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国家-拉美与中国:走出自己的现代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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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拉美与中国:走出自己的现代化道路

独立之初,拉美国家的先进人士就开始探索发展现代化的途径。当时拉美国家的上层精英集团认为,欧洲特别是英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而英国之所以发达,是因为英国实行了自由贸易政策所致,只要仿效英国,就能达到同样的结果。
在拉丁美洲独立运动爆发200周年之际,拉丁美洲许多国家举行了宏大的庆祝和纪念活动,世界各国包括中国的拉美学界,也举行了各种形式的学术活动,对这一世界历史上的重大事件进行回顾与总结。
笔者以为,纪念拉美独立运动爆发200周年,除要对独立运动本身进行深入的考察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认识到,独立运动使拉美地区建立了一系列民族独立国家,为该地区走向现代化道路创造了最基本的条件,因为民族国家是现代化的载体。因此,回顾和考察独立200年来拉美地区走向现代化的道路,并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加以比较,总结成败得失,才是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纪念方式。
独立之初,拉美国家的先进人士就开始探索发展现代化的途径。当时拉美国家的上层精英集团认为,欧洲特别是英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而英国之所以发达,是因为英国实行了自由贸易政策所致,只要仿效英国,就能达到同样的结果。殊不知,当时的英国经过工业革命之后,已经成为“世界工厂”,其工业制成品以价廉物美的优势在世界各地畅销无阻,英国自然主张自由贸易,而对于以出口农、牧、矿产品为经济支柱的拉美国家而言,自由贸易无异于在经济上依附于欧洲。因此,独立后的拉美国家在政治上摆脱了宗主国的控制,但并没有利用这个机遇改变经济发展的模式,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依附性的发展道路。
1810年,拉美独立运动爆发之际,中国正处于清朝嘉庆年间。虽然早在1514年,葡萄牙人就出现在中国东南沿海,并于1577年在澳门建立了永久性的商业据点,西方的影响早已渗入中国,但盲目自大的清王朝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对西方的先进技术和文明视而不见,直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才给中国封建王朝敲响了警钟。鸦片战争后,中国的先进分子才开始“睁眼看世界”,通过学习西方,探索中国现代化的道路。
由此看出,拉丁美洲和中国大体上是在差不多相同的时间、在相似的国际背景下相继走上了现代化的历程。当时的国际背景,就是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工业化国家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和原料产地。如果说拉美国家是主动地打开大门,中国则是在欧洲的“坚船利炮”下被迫敞开门户的。
在政治制度上,独立后的绝大多数拉美国家都建立了共和政府,以欧洲和北美宪法为蓝本确立了总统、议会和司法三权分立的制度,并且含有尊重个人权利的条款。但由于经济上依附于西方,拉美没有像西欧和美国那样走上工业化和民主化的道路。相反,在民主政治的外壳下,到处充满了独裁、混乱和无政府状态,政治上的极端不稳定反过来又阻碍了经济的发展。
如果说,拉美的社会精英过分迷恋西方文明,全盘照搬西方的政治制度,致使拉美的现代化走上了歧途。中国的士大夫们则顽固地固守中国传统的封建政治制度和文化,倡导“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即借助于西方现代科学技术维护中国传统的社会和政治秩序,这实际上是一种“反现代化”。直到甲午战争败后,才有康有为、梁启超等新一代知识分子,认识到学习西方政治制度的重要性,倡导维新变法。
总结和比较拉美和中国早期的现代化,其中一个重要的经验教训就是,既不能盲目闭关自守,排斥西方现代文明,也不能对西方文明全盘照搬,必须结合自身国情,探索一种适合于自己的现代化模式。
20世纪30年代,世界经济危机沉重打击了以出口初级产品为主导的拉美经济。在现实面前,拉美国家开始推行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高筑贸易壁垒,强化国家干预,发展面向国内市场的民族工业。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进口替代工业化成为席卷整个拉美地区的潮流,这是拉美国家试图摆脱对外依附、探索自主性发展道路的开始。进口替代工业化的推行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拉美国家经济获得了长足发展,经济和社会结构发生了重要变化,民众的政治参与程度空前提高。可以说,二战后到20世纪六七十年代,是拉美现代化的黄金时代。与此同时,1949年后,摆脱了内乱外侮的中国,通过实行计划经济,加速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然而,这一阶段的拉美和中国在探索现代化的道路上,都出现了失误:依赖国家计划和国家干预,忽视市场机制;过分依赖内部市场,忽视出口;过分重视工业,忽视农业。到20世纪70年代,拉美国家的进口替代工业化陷入“衰竭”,为了维持经济增长而大量举借外债,走上了 “负债增长”的道路,并最终导致了80年代的债务危机和“失去的十年”。同时,70年代的中国现代化道路也偏离了轨道。总结这一阶段拉美和中国的现代化,我们认识到,只有正确处理国家干预和市场调节、增长和分配、工业和农业、自主发展和融入世界经济等各种关系,才能保证经济和社会的健康发展,才能在现代化的道路上少走弯路。
近30年,针对前一阶段发展中出现的失误,拉美和中国都不约而同地实施改革和开放的发展战略。中国和拉美的改革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经济增长、人民生活水平、综合国力、国际地位等都有显着的提高。但这场改革的任务远未完成,改革过程中存在着严峻的挑战。在新的形势下,在纪念拉美独立运动爆发200周年之际,拉美和中国应认真总结各自现代化道路上的经验教训,相互学习与借鉴,加强合作,以推动现代化的健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