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统军将领为了激励士气而放纵士兵的劫掠行为,从而引发的屠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屠城原因除了这三个方面之外还产生了新的变化。
且看下面这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燕凤,字子章,代人也。少好学,博综经史,明习阴阳谶纬。昭成素闻其名,使以礼致之,凤不应聘。及军围代,谓城人曰:‘凤不来者,将屠之。'代人惧,遂送凤。昭成待以宾礼。后拜代王左长史,参决国事。”
本来是一件好事,却以恐怖的屠城令作为邀请函,当日弥漫于社会的霸气与戾气由此可见一般。
史料中还载有另一种屠城的原因:“诈诱”屠城。“无讳将卫兴奴诈诱爽,遂屠其城。”本来志在屠城却以“诈诱”的手段劝降守城者,待劝降成功后再按原计划进行屠城。
无耻之徒自古有之,无耻的杀戮也屡见不鲜,但是象如此针对平民的无耻杀戮行为,则是先前没有出现过的。有霸气、戾气与无耻在社会之上的弥漫,不难想象“玄”风的肆虐。
6、屠城理论的起步。中国人,特别是早期的中国人惯于探讨天人关系的问题,他们面对众多惨烈的屠城事件必然有所触动。到了魏晋时期便出现了观察天象以预测屠城事件的理论:“凡屠城之气,或赤如飞鸟,或赤气如败车,或有赤黑气如狸皮斑,或城中气聚如楼,出见于外;营上有云如众人头,赤色,其城营皆可屠。”此外还有:“太白失行而北,是谓反生。不有破军,必有屠城。”
除了依据天象预测屠城之外,其它关于天象与屠城联系的记载有:(1)“八月丙寅夜,有大流星长数十丈,白色有芒鬣,从首山东北流,坠襄平城东南。占曰:‘围城而有流星来走城上及坠城中者破。'又曰:‘星坠,当其下有战场。'又曰:‘凡星所坠,国易姓。'九月,文懿突围走,至星坠所被斩,屠城,坑其众。”
(2)“(大明三年)六月,月入南斗。占曰:‘大臣大将军诛。'南兗州刺史竟陵王诞寻据广陵反,遣车骑大将军沈庆之领羽林劲兵及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众军攻战。及屠城,城内男女道俗,枭斩靡遗。将军宗越偏用虐刑,先刳肠决眼,或笞面鞭腹,苦酒灌创,然后方加以刀锯。大兵之应也。”
(3)“(太安)三年十一月,荧惑犯房钩钤星。是谓强臣不御,王者忧之。至四年正月,月入太微,犯西蕃;三月,又犯五诸侯。占曰‘诸侯大臣有谋反伏诛者'。是月,太白犯房,月入南斗。皆宋分。占曰‘国有变,臣为乱。'十一月,长星出於奎,色白,蛇行,有尾迹,既灭,变为白云。奎为徐方,又鲁分也。占曰‘下有流血积骨'。明年,宋兗州刺史竟陵王诞据广陵作乱,宋主亲戎,自夏涉秋,无日不战,及城陷,悉屠之。”
(4)“武泰元年正月,又逆行复犯之。占曰‘主命将失,女君之象,乱逆之灾'。三月庚申,月掩毕大星。占曰‘连兵起贵人多死者'。是时淫风滋甚,王政尽弛,自大河而北,极关而西,覆军屠邑,不可胜计。既而萧宝夤叛于雍州,梁师骤伐淮泗,连兵青土,万姓嗷嗷,丧其乐生之志矣。”这些记载只不过探讨了天象与屠城的关系,至于屠城的法律与技术问题还没有涉及到,所以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屠城现象研究工作只是理论的起步阶段,并没有达到完善与成熟的时期。
三、政府军、义军与叛军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城市虽然没有得到充分发展,况且适逢乱世,人口不会太多,但是城市毕竟是城市,从史料的记载来看其人数少说也有几千人。能够对几千人的城市进行屠城,必然是有组织的力量。那么,考察一下当时的形式,能够进行屠城的无非是三股有组织的势力:政府军、义军与叛军,因为只有这三股有组织的势力才有能力去实施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