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楞认为如果驻扎在木鲁斯乌苏,等候北路额伦特军,则需要两个月,才能抵达,木鲁斯乌苏等地无柴,依赖烧牛粪生火取暖,又正值雨季,雨水连绵,兵士以炒面加水食之。加之处于玉树部落地方,情况叵测,玉树部落与准噶尔军“相互递信,不可逆料。”,久居难免变生肘腋。而且如果驻守等候北路军,会导致兵丁懈怠气衰,贻误战机,白白耗费粮饷和马畜。与其在如此众多的不利条件下守候,不如乘众官兵士气高涨,牧场青草旺盛,又值“河水浅涸,策鞭可渡”的有利时机,继续进攻,“一旦深入,请惟抵西地,剿杀准噶尔贼,复取招地,攻克告成。”西藏民众对准噶尔人的暴虐统治不堪忍受,正等待清军救援,此等机会断不可失。色楞还表示他的行动并不影响额伦特的诱敌之计:“贝勒察罕丹津遣使引诱,倘准噶尔兵来,既然奴才我等兵近,于遭遇处即可斩尽。倘知晓返回,或得我军进攻消息,畏惧天威,而败逃,尽可追杀。”为了让康熙帝更加确信成功的可能性,色楞还预计了胜利进军的结果:“如此克复西招后,圣主为众生灵安生,颁下英明谕旨,复立黄教,再兴佛门,青海、诸土伯特、唐古特民众诚心诚意,永远祷祝圣主拯救慈爱全体生灵之恩惠,使之再生。策妄喇布坦闻后授首。”
与拉藏汗请援时的态度相似,康熙帝此时仍然对准噶尔军的战斗力作了过低估计。或许此时康熙帝被早年三征噶尔丹以及康熙五十四年哈密之战清军以少胜多的胜利所陶醉,看到色楞这个貌似周全的进军计划后,就欣然批准了色楞的作战方案,朝中群臣对色楞的建议也深表赞同,大臣还建议攻克拉萨后采取以下措施:“留我军千余、青海军千余,镇守招地,余兵即应撤回。克取招地后,色拉、哲蚌、噶尔丹、布达拉等庙之喇嘛等照常所为,召集土伯特民众喇嘛、首领等,宣谕圣主为拯救黄教土伯特之民恢复旧道,特派遣大军之处,以抚绥民众。”康熙帝还特地致书策妄阿拉布坦,向他告知自己的军事行动计划:“本年五月我大军一万,青海兵二万,整饬兵力起程前往拯救西招,今日想必已到,拯救招地后,我军将竟驻守招地”。康熙帝表现出一副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的姿态。然而,康熙帝得到的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惨败。
二、色楞、额伦特进军及败没
得到康熙帝的批准后,色楞于六月十一日单独南进,而驻守西宁的额伦特奉旨“作速进兵策应”,于五月初七日率军50名自西宁启程。余兵后续跟进。六月九日,额伦特抵达木鲁斯乌苏追上了色楞,但色楞又继续前进。额伦特则驻扎于木鲁斯乌苏河岸制造渡河的皮船,等候后续部队一起渡河。后续部队到达后正在渡河时,色楞部负责解送军饷的知州王觉、达尔汗博克回来报告,色楞因多伦鄂罗木处水深难渡,改由拜都路前往。额伦特闻讯后,担心与色楞失去联系,立即率领已渡河的1200名兵士追赶。七月十六日,额伦特自门赞西里克启程,追至齐伦郭勒,次日凌晨遭准军袭击,将清军军马赶走100余匹。清军还击,将准军击退,抓获一名受伤的准噶尔人,从他口中得知,敌将托布齐、杜噶尔率兵4000由喀喇乌苏河西小路而来。额伦特随即一面咨会策旺诺尔布带兵来援,一面加紧追赶色楞。七月十九日夜间,准军二千余人再次袭额伦特营,由四更一直激战至中午,始将准军击败。同一天,色楞渡哈喇乌苏,驻扎拜都岭。和硕特蒙古台吉卓里克图之子博音马松、丹津绰音达克前来迎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