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刘光胜
上海师范大学古籍所
摘要:古代的“受命”有两种含义:一是是指受王册封担任重要大臣,行使行政权力,二是受天命、做天子。后世的理解“受命称帝”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长期以来,由于《逸周书》的真实性受到质疑,周公研究主要局限在灭商后当国摄政、辅佐成王时期,而灭商之前周公思想的探究遭到人为忽视,借助清华简《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从朝及夕。毋已大康,则终以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康乐而毋荒,是惟良士之愳。
“茖”,古落字,意为将近。“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通“蔑”,《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九》:“蔑者,微之甚,几于无也。”《豳风·七月》说“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周代建子,以农历十月为岁末,听到蟋蟀的鸣叫,意味着一年即将结束。岁月流逝,君子不应过度追求安乐,要谨记自己的职守,时时心存戒惧。
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最大的疑点是《蟋蟀》是否真为周公所作。《诗经·国风》是按地域分篇的,《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的“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即耆国,在今山西长治县西南。周公作《蟋蟀》时已伐耆国归来,地点是镐京的文太室,在今陕西西安市西北,两地相距较远。今本《毛诗序》从孔子、子夏、毛公一脉相传,孔子熟稔古代历史,如果《蟋蟀》果为周公所作,孔子编订《诗经》时,怎么可能把它当做“唐尧之遗风”、“刺晋僖公之作”呢?
今本《诗经》有《豳风·狼跋》,记载周公摄政、被成王误解之事,事情发生在镐京,但因为在鲁国流传,所以把它归入《豳风》,可知乐诗的采集、归类主要与流传地域有关,而与最初的创作地点关系不大。清华简《蟋蟀》的主旨是君子要“谨记职守,不要过度安乐”,《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印段赋《蟋蟀》,赵孟夸他为“保家之主”,上博简《诗论》中孔子说《蟋蟀》的主旨为“知难”,这些材料相互印证,证明《毛诗序》“刺晋僖公之作”的说法是后起的,以此来否定《蟋蟀》为周公所作,恐不能成立。
《逸周书·大开武》说“维王一祀二月,王在酆”,所记之事正值武王即位之年,而文王受命七年而崩,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所记“武王八年”也正是这一年。《大开武》篇记载周公说:“淫乐破德,德不纯,民乃失常。”周公认为,过度的安乐会损害君子的道德,君子道德不纯美,百姓就会失去常性。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与《大开武》篇相互印证,可知周公作《蟋蟀》的说法,当有一定依据。
长期以来,由于《逸周书》的真实性受到质疑,周公研究主要局限在灭商后当国摄政、辅佐成王时期,而灭商之前周公思想的探究遭到人为忽视,这种“半截子”式的研究状况与周公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元圣”的地位极不相称。借助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和《逸周书·大开武》等材料,我们可以对灭商之前的周公思想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使周公研究的史料困境得以突破。《史记·鲁周公世家》记载“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说周公摄政时,从不荒淫政事、怠于职守。周公作《酒诰》,告诫百官“克用文王教,不腆于酒”,要勤劳王家,恭俭惟德,力戒淫逸。周公致政后,恐成王壮,荒淫政事,作《无逸》,勉励成王要“治民祗惧,不敢荒宁”。不难发现,周公摄政前后的勤政思想,都可在灭商之前的周公思想中找到清晰的印迹,说明灭商前、后周公有一个脉络连贯的思想发展历程,这使得全面评价周公形象成为可能。
毕公是伐耆的主将,武王是当时在位的君主,周公只是谋划,论功绩,周公不如毕公,论地位,周公明显不如武王,但在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中,周公却成为故事的主角,在这主角、配角的置换中,《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有意突出周公”的史家笔法非常明显。
这种有意突出周公的史家笔法,在《逸周书》中同样明显[16],《寤儆》篇记载武王梦见商纣知道了自己伐商的计划,从梦中惊醒,对周公说:“呜呼,谋泄哉!今朕寤,有商惊予。”周公曰:“天下不虞周,惊以寤王,王其敬命!奉若稽古维王,克明三德维则,戚和远人维庸。攻玉祷,赦有罪,怀庶有,兹封福……不骄不吝,时乃无敌。”周公劝戒武王顺从天命,慈爱百姓,赦免有罪,争取诸侯归附,时机成熟后,伐商自然能够成功。武王梦醒胆怯,而周公竟成了武王的主心骨。周公俨然是一位成熟的政治家,而武王反而成了受教育的对象。
《大戒》篇记载周公引用武王的话告诫成王,非常贴切。武王为兄长,谋略、胆识过于周公,但《小开武》、《大聚》等篇记载周公说“在我文考”,引用文王的话劝诫武王,明显与情理不合。《逸周书》这种史家笔法进一步强化,竟有了文王向周公问政的事例。《酆保》篇记载文王二十三祀庚子朔日,九州诸侯来到西周,文王向周公问政说:“诸侯前来朝贺, 我们要灭商保国,该如何做呢?”周公叩拜行礼,说“王其祀德纯礼,明允无二,卑位柔色,金声以合之”,又说“视五祥、六卫、七厉、十败、四葛不修,国乃不固,务周四蠹、五落、六容、七恶”。周公当时不到二十岁,年幼的他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出这样英明睿智的话语[17],《酆保》篇竟记载文王采纳了周公的建议,命令三公、九卿及国人恭敬地祭祀上帝,礼待诸侯,《逸周书》把周公的形象推向了极致。
