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白文固先生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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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白文固先生二三事


(华南师範大学法学院教授)

白文固先生1963年以甘肃高考文科第三名的成绩考入陕西财经学院(现已幷入西安交通大学),是当时的高材生。他的同窗好友后来都是西北地区银行界、商界的要角;他却因酷爱文史,放弃经济学这一行当而走上研究学问之路。白先生是朴实治学的楷模,高等数学的造诣使其着述逻辑极其严密。现在退休在家,颐养天年。除了偶发不平之鸣外,也别无其他雅好了。其实,白先生还精于厨艺,做的一手好川菜。在白先生七十岁寿辰的时候,以此短文回忆与白先生的交往,祝愿白先生健康长寿!
一、毕业答辩上崭露头角
赵俪生先生本来安排,霍君第一个参加答辩,想放个卫星。金宝祥先生看过霍的论文《论唐代均田制》,让儿子查了其中的数学公式,认爲不甚妥当,金的儿子是学数学的;金看白先生的论文《唐代寺院经济》一直看到晚上2点,第二天6点起来又看,很欣赏,认爲超过副教授的水平,就把白的论文排在第一位答辩,白文探讨了唐代寺院大土地占有方式形成过程、来源及其占有方式的马尔克公社性质,同时还解决了唐代僧尼道士授田所依据法令爲武德令这一学界难题(已成爲学界定论,主要依据《法苑珠林》及石刻材料,后来还被张弓先生几乎全文照搬在同一论题的文章裏。此前日本学者森庆来认爲是开元令,但仅有孤证;日本学者仁井田认爲是武德令,但未举出证据;国内学者如胡如雷认爲不可考也)。幷向答辩组请病假,只参加白的答辩。
这次答辩的5人,霍君、杨君未能获得学位。均田制的论文已发表过千篇左右,高层次的不少,如唐长孺先生等所着,归纳一下都很难,田昌五说:“经济现象,千差万别,你高明得很,用数学公式就能概括。”杨君的论文题目是朱元璋,朱元璋还能写出什麽?吴晗《朱元璋传》左一版,右一版的。
二、一份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申请书
白先生1989年3月15日申报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封建时代僧侣社会研究”,后来获得立项。当时下拨的经费不多,只有几千元。我手头还保留着这份申请书的一份複印件,年代久远,纸质已经泛黄。
展卷细读,在用正楷手书填写的“研究学术史回顾及计划”中有这样的话头:“课题研究人準备分别研究以下问题:1.寺院组织与寺院经济史;2.政教关係与寺院关係史;3.教团与民间的联繫及僧侣的社会救济等。通过自己的研究活动冀填补宗教社会史研究中的一点空白。”幷将谢重光与我添列爲研究成员,幷计划由我撰写晋唐间的道官制度,由他撰写明清间的道官制度,幷负责统稿。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幷未完成这一任务,但这对我后来从事学术研究活动却是一次莫大的鼓舞。
白先生与谢重光先生合撰的《中国僧官制度史》出版时曾由我与白先生一同校对稿子,“一人持本,一人读书,若怨家相对”是也。还有二事说明学术贵在切磋,独学无侣极爲有害。
一是书中引《宋刑统》禁度僧尼的条文,其实,《宋刑统》承袭自《唐律疏议》,应引《唐律疏议》。白先生择善而从。
二是书中讲到藏传佛教僧官制度讲述活佛转世制度有这样的话头,菩萨灵魂而言止有一个,十三世达赖才会把前世达赖的着作说成“我”写的,后世班禅讲到六世班禅觐见乾隆帝时也说成“我”拜见了大清皇帝云云。这是我读英国人着《十三世达赖喇嘛传》后告诉白先生的。白先生不以爲浅陋,补写入书中以爲纪念。后来,我还撰写了相关书评在《中国史研究动态》1994年第4期上发表。
