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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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首发)
韩祖伦
本文所识读的先秦古玺文字,均出自拙稿《新见先秦古玺录存》中所据资料之一《深圳古玩城古印展·图录》(以下简称《深圳》)。原图录中的释文有三种情况:1、有释文;2、阙疑待问(用“□”标示);3、无释文。笔者在录存时,对阙疑待问和无释文的古玺文字偶有心会者,均不揣浅陋以一得之见补写释文;对原释文有不同看法的,也将己见写出并注明。由于《新见先秦古玺录存》的资料罗列采取了表格的形式,限于体例笔者有部分释文意见不便在表格中展开,故撰写此文以作补充。笔者于古玺文字一道尚属初学,根基浅薄,自知穿凿误识必然存在,敬祈古玺文字研究专家教正。
1、事(史)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範)
本编序号27,《深圳》编号:处NO.182。为一方三晋私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说解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车,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声。晋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人名。”检《古陶文汇编》 3·860有一陶文(图2),《谱系》3909页隶定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说解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艸,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声。范字或体。”故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应是“範”字的异写。
“範”为姓氏,《姓觽·二十九·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範氏:《姓源》:‘晋大夫範氏之后,’《千家姓》:‘番阳族。’”《正字通·竹部》:“範,姓。汉範依,宋範昱。”应是古姓氏。在古文字资料中,姓氏之“範”的异写较多,除了上述两种形体以外,还有省去“艸”(竹)旁写成“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的(见《玺汇》3517号“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寿”和《包山楚简》71号简“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庆”、93号简“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绅”等)。秦文字资料中的姓氏之“範”,其“车”旁换成“水”旁,变为“笵”,不复再看见“範”字。但据姓氏研究专家考证,“範”姓是固有的姓氏,与“笵”姓在姓氏本原上各异,故“範”、“笵”在姓氏文献上仍各专列。当可信。
“範”又有模型之义,《易·系辞上》:“範围天地之化而不过。”孔颖达疏“範为模範。”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二:“以土曰型,以金曰镕,以木曰模,以竹曰範。四者一物材别也。”故用为人名取其有模範、典範之义,本玺即是其例。
顺便应该一提的是,《玺汇》1399号、1941号、 2335号、3191号(并见图3)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偏旁全同,仅偏旁的位置略有差异,但却不是同一个字。此字的形体分析,检战国中山王鼎“游”字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鄂君舟节“游”字作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据此,应该是从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车”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说文》:“旅,军之五百人为旅。从旅,从从。从,俱也。”甲骨文、殷周金文中,“旅”字的形体确为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从”,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甲骨文)、“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金文)等形。但殷周金文中“旅”字也有写作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从”、从“车”的,字形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毛公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鼎》)。唐兰先生谓: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就是旅字,旅像人持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招致很多的人,此又表示拿旗的人在车上。” ⑴金文中并且还有省去人直接写作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车”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家尊》)。所以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应是“旅”字。《玺汇》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释为“旅”,并且将1825号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与之相区分,十分正确。
