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礼:读鲍子鼎铭文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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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张崇礼:读鲍子鼎铭文劄记


读鲍子鼎铭文劄记
张崇礼
北华大学文学院
鲍子鼎:鲍子作媵仲匋姒,其只皇男子,勿或柬已,它它熙熙,男女无期,仲匋姒及子思,其寿君(引)毋死,保而兄弟,子孙孙永保用。

吴镇烽先生认为:“只,即‘获’字,《广韵》:‘获,得也。’此处用作获匹,得到配偶之义。”[1]
今按:涂白奎先生认为:“出嫁的女子既由父家往及于夫家,何得言‘获’。”[2]其说有理。但涂先生由此疑此铭“男子”应该是指男孩子,恐亦难通。我们怀疑这里的“获”应该读为“与”。中山王大鼎:“蒦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蒦”,学者们多释为“获”。李学勤先生以为此句即《大戴礼记·武王践阼》之“与其溺于人也,宁溺于渊”。[3]知“蒦”可读为“与”。
“与”有随从、依附之意。《诗经·小雅·角弓》:“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郑玄笺:“君子有美道以得声誉,则小人亦乐与之而自连属焉。”《管子·霸言》:“按彊助弱,圉暴止贪……此天下之所载也,诸侯之所与也。”尹知章注:“与,亲也。”《国语·齐语》:“桓公知天下诸侯多与己也,故又大施忠焉。”韦昭注:“与,从也。”
“其与皇男子”即随从、亲附于皇男子,是对仲匋姒嫁人的委婉说法,表达对男方的尊重。

吴镇烽先生认为:“柬,读为阑,有阻隔、阻拦、将尽、将完等义……‘勿或柬巳’是说不要有所完结。”侯乃峰先生读为“间”,认为当训为“间隙、嫌隙、隔阂”等义。[4]何景成先生读“柬已”为“变改”。[5]
今按:侯乃峰先生引郭沫若和于省吾先生的意见,认为金文中形容乐声之龢的“柬柬”或“阑阑”即《诗经·商颂·那》的“简简”,并指出在战国简帛文字中“柬”与“简”常见通假,都是非常正确的。但侯先生据此读“柬”为“间”,文意却并不畅通。
“柬”可读为“简”,训为简慢、怠惰。《字彙·竹部》:“简,慢也。”《诗经·邶风·简兮》:“简兮简兮。”朱熹集传:“简,简易,不恭之意。”《管子·八观》:“禁罚威严,则简慢之人整齐。”《吕氏春秋·处方》:“少不悍辟,而长不简慢矣。”高诱注:“简,惰也。”
“其与皇男子,勿或简已”,告诫仲匋姒以后随侍丈夫,不要简慢、怠惰。这是那个时代对妇女的普遍要求。



[1] 吴镇烽:《鲍子鼎铭文考释》,《中国历史文物》2009年第2期。
[2] 涂白奎:《<鲍子鼎>别解——兼谈<邿公典盘>“及”字的问题》,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12年2月5日。
[3] 李学勤、李零:《平山三器与中山国史的若干问题》,《考古学报》1979年第2期。
[4] 侯乃峰:《鲍子鼎铭文补说》,《中国历史文物》2010年第2期。
[5] 何景成:《鲍子鼎铭文补释》,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站,2009年9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