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十八条好汉,还有跟十八条好汉名单部分重合的四猛、四绝、十三杰、八大锤,除了除秦琼、单雄信 、尉迟敬德、来护儿等人,基本都是虚构。
基本虚构并不等于完全虚构,比如被误认为是完全虚构的前三名和第七名,在史书中上都能找到与之有五成以上相似的原型,所以说他们是虚构人物肯定不准确——虚构是凭空而来,咱们要说的这四位,却都有历史原型。被误认为是虚构的这四位隋唐人物,确实有两个打不过程咬金,但也有一位好汉的武功可能不在秦琼之下。
程咬金在正史中很厉害,打不过他的不一定就是菜鸟;秦琼有“隋唐正史第一单挑名将”之称,但要说没有人能和他抗衡,似乎也不公允。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来聊一聊这四位被认为纯属虚构的“隋唐四大名将”,看看他们在正史中的表现,能否算得上英雄好汉。
说李元霸纯属虚构,这种说法本来就是虚构:唐高祖太武神尧皇帝李渊和太穆皇后窦氏生了四个嫡子,他们就是太子建成、秦王世民、卫王玄霸、齐王元吉,李玄霸之所以在演义小说中变成李元霸,是从清康熙年间开始的,就跟唐朝建立后马桶变虎子、虎牢关变武牢关、虎贲军变成武贲军一样,因为康熙名叫玄烨,小说中的“玄”字就变成了“元”、“神”、“宣”,被李唐奉为先祖的太上老君,封号也从玄元皇帝变成了“元元皇帝”。
小说中的李元霸生于隋文帝仁寿三年(公元603年),辞世于大业十四年(公元618年),按照古人虚一岁的计算方式,这跟《旧唐书》《新唐书》的记载是完全吻合的:“卫怀王玄霸字大德。幼辩惠。隋大业十年薨,年十六,无子。武德元年,追王及谥,又赠秦州总管、司空。”
唐朝的“总管”相当于方面军或军区司令,也就是说李渊称帝后,给李玄霸追封的是一个武职,小说把他描述成一员悍将并非凭空捏造——在古代,十四五岁就算成年,不但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上阵杀敌:岳云十二岁就参军入伍,十六岁手持八十斤双椎大杀四方并获得了“赢官人”称号;清顺治皇帝福临生于1638年,他的长子牛钮生于1651年,读者诸君可以很惊讶地算出他什么时候开始做成人工作的——那应该是在儿子出生的前一年,也就是1650年。
小说和史料的不同之处,就是把李玄霸的生卒年龄都提前了四年,以便让他赶上隋末乱世,对十八家反王、六十路烟尘大打出手。
隋唐第一条好汉李元霸并非虚构,排名第二的宇文成都,也不能从新旧两唐书中去找,在《隋书》列传三十五和五十,我们会发现两个名字:右屯卫大将军、大丞相宇文化及,内史令、开府仪同三司、光禄大夫、左骁卫大将军元文都。
宇文化及是有儿子的,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叫宇文承基和宇文承趾。基(业)之趾(址)即为都,俩人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宇文成都——古代的作家实在是太高明了,他们给演义人物取名字,也是那么有根有据寓意深刻。
细看《隋书》和两唐书,我们就会发现李元(玄)霸也好,宇文成都(承基、承趾)也罢,都肯定打不过善用马槊的程咬金,就连隋唐第三条好汉裴元庆,武功跟程咬金可能也只在伯仲之间,谁也没有把握肯定能打过对方。
“李元霸”和“宇文成都”打不过程咬金很正常,因为他们都是公子哥,而程咬金则是民团司令出身,他从东阿县一路杀出来,在瓦岗军位列内马军四骠骑,投唐后先后任秦王府左三统军、左一马军总管、右武卫大将军、泸州都督、左领军大将军、葱山道行军大总管,薨逝后追赠骠骑大将军、益州大都督。在军功制度比较公平的唐朝,官爵基本都是用战功换来的。
两唐书对程咬金的评价基本一致,那就是“善用马槊”,他最勇悍的表现,就是在王世充和李密的偃师城北之战中:“世充来袭雄信营,密遣知节及裴行俨助之。行俨先驰赴敌,为流矢所中,坠于地。知节救之,杀数人,世充军披靡,乃抱行俨重骑而还。为世充骑所逐,刺槊洞过,知节回身捩折其槊,兼斩获追者,于是与行俨俱免。”
程咬金舍命救出的裴行俨,在演义小说里变成了裴元绍,他是裴仁基的儿子,但却绝不是程咬金的小舅子,此人也是一员悍将:“仁基子行俨,骁勇善战,行俨每有攻战,所当皆披靡,号为‘万人敌’;李密亦以为上柱国、绛郡公,甚相委昵;世充以其父子并骁锐,深礼之,以兄女妻行俨。”
小说中这位隋唐第三位好汉,是姓裴名元绍字行俨,还是姓裴名行俨字元绍,这个不好考证,但是《大唐秦王词话》等小说杂记中,却明明白白写着:“罗成,字士信”。
在古代,直呼其名是尊长的权力,平辈之间应该称字以示尊敬,帝王将相跟比较受重视的臣子下属说话,也经常会称字而不称名,史书也是如此,比如我们熟知的秦琼,在两唐书中就都尊称其“叔宝”,这叫“以字显”。
地位比较高或犯忌讳的人,在史料中只有字而无名,比如我们都知道李渊叔德、李玄霸字大德,却不知道建成、世民、元吉是名还是字。
在《大唐秦王词话》中,李勣向李世民这样介绍罗成:“其人姓罗名成,字士信。当初在金塘城,魏王(李密)驾前,也是五虎之将。臣到河南请秦(琼)将军之时,罗成出外,他若在家,同臣归主公多时了!曾从臣讲习兵韬,武艺尽是秦将军传授。”
在新旧两唐书中,罗士信都名标《忠义传》,自然能直呼其名罗成,但却记载了他不弱于秦琼的武功:“年十四,短而悍,被重甲,左右鞬。击贼潍水上,阵才列,执长矛驰入贼营,刺杀数人,取一级掷之,承以矛,戴而行,贼皆眙惧无敢亢。士信逐北,每杀一贼,辄劓鼻纳诸怀,暨还,验以代级。须陀叹伏,遗以所乘马。凡战,须陀先登,士信副,以为常。炀帝遣使图须陀、士信阵法上内史。”
熟读隋唐史料的读者诸君都知道,秦琼的成名之战,就是跟罗士信一起以千人大破卢明月十万之众,隋炀帝杨广只知张须陀麾下有悍将罗士信而不知有秦琼,说明罗士信的战功,似乎不正六品建节尉秦琼还大。
被误认为是虚构的隋唐四条好汉盘点完了,在半壶老酒看来,这四人中,最厉害的,是可能打得过秦琼秦叔宝的罗成罗士信,能跟程咬金并驱争先的是裴元庆(行俨),最不厉害的,应该是在“隋唐十八条好汉”中位列第一和第二的“李元霸”和“宇文成都”,半壶老酒认为他们肯定打不过程咬金,但不知熟读隋唐史书的读者诸君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