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来西域接她回汉的屯田都尉董祀。董祀对蔡文姬的经历无疑是很了解的。在接她归汉的艰难途中,
他对文姬呵护有加。一个爱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那种在任何时候、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这对十二年来从未获得过爱情的文姬来说,这温情犹如旱地中的露水,一点点地浇灌着她早已枯萎的、死去的心。
这简单的、命中注定的爱情,既不伟大也不惊人。爱总有它特殊和个别的一面,相对于泥土般平凡的人生,爱就是一个奇迹。婚后第三年,不想董祀犯了法被判死刑,蔡文姬一生命运多舛,这个不幸的消息无疑又一次让她的心沉入了冰窟。
悲剧仍不可避免地到来。这仿佛是她的命运。她还会看到别的命运和结局吗?蔡文姬不愿,也不忍看到她的亲人再次死去。这也是大多数人面对死亡时的本能反应。毕竟人只能活一次,而死亡必将人之所有剥夺。蔡文姬为救丈夫,决定亲自冒死去向曹操哀求。
曹操是她父亲蔡邕生前极好的朋友,他不仅有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男人的豪迈,而且还十分重义爱才。文姬流落西域十二年,曹操不惜重金用金璧赎她归汉,想到这一点,她的心似又重现了一线生机。当时曹操正在招待远方驿使,见文姬蓬头徒行,一进门便向他叩头请罪,苦苦哀求,听之令人动容。
曹操见她如此赤诚,长叹一声:“你过去和现在的遭遇我都十分同情,但处死的公文已发,有什么办法呢?”文姬央告说:“明公有好马万匹,勇士成千,何不派一骑士快马加鞭去救董祀临死之命呢?今天明公之为,文姬将感激不尽。.”董祀就这样被曹操破例赦免了死罪。曹操下令追董祀而归后,又问文姬:“我听说你父亲生前有许多的著作,你能回忆起来吗?”文姬回答:“尊父生前著书四千多卷,都已失散。现在我能背四百多篇。”曹操听了大为欣悦,立即命人为她备好缮书狼毫,请她追忆其书。两年之后,文姬写下《续汉书》。
曹操望着蔡文姬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文姬在胡之事他是了解的。但她归汉后,从不在他和任何人面前提起在西域的遭遇。蔡文姬在后来所作的《诗二章》中的诗是解曹操疑问之答案:“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文姬或许明白,这两句诗对自己,对他人意味着什么,也许既是一种忘却,也是一种自我激发吧。她的笔下有针。我可以想象出,深夜中她在窗前站立的身影。站在窗前,凝视这个世界、他人、自己,有一种东西在慢慢苏醒。那是春天薄雾的清晨,恍惚中,一个女声在缓慢、悠长地轻唱,那持续的声音,诉说着苦难、哀愁、命运永恒的焦虑。它们束缚、缠绕、轮回、自由。.始终存留在记忆中。那是历史真实的延续。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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