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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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新亭
中国建设银行
殷墟卜辞文约词省,不过,偶尔也可见到笔法简练而不失生动的记述。如:
“甲午,王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王车,子央亦队(坠)。”《甲骨文合集》10405正[1]
这是一条卜辞的验词部分,记录了商王车队在一次田猎时发生意外的经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硪二字是理解卜辞大意的关键,已有学者做过研究[2] ,其中,以李学勤先生所说影响较广,至今仍被称引。引述如下:
妇好墓青铜器铭“‘ 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硪’ 读为‘俄’,义为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从㲋、且以㲋为声作为出发点,探寻此字的音、义[4],反而又对“丂”在字中的作用未予太多注意。要完整认识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㲋”和“丂”恐怕都不能不论。
“㲋”实为兔。殷墟卜辞中的兔字早被学者识出,但也有人主张根据兔是否“张口露牙”,把它们区分为兔和㲋两个字 [5]。《说文·兔部》:“兔,兽名。象踞,后其尾形。兔头与㲋头同。 ”《说文·㲋部》: “㲋,兽也。似兔,青色而大。象形,头与兔同,足与鹿同。”应该说,迄今为止对㲋的了解主要仍来自《说文》,从《说文》看,㲋和兔的主要区别在于体型和足部的特徵,头部反而很相似。把是否“张口露牙”作为区分 㲋、兔的标準,似乎没有根据。
所谓“㲋”很大一部分是被误释的兔字,对此已有学者多次做过辨析,参见蔡哲茂、吴匡先生和单育辰先生的论文[6]。如单文所说,田猎卜辞中兔往往排在雉的前面,而在很多先秦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中,雉、兔仍经常被同时提及。这裏补说一点,春秋以后习惯“雉兔”并称,而在更早的文献中,则有将兔置前、雉置后的情况,顺序与殷墟卜辞相同,如《诗经·王风·兔爰》:“ 有兔爰爰,雉离(罹)于罗。……有兔爰爰,雉离(罹)于罦。……有兔爰爰,雉离(罹)于罿。”这一现象是考释兔字时应该留意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见于商代青铜器铭。殷墟妇好墓出土二十余件“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青铜器,中间一字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形(《殷墟妇好墓》圆尊793、867、铜觚606、612、615、铜爵689),上半部分酷肖兔形。兔嘴有的张开,有的则呈闭合状。它们是一字异体,而不可能是两个不同的字。考古报告《殷墟妇好墓》的编写者郑振香女士、陈志达先生将其均释为从兔、从丂且以丂为声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7],其中的第一点意见可从。
卜辞中多次出现先王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方彝(《殷周金文集成》16.9888.2)等器铭中的兔旁即由此演化而来。“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器铭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殷墟妇好墓》铜爵654)完全没有区别。所以,只能排除其他选择,把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释为从兔的字。
目前关于 㲋的知识还很有限,㲋是什么动物也不很清楚。但通过字形的对比归类,可以认定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确实从兔。因此,以㲋作为起点分析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的字音、字义,基础是不牢靠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从兔,可训为逸,意为奔突。《国语·晋语五》记晋齐鞌之战:晋张侯“左并辔,右援枹而鼓之。马逸不能止,三军从之,齐师大败。”韦昭注:“逸,奔也。”
逸又通轶,《说文· 兔部》:“逸,失也。从辵、兔。兔谩訑善逃也。”许君把逸解释为失,兼顾了义训和音训两方面。上古音中,逸和读为失声的佚、泆、轶等字都属余纽质部;失字属书纽质部,舌音转变为齿音。清代通晓古音的学者早已指出,逸与从失发声的一些字相通,如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古失、佚、逸、泆字多通用。石经今文《尙书·毋逸》字作劮,则许所不取。”[8]王念孙《广雅疏证》说:“逸、佚、轶、失竝通。”[9]先秦时的车一般指马车,马逸则车亦逸,所以古人又以轶来表示马车奔突,如《庄子·天地》:“螳螂之怒臂以当(挡)车轶,则必不胜任矣。”突奔可引申为超过,《说文·车部》:“轶,车相出也。从车,失声。”段注:“车之后者突出于前也。”[10]段氏作此注文时应参考了其他故训,《文选·赋甲》李善注引《三苍》:“轶,从后出前也。 ”《广雅·释诂三》:“轶,过也。”综上,“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王车”意指(小臣由的车驾)奔突超过商王的座车。
“马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还导致一名叫子央的贵族坠车。卜辞似乎未写明子央原在哪辆车上,了解了马逸的涵义,便知子央与名叫由的小臣可能同在一车,因马逸而坠,此即《邓析子·无厚》所谓“马奔舆覆,则载者亦倾矣。”
其他卜辞中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为一字。其中,有两条卜辞的文意似可推寻:
