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后期政治家、军事家:脱脱生平介绍及历史评价

脱脱(1314年-1355年),字大用,哈萨克蔑儿乞部人。亦作托克托,亦作脱脱帖木儿,蔑里乞氏,元朝末期政治家、军事家。

  脱脱是元顺帝时期(1333-1368年)著名的宰相,他宦海沉浮的经历和元顺帝本人及其当时社会大环境有紧密的联系。

  脱脱被罢免是顺帝忌讳脱脱权重,害怕脱脱成为伯颜第二,加上自身昏庸、听信谗言、临阵易帅的结果,然而事实上是多种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施政乏善可陈

  其一,独断专行导致劳民伤财。如至正二年(1342)五月,用孛罗帖木儿等言,于都城外开河置闸,房金口水,欲引通州船至丽正门,役丁夫数万,讫无成功,造成此种结局的原因脱脱在论证时由于其急于事功所致。有如此惨痛的教训其本应痛定思痛,“然脱脱敢于任事,终不以此自悔”。其二,开河变钞加剧社会矛盾,成为红巾起义的导火索。顺帝至正四年(1344年)夏天的暴雨导致黄河泛滥,使得平地水深二丈,白茅堤、金堤先后决口,河南、山东两省大片地区成了水乡泽国,黄河泛滥受害地区之广,为历史上所罕见。出现了“民老弱昏垫,壮者流离四方”的现象;而且“至正四年,河南北大饥,明年又疫,民之死者半。……民罹此大困,田菜尽荒,蒿藜没人,狐兔之迹满道”,黄河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然而脱脱支持贾鲁治河总计用去中统钞1845636锭,在元朝末年财政如此拮据的情况下无疑加剧了财政困难;且脱脱“濒河起集丁夫二十六万余人,朝廷所降食钱,官吏多不尽给,河夫多怨”,使百姓对元朝统治更加不满。至正十年(1350),脱脱为了解决财政危机,靠压制不同意见仓促变更钞法。其实是靠印造“至正宝钞”来代替世祖时发行的“中统宝钞”和“至元宝钞”,但根本目的是朝廷利用纸币来夺取百姓的财富。结果很快就出现了恶性通货膨胀,变钞加剧了经济衰退和朝廷财政拮据。其三,借民族压迫政策维护元朝统治。当农民起义爆发后,脱脱采取了在朝廷内加紧对汉人、南人的防范措施;为了贯彻执行这种短视的民族压迫政策,其曾上奏顺帝:“方今河汉人反,宜榜示天下,令一概剿捕。诸蒙古色目因迁谪在外者,皆诏还京师,勿令诖误。”此举不是把历来人口众多且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河南拱手送给红巾军吗?

  二、不谙为官之道

  其一,专权。元朝在中央“立中书省以总庶务,立枢密院以掌兵要,立御史台以纠弹百司”,使三者相互牵制,来保证至高无上的皇权。但脱脱复相后提调阿速、钦察等卫精兵,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其弟也先帖木儿则再次为御史大夫,朝政可以说完全由他们兄弟二人掌握,给人一种专权的印象。其二,为人高调。至正十四年(1354),出师高邮剿灭张士诚,仅率领的军队就号称百万,带走大半个朝廷,连“西域西藩皆发兵来助,旌旗累千里,金鼓震野,出师之盛,未有过之者”,简直太过张扬了。其三,树敌过多。当时在朝中不仅哈麻兄弟是他的政敌,且秃鲁帖木儿与老的沙等“倚纳”们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连奇皇后母子也在哈麻的挑拨下与脱脱结仇,且他们都是深受顺帝宠信之辈,反对力量不可谓不大。以至于哈麻等人在其出师高邮的关键时刻乘也先帖木儿患病在家之际弹劾陷害脱脱时,无人为其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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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视剧中脱脱的形象

