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曾国藩的一生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曾国藩-曾国藩的一生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曾国藩的一生
在曾国藩死后的一百多年间,有的人颂扬他是“千古完人”,“万代楷模”,象泰山和北斗一样“万世流芳”。也有人说他是独夫、民贼、汉奸、刽子手,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毫无可取。其实,这二者都未免褒贬失当,毁誉偏颇。
在历史上,进步人物有进步人物的成长过程,反动人物也不是一生下来就坏。基于这种看法,我想简单地叙述一下曾国藩的一生,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曾国藩是怎样由一个封建地主阶级的子弟,走向与人民为敌的道路的。
一、志在科举成名
清朝初年,曾国藩的远祖从湖南南部的衡阳迁徙到湘乡县大界里安家落户。当时,曾家的生活并不富足,直到曾国藩的爷爷曾玉屏这一代,才成了当庄的大户。
曾家虽然富起来了,但还是属于富而不贵的小地主。在他们的家族中,还没有一个读书做官的人,对此,曾玉屏十分着急,决心让子孙出一个读书做官的人好光宗耀祖。这样,他就让儿子曾麟书正式拜师受业。可是,曾麟书读书有年,一次次地参加科举考试,总是考不中。最后只好做个私塾先生,教授乡里。
1811年,曾麟书得了个头生儿子,起名子城,字伯涵,以后又改名国藩,字涤生。
“学而优则仕”,“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几乎成了一切封建地主子弟的座右铭。曾麟书在科举路上竞奔,连个秀才也没捞到,深以为憾。于是,他对曾国藩寄予满腔希望。在曾国藩七岁的时候,曾麟书就亲自教他读书。一直读了八年书,学业大有长进。可是,曾麟书知道古有传统,“易子而教,尽人皆然”。于是,曾麟书便极力设法为曾国藩另请名师。
一天,曾麟书的好朋友,衡阳秀才欧阳沧溟到曾家闲聊,偶尔发现曾国藩的诗文,字体清秀,句子顺理成章,篇篇露大志,心中大喜。他想,曾国藩小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功底,将来必然大有出息。欧阳沧溟惊喜之下,便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曾国藩为妻,并答应帮助他继续深造。出身于小地主家庭的曾国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连科场都没进,书中自有的“颜如玉”竟来得如此容易。曾麟书见秀才这样器重自己的儿子,也大为高兴。这一年,他带着儿子到省城长沙去参加童生试,准备父子俩“共登青云梯”。可是,考试一揭晓,榜上并没有他们的名字。父子俩大为懊丧,垂头丧气地回到大界里。此后,曾麟书又把儿子先后送进了湘潭涟滨书院和长沙岳麓书院,继续攻读。后来,曾氏父子又几次去参加童生试。曾麟书终于先考中了,补上了一个县学生员。曾国藩见父亲成了秀才,自己更加埋头读书了。1833年,二十三岁的曾国藩考上了县学生,同父亲一样成了秀才。
曾国藩考中了秀才以后,他父亲高兴极了,觉得自己年已半百,挣扎有年,还是儿子年轻有为。于是,他决心让儿子百尺竿头,再进一步。1834年,他就让儿子到长沙参加乡试。曾国藩没料到竟中了第三十六名举人。报喜的锣声惊动了大界里,曾氏满门沉浸在欢乐之中。1835年,二十五岁的曾国藩,第一次来到京师参加会试,结果应试不第。此后,他一直留在京师,一面专心读书,一面又准备参加会试。1838年,二十八岁的曾国藩,第三次应会试,这次他居然考中了贡士。同年四月,道光皇帝在保和殿亲自举行殿试,曾国藩中了进士,并点了翰林,终于跻身于上层封建统治者之群。1847年,他被擢用为内阁学士,1849年,又擢用为礼部右侍郎,到1852年,署吏部左侍郎,已成为清政府中比较重要的官员了。
