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略论曾国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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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略论曾国藩


嘉庆年间(1796—1820),川楚白莲教农民起义与接踵而来的天理教农民革命风暴,如同滚滚惊雷,震撼着清封建王朝。英国侵略者对华的鸦片走私,变本加厉,特别是到了道光(1821—1851)初年,一道走私鸦片的黑流,滔滔不绝地涌进中国,与此同时,英国兵船不断在广州海域进行武装挑衅,英国侵略者并唆使张格尔在新疆发动武装叛乱,祖国的西北边陲也同时告警。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阶级矛盾,中华民族同西方资本主义侵略者之间民族矛盾相交织,互相激宕,互相影响,使整个社会动荡不安,中国进入了一个空前风云紧急的时代。在这种新形势下,一部分知识分子惊醒过来了,认为清政府再也不能照老路走下去,经世学派应运而生。中国的思想界本来如一潭死水,现在开始波澜横生了。
经世学派中代表中、小地主与商人利益的地主阶级改革派,其代表人物是林则徐、龚自珍、魏源和左宗棠等。他们振臂高呼:读书是为了“经世致用”,“探世变者圣之至也”。他们抨击清朝的腐败政治,要求改革,富国强兵,主张严禁鸦片。他们的“昌昌大言”,风靡全国,冲破了“万马齐喑究可哀”的沉闷局面,在社会上起着发□振聋的作用。他们的思想特点是爱国忠君。
经世学派中的另一流派是理学经世派,代表大地主、大官僚与满洲贵族的利益,其代表人物是与倭仁以理学相标榜的曾国藩等。他们崇奉理学,主张按照理学的绳墨来经世,以加强、巩固风雨飘摇中的清封建王朝的统治,对于紧急的国际风云则漠不关心,也一无所知。曾国藩说:“吾欲行仁义于天下,使万物各得其分”。(曾国藩:《答刘孟容》,《曾文正公会集·书札》,卷一,第8页。)所谓“使万物各其得分”,即是维护既存的封建秩序,使贫苦的依然饿饭,富贵的仍旧养尊处优。他说这样做是符合天理的,须知“势利之天下, 强凌弱之天下,此岂今日始哉?盖从古已然矣”。(曾国藩:《致沅、季弟五月二十八日》,《曾文正公六种。·家书》,第110页。)他主张“荷道以躬”,重在实行。筹组湘军时,他写信给他的好友刘蓉说:方今“天下纷纷,鸟乱于上,鱼乱于下”,“吾不愿闻弟谭宿腐之义理,不愿听弟论肤泛之军政”,(曾国藩:《答刘孟容》,《曾文正公会集·书札》,卷三,第3页。)但愿你早早前来同筹组湘军。在他的这些文字中,仿佛可以看到从字里行间升腾出来的阵阵杀气。这派思想的特点是在理学思想的指导下,只知维护清封建王朝的利益,不顾国家、民族的荣辱与安危。事实上,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他是站在投降派首领穆彰阿一边的喽啰。《中英江宁条约》订立后,他为投降派订立不平等条约大唱赞歌,胡说什么:“自英夷滋扰,已历二年,……此次议抚,实出于不得已,但使夷人从此水不犯边,四海宴然安堵,则以大事小,乐天之道,孰不以为上策哉”。(曾国藩:《致祖父母九月十七日》,《曾文正公六种·家书》,第三册,第27—28页。)以后他的从政实践,也表明他忠君而不爱国。