三、几封往来书信的点滴
我手头还保留了几封白先生给我的信札,主要是商讨学术的。
第一封是我1990年10月到长沙工作后,曾爲他到岳麓书社联繫出版他的寺院经济史。当时的出版社因学术着作读者太少、要赔本而不愿出,此稿岳麓出版也要资助才能开印。白先生在信中说:“我自己觉得寺院经济史比僧官史写得扎实,资料宏富,(以我的宗教马尔克论点爲主綫)。岳麓愿出,极好。若能以4000元资助拍板,最佳。若不行,我即使不要稿费,也要出书,以偿多年夙愿。”遗憾的是,出版社后来也无下文了。
还有一封是我1994年10月到广州工作后写的。此信中,白先生意志已有些消沉,说:“近年写的东西不多,寺院经济的稿子又改了一遍,迄今尘封于书架之上,昂贵的出版资助无力负担,似出版无日了。”此后,我还知道他曾与吕建福兄应台湾佛教界的邀请到台湾讲学。我在网上还读到他关于台湾的游记,盛赞当地民风的淳朴。
后来我还想爲白先生做点小事,很想重版他的《中国僧官制度史》一次。这本书,德国的学者很重视,中山大学哲学系宗教研究所的朋友也慕名找我借书複製,口碑很好。爲此我幻想佛教界的朋友帮忙重版,但也是机缘不够而未能成功。爲此,2002年他的《中国古代僧尼名籍制度》出版后,我曾寄款去购买了十几本,送给佛教界的朋友,以便结缘。近来,我听说台湾一位出版商愿意出版大陆学术着作,幷赠样书若干本,就打电话给白先生问他的书稿,他说,没人读,书稿也不知放哪了?不出了。我想,也许他这部稿子的精华部分已经作爲论文发表,愿意看的读者自可按图索骥,因此也就不愿再多事出版这部旧稿。我本人也因此事尚无十成把握而未再啓口。
四、重逢与倾谈
2013年8月底,我利用到甘肃酒泉金塔县出席居延汉简学术会议的机会,回程中自张掖经扁都口翻越祁连山,重回阔别23年的西宁,探望了白先生及其他师友。
这期间与白先生两次长谈,印象尤爲深刻。白先生批评现在的大学校长水平太低,连读一副对联都错字连篇。福建武夷山市有官员讲朱熹,说他在出任祠禄官时在武夷山大兴土木,修葺当地的道观。这完全是胡说八道,不懂宋时的俸禄官只是一种荣誉及领薪水的虚职。清人赵翼在《廿二史箚记》中已述及,白先生后来还撰写了专文考证。还有,白先生提及,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发现的居延新简,曾被当地驻军当柴烧。
白先生对于陇右掌故及名门显宦事迹了如指掌。水梓一门三代,人才辈出,各个时代表现不凡。大伯是才子,姑母是甘肃民革主委,一代好媳妇,三代好儿女。张维人品高尚,子孙雕零。左宗棠平定西北的过程及功过。青海马家军与彭德怀鏖战陇东的烽火硝烟。李得贤与马继援的传奇交往等,白先生皆能娓娓道来。人名、地名、时间之清晰,若合符节,很难想像白先生已届古稀之年。
白先生还谈起兰大师门往事,谈起他的老师赵先生年届九十时,思维仍然清晰,后来因前列腺肿瘤而一病不起。还谈起一些学界人物,白先生的月旦评皆持之有据,让人心服口服。
白先生说,我这个人眼界高,可交的人有两种,一个人学问差一点不要紧,品德要好;要麽人品虽然差一点,学问还不错。又说,他们那一代人治学起步太晚,虽然有所表现,但后劲却显着不足。
我初见白先生时他只有38岁,此次重逢,三十二年弹指一挥间,白先生已是七十高龄。三本着作,几十篇文章传世,更爲称幸的是子女有成,家庭美满,夫人对其照顾的无微不至!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所能长存的惟有“立德”、“立言”、“立行”所谓三不朽了!
(编者按:本文收稿时间爲2015年9月9日20:20。)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307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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