二、治学有方
1838年,曾国藩考中进士并入了翰林院以后,感到耳目一新。他觉得自己在中进士之前,读的是四书五经,作的是八股时文,见闻窄狭,学问根底不深。从那时起,他决心深入研究经史,留心经世之学。他首先拜唐鉴为师,诚心实意地受教。1841年3月,曾国藩到唐鉴的住处去拜访求教。当他问到“读书之法”和“修身之要”时,唐鉴告诉他说:书应以朱子全书为正宗,读书要专攻一种经书,一经若通,那么其它各种经书就可以触类旁通。如果急于求成,想一下子把全部经书都弄通,那就会连一种经书也弄不通。接着,唐鉴又告诉他,修身之法以检点自己的言行最为重要。并要求他每天从早至晚,一言一行,一饮一食,都要有记录;或有私心不能克服,或者行为失于检点,都要一一记出,然后进行自我反省。曾国藩听后,感到顿开茅塞,豁然开朗。
曾国藩遵照唐鉴的教导,为自己规定了四门必修课程,即义理之学;经济之学;词章之学;考据之学。他要求自己在学习这些课程时,做到读书不二,一书未完,不看它书;每日读书时写出心得体会,不拘何时,定要静坐四刻,回忆和体验一天所学的知识,每月作诗文若干篇,以检验所学知识的多少和应用程度。他还常常写一些箴言、对联,贴在案头床边,激励自己,以防懈怠疏忽。
曾国藩主张在学习中一定要勤勉。他认为天下事未有不从艰苦中得来的,怕的是稍遇到困难,就不愿勉力前进,结果中途而废。他在谈学习心得体会时说:世界上无论哪一种学问,绝没有不经努力就学成的。如果一看就会,一听就懂,那就称不上学问。既成为一种学问,就必然要经过一段努力,克服若干困难,然后才能得到。他强调在学习中遇到困难时,切莫灰心,中途间断,熬过困难,便可少有进步,再进步再遇到困难,再奋斗再熬过困难,经过若干次的“奋”,若干次的“熬”,然后即可达到亨通精进的境界。
曾国藩在做学问的过程中,反对门户之见。他觉得各家的学问,都必有其长处,应取众忌以门户相标。他主张合上下古今诸子百家为一炉,伪者裁之,缺者补之。这种纳百川于一海的治学方法,无疑是他明智的地方。
曾国藩注意研究各家各类的学问。他有时读经,有时读史。对于《易经》、《诗经》、《史记》、《明史》及屈原、杜甫、韩愈等人的诗文,无不持之以恒地熟读猛攻。他觉得义理、经济、词章、考据之学,四者缺一不可。
曾国藩能综合各家学派之长,抓住义理之学,博采其它各科,由博及专,由专及博,孜孜以求,使他获得了博大精深的学问。如果说进京前,他读四书五经,研究八股时文,是为了科举成名,光祖耀宗;那么进入翰林院之后,他博采各家之长,为的就是所谓“治国”、“平天下”。后来,曾国藩由一个勤奋刻苦、严肃认真的封建学者,变成一个封建地主阶级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跟他的渊博知识,以及用心总结了历代统治阶级的经验,是分不开的。
三、初期的政治主张
1840年英国发动了侵略中国的鸦片战争。在战争中,腐败无能的清政府苟且偷安,遭到了失败。于是法、美、俄等国也趁火打劫,乘机入侵,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给中国人民造成了空前的严重灾难。清朝统治者为了支付浩大的战费开支和巨额的战争赔款,更加肆意搜刮人民。苛重的捐税使劳动人民濒于绝境。因此,各地农民抗粮、抗税、抗捐的斗争,风起云涌,农民起义怒火不断爆起。整个中国,到处都布满了干柴,各地的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势。清朝最高统治集团,内外交困,危机四伏,好象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万分。
