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简《皇门》校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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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清华简《皇门》校读


(曲阜师範大学 孔子研究所)
[摘要]对读清华简《皇门》与今本《逸周书·皇门》可知,二本总体上是简书较爲原始,但也有脱衍讹误。今本除汉人因避讳而改“邦”爲“国”之外,又多有解释改写之迹,其中包括误解、误改以及意增;也有因不识古文而误隶,又因误隶而误改者;还有既脱而又意增者。但今本也有胜于简本处。另外今本还有虽或脱离原意,但又自可通者,说明是作了系统加工。
[关键词] 讹误 脱衍 增 解
《皇门》主要记周公旦告群臣助己勤国之辞,素以爲是《逸周书》中爲数不多的西周原作之一,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新出清华简《皇门》与今本内容大致相同,无疑属于同一文献之不同传本。对读二本,既可明确二者之细微区别,知晓何者更爲原始可信,同时也可帮助了解古籍之流传,对文献研究有重要意义。以下逐句进行校读,其中简书原文据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1],今本原文据黄怀信等《逸周书汇校集注》(修订本)[2]。

“维正[月]庚午,公格在库门”,今本作“维正月庚午,周公格左闳门”,下有“会群门(臣)”三字。按:视照片,“正”疑是“正月”之合文。今本《纪年》云:“成王元年正月,周公诰诸侯于皇门。”于史当是。成王元年,即周公摄政之元年。格,至也。库门,天子五门之第二门。《礼记·郊特牲》:“献命库门之内,戒百官也。大庙之命,戒百姓也。”闳门,今本孔晁注曰:“路寝左门曰皇门。闳,音皇也。”庄述祖注曰:“闳门,路门之外掖门也。”均不知所据。《尔雅·释宫》云:“衖(巷)门谓之闳。”《左传·成公十七年》有“乘辇而入于闳”,杜亦注曰:“闳,巷门”《释文》云:“中夹道门,巷门。”然则据篇文,简书作库门当是。今本“左”当是“在”误;“闳”字疑亦是“库”字之误。“会群臣”三字,当是后人据义而增。
“公若曰:呜呼!朕寡邑小邦”,今本作“曰:呜呼!下邑小国”。按:简书作“公若曰”,较合周文常例。有“朕”字亦胜。寡,少也。寡邑,寡邑小邦,城邑寡少之小邦,指周。下邑,地位低下之邑。下邑小国亦通。《尚书·大诰》:“天休于宁(文)王,兴我小邦周。”《尚书·多士》:“非我小国敢弋殷命”。作“国”者皆汉人所改。
“蔑有耆耇虑事屏朕位”,今本作“克有耇老据屏位”。按:蔑,无;克,能:二者义相反。耆耇,即耇老,高夀之人。亦作“寿耇”。《尚书·召诰》“今冲子嗣,则无遗寿耇。”然则今本“克”字当误。屏,屏藩,蔽护。“屏朕位”与“据(居)屏位”均可通。
“肆朕沖人非敢不用明刑”,今本作“建沈人,非不用明刑”。按:肆,故也。沖,读爲童。朕沖(童)人,周公自称。《逸周书·世俘》武王亦自称“予沖(童)子”。简书“沖”字上从“沈”,知今本“沈”当读爲“沖”。然则今本“建”,亦当是“肆”字之误。盖汉人不识“沈”读爲“沖”,直接隶爲“沈”而读爲“沉”,又改或误识前“肆”字爲“建”。非敢,即不敢。《尚书·盘庚下》:“非敢违卜。”非敢不用,必须用也。今本“非”下当脱“敢”字。
