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左传》中“民本”的思想。《左传》中“以民为本”的终极关怀思想贯穿全书。文中通过随季梁(桓公六年)和宋司马子鱼(僖公十九年)的言论多次提出“民,神之主也”的观点,并在韩献子论栾武子报楚(成公十五年)、晋师旷论卫人出君(襄公十四年)、然明答子产为政(襄公二十五年)、齐晏婴晋叔向论齐晋季世(昭公三年)、沈尹戌论抚民(昭公十九年)、逢滑对陈怀公(哀公元年)等篇章中反复强调“上思利民”的必要和民在政治、军事斗争中的重要作用,从而得出“国将兴,听于民”(6)的结论。诸葛亮治蜀尤其注意顺应民心、为民兴利这一事关政权的根本问题。他指出:“圣人之治理也,安其居,乐其业”(7),“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8),“因天之时,就地之事,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9)。他坚持以民为本,讲究“德治仁政”,注重人心向背。他“抚百姓,示仪轨,开诚心,布公道”(10),心系黎庶,勤政爱民。百姓感其恩德,敬之爱之。亮病卒后,如陈寿《三国志》中所记载的那样“至今梁、益之民,咨述亮者,言犹在耳,虽甘棠之咏召公,郑人之歌子产,无以远辟”,世代祭奠,永垂青史。
其二是《左传》中的“法治”思想。《左传》中通过记叙郑子产积极推行法制治理国家的史例提出“法治”的思想,并在后续篇章中指出:“贵贱无序,何以为国”(11),“政以正民,是以政成而民听”(12),“为政者,不赏私劳,不罚私怨”(13),进一步阐明依法治国的原则和重要性。诸葛亮治蜀正是这一思想的成功实践,他提出:“本者,经常之法,规矩之要”(14),“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用法明也”(15),“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16)。他设立《蜀科》确保“有法可依”,严明吏冶强调“执法必严”;他“约官职,从权制”(17),“科教严明,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18)。街亭一役后,他比照《左传》中“杨干违法,魏绛戮其仆”的有关事例,不但依法处斩了自己最为器重的马谡,更“引咎责躬”上疏自贬三等,以严于律已、高尚自诉的风格捍卫了法律的尊严。在他的良苦用心下蜀国境内“吏不容奸,人怀自厉,道不拾遗,强不侵弱,风化肃然”(19),一派安定祥和的气氛。
其三是《左传》中的人才思想。任何一个社会都离不开人才,培养和选拔人才在历朝历代都是理政治国的重中之重。《左传》中关于人才思想的论述有:“举不失德,赏不失劳”(20),“三折肱知为良医”(21)等,明确指出选才的方法和标准。诸葛亮治蜀非常注重人才的挖掘与培养。他不分亲疏,唯才是举,提出:“治国之道,务在举贤”(22),“忠益者莫大于进人”(23),要求“取人不限其方......尽时人之器用”(24),提拨重用如蒋琬、姜维、何祗、张嶷、王平、杨洪、杜微、秦宓等一批后起之秀。诸葛亮不以个人好恶取人才,他与法正禀性不同,但很佩服法正的智术,于是花费很大力量把法正争取过来,凭借法正的“善设奇制变”,智取益州。许靖原为蜀郡太守,刘备围攻成都时,许靖想逾城投降,刘备十分看不起他。但诸葛亮不带成见,他对刘备说:“靖人望,不可失也,借其名以竦动宇内”(25),于是拜许靖为司徒。他还在成都之南筑台,“以延四方之士”,为蜀汉网罗了一大批文武精英,使刘备顺利建立了政权。这些都是对于《左传》中人才思想的继承和发展。
其四是《左传》中的军事思想。《左传》这部书非常善于描写战争全书记录军事行动四百八十多次,其中规模较大的就有十四次。作者把每一战役放在大国争霸的背景下展开,记载战争的部分如晋楚城濮之战(僖公二十八年)、晋楚邲之战(宣公十二年)、晋楚鄢陵之战(成公十六年)等,简直可以作为兵法战例来看;书中不乏一些战术策略的精辟总结,如:“兼弱攻昧,武之善经也”(26),“见可而进,知难而退,军之善政也”(27),“敌不可纵,纵敌患生”(28),“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29),“战,勇气也”(30),“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31)等。诸葛亮活学活用发展创新,对于战争的胜败从根本上找到原因,总结出一系列科学的军事理论:“师出以律,失律则凶”(32),“军无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33),“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34),并付诸实际、身体力行。另外《左传》中还提出的对内维护民族和睦、对外寻求积极外交的战略主张说:“辅车相依,唇亡齿寒”(35),“亲仁善邻,国之宝也”(36),“弃信背邻,患孰恤之?无信患作,失援必毙”(37)。大许基于此,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提出对内和抚戎夷,对外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