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读秦简札记(二)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读秦简札记(二)


(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
(四)
关沮秦简医方简三七七简至三七八简文曰:
幷命和之。卽取守室二七,置椆中,而食以丹,各尽其复(腹),□塞,勿令
读秦简札记(二),置□后
读秦简札记(二)(饮)食,卽女子□□。[1]
此简文中的“命”字,《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採用张光裕、陈伟武先生的意见将其改释爲“合”;陈剑先生亦有相同改释意见。[2]按,此説正确可从。原释之“尽”字,陈剑先生来信告诉笔者,他已经将此字改释爲“盈”字。[3]我们认爲所释“盈”字应无问题,从文意来看,“盈”确实比“尽”义更爲通顺。“塞”字前一字及“之乾”前一字整理者皆阙释,《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分别释爲“坚”和“期”。[4]这些意见均正确可从。“置”字下一字,整理者阙释,《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怀疑是“乐(药)”字,我们认爲此形被释爲“乐(药)”可能也有问题,我们怀疑其爲和房子有关的某构造物名或者是房内的某器物名,且是在阴凉或乾燥之处,但具体所指需待考。又简文“女子”下两个字,整理者亦阙释,《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释爲“蚤已”,并将“蚤”读爲“瘙”,指疥疮,也可能是指体臭。
我们原来认爲此“蚤”字也可能爲“布”字,因爲秦简牍文字中二者字形接近,容易讹混,但考虑到“女子布”与上文的内容不是特别吻合,所以还是採用“蚤”字的释法。但想到“蚤”字在典籍中经常被假借爲“早”字,表示早晨或者很早之义,所以“女子蚤(早)巳(已)”一句也可能即是指女子(在服用此药之后)第二天早晨(或很早)便会痊癒之意。
此外,关沮周家台秦简整理者注意到此条简文和马王堆汉墓帛书《养生方》29条医方内容相似,爲了说明问题,我们先把马王堆汉墓帛书《五十二病方·养生方》相关的内容迻录于下方:
【戏】:【以】七日七月取守【宫】,□以□□□其口,貍(埋)灶口下,深□【□□】○【□□】水染其汁,以染女子59/59辟(臂)。女子与男子戏侮,即柀(破)缺;□卧,即去。60/60
取守宫置新廱(瓮)中,而置丹廱(瓮)中,令守宫食之。须死,即冶,涂(涂)画女子臂若身。节(即)与【男子】戏,即不明;〼[5]
对于以上帛书内容,《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陆)》编着者认爲:
原注:“本条所述与《太平御览》卷九四六引《淮南万毕术》‘守宫饰女臂有文章’等两节相似。张华《博物志》、陶弘景《本草经辑注》等也有类似记载。”李零(2006::314):“见《淮南万毕术》(《太平御览》卷七三六、九四六引)、《博物志》及《本草经辑注》。《医心方》卷二六《相爱方》引《灵奇方》称爲‘验淫术’。”
后来,陈剑先生对于上引《养生方》内容的个别字词有新的改释,他认爲:
开头的所谓“以”字与残形不合(图见后,下同),应改释爲“入”。……
第二个“口”字右下有钩识符号“”,应断读作“貍(埋)竈口,下深……”,与本篇47/47行的“貍(埋)竈中”可对比。其后释文作“○”者,也未见得是废字。再下“水染其汁”实不通,所谓“水”亦与残形不合,结合文意可定爲“朱”字,即指“朱(硃)砂”。
……
按“侮”字之释与字形不合,“女子与男子戏侮”亦实不通。其字疑应释爲“伋”(又其右下角还有“”号,《马集》释文漏),读爲“狎”。“及”声字与“甲”声字辗转相通之例多见。“戏狎”意爲“嬉戏狎昵、调戏”之类,古书多见。周波(2012:90)谓:“《养生方》60行的‘戏侮’,与‘戏’题下的‘即与男子戏’之‘戏’意同,均指房事。”亦恐不确。下文的“□(疑可补爲“与”)卧”方指房事,女子失贞,故其所谓“守宫砂”即“去”。而此“戏狎”尚较“失贞”有距离,故其守宫砂仅“破缺”而已。上所引“即与男子戏”之文,其下续云“即不明”而非消失不见(此意应在其后已残失文句中),义亦相近。[6]
我们认爲陈先生的改释意见正确。通过对上文所涉典籍中及地下出土文献中关于“守宫砂”的理解,其多数的方法是将“守宫砂”涂抹在女子身上,而关沮周家台秦简简文却是将药物“
读秦简札记(二)(饮)食”,这是此简文与众不同之处。虽然简文“
读秦简札记(二)(饮)食”下面两个字残泐,无法释读,影响了对简文内容的理解,但我们猜测关沮秦简的简文内容可能是秦代“验淫术”。因爲从墓葬的年代来说,虽然关沮秦简比《养生方》年代要早一些,但《养生方》的抄写年代却不一定比关沮秦简晚多少时间,两个医方内容的产生、发展及其流变关係可能很近,其中共有的“守宫”、“丹”等药物似乎更能说明这一点。
顺便说一下简文中的“椆”字,此字爲原整理者所释,其形作
读秦简札记(二)(煮)之,令
读秦简札记(二)
其中“浞”字下面的字形作
读秦简札记(二)(格伯簋)
读秦简札记(二)(格伯簋)
读秦简札记(二)(扬簋)