“维莫开余嘉德之说”,今本作“维其开告于予嘉德之说”。按:莫,无人。开,啓迪。简书此句与上句非敢不用明刑不协。今本“告”字、“于”字皆后人所增。另今本云“维其”,则上应有人,又与上“建沈人”相呼应。然则上“非不用明刑”又可通。故疑今本“其”是“莫”误。
“今我卑(譬)小于大”,今本作“命我辟王小至于大”。按:譬,喻也。辟,君也。二者似皆可通。今本“命”者承上仍指“沈人”,唯曰“命我辟王小至于大”,似不如简书作“今我譬小于大”义顺。疑今本“命”爲“今”误,“王”字、“至”字爲后人因误而增。譬小于大,即后文“譬如戎夫,骄用从禽,其犹克有获”,“譬如梏夫之有媢妻,曰余独服在寝,以自落厥家”等事。
“我闻昔在二有国之哲王,则不恐于恤”,今本作“我闻在昔有国誓(哲)王,之(亡)不绥于恤”。按:昔在,当如今本作“在昔”。《尚书·洪范》“我闻在昔鲧塞洪水”,《君奭》“我闻在昔成汤既受命”,《无逸》“我闻曰昔在殷王中宗”,皆作“在昔”。唯《尚书·冏命》云“昔在文武,聪明齐圣”,然句式不同。又在昔有国者自包括夏商,故“有国”前“二”字似不必有,简书疑衍。今本“亡不”亦顺。恤,借爲“恤”,忧也。不恐于恤,不惧忧患也。绥,安也。不绥于恤,似不辞,今本“绥”字当误。
“乃维大门宗子迩臣”,今本作“乃维其有大门宗子势臣”。按:维,同“爲”,因爲。大门,大族。宗子,嫡子。迩臣、近臣。今本“势”字,孙诒让谓当读爲“暬”,引《国语·楚语》“居寝有暬(或作‘亵’)御之箴”韦昭注:“暬,近也。暬臣犹云近臣。”正与简书同。今本“有”字不当有。
“懋扬嘉德,乞(迄)有缶(宝)”,今本作“内(罔)不茂扬肃德,讫亦有孚”。按:懋,勉也。嘉,美。“懋扬嘉德”与“茂扬肃德”皆可通。乞有缶,当读如今本“讫有孚”。讫,尽。孚,信也。今本“亦”或是后人所增。
“以助厥辟勤恤王邦王家”,今本作“以助厥辟勤王国王家。按:简书“恤”字,疑涉上文衍。今本“国”字,自是汉人所改。
“乃方(旁)求选择元圣武夫,羞于王所”,今本作“乃方求论择元圣武夫,羞于王所”。按:方,读爲“旁”,广也。选择、论择皆可通。《逸周书·酆保》有“君选择”,《官人》有“朕维民务官,论用有徵”。羞,进也。
“自厘臣至于有分私子”,今本作“其善臣以至有分私子”,“自”字误在注中。按:釐,原考释从《尧典》孔传训治。治臣,即《泰誓》“予有乱(治)臣十人”之治臣。善臣义同。有分,有职分。私子,庶孽。
“苟克有谅,亡不懔达”,今本作“苟克有常,罔不允通”。按:苟可,犹若能。谅,诚信。常,守恒不变。有谅、有常皆可通。“无”、“罔”同。懔,敬、畏惧之义。“懔达”似不协,“懔”疑当隶爲“禀”。禀达,直接向上言事。允,用。“通”“达”虽义同,但于此作“通”则不合本义,今本“通”当是汉人误解。
“献言在王所”,今本作“咸献言在于王所”。按:上言“亡(罔)不”,则“咸”字不必有。在,即于,“于”字亦不必有。今本二字,当是后人所增。
“是人斯助王恭明祀,敷明刑,王用有监”,今本作“人斯是助王恭明祀,敷明刑,王用有监”。按:是,是以,因此。斯,则、就。因此人就助王恭明祀,似与上不协。以今本,人,当谓人人。人斯是,犹言人人就如此助王,似较顺。敷,布也。用,因。监,同“鑒”。王用有监,言王因此而有所鑒。
“多宪正(政)命,用克和有成”,今本作“明宪朕命,用克和有成”。按:宪,法。法不一,故曰多宪。“明宪”亦通。正命,即政令。今本“朕”当作“正”。克,能。言国家法律政令因此而能和谐有成。
“王用能承天之鲁命”,今本作“用能承天嘏命”。 按:承天命者爲人,有“王”字是,今本当脱。鲁,当训大。《庄子·桑庚楚》《释文》引向云:“鲁鶏,大鶏也。”是“鲁”有大义。嘏,大也。是二者同。今本作“嘏”,亦当是汉人所解。