1850年初,道光皇帝死后,年龄不满二十岁的奕□(咸丰)继承了皇位。投降派官僚穆彰阿及耆英等人,独揽大权,操纵舆论。咸丰皇帝为了笼络民心,巩固自己的地位,号召朝廷大臣,“据实直陈,封章密奏”,并撤了穆彰阿等人的职。这时,曾国藩感到实现“大志”的时机已经到来,便应诏陈言,大胆揭露了朝廷内外的种种腐败现象。他指出:京官的通病是退缩、琐碎;外官的通病是敷衍、糊涂。力主选拔人才。这就比较真实地说出了当时吏治的腐败状况,道出了清朝国势衰败的要害。
1851年,洪秀全在广西金田村发动了起义后,广西巡抚郑祖琛深怕朝廷怪罪在自己管辖地区出了反上势力,丢了乌纱帽,他出于自身的利害,认为小民造反,成不了大事,自己可以把它压平。于是,他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将大事化小,简单地向朝廷作了奏报。消息传到北京,咸丰皇帝虽然谕令严厉镇压,但也觉得小民造反无防大局。郑祖琛在广西连吃败仗,起义军的声势迅速壮大,咸丰皇帝这才十分震惊,立即召集群臣倡言得失。曾国藩奏道:“今日急务,首在用人,人才有转移之道,有培养之方,有考察之法。”咸丰皇帝对此大为赞赏,认为切实可行。接着,曾国藩就上疏推荐了李棠阶、吴廷栋、王庆云、严正基、江忠源五人,供朝廷任用。
起义军的烈火越烧越旺,曾国藩又接连上了《理财汰兵疏》和《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两篇奏议。他在《理财汰兵疏》中说:国用不足,兵伍不精,二者为天下大患。自古以来,开国之初,兵少而国强,其后,兵越多而国势越弱,军饷越多,而国家越穷。他请求朝廷注意选拔将才,有了良将,只要使现有七十一镇中的十余镇足以称为心腹,那就缓急可恃了。曾国藩想通过裁汰军队来节约开支。在这篇疏里,他还举了宋朝庞籍淘汰庆历兵八万人,巩固了边防;明朝戚继光练金华兵三千人荡平了倭寇两个例子,提出了改绿营和编练军队的设想。这是曾国藩想以戚家为榜样,创建地主阶级新式军队的思想萌芽。
曾国藩的《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对内外官员只知道献媚讨好,阿谈逢迎,欺上压下,进谗诬陷,善于责难倾轧,而不肯陈述己见的腐败之风,作了较为深刻的揭露。他竟然告诫咸丰皇帝不要因小失大,抱怨他不该用“无庸议”三个字堵住群臣的嘴巴,不让说话。他主张对于“用人”、“行政”大权,要让有关的官吏们去讨论。
曾国藩敢于大胆陈言,甚至抱怨皇帝,是当时一般官僚所办不到的。那时,讲真话的人会有杀身灭族之祸。他把《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呈上后,又觉得自己学道未深,过伤激直,不免有些担心。但是,曾国藩完全站在封建统治阶级的立场上,他的言词激切,也是出于对清朝皇帝的忠心,所以并没有激怒咸丰皇帝。咸丰看后,不仅没有发怒,反而破格召见了他,并用好言劝慰解释了一番。曾国藩实在是侥幸得很。
1852年春,曾国藩针对鸦片战争后造成的银贵钱贱,财政与货币流通情况的混乱,人民生活下降的现实,又向皇帝上了《备陈民间疾苦疏》和《平银价疏》,对民间疾苦表示了一定的同情,对吏治腐败和社会不安,也提出了一些补救的办法。
曾国藩早期站在地主阶级的立场上,出于对封建朝廷的忠心,提出了一系列的政治主张,当然不可能挽救清王朝衰败的国势。他的一些主张,尽管在客观上对民间疾苦表示了一定的同情,但都掩盖和抵销不了他后来与人民为敌的罪行。
四、与人民为敌
1852年,身任吏部侍郎的曾国藩,突然接到咸丰皇帝的谕令,要他到江西去主持科举考试。当时,洪秀全领导的农民起义军,声势越来越大。钦差大臣李星沅率兵前去镇压,兵败身死。接着,咸丰皇帝派赛尚阿带兵继续讨伐,又遭到失败。不少州、县已被起义军攻占,一些地方官员被起义军杀死。告急文书不断飞向京城,北京城内从前宫后院到大街小巷,到处议论纷纷,人心惶惶。曾国藩在接到谕令以后,心灰意懒,忧心忡忡,不去吧,舍不得朝廷放考差这个荣耀差事,去吧,怕一旦有什么不测,掉了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终于硬着头皮出发了。