2、漒亡忌
本编序号32,《深圳》编号:处NO.184。为一方三晋私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凡数见。原整理者根据《说文》“刚”字古文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而释为“刚梁”⑵。后改释为“强梁”⑶。“强”字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但也有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的。说明“强”字偶尔也可以省写“弓”旁。此玺右边一字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水”,所以此玺文“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也有理由是从“水”,“强 ”声的“漒”字。
《集韵·阳韵》:“漒,水名,在河南。”《字汇· 水部》:“漒,水名,在河南郡。”先秦时期的先民每以所居地的地名、河流名、山名等命氏。《玺汇》有齐玺,2184号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2185号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雩”,2187号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赐信鉩”,其“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均从“邑”旁,此为古文字地名用字的专门写法。《谱系》1801页谓:“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邑,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声。齐玺,读强,姓氏。见《路史》。”并谓: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均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派生字。”漒姓祖先或即居漒水流域而得氏,故“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也应是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派生字,读强,姓氏。
《姓氏急就篇·上》:“郑有强鉏。《汉功臣表》有强瞻。宋强玄明。后魏强求。唐强循、强蒙。宋强至,子渊明。”《稀姓录·七阳》:“强华,汉光武时人。宋有强仲至。苻坚臣有强注。”《姓觽·七阳》:“强,亦作彊、弜。又上声。《姓苑》:‘《左传》:郑大夫强钮之后。’《晋书》有强汪、强禧。《唐书》有强循、强蒙。《五代史》有强华。《宋史》有强渊明。”
《汉印文字征》(以下简称《汉征》)(十三·七)收有“强新成”、“强少翁”。
“亡忌”即“无忌”、“ 毋忌”, 战国、秦汉直至后代在人名中习见。见于文献的,春秋时有楚国大夫 “费无忌”;战国时有魏国信陵君“魏无忌”;唐太宗长孙皇后之兄长孙无忌等。《玺汇》有1385号“乐亡忌”、2506号“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亡忌”;《秦印文字汇编》(以下简称《秦汇》)212—213页有“陈毋忌”、“露毋忌”、“赵毋忌印”、“杨毋忌”等,不能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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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本编序号35,《深圳》编号:处NO.181。为一方私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力”,隶定为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不见于字书记载,需根据相关的线索试作分析探究。在战国古玺中,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的,除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以外,还有“韩”字的省形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玺汇》2367、2371、4064号等)。因此,何琳仪先生疑“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省文⑷。《集韵》:“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勤也。” 如果这一推测不误,则“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可以读为姓氏之“勤”。
《通志·二九·平声》:“《风俗通》云:‘鲁有大夫勤成。’唐勤曾为馆陶令。”《姓觽·十二文》: “《千家姓》:‘馆陶族。《太白集》有将军勤思齐。’”《续通志·八六·补遗·平声》:“明勤秉礼,永乐举人;勤玺,成化进士。”