读秦简札记(二)(柞钟)
读秦简札记(二)(柞钟)
读秦简札记(二)(柳鼎)
《金文编》编着者按语认爲“佃与甸爲一字”。[10]由此可证“
读秦简札记(二)(煮)之,令
读秦简札记(二)
简文中“给”字,我们怀疑其可读爲“及”字,因二者古音同爲牙音,韵部同爲缉部,且古书中从“合”得声之字与从“及”得声的字有相通的例子。[11] “及”又可读爲“芨”,《説文》:“芨,堇草也。从艸,及声。”《尔雅》:“芨,堇草。”郭璞注云:“乌头苗也。”其又名“蒴藋”,《本草纲目》记载其气味“酸,温,有毒”;主治“风瘙隐疹,身痒湿痹,可作浴汤。”
简文中的“颠首”一词,《简帛医药文献校释》一书指出其又见于阜阳汉简《万物》第66号简,当是药物名,但具体所指不明,且怀疑关沮秦简的“颠首”是指头微微抖动、摇曳。[12]陈剑先生来信认爲“颠首”应是药物名。[13]我们认爲“颠首”爲药名是正确的,但具体所指仍需考证。
简文中“沐浞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的“沐”可以是动词词性,表示濯髪之义。《説文》:“沐,濯髪也。”同时“沐”又可指米潘,即淘米水。《史记·外戚世家》:“丐沐沐我”,司马贞索隐:“沐,米潘也。”
简文中的“浞”字,《説文》曰:“濡也。”《广雅·释诂二》:“渍也”。
总之,我们认爲简文可能是将“给(芨)”、“颠首”、“沐”等药物去渍濡“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或者考虑“沐浞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皆爲药物名),并且进行煮液处理。
(六)
关沮秦简医方简三五〇、三五一简文曰:
……与皆出穜(种)。卽巳(已),禹步三出穜(种)所,曰:“臣非异也,农夫事也。”卽名富者名,曰:“某不能肠(伤)其富,农夫使其徒来代之。”卽取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腏)以归,到囷下,先侍(持)读秦简札记(二)
读秦简札记(二)(豚),卽言囷下曰:“某爲……
其中所谓的“肠”、“其”、徒”等字,爲整理者所释,《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的隶定亦同。陈剑先生来信告诉笔者,他已经在2013年10月举办的西南大学博士生论坛上讲过,这些字应该相应改释爲“胜”、“某”、“走”。[14]我们根据《秦简牍合集(叄)》放大本的红外图片发现陈先生所释是正确的。因《秦简牍合集(叄)》编着者可能没有注意到陈先生的改释,今将此説附记于此。
附记:本文写作过程中曾经向陈剑先生、陈伟老师请教,在此表示诚挚谢意!

[项目基金]本文爲2013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秦简牍医学文献的整理与研究”(批准号:13YJC770011);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八批特别资助项目“新见秦简牍文字资料的综合整理与研究”阶段性成果。
(编者按:本文收稿时间爲2015年8月22日16:11。)

[1]湖北省荆州市周梁玉桥遗址博物馆编:《关沮秦汉墓简牍》,中华书局,2001年,图版第54页、释文第136页。
[2]陈剑:《马王堆帛书<五十二病方>、<养生方>释文校读札记》,《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第五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513页。
[3]见陈先生2015年8月18日来信。
[4]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荆州博物馆编,陈伟主编:《秦简牍合集(叄)》,武汉大学出版社,2015年,释文第77页。以下所引此书材料不另注。
[5]湖南省博物馆、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编纂;裘锡圭主编:《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陆)》,中华书局,2014年,第45页。
[6]蒙陈剑先生慨允,引用其大作《读马王堆简帛零札》一文第8-9页。此文即将刊布在《上古汉语研究》第一辑上。
[7] (清)钱绎撰集:《方言笺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卷五第10页。
[8]周祖亮、方懿林:《简帛医药文献校释》,学苑出版社2014年,第37页。以下所引此。
[9]湖南省博物馆、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编纂;裘锡圭主编:《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伍)》,中华书局,2014年,第282页。此例蒙陈剑先生提示。
[10]容庚编着,张振林、马国权摹补:《金文编》,中华书局,1985年,第568页。
[11]高亨纂着、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会典》,齐鲁书社,1989年,第693页。
[12]周祖亮、方懿林:《简帛医药文献校释》,学苑出版社2014年,第37、38页。
[13]见陈先生2015年8月18日来信。
[14]见陈先生2015年8月14日来信。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309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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