曾国藩刚走到安徽太湖县小池驿,又突然接到母亲病战的丧报。他痛哭流涕,一边上书皇帝请求回家治丧,一边准备行装,半路转回湘乡老家。
回家不久,曾国藩听到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占府夺县,横扫了广西,接着进入湖南、湖北,攻下武汉,杀湖北巡抚常大淳。这时,站在清朝封建统治阶级立场上的曾国藩,颇有国破家亡的预感。
曾国藩有位同乡好友,叫郭嵩焘,此时正值1853年春节在湖南湘阴老家探亲。在家乡,他亲眼看到农民抗租、抗捐、闹风潮;又听到湖南民间秘密反清组织天地会也公开活动起来,并有部分会众结伙投奔了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军。当地的地主、绅士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怎么办呢?郭嵩焘决定连夜奔湘乡,到大界里去找曾国藩商量办法,准备发动地方乡民,征集壮丁,编练成团,严加训练,用来防“盗匪”,保家园。
其实,曾国藩已在春节前接到谕旨,要他帮助湖南巡抚张亮基“团练乡民,搜查土匪”。曾国藩觉得心头大患是太平军,而不是各地方的小股“土匪盗贼”。所以当郭嵩焘来找他时,他婉转地透露了“团练乡民,搜查土匪”是“舍粤匪(太平军)而求协从,舍豺狼而问狐狸,此近来大不平之事也”;另外,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够明确,虽然官至侍郎,但是受命帮办湖南团练,处在“不官不绅”的地位,要职无职,要权无权,各地的兵勇,既不受自己调遣,外省的饷项,亦恐不愿供应。所以,他打算以为母守丧为借口,奏请皇上,辞掉帮办团练的职务。
郭嵩焘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曾国藩一向有澄清天下大志,在这动乱的年头,只有曾国藩才能拯救大清,救“民”于水火之中。他建议曾国藩舍孝求忠,实现自己的大志。
曾国藩觉得郭嵩焘的看法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大清的天下如此不稳,靠朝廷那几支八旗兵和绿营兵,想剿灭太平军是无济于事的。八旗兵主要由满、蒙兵士组成。清军入关后,近二百年,八旗兵基本无仗可打,又不训练,成了一些披着盔甲的花花公子,毫无战斗力。后来虽然增设了绿营兵,但是,平时,将官只知道抽鸦片,争军饷,偶尔遇到行军打仗,又贪生怕死,跑得比谁都快。曾国藩对清政府军队的腐朽无能,是有深刻了解的。因此,他摇头叹气,感到国家的正规军打不了大仗,仅靠团练剿灭地方“土匪盗贼”,即便能奏效,也是治标不治本。当今要务,是对付太平军,而对付太平军,靠团练是无济于事的。
曾国藩正在犹豫中。郭嵩焘却说,既然清朝原有军队无能,帮办团练万不可辞。应该以团练为基础,创立一支新式军队。这样一来可以施展自己的雄才,二来也捞个忠于朝廷的美名。你何乐而不为呢?
曾国藩经过再三思考,最后,终于坚定了决心,欣然接受了在长沙“帮办团练,搜查土匪”的清廷谕旨。从此,曾国藩死心踏地投入了剿杀农民起义的反动事业,走向了与人民为敌的道路。
五、别树一帜练湘军
曾国藩在湖南帮办团练,正是太平军金田起义后的第二个年头。太平军打到那里,清军便不溃即散。在太平军的影响下,各地秘密反清组织也活跃起来,使得清朝地方封疆大吏惊慌万状。曾国藩出于反动地主阶级的本分和施展自己“雄才大略”的迫切心情,决心充当满洲贵族的走卒,积极镇压人民的反抗。他在组织团练的同时,几天内杀戮具有反清思想和反清行动的人近千名,湖南的反清活动一时处于低潮,人们送他一个绰号叫“曾剃头”。