左边之字从“厂”,从“臣”,从“ 寸”,应该隶定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因战国文字“又”和“寸”每无别,如“寺”字《侯马盟书》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望山楚简》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尃”字秦公石磬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包山楚简》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故“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也可以写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也不见于字书记载,也需要根据相关的线索试作探究。《说文》:“臤,坚也。从又,臣声。凡臤之属皆从臤。读若铿锵之铿。古文以为贤字。”又《说文》:“厂,山石之厓巖。人可居,象形。凡厂之属皆从厂。”据此,该字应与石有关。《说文》有“硻 ”字。其说解为:“硻余坚者。从石,坚省。”段玉裁注本作:“硻余坚也。从石,坚省声。”并注曰:“也,各本作‘者’。今依《广韵》、《集韵》、《类篇》正。按硻下当云‘余坚声。’皆转写之讹。”可知“硻” 应是石的声音。《谱系》3478页载:“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厂,臤声。硻之异文。古从石之字或从厂,如‘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或作‘厉’,‘硕’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均其证。”当可信。
《玺汇》收有0426号:“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0738号“长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1450号“陈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1743号“事(史)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3166号“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3779号“司马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可知当时以“硻”为名比较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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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本编序号41,《深圳》编号:处NO.280。为一方三晋小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该部有“视”字,下注:“见石经”,其形体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则其上部从“目”,下部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土”。
而玺文“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上部从“目”下部是 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立”。古玺文字“立”旁与“土”旁每可互作,如:“均”字既可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玺汇》0783号),又可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玺汇》2071号);“堨”字既可作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玺汇》3003号),又可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玺汇》3454号),是其证。据此,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应该是同一个字即“视”字。
又《侯马盟书》中有字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凡数十见⑸。从形体分析应该是从“氐” 、从“见”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在文中大多用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吾)君其明亟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该书注释:“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视的异体字。盟书中或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诸字。”甚确。
《说文》:“视,瞻也。从见、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眎),古文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眡),亦古文视。” 《汗简》16页正面“目”部的“视”字条下另有“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也是从“目”、从“氐”,与《说文》古文之“眡 ”是同一形体。它们和《侯马盟书》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应该都是以“氐”为声符的形声字,而“眎”和“视”则是以“示”为声符,其义符“见”和“目”所表达的意思是同义的。这样看来,声符互换或义符互换是造成“视”字多异体的主要原因。同时,根据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和“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形体对比,又可以明白,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偏旁的来由,其实是“氐” 字形体“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讹作“土”)的讹变。
有以上证据,“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为“视”字当毋庸置疑。
“视”为姓氏。《姓解·八》:“视氏:出《姓苑》。” 《姓觽·四寘》:“《姓源》:‘伏羲臣视默之后。’”《姓氏急就篇·下》:“《古今人名表》:‘卫视夷,即式夷也。见《吕览。’”《氏族典·四0三》:“宋视泌,字子泾,德兴人。咸淳十年进士,任饶州路三司提举。见《江西通志》。”