“戊午卜,争贞:水其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王车”的逸正与此同。
“丁酉卜, 𠤕贞。多(诸)君(尹)曰:“来弔(菽),以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为人名,读作“后逸母”也较妥当。《逸周书·克殷》有 “尹逸”其人,《逸周书·世俘》称为“史佚(逸)”,《尚书·洛诰》称为“作册逸 ”;另外在青铜器铭中,叔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方尊有“叔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向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簋有“向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等,皆为殷周之际逸字用于人名之例。“后逸母”应即其他卜辞中出现过的“帚(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合集》21614),恐怕与妇好并非一人。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既可训为逸,则与丂读音悬隔,以丂为声、读为攷的说法似不成立,此字下半部分是不是“丂”也需重新考虑。“丂”疑为匕。甲金文中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下半部分乍看确似丂,但仔细观察,它的第一画往往不作直横,而是弧状的斜笔,自有与丂不同的特点。此形与西周金文中有些匕旁的写法很接近,如戎佩玉人卣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簋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写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集成》4.2367),匕旁两画相连处以上的部分也归第一笔书写。
西周金文中出现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或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的字不少,如叔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方尊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意同其他器铭的“宗彝一肄”。陈梦家先生发现,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簋的“‘宗彝一肆’之肆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疑即肄(肆)。”宗彝一肆“或是大小相次的一类铜器,或是大小相等的一类铜器,或是数类有关铜器的组合。”[12]此说与古籍、故训吻合,《左传·襄公十一年》:“歌钟二肆”,《周礼·春官·小胥》:“ 凡县(悬)钟磬,半爲堵,全爲肆”。又大盂鼎铭:“汝勿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余乃辟一人”,李学勤先生说: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当读爲‘逸’,文献或作‘佚’,《一切经音义》云‘蕩之也’。‘余乃辟一人’即‘余一人’,犹云孤、寡,天子自称。因此,大盂鼎此句是说不要使寡人陷于逸乐。”[13]
器主为叔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的西周青铜器已出土多件,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叔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方尊等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簋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都已经很接近。裘锡圭先生指出:“古汉字的偏旁位置是很不固定的。在形声字裏,这一现象尤其突出。”[14]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的差异应属此类。
在妇好墓发掘之前,商代“后逸母”青铜器已有流传和着录。日本《书道全集》录有一件“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青铜钺的铭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的左半为兔,象形,右半为匕[15]。宋代《钟鼎款识》录有一件青铜甗的两处铭文,上铭为“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下铭为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原说“亚形中画兕形”[16],恐不準确。妇好墓出土一件连体甗,上、下各有一处铭文,均为“好”(《殷墟妇好墓》铜甗767、864)。疑“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母”甗也是上下同铭,“亚”形中的其他部分泐损不清,中间一字虽残但尙可辨识,左半为匕,右半为兔,象形。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均由兔、匕构成,偏旁位置虽不固定,但无疑是一字异书。既然它们和金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的构件一样,读音又相同,就可以认定是同一个字,一併隶定为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上古音中,兔在透纽鱼部,逸在余纽质部,差距很大,那么,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的读音从何而来?这是以往大家感到困惑的。匕旁的辨识有助于解答这个问题,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可能是一个从兔、匕声的形声字。
