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刘钊:说“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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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刘钊:说“韝”(上)


说“韝”(上)
(首发)
刘钊
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

说到“韝”,要从《说文》的有关说解说起。
《说文·韦部》:“韝,射臂决也。”又《说文·韦部》:“鞢,射决也。”《说文》“韝”、“鞢”两字相邻,说解文字亦相近。清人早就指出,“韝”字训释“射臂决也”中的“决”乃是涉“鞢”字训释“射决也”而误的错字。
《文选》卷四十一《李陵答苏武书一首》有“韦韝毳幕,以御风雨”句,李善注引《说文》谓:“韝,臂衣也。”可见今本《说文》韝字训释“射臂决也”中的“决”,很可能就是“衣”字之误。
《玉篇·韦部》:“韝,古侯切,结也;臂沓也。”《太平御览》卷三百五十《兵部》八十一“射捍”条下引《说文》谓:“鞲,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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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乾隆《钦定仪礼义疏》卷四十三《礼器图》三和清乾隆《钦定周官义疏》卷四十八《礼器图》四“遂”下也分别收有“韝”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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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刘钊:说“韝”(上)
其图形正是承袭自宋聂崇义的《三礼图集注》。
上引古人观念中“韝”的图形,表示的是一幅长方形的皮革,在一侧有三个环套,另一侧有三条延伸出去的繫带。其佩戴方法显然是将其缠束在左臂上,然后用三条繫带穿过三个环套拉紧繋住。这个图形与古代实际上的“韝”的形状是否吻合呢?
考古发现中似乎尚未发现汉代以前的“韝”。虽然在战国楚墓中曾出土过类似的皮革製品,但因其形制和用途一时还难以确定,故在此暂不论列。早期的“韝 ”在考古发掘中不易被发现,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皮革製品易于腐朽的缘故。
目前已知考古出土的“韝”共有两件。
一件为1995年10月出土于新疆民丰县尼雅遗址(汉代精绝国遗址)的一座夫妇合葬墓(95MNIM8)中。[1]该墓葬时代约相当于东汉末到魏晋时期。墓中男尸右侧随葬弓矢等物,其旁还出土一幅被发掘者称为“护膊”的织锦(见图三)。该“ 织锦”作长方形,幅长18·5、宽12·5釐米,四周以白色绢布镶边,左右缘各连缀三条黄白色绢带,长约21釐米。织锦色泽豔丽,图案中有孔雀、鸵鸟、辟邪、狮子等动物形象,并用汉字织出“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文字穿插于图案之间。[2]发掘者推测其用途是“引弓者护膊之物”,是非常正确的,但其名称,其实应该按古代的称呼称之为“韝”。该织锦经鑒定被认定是汉代的蜀锦,宋方岳《秋崖集》卷十五《阅视赏射》诗谓:“边角悲鸣霜扑地,将校甯甘泼寒戏,熊旗引队柳营晓,大羽插腰生意气,虎皮半卷并铁刀,臂鞲蜀锦团鵰袍,士不敢喘那敢骄,肃听号令惟所操。 ”可见在宋代,还有用蜀锦製作“韝”的习惯。
文物-刘钊:说“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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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二:引自《文物》1997年第10期封底。
将这一用织锦製成的“韝”同上引宋聂崇义《三礼图集注》等传世典籍所载的“韝”相比,两者的相同之处是形状都作长方形,右边也都有连缀的三条繫带,只是《三礼图集注》等书所载之“韝”的左边没有与右边相同的三条繫带,而是有三个环套。其实三个环套和三个繫带所起的作用是一样的,所以从基本形状和功能来说,两者并无本质的不同。这也说明《三礼图集注》等书所载的古代“韝”的图像,应该是来源有自的。
一件为1995年出土于新疆尉犁县营盘墓地15号墓中。[3] 该墓时代相当于东汉中晚期。墓中男尸左臂肘部繫扎着一幅缣织物。该织物形状为长方形,长14、宽8釐米,是用两块质地和纹饰相同的缣拼缝而成(见图三:1、2)。缣为精细的平纹织物,比较厚重。该织物以蓝色缣为坯料,用土黄、姜黄、棕、深绿等颜色的丝线以锁绣法绣出蔓草纹样,周边镶有淡黄色绢边,四角各缝缀一条淡黄色绢带,绕繫在手臂上。据发掘者分析,墓主人可能是来自西方从事贸易的富商。
这件缣织物显然也是“韝”。从其被繫扎在墓主人左臂上这一点,也可以说明其用途。该缣织物质料和形制与上边介绍的尼雅遗址出土的“韝”非常接近,只是左右两边的繫带是两条而不是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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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采自《文物》1999年1期封底。
文物-刘钊:说“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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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采自《文物》1999年1期页13图十四:2
图三
以上介绍的两件“韝”的质料都是纺织品,可见古代的 “韝”并不都是用皮革製成的。这两件“韝”都出自新疆,而且墓主人都是西域人,但所出“韝”的形制与中国古代典籍记载的“韝”的形制非常接近,由此可见中原文化对西域的影响。这一点,通过两座墓所出文物中体现出的浓厚的中西文化杂糅的风格,也可以得到深切的感受。



[1]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民丰县尼雅遗址95 MN1号墓地M8发掘简报》,《文物》2000年1期。
[2] 见李零《“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上的文字和动物图案》,《文物天地》1999年6期,又收入 氏着《入山与出塞》358-363页,文物出版社2004年。
[3]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尉犁县营盘墓地 15号墓发掘简报》,《文物》1999年1期。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220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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