曾国藩是个善于打别人的旗号,拉自己山头的人物。作为一个在籍侍郎,湖南省团练大臣帮办,是无权在乡独树一帜,招募湘勇,组织一支独立于八旗、绿营外的湘军的。他利用太平天国西征军节节胜利,武昌、长沙风鹤警传的紧张形势与深得清政府信任的江忠源(1812—1854)的名义,以罗泽南、王鑫等组成的湘乡练勇千名为骨干,扩编组成湘军,无论对官方,对朋僚,以至对江忠源本人,他一再信誓旦旦地宣称,吾欲练兵万名,以供其作“扫荡天下之具”。由于他运用权术,在筹组湘军的过程中,得到了湖南官绅的支持。但是,当一八五四年江忠源被困庐州,情势危殆,清政府命令他派兵赴援,他却不派一兵一卒,反而诤诤有词地说:“即使成军以出,亦当于黄州、巴河、九江等处先谋收复,又不能遽赴吾岷老(江忠源,字岷樵)之急。大局所在,止论地形之要害,不得顾友朋之私谊。即君父谕旨所指示,亦有时而不敢尽泥也”。(曾国藩:《复夏憩亭》,《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三,第26—27页。)为了掌握他的政治资本,与他亲手缔造的湘军的绝对指挥权,他见死不救,断然抛弃了江忠源,暴露了他对人以诚以信的伪道学的真面目。后来,湖南官绅以及他的朋友对他多所责难,他气愤之余,裱暴自己说:“近日友朋致书,规我多疑,近于妒功嫉能,□薄险狠者之所为,遂使我愤慨无已。虹贯荆卿之心,而见者以为淫氛而薄之;碧化长虹之血,而览者以为顽石而弃之,古今同慨”。(曾国藩:《与刘霞仙》,《曾文公全集·书札》,卷四,第9页。)生花之笔,掩盖不了他内心的虚怯。
曾国藩在筹组湘军以及湘军发展的过程中,所有营官、统领,都由曾国藩亲自委派,如他所说:“湘军勇营之制,营官由统领挑选,什长由哨弁挑选,勇丁由什长挑选。譬之木焉,统领如根,由根而生干、生枝、生叶,皆一气所贯通。是以粮虽出自公款,而勇感营官挑选之恩,皆若受其私惠”。(曾国藩:《覆议直隶练军事宜折同治八年五月二十一日》,《曾文正公集·奏稿》,卷三十四,第15—16页。)实际上,湘军统领、营官皆由曾国藩挑选指派,曾国藩如根,由根生干,生枝、生叶,统领、营官感曾国藩委派、培植之恩,故湘军仅听命于曾国藩一人的指挥。湘军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支军阀队伍,曾国藩是近代史上的第一个军阀。后来,曾国藩向他的得意门生李鸿章传授“权经”说:“淮军利,阁下安……淮军钝,阁下危”。(曾国藩:《复李宫保》,《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二十六,第19—20页。(书札二十七卷本))李鸿章“心有灵犀一点通”,在官期间,始终牢牢掌握、发展他的政治资本淮军、北洋海军等,使他稳坐了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的交椅二十五年,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二个大军阀。
一八五三年三月,太平天国定都金陵,将金陵改名天京,威震东南。曾国藩破门而出,为了“欲行仁义于天下,使凡物各得其分”,维护现存的封建秩序,他组织湘军,出省顽抗太平军,制订绞杀太平天国的战略战术。太平天国方面,在天王洪秀全开辟根据地战略思想的指导下,认为“楚尾吴头”,既得金陵,武昌是必争必得的战略要地。一八五三年五月‘太平天国领导当局以其主力部队组成西征军,溯江西征,连下安庆、九江,兵锋指向武汉。曾国藩拙于临阵指挥,谋略优长。他默察西征军的军事行动,针对太平天国的战略方针,一八五三年秋,他提出了凶狠的军事对策。