“百姓万民用亡不扰比在王廷”,今本作“百姓兆民,用罔不茂在王庭”。按:扰,顺;比,辅也。扰比在王廷,言顺从辅弼于王廷。茂,同“懋”,勉也。茂在王廷亦通。
“先王用有劝,以宾佑于上”,今本作“先用有劝,永有□于上下”。按:劝,勉也。言先王用有劝,似不辞。今本“先”字王引之疑是“克”字之误,引《多方》“亦克用劝”爲证,其说是。此当作“克用有劝”,言能有所劝励。宾佑,以客人身份辅佑。上,谓王。今本后句“下”字衍。
“是人斯既助厥辟勤劳王邦王家”,今本作“人斯既助厥勤劳王家”。按:是人斯,疑亦当如今本前文作“人斯是”,今本此脱“是”字。既,已也。上文虽亦言“以助厥辟勤恤王邦王家”,但观下文“先神祇复式用休,俾服在厥家”,则此处今本无“辟”及“王邦”二字当是。“人斯是既助厥勤劳而王邦王家”,言人人就这样都帮助他爲王国王家而勤劳。
“先神祇复式用休,俾服在厥家”,今本作“先人神祇报职用休,俾嗣在厥家”。按:先,谓先人。复,报也。“式”、“职”皆借爲“之”。用,以。休,美。俾,使。服,任事。嗣,继也。厥,其。俾服在厥家,使他在家中主事,继承家业,与“嗣在厥家”义同。
“王邦用宁,小人用假能稼穑”,今本作“四国用宁,小人用格,□能稼穑”。按:上下文皆言王邦,此不应又言四国,今本“四国”当是后人所改。用,以,因此。小人,百姓。假,大也。然“大能稼穑”终不经见。今本盖读“假”爲“格”,故阙一字。
“幷祀天神,戎兵以能兴,军用多实”,今本作“咸祀天神,戎兵克慎,军用克多”。按:幷,一幷,与“咸”同。二者皆可通,唯简书“能”字当衍。
“王用能盍(奄)有四邻,远土丕承,子孙用末被先王之耿光”,今本无“能”字,末句作“万子孙用末被先王之灵光”。按:盍,读爲“盖”,覆盖、全部,与“奄”同。末,终。被,蒙受。耿,光明。“耿光”爲周人语。《尚书·立政》:“以觐文王之耿光。”灵,神灵。“灵光”爲汉人语,此爲汉人解之痕迹。简书有“能”字长,言因此才能如此;今本“万”字亦当是汉人所增。《礼记·檀弓下》:“世世万子孙无变也。”
“至于厥后嗣立王,乃弗肯用先王之明刑,乃维急急胥驱胥教于非彝”,今本作“至于厥后嗣,弗见先王之明刑,维时及胥学于非夷”。按:立王,谓立爲王。“至于厥后嗣立王”,与“至于厥后嗣”义同。“弗肯用”,较“弗见”长。维,同“爲”。急急,犹“汲汲”,急切貌。胥,相。驱,谓紧随其后。教,读爲“效”,效仿、学习。彝,常法。急急胥驱胥教于非彝,谓急忙变乱先王之旧法。今本“及”爲“乃”误,“夷”借爲“彝”,亦通。
“以家相厥室,弗恤王邦王家,维婾德用”,今本作“以家相厥室,弗恤王国王家,维德是用”。按:相,视。家,家庭。室,谓王室。以家相厥室,谓把王室看成私家。恤,忧。王国王家,即国家。婾,巧黠。用,谓自用。维婾德用,谓唯以巧黠之德自用。今本作“维德是用”亦通,“德”谓个人德行、意志。
“以问求于王臣,弗畏不祥,不肯惠听亡辜之辞,乃维不训(顺)是治”,今本作“以昏求臣,作威不祥,不屑惠听,无辜之乱辞是羞于王”。按:下文无所问及所答,则简书“以问求于王臣”,疑当如今本作“以昏求臣”,“问”读爲“昏”,谓昏昧不明。简书“弗畏不祥”顺,今本“作威”当误。今本“屑”爲“肯”字之误。惠,善也。惠听,谓听取善言。辜,罪。亡辜,即无罪。训,读爲“顺”。不顺,指不顺之言。或脱“之言”二字。治,疑当读爲“主”,听也。《素问》“春者木始治”张志聪集注:“治,主也。”是,宾语前置的标志。乃维不顺是治,即却只听不顺之言。《尚书·牧誓》:“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爲大夫卿士。”今本作“乱”字当是后人误增。其下文“非(乃)惟不顺之言”,以简书当在此“是羞于王”前,“非”当作“乃”。