《说文·匕部》:“ 匕,相与比叙也,从反人。匕,亦所以用比(衍文)取饭,一名柶。”《说文》传达了一个重要信息,即匕有两种互不相关的字义,但可惜《说文》对字形、字音的解释没有反映这一差异。第一种“从反人”的“匕”,字义与比相通,应为比的省形;第二种“所以取饭”的匕,义为匙,匕本身象匙形,这应是匕的原始义。匕与朼、柶、匙有渊源关係,不可能读为帮纽——比、“匕”一系的声纽,所以说,匕不仅源自两形、训为两义,相应地也有两种读音。清代学者王筠等对匕、匙的研究事实上已经触及到这个问题,他们敏锐地指出:“匕、匙一声之转,其声既变,即加‘是’为声以别之”,匕“孳乳为柶匕也,转‘支’为匙匕也,亦作齿音、舌音次对转”[17],但是,这些观点在古音学研究中好像没有得到足够重视。
《说文·木部》:“ 柶,《礼》有柶。柶,匕也。”匕一变而为朼,添加木旁作为表示材质的义符;再变而为柶,彻底用新的声符替换了匕。《诗经·小雅·大东》:“有饛簋飧,有捄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睠言顾之,潸焉出涕。”此匕用作“取饭” 之义,与砥、矢、视、涕等脂部字互谐。柶为质部字,质部为脂部入声,发音接近。据此推测,匕应属质部或脂部。
匕的声纽仍可以通过匕、柶的关係推求。肆为肄的后起字,属心纽质部,而肄属余纽质部;佚读失声,属余纽质部,保留了失的早期读音,失字为书纽质部,反而发生了音变。这两组字在声纽方面的演变遵循了一条相似或平行的路径,即由舌音向齿音的转化。匕和柶与肄和肆、失和佚关係极为密切,参照以上规律,柶属心纽,那么匕是不是可能与肄、佚同属余纽呢?柶在三《礼》中已能见到,匙的出现则可能较晚,《说文·匕部》:“匙,匕也。从匕,是声。”是为禅纽支部字,禅纽与余纽同为舌音;支部和质部可以通转,从中依然可以窥见由匕到匙读音演变的轨迹。
以上推论可用从匕声的一些字来验证。匕有“匕(比)”、匕两音,读为匕声的字也相应分为两种读音,这是以前较少注意到的。例如,《说文·尸部》:“尼,从后近之。从尸,匕声。”尼是否为匕声,过去很受怀疑,因为尼为泥纽脂部字,与帮纽的“匕”没有关係,现在知道,匕字属余纽,泥、余同为舌头音,因此,说尼为匕声是有根据的。《说文·旨部》: “旨,美也。从甘,匕声。”旨为章纽脂部字,也和帮纽无法联繫,所以有人试图重新把旨解释为从匕、从口的会意字,其实章、余同为舌音,说旨为匕声没有问题。
《诅楚文》:“今楚王熊相康回无道,淫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甚乱,宣奓(奢)竞从(纵),变输(渝)盟 𠣩(约)。”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过去大多释为失(泆),郭沫若先生《诅楚文考释》指出此字与失字不同形,改释为夸(跨)[18]。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的下半部分实为匕,乃甲金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即淫逸。匕在脱离开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或者说脱离开兔旁的时候,自身仍然读如余纽质部,《诅楚文》是一个比较直接的证据。
上博简《容成氏》: “汤于是乎徵九州之师,以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諹,衆寡不听讼,天地四时之事不修”,这是战国时的百家言之一。这个例子再次表明,匕在一些字中用为声符的时候,读音与余纽质部的逸和佚、轶、泆、肄、佾等基本相同,与帮纽的“匕”应当区别对待。
甲金文中有一系列与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读音、用法大体一致的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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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和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训为逸或肄(肆),说详陈剑先生《甲骨金文旧释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构形的诠释。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在表示祭祀礼器时,匕旁既表音又表义,如仿《说文》凡例,则可以说从兔、从匕、(从肉、从鼎、从爿),匕亦声。不过,在匕旁被省掉的时候,它就变成一个没有声符的会意字了。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和从鼎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一系列字广义上可以视为一字异体,细分起来,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字能够用以表示奔逸、蕩逸、习练、陈列等,从鼎的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等字则主要用于表示祭祀陈列,使用範围似有宽狭之分。
再回头来说卜辞中的硪字。推想马先硪后逸,硪与逸应有关联。硪可读为遌(《说文》作遻)。硪从我得声,上古音为疑纽歌部;遌从咢得声,为疑纽铎部,两字声纽相同。歌部和鱼部发音相近,可以旁转,古籍和出土文献中有不少互通的例证。铎部为鱼部的入声,有的情况下也与歌部发生一定联繫。《诗经·桧风·隰有苌楚》:“隰有苌楚,猗傩其华。”《石鼓文·作原》:“□□□□(阙文),亚箬其华。”箬通傩,傩在泥纽歌部,箬在日纽铎部。上博简《容成氏》:“侏儒爲矢,长者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宅,偻者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数,瘿 /者煮盐厇(鹾)”(《上海博物馆藏楚竹书·容成氏》2/3)。厇通鹾,鹾在初纽歌部,厇在定纽铎部。《汉书·儒林传》:“歌《骊驹》”,颜师古注:“服虔曰:‘逸《诗》篇名也,见《大戴礼》。客欲去,歌之。’文颍曰:‘其辞云“骊驹在门,僕夫具存。骊驹在路,僕夫整驾』也。”’”路、驾互谐,驾在见纽歌部,路在来纽铎部。《说文·马部》:“驾,马在轭中。从马,加声。𤙑,籒文驾。”𤙑通驾,驾在见纽歌部,𤙑在见纽铎部。以上所举,是铎、歌两部互通或相谐的例子。