从上列的几方先秦“视”姓古玺看,该姓远肇伏羲时期是可信的。同时,古玺文字“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也为《汗简》保存的战国古文字形体提供了一个有力的例证。
此玺左边一字从“疒”、从“孓”,但不见于古今字书。《说文》:“孓,无左臂也。从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象形。”又,《说文》:“ 疒,倚也。人有疾痛也。象倚箸之形。凡疒之属皆从疒。”段玉裁注:“横者直者相距,故曰象倚箸之形。或谓即牀状,墙戕之左旁。”那么“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就应该是从“疒” 、从“孓”,“孓”亦声的会意兼形声字,当是由“孓”字孳乳而出,意为病榻上无左臂的伤残者。
在查检古玺资料时,笔者发现战国时名“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非常多,仅《玺汇》中就收有0468号 “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1296号“申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1412号“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2616号“徒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3186号“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另外新出古玺中还有“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登?)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⑹,以及本资料所录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笔者虽知古人取名不避疾患,如战国玺私名有“黑臀”、“赤目”、“青臂”等例⑺,但这一情况毕竟让人颇感困惑:那个时代左臂伤残或残缺的人怎么会这么多?难道是偶然现象?笔者在经过思索后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着名的诗篇《新丰折臂翁》,控诉了战争对无辜百姓的残酷祸害:新丰老翁年轻时为了逃避兵役免于送死,“夜深不敢使人知,偷将大石锤折臂”,虽然“骨碎筋伤非不苦”,但“一肢虽废一身全”。读来令人唏嘘。那么是否这些名“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先人就是这样的一些“折臂翁”呢?因为从先秦古玺中生发的许多现象确实耐人寻味:
1)新丰,唐代在长安附近。战国时属于三晋地区,而这7方名“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古玺竟全部为三晋玺。白居易诗以今证古当是由来有自;
2)那是个战乱的年代,男丁被役使打仗十有八九。长平之战秦军一役就坑赵卒四十万,天下震惊,厌战和反战情绪不难想像。
3)自己锤断自己的臂膀,一般只能是用右臂锤左臂,所以独残左臂;
4)这些锤断自己左臂的先民不可能是胼胝于垅亩之间的草民,因为这些人一旦锤断了自己的左臂,即使侥幸不死于战争,也得死于冻饿,手是他们的生存之本,他们是不会选择这种方法逃避兵役的。而只有衣食有来源的人才可能这样做,佩带私人印信颇能符合这一群体的身份。
当然,这只是推测,要证实它并不容易。但研究古文字的重要目的之一是证史,我们还是期待地下和地上更多新发现的文献来揭开这个“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名之谜。
5、山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唬)

本编序号42,《深圳》编号:处NO.278。为一枚圆形私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这两方古玺其左边一字的形体与该印左边一字相同。
在西周中期的《善鼎》铭文中,有一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释为“唬”,读为“号 ”,甚确。上列三枚古玺左边一字,可以明显看出是对“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的承袭,故当是“唬”字。
《广韵·山》:“山,姓。周有山师之官,掌山林。后以官为氏。或云:古烈山氏之后。望出河内。”《通志·二八·四·以官为氏》:“周山师:掌山林之官。以官为氏。《风俗通》曰:‘烈山氏之后。《左传》晋大夫山祈。汉武都太守山昱。’又,吐难氏,后魏改为山氏。宋朝登科山说。”
《汉征》(九·六)有“山印安宗” ,“山协信印”、“山曾”。山为姓氏一直延传至今。
《说文》:“唬,嗁声也。一曰虎声。从口从虎,读若暠。”亦证《善鼎》铭文读“唬”为“号”有据。古人以“唬”为名的并不鲜见,以上三玺即可为证。故该姓名私玺应读为“山唬” 。“山唬(号)”者,百兽之王虎也,此是古人巧用其姓氏命名的一个生动例证。
6、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每)
本编序号56,《深圳》编号:红NO.61。有如下一方私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斤”、从“目”,当隶定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侯马盟书》有“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和“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⑼,均在文辞中出现数十次,其文曰:“自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于君所”、“既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后。”该书释为“质”。注释:“在盟誓时,奉献礼物以取得信任,叫质,或贽。《国语·晋语》:‘委质而策死。’注:‘言委贽于君。’即献礼和献身于君所的意思。”此“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与玺文全同,故玺文为“ 质”字无疑。