他说:“荆襄扼长江之上游,控秦、豫之要害,诚为古来必争之地。然以目前论之,则武昌更为吃紧。盖贼首既巢金陵,,近穴镇、,扬二城,远处所宜急争者,莫要于武昌”。他进一步指出安庆、九江、武昌、荆州、长沙的战略关系,以及武昌在长江中游战略上的重要性。他说,古人说长江出四川以后有三大镇,荆州是上镇,武昌是中镇,九江其次,南京为下镇,京口次之。现在“粤逆”已经占据下镇,其意图将由下镇溯江西进,占有上镇。听说九江、安庆已经设官据守,如果进而攻陷武昌,上及荆州,“则长江四千里遂为此贼专而有之,北兵不能渡江而南,两湖、两广、三江闽浙之兵,不能渡江而北,章奏不克上达,朝命不能下宣,而湖南、江西逼近强寇,尤不能一朝安居。即使贼兵不遽渡湖南窜,而源、湘固时时有累卵之危,然则鄂省之存亡,关系天下之全局固大,关系吾省之祸福尤切。鄂省存,则贼虽南窜,长沙犹有幸存之理,鄂省亡,则贼虽不南窜,长沙断元独存之势,然则今日之计,万不可不以援鄂为先筹”。(曾国藩:《与王璞山》,《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二,第40—41页。)曾国藩这一战略思想,指导着湘军在太平天国前期的攻守进退。
一八五八年,翼王石达开率军转进湖南,捻军纵横黄、淮流域,威逼直隶,清政府对用兵重点摇摇无主。曾国藩上奏说:根据我追击石达开入浙、入闽的经验,觉得石达开军今非昔比,所部“乱而无纪,气散而不整”,“已成流寇之象”。捻军本属“流寇”,不足为患。惟有太平天国建都金陵,“伪号立国”,是“窃号之贼”,故应集结重兵扑犯安庆,直捣金陵,然后“大局一振”,其它各路“贼匪”不难戡定。(曾国藩:《遵旨悉心筹酌折咸丰九年十月十七日》,《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十三,第32—34页。)曾国藩这一战略思想,指导着湘军在太平天国后期的攻守进退。他又针对太平天国开辟根据地的战略思想,指示湘军将领,在战术上,“进占十里,则贼蹙十里之势,进占百里,则贼少百里之粮”,对太平天国根据地采用了蚕食鲸吞的战术。曾国藩是敌方进攻太平天国战略战术的制订者,绞杀太平天国革命的罪魁。                        
曾国藩指挥湘军进犯太平天国时,对太平天国军民极端凶恶残暴。早在他出省顽抗太平军之前,他要对起事农民必须“草□而擒洗之”,他这样说了,也这样做了。出省作战后,其凶恶残暴变本加厉。李元度在江西作战时,所部弁勇杀、掳、焚、淫,四者兼备,而太平军却纪律严明,江西广大农民群众大多站到了太平天国的一边。一八五六年秋,曾国藩致书曾国荃说:“江西民风柔弱,见各属并陷,遂靡然以为天倾地坼,不复作反正之想,不待其胁迫以从,而甘心蓄发助战,希图充当军帅、旅帅,……是以每战动盈数万人,我军为之震骇”。(曾国藩:《致沅浦弟九月十七日》,《曾文正公六种·家书》,第二册,第121页。)他指示李元度说:“各属民未厌乱,从逆如归”,希“无惑于妄伤良民,恐损阴骘之说,斩刈草菅,……大局或有转机”。(曾国藩:《与李次青》,《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五,第41—42页。)在太平天国安庆保卫战期间,一八六一年夏,曾国荃将菱湖诸垒中出降的太平军七、八千名悉数斩杀,事后,曾国荃自己也吓得神魂不安。曾国藩写信给曾国荃说:“既已带兵,自以杀贼为志,何必以多杀人为悔?此贼……流毒南纪,……虽使周、孔生今,断无不力谋诛灭之理。