《史记》中的武王形象与《逸周书》明显不同,《史记·周本纪》记载武王整夜不寐,周公前来探问,武王说:“定天保,依天室,悉求夫恶,贬从殷王受……营周居于雒邑而后去。纵马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虚;偃干戈,振兵释旅:示天下不复用也。”武王谋划居天下之中,定都洛邑,马放南山,志向高远,其境界令周公极为叹服。武王克商,周公用事居多,但武王为周公的兄长,以年龄和社会阅历来看,武王教诲周公的更多。《逸周书》的材料并非不真实,但它只选取周公向武王献谋的材料,而武王教诲周公的事件却很少涉及,这种史家笔法有意突出了周公的贤臣形象,客观上造成了武王形象的人为弱化。
清华简有《金滕》、《康诰》、《顾命》等《尚书》篇章,而《保训》、《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的文体特点明显与《逸周书》近,与《尚书》远,郭店简《缁衣》所引《尹吉》之文见于《尚书·咸有一德》篇,所引《祭公之顾命》之文见于《逸周书·祭公》,证明《逸周书》和《尚书》可能有着共同的来源。《逸周书》被《汉志》归为书类,与《尚书》地位相近,其史料价值本应等观。《隋志》把《逸周书》列在“杂史”类,《四库全书》把它归入 “别史”类,表面上文辞不古、体例驳杂是《逸周书》地位下移原因,实际上,《逸周书》虽然保存了一些珍贵史料,但按照自己的史学思想选编材料,造成了历史人物评价的偏颇和西周历史全貌的断层,可能是其不入史部正史的深层根源。
总之,长期以来,由于《逸周书》的真实性受到质疑,周公研究主要局限在灭商后当国摄政、辅佐成王时期,而灭商之前周公思想的探究遭到人为忽视,借助清华简《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夜》和《逸周书·大开武》等材料,这使得全面评价周公形象成为可能。古代的“受命”有两种含义:一是是指受王册封担任重要大臣,行使行政权力,二是受天命、做天子。后世的理解“受命称帝”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在运用出土文献作证据时,必须分清史料的先后,说法产生的早晚,我们必须采用正确的研究方法,才能使清华简不可估量的价值得到充分发挥。



[1]俞樾:《达斋丛说》,《清经解续编》(卷一三五○),上海:上海书店,1988年版,第975页。
[2]陈奂:《诗毛氏传疏》,上海:商务印书馆(下册卷二十三),1933年版,第76页。
[3]王国维:《观堂集林》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152-1153页。
[4]王晖:《周原甲骨属性与商周之际祭礼的变化》,《历史研究》,1998年第3期。
[5]晁福林:《从上博简〈诗论〉看文王“受命”及孔子的天道观》,《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6年第2期。
[6]晁福林:《从上博简《诗论》看文王“受命”及孔子的天道观》同上注;刘国忠:《周文王称王史事辩》,《中国史研究》,2009年第3期。
[7]晁福林:《从上博简《诗论》看文王“受命”及孔子的天道观》,《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2期;刘国忠:《周文王称王史事辩》,《中国史研究》,2009年第3期。
[8]浦起龙:《史通通释》上海:上海书店,1988年版,第414页。
[9]胡承珙:《毛诗后笺》(卷二十三),合肥:黄山书社,1999年版,第1216页。
[10] 黄怀信:《逸周书校补注译》(修订本)三秦出版社,2006年版,第112页
[11] 古代此外“受命”还有接受命令、受教等含义,如《左传》襄公二十年:“石恶将会宋之盟,受命而出。”《晏子春秋·内篇·谏上》:“公曰:‘不幸有社稷之业,不择言而出,敬受命矣。”这些都与本文论述主旨无关。
[12] 祝中熹:《文王受命说新探》,《人文杂志》,1988年第3期。
[13]李学勤先生认为文王生前只称西伯,终身无称王之事,“文王”乃是身后的谥法,“环上文字虽非文王时刻,看其字体仍当在西周初年。”释文亦据李学勤先生隶定。参李学勤:《文王玉环考》,《华学》,中山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辑,第70页。
[14]王晖:《周文王克商方略考》,《陕西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3期。
[15]相关研究参杨朝明:《〈逸周书〉所见灭商之前的周公》,《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1期;赵奉蓉:《博闻强识、娴于治乱的辅国重臣——〈逸周书〉中的周公形象》,《大庆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1期。
[16]黄怀信先生说,《逸周书》“不唯于克殷以后之篇多言周公业绩与建树,于灭殷及灭殷之前,亦多有周公之谋”,“可见其书编者是有意突出周公”。日本学者谷中信一说:“周公旦的名字与文王、武王、成王相比,则出现得更频繁,而成为本书的主要人物之一”。参黄怀信:《〈逸周书〉源流考辨》,西安:西北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118页; 谷中信一《〈逸周书〉中的周公旦》,载黄留珠主编:《西北大学史学丛刊》(4),《周秦汉唐文明国际学术研讨会文集》,西安:三秦出版社,2001年版。
[17]唐大沛云:“武王同母弟八人,管叔、蔡叔、成叔、霍叔,皆周公之兄。据《度邑》篇,武王有天下年未过六十,周公必少于武王十余岁,故《度邑》篇武王谓周公曰“汝幼子”,则是周有天下时,周公才壮年岁耳。由克商之年逆数至文王二十三祀,正四十年,计此时周公尚幼,而谓文王告周公旦,且问以吾何保守何用行,妄人为文,何谬至于此?”参黄怀信:《逸周书汇校集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95页。
本文发表于《东岳论丛》2010年第5期。
点击下载word版:0876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4/510708.html

以上是关于周公-刘光胜:由清华简谈文王、周公的两个问题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