曾国藩认为八旗绿营的营伍习气和调遣成法,就是岳王(岳飞)复生、孔子再世也不会更铸其面目,改变其恶习。然而,团练仅是地方武装,它虽可辅助八旗绿营抵制革命,但并不能补救八旗绿营腐朽疲弱。团练又不支取清政府的粮饷,终究不是正规军,缓急终不可恃。所以,八旗绿营、团练必须抛弃,改弦更张,别树一帜,改招募团丁为官勇,粮饷取之于公家,束伍练技,以备不时之卫。当时,湘乡县令朱孙诒,为了对付天地会等会党起义,曾由王珍、罗泽南、康景晖各集团丁数百人,亲自调遣,他们镇压了当地的会党起义,号称强悍。1852年底,湖南巡抚张亮基檄调这支团勇约千人来守卫长沙。于是,曾国藩就以这支团勇为基础,分左、中、右三营,制定营制,称为湘勇。这就是湘军的开始。
湘军成立后,于1853年春派往衡山镇压会党起义。嗣后又招募三千余人,于同年夏增援南昌,抵御太平军的进攻。在南昌,湘军虽然被太平军打败,但却表现了湘军凶悍敢战的反革命精神。从此,曾国藩加紧招募湘军。同时他还认为,湖南和长江流域,江河纵横,烟波浩荡。陆军虽粗具规模,但兵还不精,如果没有一支水上劲旅,就很难实现剿灭太平军,澄清中原的大志。所以,在加紧训练陆军的同时,非添置水师不可。于是,曾国藩马上向咸丰皇帝写了奏章,请求皇上批准他在衡州(今湖南衡阳)制造战船,训练水师。
1854年,经过两年的时间,湘军粗具规模。陆军分为大营、小营,湘乡人编入各大营,外地人编入各小营,分属湘军各大营,共五千多人,由塔齐布和罗泽南率领。水师有战船二百四十余艘, 坐船二百三十多只,分为十营,共五千余人,由褚汝航、褚殿元、杨载福、彭玉麟统领。这样,湘军成为一支具有正规军规模的反革命武装。
湘军不仅具有正规的规模,且具有八旗绿营所不曾有的特点。它是以地域、封建关系固结内部;以反动的程朱理学为思想武器;以抢劫掳掠和封赏官爵来鼓舞士气。曾国藩严格规定:湘军中不要八旗绿营入营已久的老兵,不用守备以上的旧将。他想以此种组织手段,彻底杜绝八旗绿营的衰颓习气。在选拔统领方面,他规定了四条标准:第一要有治兵的才能;第二要不怕死;第三要不急于名利;第四要耐受辛苦。他说四者缺一,则万万不可带兵。他还认为应选之人必须有忠义血性。如果没有忠义血性,纵然貌似四者,终究也是不可靠的。他凭着个人的阅历,通过同乡、同族、亲友、同学、师生等种种关系,把一些所谓“宿儒”、“生员”等封建知识分子,网罗在自己身边,有的委任统领,有的充当幕僚。这些人没有八旗绿营将领的积弊陋习,是湘军的中坚。曾国藩对他们总是温文尔雅,甜言蜜语,不尚空谈,而他们又死心塌地的忠于曾国藩。这些人都是讲究程朱理学的,彼此之间常以 “名教”、“纲常”互相激励,有着死心塌地的稳定封建统治秩序的共同目标,这又是湘军的反动思想武器。
湘军的募集原则是:统领由曾国藩挑选,营官由统领挑选,哨弁由营官挑选,什长由哨弁挑选,勇丁由什长挑选。这样层层挑选,大抵又都是通过同乡、同族、亲友、同学、师生等一层一层的私人隶属关系,形成了环环相扣的整体。一营之中,指臂相联,全军服从曾国藩一人。这样就彻底改变了八旗绿营那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打起仗来,各不相顾的混乱局面。
曾国藩平日以“纲常”、“名教”,教育官兵为清朝封建统治者卖命。战时以抢劫掳掠引诱官兵为封建统治者出力。湘军每占一城,借搜捕为名,乘势淫掳焚掠。从烧杀淫掠的过程中,养成了湘军残忍凶悍的作战力。
清朝统治者在八旗绿营腐朽疲弱的情况下,正需要一支新的反革命武装去对付太平军。曾国藩别树一帜编练的湘军逐步正规化,就渐渐成为清朝统治者进攻太平军的主力部队。
六、道途久梗魂梦惊
曾国藩在湖南编练湘军的时候,太平军的力量又有了进一步的壮大。1853年1月,太平军占领了武昌,2月,太平军水陆大军沿江东下,一月之内连克九江、安庆,逼近南京,3月19日攻下南京,把它改为天京,定为太平天国首都。