既谋诛灭,断无以多杀为悔之理”。(曾国藩:《致沅、季弟六月十二日》,《曾文正公六种·家书》,第三册,第79—80页。)到了太平天国晚期,曾国藩对太平天国军民的凶恶残暴,发展到了绝灭人性的程度,采用了惨绝人寰的抢光、杀光、烧光的“三光”政策,以防止太平军卷土重来。他也承认陈玉成治理安徽,“颇能禁止奸淫,以安裹胁之众。听民耕种,以安占据之县。民间耕种,与贼各分其半。……傍江人民,亦且安之若素”。自从曾国荃等部湘军攻陷太平天国的安徽省根据地后,湘军的“三光”政策,把好端端的安徽摧残成“烟火断绝,耕者无颗粒之收,相率废业”,死亡载道。(曾国藩:《沿途察看军情贼势片同治二年二月二十七日》,《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二十一,第44页。)李鸿章等在江苏等地也执行了“三光”政策,以致太平天国失败后,苏、浙、皖地区出现了“万户肖疏鬼唱歌”的凄惨景象。
在镇压太平天国的过程中,曾国藩顽固反动已极。他曾因兵败两次自杀,获救后,依旧顽固地坚持其反动立场,继续驱使湘军进犯太平天国。他明知“各属民未厌乱”,“从逆如归”,人心向着太平天国,他妄图用“斩刈草菅”的阶级报复手段,来扭转败局。一八六○年夏,曾国藩就任两江总督后,在家书中说:“默观近日之吏治人心及各省之督抚将帅,天下似无戡定之理”。(曾国藩:《致源、季弟七月十二日》,《曾文正公六种·家书》,第三册,第41页。)但是,他仍旧死命地进攻太平天国。一八六四年春,他说:“户部奏折有意与此间为难,寸心郁郁不自得。用事太久,恐人疑我兵权太重,利权太大”。这时,他从家书中得知其惠妹病故,儿子纪泽得病尚未痊愈。他与江西巡抚沈葆桢争权夺利,互相上奏攻讦,清政府右沈而非曾。(曾国藩:《曾文正公手书日记》,第十九册,同治三年,三月初六、初十、二十一日条、四月初七日条。)左宗棠、李鸿章已先后攻陷苏州、杭州,惟有曾国荃拥兵五、六万,顿兵天京城下,久攻不克,外间责难颇多。以上种种,使他“弥觉忧惶,不能自守”。他采摘了古人的成语,制作一联:“疆勉行道,庄敬日强”。(曾国藩:《曾文正公手书日记》,第十九册,同治三年,三月初六、初十、二十一日条、四月初七日条。)这时对联的真义是:内外交逼,处境窟困,“顽钝自奋”,犹图挣扎的写照。以上表明他在任何情况下,在理学的绝对忠君的思想指导下,绝不改变其反革命初衷,可算极端顽固反动了。
一八六○年十月,中英、中法《北京条约》订立后,清统治集团发生了分裂,洋务派奕□、文祥等与顽固派载□、肃顺等在回銮与借洋兵“助剿”等问题上发生了激烈的争论。曾国藩基本上站在洋务派奕□的一边。一八六一年十一月发生“北京政变”后,西太后专擅朝政,在中央,重用洋务派奕沂、文祥等,在地方上,重用正在向洋务派转化的实力派湘系班头曾国藩。一八六一年十一月十九日,清政府命钦差大臣、两江总督曾国藩节制苏、浙、皖、赣四省军事,所有四省巡抚、提镇以下悉归节制。这是清政府进攻太平天国最凶狠的一着恶棋。
一八六一年底,忠王李秀成挥师攻取杭州,旋即略定浙江,胜利开辟了浙江省根据地,太平军声势浩大,军威大振。曾国藩惊呼:“现在苏、浙两省膏腴之地,尽为贼有,窟穴已成,根基已固。贼数号称五十万,……东南大局,收拾愈难”。(曾国藩:《浙省失守徽郡被围通筹全局折咸丰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十七,第42页。)一八六二年春,忠王李秀成命令太平军进击上海,英、法侵略军会同“常胜军”、清军负隅顽抗。这时,逃沪、苏、常士绅思想已经买办化,他们目击太平军的凌厉攻势,不勾结外国侵略者,无以守住上海。