《广韵·质》:“质,姓。《汉书· 货殖传》:‘质氏以洒削而鼎食。’《注》云:‘理刀剑也。’”《后汉书·舆服志》有质堪。
左边一字上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即“每”字的反书,《侯马盟书》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下为“山”字。当隶定为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或“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在春秋和战国古文字中不稀见。《谱系》收有此字,谓:“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山,每声。疑‘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异文,亦作‘坶’。魏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读‘坶’或‘牧’。地名。燕玺三0五三‘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读‘每’,姓氏。”查《玺汇》中所收“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姓的古玺,自3042—3053号有十余方之多。又春秋战国铜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公鼎”和兵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叔子戟”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⑽,亦当作姓氏解。故读“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为姓氏“每”之说当有据。
《正字通·毋部》:“每,姓。每当时,汉人。见《印薮》。”《清通志·九·汉稀姓》:“每可荐,顺治乙酉举人。”
此玺如按目前印拓的顺序,当读为“质每”,若按印拓正书的顺序应读为“每质”,均合姓名私玺之规则,故无须强为辩证,盖有其偶然因素在焉。
7、挚痤
本编序号68,《深圳》编号:处NO.258。为一方秦私印: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为一跪着的人双手被刑具所拘。《说文》:“执,捕罪人也。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亦声。”是以象形为基础的会意兼形声字。金文形体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双手和刑具渐讹断,至小篆的形体无大的变化。此印文右边的字形除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以外,下部明显还有一“手 ”旁,故应是“挚”。《说文》:“挚,握持也。从手,从执。”为形声字,当是执的孳乳字。
《广韵·至》:“挚,姓。《左传》、《周礼》有挚荒。”《姓氏急就篇·上》:“挚氏,任姓。羲仲、仲虺之后,太任之家也。《唐·表》:‘ 祖己七世孙成,徙国于挚。《诗》:挚仲氏任。’《左传》:周有挚荒。《汉书·货殖传》:茂陵挚纲。《高士传》:挚峻。后汉挚恂。晋挚蟾。”
以“挚”为姓氏的古印,《汉征》(十二·七)有“挚交便”、“挚隆”、“挚记”等,均可证。
《说文》:“痤,小肿也。从疒,坐声。一曰族絫。”盖即疖子、痈等皮肤肿痛。古人取名不避疾患,说见“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例,此印亦然。
8、刑明
本编序号70《深圳》编号处NO.265。为一方秦私印: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古文字偏旁移位现象很普遍,战国兵器《雍令韩匡戟》其铭刻文字“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就写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⑾,与印文基本相同。又《玺汇》3755号(图8),其首字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原释文“□□□鉩”。后订补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鉩”⑿,可信。《说文》:“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罚辠(罪)也。从井,从刀。<易 >曰:‘井,法也。井亦声’。” 桂馥《义证》:“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经典通作刑。”
检古代姓氏资料,《姓氏急就篇·下》:“汉匈奴用事贵人刑未央。”《续通志·八七·补遗·平声》:“汉刑穆,大司徒。宋刑崇,剑州法曹。明刑哲香,府长史;刑昊,应天府治中。”
查古印资料,《玺汇》有1280号“刑谨”、1281号 “刑章”、1279号“刑莫”;《秦汇》91页有“刑颤”、“刑舍之”等;《汉征》(五·十)有“刑福”、“刑荣”、“刑沮”、“刑宽”、“刑说”、“刑歆私印”、“刑始光印”、“ 刑寄之印”、“刑昌之印”、“刑章之印”、“刑纪之印”等。可见刑姓古来就是大姓。
右边一字当为“明”字。文献中以“明”为名者不胜数计。古印资料中以“明”为名的也很常见:《玺汇》有1173号“吴明”、1767号“事(史)明”;《汉征》(七·六)有“李明”、“鲁明”、“ 驸明”等。此印释为“刑明”应无什么不妥。
9、上甲
本编序号71,《深圳》编号:处NO.241。为一枚圆形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说文》小篆亦作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新郪虎符》:“甲兵之符”之“甲”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均与玺文同。
