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苏军功勋最卓着、“最致命”的女狙击手(2)

和自己的祖国相比,美国舆论的“百花齐放”让柳德米拉不适应。不过,她还是尽量和蔼地回答记者的提问。一次,有人想知道苏联女兵可否在阵前化妆。“没有禁止化妆的规定,”柳德米拉停顿了片刻,“但打仗时,谁还有时间想鼻子美不美?”此言非虚——数月前的塞瓦斯托波尔围城战中,苏军伤亡惨重,作为战斗英雄的她也数度死里逃生。 然而,随着巡游继续展开,柳德米拉乌黑的双瞳中泛起了几分愠色,媒体的“八卦”不断消磨着她的耐性:某位记者暗示她的裙子太长,“看起来很胖”;在波士顿,另一位记者称柳德米拉“抨击昨天吃的五道菜的新英格兰早餐,而此前,她还说美国食品不错”。 这些声音都通过翻译传到了女狙击手的耳朵里。轮到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柳德米拉终于小小地“爆发”了一回:“我对穿军服深感荣幸。那上面有列宁勋章,洒满了战斗的鲜血。很遗憾的是,在当下的美国妇女看来,更重要的问题是‘外衣里面是否穿了真丝内衣’,至于军服代表着什么,她们还需要进一步学习。” 即便如此,《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马尔维娜·林赛,仍然为柳德米拉“不爱红妆爱武装”感到遗憾。“一位高贵的勇士为自己的容貌而自豪,这难道不是军事哲学的一部分吗?”林赛奋笔疾书,“传说中,圣女贞德难道不是经常身着美丽、闪亮的铠甲示人吗?” 柳德米拉也在自我调整。慢慢地,她开始尝试主动引导话题走向,描绘自己的青春岁月、侵略者的凶残以及各种战斗经历,和平惯了的美国人十分着迷,听众一日多过一日。 从假小子到神枪手 和当时的大多数苏联人一样,柳德米拉的青少年时代遵循了普通劳动者的轨迹。她1916年出生在乌克兰基辅附近的贝里亚·特沙科夫镇,父亲是圣彼得堡(列宁格勒)的工人,母亲是教师。柳德米拉坦承自己“上课不守纪律”,打小能跑善跳,做任何事都不输男同学。 “邻居家的男孩子在射击场吹嘘枪法时,”她告诉美国公众,“我反驳说,女孩子同样能当神枪手。从那以后,我就天天苦练射击。”到兵工厂参加工作期间,她继续磨砺自己的枪法,不久又接到了基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希望可以藉此圆自己的教师梦。此后,她加入校田径队练短跑和撑竿跳,为了完善枪法,还选修了狙击手学校的课程。 1941年苏德战争爆发时,柳德米拉身在敖德萨。她决定投笔从戎,但“部队不收女孩,所以我不得不使出各种花招,”柳德米拉回忆道,上级起初安排她做护士,为证明自己的一手好枪法,敌人阵地上的两名罗马尼亚仆从军士兵成了倒霉鬼。“轻松撂倒那俩家伙后,我被接受了,”她强调,这两人不包含在总战绩内,“因为他们是试枪的牺牲品”。 很快,这个年轻姑娘成了苏军第25“夏伯阳”步兵师的一名列兵(夏伯阳是苏俄内战时着名的红军指挥官)。柳德米拉马上请缨奔赴前线。“我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击毙敌人,”她在演讲中提到,“从理论上而论不在话下,可实战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