他们数典忘祖,与外国侵略者勾窜一气,组成了《中外会防局》,于此同时,在英国侵略者的支持下,派钱鼎铭等乘英国轮船西上“安庆乞师”,敦劝曾国藩出兵上海。攻陷安庆后,曾国藩本来踌躇满志,但是,李成秀出敌意表,取得了开辟浙江根据地的胜利,使曾国藩遭到严重困难。正当他反复筹思,左右为难时,上海滩上的买办与逃沪苏、常士绅等组成了清军与外国侵略军联合作战的后勤、参谋、联络机构——中外会防局。曾国藩大喜过望,遂决定与上海买办、苏、常士绅合流,答允了他们“安庆乞师”的要求。一八六二年四月,派李鸿章率领淮军东下淞沪。曾国藩认为英法联军在北京,“不毁伤我宗庙社稷,目下在上海、宁波等处助剿发匪,二者皆有德于我。我中国不宜忘其大者,而怨其小者”。(曾国藩:《曾文正公手书日记》,第十三册,同治元年四月初七日条。)他鼓其如簧之舌,颠倒黑白,知有清王朝的利益,不顾国家、民族的权益与安危。所以,一八六二年四月下旬,清政府命令他议复“借夷兵助剿”问题时,他眉飞色舞地复奏说:“洋人与发逆仇隙已成,情愿助剿,在我亦不必重拂其意。臣处搜获伪文,亦知金陵洪逆词意不逊,与洋人构衅甚深。在洋人有必泄之愤,在中国为难得之机,自当因势利导,彼此互商,嘉其助顺,听其进兵我中国。……或乘洋人大举之际,我军亦诸道并进,俾该逆应接不暇,八方迷乱,殆亦天亡粤逆之会也”。(曾国藩:《筹议借洋兵助剿折同治元年三月二十四日》,《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十八,第45页。)李鸿章抵达上海后,不久升任江苏巡抚。他秉承曾国藩的意志,与英、法侵略者达成了具体的勾结,组成了反革命联合武装。曾国藩指示李鸿章说:与洋人交际之道为“言忠信,行笃敬”,“胜必相让,败必相救”。(曾国藩:《复李少荃中丞》,《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十,第5—6页。)这些无耻的卖国谬论,是《中英江宁条约》订立后,曾国藩所说的:“以大事小,乐天之道”的继续与发展。理学给曾国藩铸就了一副对内残酷镇压,对外妥协求降的软骨头。曾国藩唯恐单凭自己的军事力量,不能打败太平军,经过一番“格物穷理”,他设法请洋鬼子来帮助他屠杀中国人民,其无耻也,其残忍也,其凶恶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如果说一八六二年以前,曾国藩是大地主、大官僚与满洲贵族利益的代理人,那末,在一八六二年以后,他还是大买办利益的代理人。铁的历史事实雄辩地告诉我们:从奕□、曾国藩、李鸿章到杨坊,这伙“大土豪、大劣绅、大军阀、大官僚、大买办们的主意早就打定了。他们过去是、现在仍然在说:革命(不论什么革命)总比帝国主义坏。他们组成了一个卖国贼营垒,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当不当亡国奴的问题,他们已经撤去了民族的界线,他们的利益同帝国主义的利益是不可分离的”。(《毛泽东选集》,一卷本,第130页。)
曾国藩是善于搞派系斗争的。在曾国藩湘系与何桂清集团长期矛盾斗争的过程中,双方都施展了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排挤倾轧、阴谋陷害等卑鄙手段。最后,曾国藩终于把何桂清集团打得烟消云散。(请参考拙稿《曾国藩湘系与何桂清集团的矛盾斗争》,载《浙江学刊》1985年第2期。)