《姓氏急就篇·下》:“齐上之登,御邢公。见《左传》。”《氏族典·四四二》:“上氏:见《姓苑》。汉上雄:见《印薮》。元上都:中兴判官。明上志:陕西人,天顺进士;上观:江夏人,成化中知府;上伯时:正德大冶知县。均见《统谱》。”
上在姓氏中为稀姓,《汉征》(一·一)有“上善”。以“甲”为名颇伙,《秦汇》275页有“赵甲”、“孟甲”、“杨甲”、“乘马甲”;《汉征》(十四·十三)有“李甲”、“马甲”、“韩甲”、“新成甲”等。此玺应是姓名私玺。
10、慎之
本编序号85,《深圳》编号:处NO.244。为一枚圆形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斤”、从“心”,当隶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在战国箴言玺中,多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单字玺,字形并有简省为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者。以往所释,上部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以为乃甲骨文以“斤”(斧)断“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草)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折)字的简省写法,再从 “心”旁以后当是“悊”字。《说文·心部》:“悊,敬也。从心,折声。”但是,因为战国玺中又多“敬”、“敬上” 、“敬事”等内容的箴言玺,所以认为应按《说文·口部》:“哲,知也。从口,折声。哲或从心。”所解,视“悊” 与“哲”同。
陈剑先生从《郭店楚墓竹简》中“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字释为“慎”作为突破口,从文献、字形、古音和训诂等方面进行了详细的辨析、论证,认为:
1)金文中的“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氒(厥)德”(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其钟、番生簋),与文献中的“克慎厥德”相对应。
2)《侯马盟书》中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为“委质”的“质”字,其上部所从
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乃“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省写。据此,古玺中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不应是“悊”字,而应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
3)“质”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音并相近,而“质”古音在章母质部,“慎”在禅母
真部,它们声母为旁纽,韵部有严格的阳入对转关系,音近可通。
因此,把“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字读为“慎”,不仅有文献和字形依据,并且有古音依据。根据上述的论证,战国古玺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释为“悊”不妥,当释 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读为“慎”⒀。陈剑先生的论证颇具卓见,现从其说。
此印靠右边的形体乃“之”字,其形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因印面为圆形,其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随圆弧变形为目前的形状,但大体上仍可辨认。
《说文》:“慎,谨也。从心,真声。昚,古文。”《礼记·表记》:“事君慎始而敬终。”孔颖达疏:“慎,谓谨慎也。如此则印文“慎之”为告诫语箴言,文意通畅。不仅如此,查目前所见的古玺资料,还有“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言”、“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行”、“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事”、“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官”、“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生”、“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命”、“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冬(终)”等箴言玺,读为“慎”都非常顺畅。此外,秦印也多有“ 慎”、“ 慎事”、“一心慎事”、“慎言敬愿”等箴言印,已经全部写成“慎”字。这也是战国“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类箴言玺延续的一个证据。
11、长官
本编序号91,《深圳》编号:处NO. 261。为一方燕系文字特征的小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官”;《秦汇》269页有“谢官”;《汉征》(十四·八)有“史官”。据此,或许“长官”属于私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12、夲
本编序号97,《深圳》编号:处NO.30。为一方单字玉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与玺文完全相合。