奠都天京前,太平军所过的地方,往往随得随弃。奠都天京后,才觉得要巩固天京,必须重新占领长江上游的武汉、九江、安庆等军事重镇。1853年5月,太平军出师西征安徽、江西,先后克复了安庆、庐州(今合肥),占领了安徽的广大地区,又攻破了九江,进围南昌,开始和湘军主力接触。
曾国藩虽然想死心塌地的为清朝统治者卖命,但清朝统治集团内满、汉界限是分明的,满洲贵族一向不让汉族官吏势力过大,更不容许汉族官吏拥有重兵。在清政府无力对付太平军的时候,大学士祁□藻、翁心存还说,汉人曾国藩在家乡拉起万余人的队伍,恐非国家之福。咸丰皇帝虽然想利用曾国藩的湘军,但又对湘军怀有极大的猜忌心,深怕湘军势大不能控制。因此,曾国藩的湘军和清军及地方督抚有明显的主客之分。湘军有时即便打了胜仗,清廷也仅以曾国藩调度有方,着交部从优议叙的客套话予以安慰,从不以实权相授。这样,曾国藩的湘军在各方面就遇到许多困难,因而,在与太平军交战中总是败多胜少。
当太平军进围南昌,与湘军接仗时,江忠源飞书向曾国藩告急。曾国藩派郭嵩焘、朱孙诒、罗泽南率五千人援救南昌,太平军的西征军攻南昌三月不下,见势不利,即挥军西上。1854年2月,再次夺取了汉口、汉阳、包围了武昌,又占领了岳州,陆军打到湘潭附近,水师进至靖港,据上游以围长沙。
曾国藩为了解除对长沙的威胁,4月,派塔齐布率陆师,杨再福、彭玉麟率水师争夺湘潭。自己又亲率战船四十艘,陆师八百人和太平军大战于靖港。太平军用土枪、土炮、土火箭,对准湘军水师猛烈轰击。湘军船只沉沦大半,士兵淹死无数。曾国藩羞愤交加,一头扎入水中,想一死了之。幸亏他的手下人章寿麟眼疾手快,急忙把他从水中捞起。
曾国藩回到长沙,左思右想,觉得和太平军打仗,总是凶多吉少,最后终以事不可为,写下了遗书,准备自杀。恰在这时候,曾国藩得知攻湘潭的湘军取胜,太平军被迫退出岳州;也听得太平军于6月再次攻克武昌。他权衡得失,认为得可胜失。因为湘潭是湘军的老巢,得湘潭可使在长沙周围的湘军有喘息的机会。
湘军经过整顿后,于1854年10月,集中全力,又占领了武昌,并进围九江。这时曾国藩得意忘形,狂叫要“肃清江面,直捣金陵。”
1855年一月,天王洪秀全派翼王石达开率太平军,从天京出发,增援九江。在九江,太平军大破湘军主力,烧毁湘军战船四十多艘,并夺得了曾国藩的座船。曾国藩又惊又怕,欲战不胜,欲罢不能,屡遭失败,罪责难逃,越想越感到没有出路,急得再一次投水寻死,又被附近小船捞起,落荒逃回南昌。这一仗湘军损失惨重,被迫撤离九江。太平军乘胜逆江西进,于1855年4月,第三次攻克武昌。
湘军又经过一番整顿,于1855年秋,命令悍将塔齐布率军进攻九江,命令罗泽南率军进犯武昌 林启荣率太平军固守九江,屡败湘军。塔齐布气急败坏,在军中呕血毙命。石达开率太平军坚守武昌。罗泽南在进攻武昌时,被太平军击毙,部众溃散。
湘军在九江、武昌受挫的消息传到南昌,曾国藩为了挽回败局,命令湘军全部陆师扑向武昌。太平军见湘军全力进犯武昌,江西后路空虚,乃转而进军江西。1855年11月,太平军攻入江西,一路势如破竹,江西十三府中的八府五十余州县,先后为太平军攻占。这时,曾国藩是欲攻无力,欲逃不能,援兵无望,困守南昌。他哀叹到:“道途久梗,呼救无从,中宵念此,魂梦屡惊”。
七、沾满鲜血的“功绩”
1856年秋,太平天国军民经过三年浴血奋战,摧毁了威胁天京三载之久的清朝江北、江南两大营,控制了东起镇江,西至武汉一段长江流域的城镇,安徽、江西、湖北东部及江苏西南部的大部分土地,也都在太平天国的控制之下。太平天国的革命烈火,已映红了中国的南半天。可是,就在这大好形势下,由于太平天国领导集团内部争权夺利,发生内讧。结果杨秀清被杀,韦昌辉身死,太平军官兵两万多人受株连丧生。此后,洪秀全召石达开回京提理政务,但由于受到洪秀全的疑忌,石达开率十万大军愤而出走,又造成了太平天国“朝中无将,国内无人”,军心散乱的严重危机。
内讧后,革命形势急转直下。在天京以西,湘军于1856年12月攻陷武汉,1858年5月攻陷九江,威胁安庆。在天京以东,和春、张国梁于1857年又重建江南大营,攻陷句容、镇江,进驻雨花台。德兴阿攻陷浦口,重建江北大营,与江南大营隔江呼应,围困天京。