曾国藩是有着多重性格的人物。他对湘系人物或亲近湘系的人物,基本上能讲诚、讲信,对非湘系的官僚或其他政治集团,一般来说,只有踢脚。然而为了个人的荣辱,在紧要关键时刻,即使是他的亲信骨干,他也会踢脚,如曾国荃攻陷天京后,清政府要曾国荃交出在天京城中抢到的大量金银,曾国藩上奏硬顶软磨,最后他施展了移尸害人之计,奏称太平天国的金银大多藏在苏州。攻陷苏州的李鸿章为此牢骚满腹。尽管曾国藩讲派诚、派信,但改变不了他有权必夺,有利必争的军阀性格,因此,湘系内部的控制与反控制斗争,仍然是相当激烈的,沈葆桢、左宗棠与曾国藩之间的明争暗斗,便是明显的例子。
一八六七年七月三十一日夜,曾国藩的亲密门生赵烈文,与他在两江总督衙门挑灯夜谈。曾国藩说:京中来人谈,“都门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时出,而市肆乞丐成群,甚至妇女亦裸身无裤。民穷财尽,恐有异变,奈何”!赵说:“以烈度之,异日之祸,必先根本颠仆,而后方州无主,人自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曾国藩听了,双眉深锁,气都透不过来,良久,对赵说:“吾日夜望死,忧见宗社之陨,君辈得毋以为戏论”。(赵烈文:《能静居士日记》,《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三册,第411页。)一八六九年七月七日,曾国藩在直隶总督任内与赵烈文谈心时说:“两宫才地平常,见面无一要语。皇上冲默,亦无从测之。时局尽在军机恭邸、文、宝(指恭亲王奕□、文祥、宝□)数人,权过人主。恭邸极聪明,而晃荡不能立足。文柏川正派,而规模狭隘,亦不知求人自辅,宝佩蘅则不满人口。朝中有特立之操者,尚推倭艮峰,然才薄识短,余更碌碌,甚可忧耳”。(江世荣:《曾国藩未刊信稿》,第393页。)他明明知道清朝统治下“民穷财尽”,“两宫才地平常”,中枢当权者不是“规模狭隘”,便是“才薄识短”,然而,他一有机会,仍旧竭力为清朝卖命。
一八七○年六月,天津教案发生了。这时,曾国藩重病在身,清政府命他赴津查办教案,他从保定抱病登程。到天津后,迫害爱国人民,侦骑四出,乱抓“凶手”,酷刑熬审,屈打成招。他无耻叫嚷说:“外国疑天津可杀二十,他口即可杀四十,,今日可杀二十,异日即可杀二百,洋人在中国几无容身之地”。(曾国藩:《复宝佩蘅尚书》,《曾文正公集·书札》,卷二十一,第48页。)后来,他上奏说:已讯定人犯,共拟正法者十五名,“供证未确实者尚有十六名,拟归第二批办理。将来第二批奏结,或再办首从犯数名,或与洋人订定抵偿实数,中国如数办到”。(曾国藩:《审明津案各犯折同治九年八月二十三日》,《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三十五,第52—54页。)“这样办理,不惟足对法国,亦堪遍告诸邦”。他唯恐由于教案处理不当,引起战争,影响到清朝统治,因此,处处顺着法国侵略者的意志办事,乱杀爱国人民,再次暴露了他媚外卖国的奴才本相。
天津教案办理结束,朝野舆论大哗,责骂曾国藩媚外卖国,清政府将他调任两江总督。到两江后,他回忆起赵烈文所说的清朝的寿命不长,未免内心虚怯、忧惶,又不断传来对他办理天津教案媚外卖国的谴责,他自己也觉得办案“过柔”,“外惭清议,内疚神明”,四顾茫茫,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常常自言自语:“生不如死”。一八七三年三月,他怀着羞愤与耻辱,在南京的两江总督衙门一命呜呼了!
