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生平经历 博古的结局(2)

  1933年5月8日,博古担任了中革军委委员,开始了暂短的戎马生活。当时蒋介石正在准备对中央革命根据地发动第五次“围剿”。从敌我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来看,形势是严峻的。兵力上,国民党调集100万军队,首先以50万兵力围攻中央红军,超过中央苏区兵力近十倍;武器装备上,国民党军有500架飞机,1500门火炮,而红军的主要武器仍然是步枪和手榴弹[6]。此外,由于国民党反共政治战略的推行,给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存在和发展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以粮食、食盐和煤油为主的生活必需品和弹药、枪械、药物等作战物资开始供不应求。第五次反“围剿”开始后,为了解决粮食供应方面的问题,苏区曾发动了多次借粮运动。但由于长期的战争环境和国民党的封锁,苏区已被大大的消耗,粮食的征集非常困难。9、10月间,国民党军北、东两路军已分别推进到中央苏区的长汀、石城、宁都、古龙岗、兴国一线,红军被紧缩到一个纵横百里左右的狭小范围内。当时一些有远见的中共领导人,已经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提出了实行战略转移的设想。1933年11 月福建事变爆发,毛泽东认为这是实行战略转移的良机,红军主力不应再死守苏区,而“无疑地应该突进到以浙江为中心的苏浙皖赣地区去,纵横驰骋于杭州、苏州、南京、芜湖、南昌、福州之间,将战略防御转变为战略进攻,威胁敌之根本重地,向广大无堡垒地带寻求作战。”[1] 彭德怀当时也提出红军主力向别的地方转移,打到外线去[2]。

  可是,博古等人不但不承认敌强我弱这个严峻的现实,反而提出不放弃苏区一寸土地的口号。由于对形势的估计不同,在军事斗争上,则出现了以毛泽东等人为代表的“采取游击战的老办法”(或运动游击战),和以博古、李德等人坚持的正规战、阵地战、堡垒战、“短促突击”、“分兵把口”等战略与战术上的“激烈冲突”。

  当时,由于中央苏区处于战争环境,军事工作是第一位重要的工作。而博古对打仗的事尤其生疏,所以,当10月初李德到达中央苏区后,博古便将军事战略、战役战术制定以及红军部队的训练、后勤组织等极重要的军事大权交给李德掌管。这样,博古、李德等人的军政联合领导体制很快就建立起来了。11月底,博古和李德亲自到前线视察后,李德借口革命军事委员会和前敌指挥部、总参谋部和前敌指挥部之间存在“一些含糊不清和容易引起误会的问题”,将中革军委和红军前敌指挥部合并,直接控制了军事指挥权,由他直接指挥部队。李德的做法得到了博古的支持。

  当时,中央苏区在毛泽东等人的领导下,经过长期斗争,已经形成一整套建设苏区的正确方针,一整套建军原则和战略战术,锻炼出一大批既会建军打仗,又懂治国安民方略的领导骨干。在这种情况下,博古等人为了实现对苏区和红军的直接控制,便剥夺了毛泽东对党和红军的领导权。直到1934年1月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前,周恩来就洛甫代替毛泽东任中央政府人民委员会主席一事询问博古,指出“似无此必要”。博古表示“因毛泽东不管日常事”,坚持不要毛泽东担任这个职务,继续排斥毛泽东。中共福建省委代理书记罗明因不同意“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主张,结果受到严厉处分。广昌战役时,张闻天反对在广昌同敌人硬拼,同博古争论起来,博古将张闻天的主张斥之为:普列汉诺夫对1905年俄国工人武装暴动态度的翻版,是列宁批判过的“本来就不该拿起武器”之类的废话[1]。中共六届五中全会后,张闻天即被派往中央政府工作,接着又被派到闽赣做巡视工作。实际上是把张闻天“从中央政府再排挤出去”[2]。

  1933年9月28日,国民党军占领黎川后,周恩来建议以一部佯攻黎川,主力转移到敌人背后,“以调动敌军于运动战中给以各个消灭”。博古等人命令红军主力分成两个纵队,进攻硝石、资溪桥、黎川之敌,以收复黎川,“御敌于国门之外”。结果黎川不但没有收复,红军反遭致重大损失。11月福建事变发生后,彭德怀建议:“留五军团保卫中央苏区,集中一、三军团和七、九两个军团,向闽浙赣边区进军,依方志敏、邵式平根据地威胁南京、上海、杭州,支援十九路军和福建事变,推动抗日运动,破坏蒋介石的第五次‘围剿’计划“[3]。博古竟斥之为“脱离中央苏区根据地的冒险主义”[4]。