为了扭转危局,解除天京之围,洪秀全提拔了年青将领陈玉成、李秀成指挥作战。在陈玉成、李秀成的指挥下,1858年9月,大破德兴阿的军队,击溃了江北大营;11月,三河一战,歼灭了湘军李续宾部;1860年5月荡平江南大营,和春、张国梁毙命;乘胜开辟了江浙根据地。
太平军在天京、江浙一带的胜利,仅是战役上的胜利。过去,以曾国藩为头子的湘军,和以满洲贵族为头子的江北、江南大营有矛盾,咸丰原打算让湘军出力,江北、江南大营坐收攻陷天京之功。所以,曾国藩统领湘军七八年,转战湖南、湖北、江西、安徽,既不是地方督抚,更不是钦差大臣,一直是个兵部侍郎的头衔。江北、江南大营溃散,咸丰计划落空,不得不指靠曾国藩。1860年6月,咸丰任命曾国藩为两江总督,并命为钦差大臣督办江南军务,所有江南水陆各师,均受节制。曾国藩接过反革命的军政大权,接着派左宗棠回湖南招募湘勇,派李鸿章在安徽招募淮勇,以扩大势力。
曾国藩统领的湘军远比江北、江南大营凶悍狡猾。他占据武汉后,便拼命争夺安庆。在战略上,安庆是天京的门户,安庆有失,天京难保。所以,当咸丰命令曾国藩率军去苏杭的时候,曾国藩以安庆一军,关系淮南全局,是攻克金陵的根本为由,拒不从命。曾国藩将其赌注全部下在安庆。1861年9月,终于攻陷了安庆。
曾国藩夺取安庆后,清政府于1861年11月又授权他统辖苏、皖、赣、浙四省军务,巡抚、提督以下文武官员都受他节制。曾国藩镇压太平天国革命的气焰更凶了。他一方面恬不知耻地宣称:洋人“有德于我”,公开鼓吹“借洋兵助剿”;一方面在安庆设指挥所,并派李鸿章纠合安徽地主武装组成所谓淮军,由英国轮船运到上海,进攻苏、常,派左宗棠率一部分湘军从江西进攻浙江,派曾国荃率湘军主力由长江上游进攻天京。
从曾国藩统辖苏、皖、赣、浙四省军务时起,湘军便公开勾结外国侵略者,镇压太平天国革命。同时曾国藩认为要有效地镇压太平天国革命,必须筹办新式军事工业制造船炮。1861年,曾国藩创办安庆内军械所,用手工制造船炮。由于制作不得法,船炮都不能用。于是曾国藩又派容闳到美国购买机器,准备建立近代军用工业。
有了洋人作靠山,有了洋枪洋炮,1862年,曾国藩指挥李鸿章所部淮军,伙同英国、美国侵略者组成的“常胜军”,联合进攻嘉定、青浦、太仓等地。1863年5月,淮军和“常胜军”相继攻陷太仓、□山、吴江,进犯苏州。年底,苏州陷落。这就直接加速了太平天国在江苏战场的瓦解。与此同时,在浙江方面,曾国藩指挥左宗棠所部湘军与法国侵略者组成的“常捷军”,联合攻下绍兴、富阳,进犯杭州。1884年春,杭州陷落。
随着江、浙根据地的沦陷,天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此时,在曾国荃湘军的围困下,天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形势日益恶化。1864年6月,湘军重炮猛轰天京。天京外围的工事相继失守,已难以支撑,曾国荃攻城愈急。7月,湘军在太平门处挖地道十多处,填满炸药, 轰塌城墙二十余丈,湘军一涌而入。
湘军攻入天京城后,关闭城门,搜捕烧杀,一时间,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此后,曾国藩以两江总督的显赫要职,坐镇南京,建立保甲局,推行保甲制度,实行联保联坐。对所谓不安本分的人,或者编入“另册”,或者在户口册上加盖“有过”戳记,进行残酷迫害。对太平军战士,逐一追捕严究,甚至牵连亲友,不稍宽贷。曾国藩两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被清政府封为一等侯爵。