“我王访良言于是人,斯乃非休德以应”,今本作“王阜良,非惟不顺之言。于是人斯乃非维直以应”。按:简书“于是人”当属下读。“是人斯乃”爲本篇固定词组,义爲所以人就如此,“于”字疑亦后人所增。我王访良言,“我”字衍,不当有。既如上所言“以问(昏)求臣,弗畏不祥,不肯惠听亡辜之辞,乃维不顺之言是治(主)”,则不可能又访良言,疑当如今本作“王阜良”,阜,借爲“不”。“言”字衍,疑本在前“不训(顺)”下。王不良,故“于是人斯乃非休德以应”。斯,语助词。乃,就。休,美。非休德以应,不以休德应也。今本“非惟不顺之言”当在上“是羞于王”前,错于此。
“乃维诈诟以答,俾王之亡依亡助”,今本作“维作诬以对,俾无依无助”。按:诈诟,欺诈。诬,谎言,与诈诟同。俾,使。“之”字衍,不当有。亡依亡助,即无依无助。
“譬如戎夫,骄用从禽,其犹克有获”,今本作“譬若畋,犬骄,用逐禽,其犹不克有获”。按:譬如,即上所言譬小于大。从,逐也。戎夫,人也,非用从禽者,疑本当如今本作“譬若畋,犬骄”。“戎”当是“畋”字之误,“夫”当是“犬”字之误。其犹克有获,“克”上当如今本有“不”字。
“是人斯乃谗贼□□,以不利厥辟厥邦”,今本作“是人斯乃谗贼媢嫉,以不利于厥家国”。按:谗贼,谗言伤人。阙文当如今本作“媢嫉”,嫉妒。辟,君。今本“厥家国”当是后人所改。
“譬如梏夫之有媢妻,曰余独服在寝,以自落厥家”,今本作“譬若匹夫之有婚妻,曰予独服在寝,以自露厥家”。按:梏夫,原考释释正直之夫,正相对于下文“媢夫”。媢,妒也。今本“婚”字误。服,事也。落,败也。今本“露”义同。
“媢夫有迩亡远,乃弇盖善夫,善夫莫达在王所”,今本作“媚夫有迩无远,乃食盖善夫,俾莫通在士(于)王所”。按:媢夫,即妒夫、妒臣。今本“媚”字误。迩,近。弇盖,即掩盖。善夫,谓良臣。今本“食”字爲“弇”字之误,“士(于)”字衍,“通”即“达”字之解。
“乃维有奉俟(疑)夫,是扬是绳,是以爲上,是授司事师长”,今本作“乃维有奉狂夫是阳是绳,是以爲上,是授司事于正长”。按:有奉,疑指受捧之人。俟(疑)夫,原考释疑嫉夫,似不如今本作狂夫。“是”皆宾语前置的标志。扬,显扬。绳,通“譝”,赞誉。师,衆。今本作“正长”亦通,唯“于”字当无。
“政用迷乱,狱用亡成”。今本作“命用迷乱,狱用无成”。按:政,谓国政、政事。今本作“命”当非。狱,狱讼之事。亡成,即无成。
“小民用祷亡用祀,天用弗保”,今本作“小民率穑,保用无用,寿亡以嗣,天用弗保”。按:简书“小民用祷亡用祀”字面似可通,但与上下文不协。上下文“用”皆是以、因此之义,此亦当同。故疑原作当如今本。唯今本“穑”借爲“懎”,恨也。保,指保民之法。《尚书·多方》:“保享于民。”《君陈》:“师保万民。”《梓材》:“子子孙孙永保民。”无用,当作“无施”,“用”字涉前误。孔晁曰:“安民之用无所宣施。”寿亡,疑指夭亡。嗣,继也。寿亡以嗣,亦指小民说。
“媢夫先受殄罚,邦亦不宁”,今本作“媚夫先受殄罚,国亦不宁。按:言在此情况之下,即使媢夫先受殄罚,国亦不能安宁。今本“媚”亦“媢”讹。
“呜呼!敬哉!监于兹。朕遗父兄朕荩臣”,今本作“呜呼!敬哉!监于兹,朕维其及。朕荩臣”。按:遗,遗留、在世。《尚书·牧誓》有“遗王父母弟”。眔,即及。当时周公已无遗父辈,唯管叔或长于周公,不当曰“遗父兄”,且前文已云“蔑有耆耇虑事屏朕位”,《尚书·召诰》亦曰“今冲子嗣,则无遗寿耇”,故疑此句当作“朕遗兄弟”,今本“维”当是“遗”字音误,“其”当是“兄弟”误。“及”即“眔”。荩,进。荩臣,所进用之臣。