  1934年1月,中共六届五中全会在瑞金召开,博古在会上被选为中共中央总书记。会议把“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发展到顶点,盲目地断言,“中国的革命危机已到了新的尖锐的阶段——直接革命形势在中国存在着”,第五次反“围剿”的斗争“即是争取苏维埃中国完全胜利的斗争”[5]。4月上旬,蒋介石集中11个师的兵力分两路向广昌进逼。中共中央决定在前方组织野战司令部,调集红军主力九个师的兵力,全力保卫广昌。博古担任野战司令部的政治委员。他同李德一道,在广昌战役中,采取以集中对集中,以堡垒对堡垒的阵地战和“短促突击”战术,尽管予敌重创,红军亦遭受很大伤亡,广昌亦失守。广昌战役后,国民党军队分六路向中央苏区腹地进犯。博古又听信李德采用“全线抵御”的错误方针,命令红军也兵分六路,企图阻挡敌军的推进,结果使红军遭受重大损失,革命根据地日益缩小。这时,人们已“看到在中央苏区继续在内线作战取得决定的胜利已经极少可能”,甚至“完全没有可能”[6]。于是,毛泽东又提出红军主力应立即突围的建议,并认为:此时“虽已不利于出浙江,但还可以向另一方向改取战略进攻,即以主力向湖南前进,不是经湖南向贵州,而是向湖南中部前进,调动江西敌人至湖南而消灭之。”[1]

  这一建议又遭到博古等人的拒绝。于是,“打破第五次‘围剿’的希望就最后断绝,剩下长征一条路了。”[2]

  长征出发前的一切准备工作,均由“三人团”( 博古、李德、周恩来) 主要是博古决定,连中央政治局内部都没有讨论过,相反作了严格保密。“三人团”规定了可以跟随中央政府一起长征的中级干部数字,至于高级干部,则一律由他们亲自选定。瞿秋白要求参加长征,毛泽东、张闻天等人也多次向博古建议,希望瞿秋白同走,但博古反对[3]。结果,瞿秋白被留下来,后牺牲在福建长汀。

  1934年10月中旬,中革军委总部从瑞金出发,长征开始了。李德令一、三军团左右前锋,八、九军团两翼掩护,五军团后卫压阵,中间是军委总部和中央纵队,还有各种“坛坛罐罐”,仅挑子就有三千多副。这种“甬道式”的搬家方式,负担笨重,行动迟缓,加之敌人处处围追堵截,部队只能沿途消极避战,勉强通过了敌人三道封锁线。12月,当红军突破敌人第四道封锁线——湘江一仗时,红军损失惨重,过了湘江,仅剩三万余人。这进一步暴露了“左”倾教条主义在政治上和军事指挥上的错误,部队中士气明显地低落,普遍地滋长了怀疑和不满情绪。

  红军遭到的惨重失败,使博古痛心疾首。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无法向党交代,可又一筹莫展。在行军路上,他常拿着一把小手枪,朝自己乱比划,心情极度苦闷。在痛苦的思索中,他开始对自己以前的做法、主张发生了怀疑。

  1935年1月,在毛泽东等人的努力下,中共中央在遵义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会上,“首先由博古作了总结第五次反‘围剿’的总结报告。他也看出了当时的形势,对军事错误作了一定的检讨,但是也强调了许多客观原因,为临时中央和自己的错误作了辩护和解释。”[4]“博古的报告遭到了大家的反对,认为基本不正确,并展开了争论。最后博古承认了自己军事路线的错误是失败的主要原因。”[5] 会议期间和会后,个别坚持“左”倾错误的同志让博古顶住,并不让博古交权,说:“我们这个大印不能交出去!”[1]“所谓交权,就是把几副装有中央重要文件、记录、印章的挑子交出来”。博古“严正地拒绝了别人的挑拨性意见”[2],表示“应该服从集体的决定”[3],交出了自己的指挥权,并且在遵义会议后,坚决地执行中央的决议。伍修权回忆遵义会议时说:“博古同志虽然是会上主要批判对象之一,但是,他的态度也是比较端正的。他主持会议,却不利用职权压制不同意见,表现了一定的民主作风和磊落态度。会后,他又坚决服从和执行中央的决定,并严正地拒绝了别人的挑拨性意见。……这些都体现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应有品质。”[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