  三、自身的人格缺陷

  一件事物的灭亡既有外在因素,又和其内在因素有关联。因此脱脱自身丑陋、肮脏的一面也是失势的重要原因。其一,独断专行。无论是开河变钞、还是开凿运河,一贯独断专行。脱脱当政期间“时论以为擅”,御史台本是监察机关,但在脱脱当政时简直如同摆设。其二,沽名钓誉,滥杀无辜。至正十二年(1352)八月,脱脱见徐州有望攻克,为捞取战功,亲率大军出征徐州,攻克徐州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回朝后顺帝加其为太师、在徐州建生祠,立《徐州平寇碑》,以著其功绩。其三,心胸狭隘。由于脱脱在辞相期间遭人弹劾,复相后和以前贤相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脱脱既复入中书,恩怨无不报”,对自己辞相期间与己有恩者大力提拔,与己有怨者大加打击,根本不以江山社稷为重。其四,徇私枉法。至正十一年(1351)九月,也先帖木儿作为统帅出兵河南剿灭义军期间因为贪生怕死导致未战先溃、损失惨重,理应当斩,但由于脱脱的关系回到京师后仍为御史大夫。而当御史们弹劾其弟时,竟然对他们打击报复。此举虽保护了胞弟,但得不偿失。

  四、蒙古族主奴观念和恩仇必报等传统的影响

  在蒙古法中,所有臣民都是成吉思汗家族的“奴仆”,都得无条件服从大汗;且被视为蒙古人心目中英雄和骄傲的成吉思汗就是一个恩仇必报,把忠诚看得高于一切的人,脱脱作为蒙古人当中的佼佼者,不能不受这些思想的影响。

  当年别儿帖木儿攻击脱脱时,哈麻在顺帝面前为其竭力辩护是他感到顺帝要召回其委以重用,希望日后脱脱能够提拔重用自己,而脱脱兄弟竟然对哈麻兄弟感恩戴德。但后来由于脱脱提拔重用他人和成为哈麻实现自己野心的绊脚石时,二人矛盾逐渐加深。当脱脱出师高邮汝中柏建议除去哈麻以绝后患时,脱脱兄弟二人皆因哈麻曾有恩于己,结果铸成大错。而当哈麻得知此事后,首先离间脱脱与奇皇后、太子的关系,使其孤立无援;然后乘其弟患病在家之际,指使由监察御史袁赛因不花出面,弹劾“脱脱出师三月,略无寸功,倾国家之财以为己用,半朝之官以为自随。其弟也先帖木儿庸材鄙器,玷污清台,纲纪之政不修,贪淫之习益著。”对脱脱予以阵前罢免。最后害怕他东山再起,乃矫旨遣使鸩死于云南贬所。

  按照蒙古草原的旧俗,蒙古国的全體臣民都是大汗的奴婢,既然身为奴婢,来自主子的各种处罚,乃至杀戮,都应无条件的接受。可以好不夸张地讲大汗所遣一介使者可以赴千里万里之外轻而易举地取下前线统军将帅的首级,直至世祖初,仍发生过“有讼西川帅钦察者,上敕中书急发使诛之”等事件。再加其接受的以程朱理学为代表的儒家文化提倡忠君报国,受此双层影响脱脱只能惟顺帝之命是从。

  五、元顺帝的猜忌和不信任

  受最高统治阶级内部围绕皇权斗争的牵连,使他从小生活在恐怖的阴影当中;接着燕帖木儿、伯颜专权,使他更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使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也使他变得多疑和阴险歹毒。权力,在他看来才是最重要的。脱脱两次为相期间,其劣迹他早有耳闻;更使他不能容忍的是出师高邮,仅率领的军队就号称百万,带走大半个朝廷,亲信大多跟随,如果其怀不臣之心行废立之事岂不是易如反掌,为防患于未然,所以使用一贯借刀杀人的伎俩来消除脱脱的威胁。

  六、结论

  脱脱是元朝后期蒙古贵族集团中少见的有见识、有能力的宰相,同时用忠君思想的标准来衡量,脱脱不失为善于治国的忠臣。其虽然推行了一些有利于社会發展的措施,但由于元朝积弊太深加上天灾人祸,以及施政不当和自身人格缺陷,使脱脱力图挽救元朝灭亡、再创元朝中兴的理想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最后只能落个阵前罢官乃至被人矫旨鸩死的下场,此后元朝中兴将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