“夫明尔德,以助予一人忧”,今本同。夫,发语词。忧,谓忧国忧民。
“毋维尔身之懔,皆恤尔邦,假余宪”,今本作“无维乃身之暴皆恤,尔假予德宪。按:维,只。之,同“是”。懔,敬也。恤,同“恤”,忧也。假,借也。《保训》云“假中于河”。余,同“予”,我。宪,法。今本“暴”字误,脱“邦”字,“德”字当在下句。
“既告汝元德之行”,今本作“资告予元”。按:既,已。今本“资”当是“既”字音误。元德,至德、大德。言我既告汝元德之行,汝当如下云。今本作“告予”,当是因“资”而误改。
“譬如主舟,辅余于险,清华简《皇门》校读
清华简《皇门》校读(临)余于济”,今本作“譬若衆畋,常扶予险,乃而予于济”。按:主舟,谓乘船。《尚书·盘庚上》:“若乘舟,汝弗济,臭厥载。”辅,助。清华简《皇门》校读
清华简《皇门》校读,疑当借爲“撛”。《玉篇》:“撛,扶也。”正与今本“扶予险”同。济,渡也。《尚书·大诰》:“若涉渊水,予惟往求朕攸济。”今本“譬若衆畋”当作“譬若衆泳”,“畋”字当涉其前文“譬如畋”误。而,读爲“能”。如此则亦可通,可见与简书不同。
“无作祖考羞哉”,今本作“汝无作”。按:无作祖考羞,兼余、汝双方,言大家都不要做使祖考蒙羞之事。《尚书·武成》:“无作神羞。”作“汝无作”,则只主对方,“作”可读爲“诈”,亦通。前文曰:“乃维诈诟以答。”今本“汝”字,应是既脱“祖考羞哉”而后增。
以上对读可知,今本除汉人因避讳而改“邦”爲“国”之外,多有解释改写之痕迹,其中包括误解、误改及意增;也有因不识古文而误隶,又因误隶而误改者;也有既脱而又意增者。如简书之“达”,今本皆作“通”,无疑属于训诂,即是解人痕迹,而“苟克有谅,亡不懔达”解作“苟克有常,罔不允通”,则不合原意,属于误解。简书“肆朕沈(沖)人”今本作“建沈人”,即因不识“沖”字而又误改“肆”爲“建”;简书“今我卑(譬)小于大”今本作“命我辟王小至于大”,即因误隶“卑(譬)”字而又增“王”字;简书“公格在库门”,今本误爲作“格左闳门”,以下又以意增“会群臣”三字;末句“无作祖考羞哉”,今本作“汝无作”,既脱“祖考羞哉”而又增“汝”字。但是,今本也有胜于简本处,如简书“我闻昔在二有国之哲王则不恐于恤”,不如今本作“我闻在昔有国誓(哲)王之(亡)不绥于恤”;简书“懋扬嘉德,乞(迄)有缶(宝)”,不如今本作“内(罔)不茂扬肃德,讫亦有孚”;“以问求于王臣,弗畏不祥,不肯惠听亡辜之辞,乃维不训(顺)是治”,不如今本作“以昏求臣……无辜之乱辞是羞于王”;“譬如戎夫,骄用从禽,其犹克有获”,不如今本作“譬若畋,犬骄,用逐禽,其犹不克有获”。另外,今本也有虽或脱离原意,但又自可通者。如“朕寡邑小邦,蔑有耆耇虑事屏朕位,肆朕沖人非敢不用明刑,维莫开余嘉德之说。今我譬小于大”,今本作“下邑小国,克有耇老,据屏位,建沉人,罔不用明刑,维其开告予于嘉德之说,命我辟王,小至于大”,意思完全不同,但又能成义,可见今本是作了系统加工。所以,总体上虽以简书较爲原始,但简书也有脱衍讹误。
(编者按:[2]黄怀信、张懋熔、田旭东《逸周书汇校集注》(修订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3月版。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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