《说文》:“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进趣也。从大,从十。大十者,犹兼十人也。凡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属皆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读若滔。”段玉裁注:“趣者,疾也。会意。者字依《广韵》补。说从大十之意,言其进之疾,如兼十人之能也。”这是说“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的主要义项。笔者想要略作补充的是,“大”的古文字形体“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本来就是正面的人形,许说 “大十者,犹兼十人”,除了义训,还有其字形上的依据。至于桂馥《义证》、王筠《句读》均引庄祖述曰:“ 柳宗元《陆文通墓表》:‘后之学者,穷老尽气,左视右顾,莫得而夲。’音土刀切。人或误读为本末之本。”则是进一步指出“夲”与“本”虽然形似,但不是同一个字。
清王绍兰《说文段注订补·夲部》:“《管子·君臣下篇》:‘心道进退,而形道滔赶。’此借‘滔’为 ‘夲’。滔,谓进趣;赶,谓进趣之疾。故下文云:进退者主制,滔赶者主劳也。《大雅·江汉篇》:‘武夫滔滔’谓武夫疾而进,犹此云滔赶矣,诗人因借‘滔’为‘夲’,与《管子》同。许氏读夲若滔,亦同此意,声兼义也。”因此《汉语大字典》的编者谓:“‘夲’字不见经传。或谓古多借‘滔’为‘夲’。”当可信。
然而非常难得的是,在存世的姓氏文献资料中,也保存了唯一的一条线索:《姓解·九六·大部》:“夲氏,出《姓苑》。”于此,可以肯定这方古玺是姓氏玺。如果不是笔者孤陋寡闻,作为姓氏的“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字见于古文字实物资料,此玺可能是第一件,这无疑是十分珍贵的。
13、衰
本编序号98,《深圳》编号:红NO.36。为一方单字玉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此玺文仅“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连在一起,余皆相同,应是同一字。《说文》:“衰,艸雨衣。秦谓之萆。从衣,象形。”其实从秦简字形看,“衰”应该是从“衣”、从“冉”,“冉”亦声的会意兼形声字
《氏族典·五一》:“《统谱》:‘ 衰:赵衰之后。’《益都县志》:‘明衰光前:平度州人,任训导。’”
见于古印资料的,《秦汇》164页有单字姓氏印“衰”;《汉征》(八·十五)有“衰覆远印”。故此印应为姓氏印。
14、碒(岑)
本编序号99,《深圳》编号处NO.60。为一方单字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为例。他并指出《玺汇》2319、2320、2321、2323号均有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之字(见图11、图12),应是“碒”,即是“崟”的异文⒃。其说可信。
此玺文与上列几方古玺文字笔画全同,也应该是“碒”即“崟”字。唯一的区别是反书。《玺汇》上所列的均是铜质的铸印。其制作方式是,先在印范上正写印文然后刻制,浇铸成铜印就成为反字,再压抑到封泥上就是正字。现在用印泥盖在纸上,也是正字。此印的材料在原图录上注明为石质,当是直接在印面上正写印文后刻制,钤印出来的印拓便是反书,这和前面所识读的“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每)”印情况相同。《古文字类编》(增订本)836页收有此字,分别为《玺汇》2320号和《上博简·缁衣》,并注:“ 《集韵》同岑”。《集韵·侵韵》:“崟,《说文》:‘山之岑崟也。’或从石。”《谱系》3891页列“碒”字,说解为:“碒,从石,金声。‘崟’之异文。燕玺‘碒’,读‘岑’。姓氏。”
《广韵·侵》:“岑,姓。出南阳。《风俗通》:‘古岑子国之后。’后汉有岑彭。”又《姓解·三九·山部》:“古有岑子国,国人以为氏。后汉二十八将有岑彭。唐中书令岑文本;又岑羲、岑晊、岑参。”《通志·二六·二·以国为氏》:“《吕氏春秋》:周文王封异母弟耀之子为岑子。其地梁国岑亭是也。子孙以国为氏。宋有岑平、岑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登科;原祐有岑兖,洛州人。”
《玺汇》有2319号“碒(岑)恭”、2321号“ 碒(岑)忻”等。此单字玺用为姓氏。
15、令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金文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均与玺文相同。《说文》:“令,发号也。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从古文字形看,应是从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令”为姓氏,在古代姓氏文献资料中,有两个“令”氏。一为郎丁切(l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ng),平声,青韵。《姓觽·二十四青》:“《风俗通》:‘楚令尹子文之后。’《姓源》:‘晋令狐文子之后。《汉书》有中大夫令免。令音伶。’《千家姓》:‘上郡族’。”一为力政切(l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ng),去声,劲韵。《古今姓氏书辨证·四十五劲》:“《汉纪》:‘文帝后六年,匈奴入上郡,以中大夫令免为骑将军,屯飞狐。’师古曰:‘姓令名免’。”但是,在力政切(l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ng)的“令”氏中,又有《姓觽·二十四敬》:“出楚令尹子文之后。”的记载。后世遂不复区分。
古印资料,《秦汇》177页有“令字”、“令嬛”;《汉征》(九·四)有“令遂成”、“令锺私印”。此玺是姓氏玺。
16、省
本编序号110,《深圳》编号:处NO.87。为一枚带钩圆形单字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金文形体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战国楚竹简形体作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均有目形,上从“屮”,也与说解相合。此玺文正作从“目”形和“屮”形,只是稍稍夸张了眼珠的部分,但绝非是“心”旁。