捻军是太平军在北方的一支友军,他们曾多次联合作战,共同抗击清军。太平天国革命失败后,清廷调僧格林沁率军镇压捻军。捻军多次打败僧军,1865年5月,捻军在山东曹州歼灭僧格林沁的马队,杀死僧格林沁。清廷大惊,忙召曾国藩北上,命令他督办直隶、山东、河南三省军务继续镇压捻军。曾国藩率八万湘淮军,针对捻军流动迂回的游击战术,采取重点设防,层层防堵的办法对付捻军。在捻军活跃的州县修筑圩寨,当捻军来时,便强迫各村百姓将粮食柴草牲畜等运进圩寨,并在圩寨中编制“良民册”和“莠民册”,凡拥护清廷的人入“良民册”,和捻军有关系的人及反抗清廷的人都列入“莠民册”,即“擒拿正法”,实行五家连坐法,一家“犯法”,五家遭殃。后来,曾国藩虽然中途退回两江总督原任,但他镇压捻军,屠杀革命人民的办法,却传给了他的后任李鸿章。
曾国藩在镇压太平天国革命和捻军起义中,为清政府立下了汗马功劳。《清史稿》比曾氏为汉之诸葛亮、唐之裴度、明之王守仁,并云“中兴以来,一人而已”。曾国藩用革命人民的鲜血染红了顶子,他将永远为革命人民所唾骂。
八、在骂声中死去
1868年,清政府委派曾国藩担任直隶总督,这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的第八个年头。当时帝国主义列强正加紧对中国的侵略和掠夺,天主教、耶稣教也随着炮舰,大规模地来到中国沿海。他们戴着学者、医生、慈善家的面具,以办育婴堂、医院、学校为掩饰,霸占田产,庇护贪官,干涉词讼,逞凶肆暴,激起了中国人民切齿痛恨。
1870年,一场大规模的反洋教运动,在天津爆发。法国传教士在天津望海楼收纳无赖,鱼肉百姓。6月21日,愤怒的人群涌到望海楼教堂前,要和侵略者算账。法国驻天津领事丰大业得知后,带着他的秘书西蒙,怒冲冲地闯进清朝三口通商大臣崇厚的衙门,威胁崇厚赶快派人驱散中国的老百姓。接着,丰大业又用手枪在大街上威胁天津知县刘杰,并当场打死了刘杰的仆人。丰大业公开枪杀中国人的暴行,进一步激怒了天津人民。千百万群众闻声赶到,举起了愤怒的拳头,打死了丰大业和西蒙。午后,天津城内又响起了聚众的锣声,人们纷纷从大街小巷走出家门,汇成了一股愤怒的人流,直向望海楼奔去。当天熊熊大火烧掉了望海楼。
天津人民火烧望海楼的消息,传遍了全国的城镇乡村,中国人民扬眉吐气。接着,山东的烟台,江苏的南京、镇江,江西的吴城,广东的广州,也奋起响应,驱逐了一些为非作歹的传教士。北京的群众也集合在法国天主教堂的门口游行示威,声讨洋教士,支持天津人民的正义行动。驻北京的外国公使、领事、传教士慌了手脚,强迫清政府加紧镇压中国人民的反洋教运动。
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壮着胆子接见了各国驻华公使,并派崇厚为钦差大臣,全权处理天津教案。这时,曾国藩忙写信给崇厚,让他放开胆子干,不要怕百姓闹事,并表示愿和崇厚有祸同当。崇厚心领神会,一到天津就代表清政府向法国陪礼道歉,并严厉镇压反洋教的中国百姓,更激起了人民的愤怒。清政府看到崇厚无能,不久又调直隶总督曾国藩去天津处理此案。当时曾国藩正在害眼疾,带病到了天津。曾国藩为了讨洋人的欢心,只要洋人满意,他就赶快去办。洋人要曾国藩处理天津知府张光藻、知县刘杰,曾国藩就将张光藻、刘杰奏参革职,交刑部议罪,最后充军黑龙江;洋人要他“惩办凶手”,曾国藩就按洋人议定的抵偿人数,杀死了十六名带头反洋教的群众;洋人要他赔款,重建教堂,曾国藩就满口应承,一一照办。
曾国藩在天津办理教案,屈从洋人,屠杀中国人的消息传开以后,又引起了天津人民的切齿痛恨和全国人民的一片唾骂,就连清政府的某些大臣和曾国藩的亲朋故旧,也认为他屈从洋人,有失国体;有的说曾国藩对天津教案的处理,民心丧尽;湖南同乡把他在湖广会馆夸耀功名的匾额,拆掉烧毁,以示鄙弃。曾国藩见人民怨恨,亲朋反目,官员抨击谴责,感到日子很不好过。从此,便一病不起。清政府见他在直隶已臭不可闻,就把他调回金陵再任两江总督。1874年,曾国藩在举国欲杀的怒骂声中,死于南京。
(资料来源:《山东师大学报》198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