丰硕的成果,这些成果无疑是今人继续探索研究的起点。但这些成果本身,也必然是玉石杂陈,需要我们去仔细辨别的。《校注》在这方面下了很多功夫,广泛吸收前人成果,纠正了以往録文和标点方面的大量错误。但在取得可喜成绩的同时,《校注》也留下了一些遗憾,一是对前人已有的正确意见注意不够,二是承袭前人误説而未加辨正,三是在辨别是非时取捨失当。以下分别举例説明:
一、对前人已有的正确意见注意不够
例一:三国吴谷朗碑:“于时交州窃邑叛国,戎车屡驾,干戈未戢。帝思俾乂,詶咨羣司,佥以君任部南州,恩威素着,迁九真大守。”(《校注》2/240[6])
按:“任”拓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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