《广韵·梗》:“省,姓。《左传》:宋大夫省臧。”《氏族典·四四四》:“周省臧,见《左传·昭·二十二年》。明省凯,寿州人,弘治萍乡知县;省侃,印江人,正德分宜知县。均见《统谱》。”
见于古印中的省姓《玺汇》3265号有“省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亦可证。此单字玺当为姓氏玺。
17、訏
本编序号111,《深圳》编号处NO.89。为一枚秦带钩圆形单字印: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正字通·言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訏本字。”故当是“訏”字。《说文》:“訏,诡讹也。从言,于声。一曰吁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段玉裁注:‘今字作吁嗟。’)。齐楚谓信曰訏。”《广雅 ·释诂上》:“訏,大也。”《方言》卷一:“訏,大也。中齐西楚之间曰訏。”
按《说文》中“訏”已有三义,其中 “诡讹”和“吁嗟”是主要的义项,这作为佩带的印章的内容显然不妥。难得的是《说文》还为我们保存了战国时期齐楚两地的方言语义“信”,这对于先秦单字玺印中多格言吉语的现象,是非常合适的。当然,在《广雅》等字书中,“訏”还有“大”义,但用于单字格言印似觉牵强。
还需要讨论的是,该印从形式特征上看是比较典型的秦印,与《说文》所述的方言语义在国别上不合。对于这一矛盾,笔者愚意以为,这是秦国在灭掉了齐楚等国以后,秦和齐楚的文化发生融合的一种反映,即秦人接受了齐楚的方言语义,而用秦文字进行了表达。如果这枚单字印的制作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后实行“书同文字”的阶段,这一推测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一个国家或地域的政权可以在一夜之间被颠覆,而文化是不可能一下子被消灭的。这与《睡虎地秦简》出于湖北楚国的中心地区,情况有些相似。所不同的是,《睡虎地秦简》是秦文化向楚地的输入,而这枚单字印则是齐楚文化向秦文化的一种反向渗透。
18、定
本编序号115,《深圳》编号处NO.283。为一方单字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等形,亦为从“宀”,从“丁”,与玺文同。注释者释为“定”,文中用为“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宫”,即晋定公之宗庙,正确。《说文》:“定,安也。从宀,从正。”《谱系》2149页说“定”字为: “定,从宀,正声。战国文字定,或叠加声符丁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玺汇》3061号),或省正旁,从丁声作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凡此均可证正本从丁声。”
《姓觽·二十五径》:“定氏:《路史》:‘蒋男之裔。’”《续通志·八七·补遗·去声》:“定氏,见《姓苑》。汉定武、定林:见《印薮》。明定定:广德州同知。”《清通志·九·汉希姓》:“定世勋,雍正己酉武举人。”
见于古印资料的,《玺汇》3061号有“定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汉征》(七·十四)有“ 定置”、“定过”、“定曼之印”。此玺应为姓氏玺。
19、桐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翏生盨》“桐”字作 “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形,均与玺文同。
《广韵·东》:“桐,姓。有《桐君药录》两卷。”《古今姓氏书辨证·一东》:“桐氏出自春秋桐国之后。鲁定公二年,楚灭桐,子孙以国为氏。其地:汉桐乡。今舒州桐城是也。”《姓觽·一东》:“《左传类解》云:‘古桐国,即今桐城。’《世本》云:‘殷支庶之后。 ’《汉书·艺文志》有《桐君药录》二卷。”
《汉征》(六·四)有“桐蠪”。此玺亦当为姓氏玺。唯该玺文凿刻潦草,且篆法不类古玺文字。揣度或有两种可能:一是该玺为殉葬明器,匆匆凿刻,草草急就;二是疑为伪品。姑暂列于此,俟法眼真鉴为之决疑。
二00八年十一月八日凌晨整理毕
二00八年十一月十四日又作订补
二00八年十一月三十日第三次修改

⑴ 唐兰:《论周昭王时代的青铜器铭刻》,《古文字研究》(第二辑)12—162页,中华书局1981年。
⑵ 《侯马盟书》53页,文物出版社1976年。
⑶ 曾志雄:《侯马盟书中的人名问题》,《容庚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497—532页,广东人民出版社 1998年。
⑷ 何琳仪:《战国古文字典》969页,中华书局1998年。
⑸ 《侯马盟书》337页,文物出版社1976年。
⑹ 程训义:《中国古印——程训义古玺印集存》1-9号,河北美术出版社2007年。
⑺ 施谢捷:《释楚器中的人名“赤目”、 “墨
战国文字-韩祖伦:新见先秦古玺文字杂识”》,《江汉考古》1995年第4期。
⑻ 许雄志:《鉴印山房藏古玺印菁华》 15号,河南美术出版社2006年。
⑼ 《侯马盟书》348页,文物出版社1976年。
⑽ 黄德宽主编:《古文字谱系疏证》321—322页,商务印书馆2007年。
⑾ 高明、涂白奎:《古文字类编》(增订本)10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⑿ 吴振武:《<古玺汇编>释文订补及分类修订》518页,《古文字学论集·初编》香港中文大学1983年。
⒀ 陈剑:《说慎》,《简帛研究二00一》(上册)207—214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
⒁ 刘钊:《玺印文字释丛(一)》,《古文字考释丛稿》第170页,岳麓书社2005年。
⒂ 王辉:《古文字通假字典》405页,中华书局2008年。
⒃ 汤余惠:《略论战国文字形体研究中的几个问题》,《古文字研究》(第15辑)9—100页,中华书局1986年。
附记:拙文蒙刘钊先生审阅并给予指导,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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