“马硪(遌)”意为马惊,《说文·辵部》:“遻(遌),相遇、惊也。从辵、从㖾, 㖾亦声。 ”遌通愕(㦍),《广雅·释诂一》:“愕,惊也。”在马车广泛使用的时代,马惊而奔的情形应不鲜见,如《礼记·檀弓》:“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队(坠),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六韬‧兵徵》: “戎马惊奔,兵车折轴。”以上例证可以为连贯地理解硪和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提供参考。
殷周之际,对国王车队发生驾马惊奔相当关注,卜、史皆记其事。兹举一例,《穆天子传》卷六:“己巳天子□(阙文)征舍于菹台辛未猎菹之兽于是白鹿一遻椉逸出走天子乘渠黄之乘驰焉□(阙文)”。《穆天子传》係古文隶定本,此处简文残讹,且旧多说误,以至不能通读。 “于是”下似脱“得”字(得字古文《说文》作䙷,《包山楚简》154作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逸)王车”非常相似,不仅事类相同,而且文字颇能对读发明,似可作为硪读为遌、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读为逸的参证。《穆天子传》不少内容源出周史旧文,非尽虚妄,有的地方与殷墟卜辞的风格和遣词用字比较接近是不奇怪的。
田猎是古典文明时期社会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出现频率之高、产生影响之广超出今人的想像。研究古典社会的政治、礼教、思想、精神、经济、技术、生物和生态等,恐怕都需要对田猎给予足够的关注。以上讨论了关于商王田猎的一段卜辞,对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硪二字提出了新的释读意见,希望能够对理解卜辞大意、研究田猎历史和相关问题有所帮助。



[1] 《甲骨文合集》 10405正: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2] 于省吾主编:《甲骨文字诂林》。中华书局,1996年,1614~1615页。
[3] 李学勤:《论“妇好”墓的年代及有关问题》。《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年,21页。
[4] 方稚松:《甲骨文字考释四则》。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09年5月1日,http://www.guwenzi.com/SrcShow.asp? Src_ID=778;
王宁:《再说“㲋”字及其相关的字》。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 2010年3月2日, http://www.guwenzi.com/SrcShow.asp? Src_ID=1095。
[5] 于省吾主编:《甲骨文字诂林》。中华书局, 1996年,1612页、1619~1621页、1646~1647页。
[6] 蔡哲茂、吴匡:《释金文“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 ”等字兼解〈左传〉的“谗鼎”》。《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五十九本第四分册, 1988年,927-955页。
单育辰:《说“熊”、“兔”——“甲骨文所见的动物”之三》。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09年9月23日,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 Src_ID=916。
[7]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妇好墓》。文物出版社,1980年,58、80、81、96页。
[8]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八篇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380页。
[9] 王念孙:《广雅疏证》卷二下。中华书局,1983年,67页。
[10]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十四篇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728页。
[11]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十二篇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551页。
[12] 陈梦家:《西周铜器断代》上编· 三。中华书局,2004年, 81页。
[13] 李学勤:《论多友鼎的时代及意义》。《新出青铜器研究》,文物出版社,1990年,129页。
[14] 裘锡圭:《文字学概要》八(四)。商务印书馆,1988年,165页。
[15] [日]赤冢忠、梅原末治:《书道全集》1(中国1,殷·周·秦)。(日本)平凡社,昭和40年(1965年),图版22。
[16] 王厚之:《钟鼎款识》。中华书局,1985年,20页。
[17] 丁福保编纂:《说文诂林》。中华书局,1988年, 8250~8255页。
[18] 郭沫若:《郭沫若全集·考古编》第九卷。科学出版社,1982年,304~305页。
[19]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282页。
[20] 陈剑:《甲骨金文旧释 “
金文-新亭:“车马遌逸王车”新说——读书閑誌一则0810“车马遌逸王车”新说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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