地主、资产阶级文人往往吹嘘曾国藩作风清廉,堪为楷模。这是不符历史事实的。藩国藩本人是否贪污,现在尚无确切的资料可资查考。无可否认的是,他包庇、纵容曾国荃在军中搜刮,大抢天京城,故曾国荃“老饕”丑名遍天下。曾国藩居然为曾国荃喊冤辩护,说曾国荃在攻陷天京后“所得无几”。(赵烈文:《能静居士日记》,《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三册,第417页、423页。)曾国藩年谱载:曾家原有土地一百余亩。太平天国失败后,曾国荃“号有田百顷”。(王□运:《湘军志·筹饷篇第十六》,第1页。)曾国藩也说,曾国荃为了造屋,强买民家的大树。买田得地,强求整片结方,如若曾家田地中夹有他姓田地,必重价购致,“不愿则强之”,“大遗口舌”。(赵烈文:《能静居士日记》,《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三册,第417页、423页。)曾国藩兄弟并未分家,曾国荃捞到的金银田地房产,曾国藩当然有份。一八七○年七月二日,曾国藩致书其子曾纪泽、纪鸿说:“孝友为家庭之祥瑞,……余早岁久宦京师,于孝养之道多疏。后来辗转兵间,多获诸弟之助,而吾毫无裨益于诸弟。余兄弟姊妹各家,均有田宅之安,大抵皆九弟扶助之力”。(曾国藩:《致纪泽、纪鸿同治九年六月初四日将赴天津示二子》,《曾文正公六种·家训》,第六册,第89—98页。)曾国荃买田得地的金银是在军中搜刮得来的,是从吉安、安庆特别是从天京城中大肆抢劫得来的。曾国藩有田宅之安,岂不是坐地分赃,尽是不义之财?所以,曾国藩曾说:“九舍弟手笔宽博,将我分内应做之事一概做完,渠得贪名,而偿我素愿,皆意想所不到”(赵烈文:《能静居士日记》,《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三册,第417页、423页。)。这是曾国藩坐地分赃,享有田宅之安的最好的自白。顺便提一下,曾国藩优长文学,如果离开了当时阶级斗争的实际去读他的文章,往往中其封建毒素而不自知。一八六二年四月,李鸿章初任江苏巡抚,他写信告诫李鸿章说:“吾辈当为□冰茹蘖之劳臣,不为脑满肠肥之达官也”。(曾国藩:《复李少荃中丞》,《曾文正公全集·书札》,卷十,第6页。)乍读之后,觉得词意肫诚,是老成谋国的好文章。其实,当时他正在嘱咐李鸿章加紧勾结英、法侵略者,要他好好学战,准备配合其它各路湘军,绞杀太平天国革命。弄清了曾国藩写这封信的时代背景,便不难看出这段文字的反动性了。
曾国藩是血腥绞杀太平天国的罪魁,他死后,湘系将领出身的提镇遍天下,同治、光绪年间,各省督抚也大多是湘系人物。从曾国藩开始,清朝的政柄、兵柄开始下移,以后,渐成尾大不掉之势。所以,一九一一年武昌起义后,各省纷纷宣告独立,清封建王朝迅速垮台了。历史总是朝着一切反动派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封建、资产阶级文人吹捧曾国藩是“同治中兴功臣”之首。但是,曾国藩又是拿着铲子挖空清朝墙脚的“始作俑者”,这就完会出于曾国藩的意料之外了。
曾国藩一生也做了一件好事,早在一八六三年,他命令江苏巡抚李鸿章筹办上海的江南制造总局,拨出白银三万两,嘱容闳赴美采购机器。在中国的当权派中,他首先倡导举办军事工业,引进与资本主义生产力联系在一起的近代工业机器,开风气之先,对中国资本主义的发生,起了一定的影响。但是,总的说来,曾国藩的一生是反动的一生,是始终与人民为敌,甘心充当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清朝的鹰犬的一生。
因为他为帝国主义及其走狗清朝效忠到至死不悟的程度,又能以派诚、派信等理学信条欺世盗名,因此,后世的一切没落的王朝,都膜拜在“曾文正公”的脚下,把曾国藩简直吹上了天。他们希望在他们的王朝里,也出现象曾国藩这样的“中兴功臣”。然而,历史在前进,人们的觉悟在提高。撕下“曾文正公”的假面,曾国藩原来是一个屠杀农民的刽子手、大军阀、卖国贼。一切反动派吹捧“曾文正公”,是为了借他的亡灵来为他们的王朝打强心针,结果扳起石头压自脚,恰恰证明他们是刽子手、大军阀、卖国贼,与遗臭万年的曾国藩是一丘之貉。一切大王朝、小王朝的寿命当然不会长久。
值得一提的是满族是中国的少数民族,是中华民族的组成部分。清政府是中国的合法政府。太平天国革命是一场阶级的革命战争,因为曾国藩为清朝镇压了太平天国革命,便说曾国藩是汉奸,看来是不确当的。
(资料来源:《苏州大学学报:哲社版》198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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