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有些疑惑:“难道不是大金国?”
秦桧:“当然不是。皇上最危险的敌人就是你们这些执掌兵权的将领,最怕的就是你们拥兵自重,尾大不掉。大金国要灭大宋国不是一两年的事,可你们要夺他的江山却只是一两天的事,太祖爷不就是这么得的天下吗?为什么要杯酒释兵权,就是怕将领们照葫芦画瓢,大宋国历代皇帝都提防这点,你要谨慎小心。如果有人称你什么韩家军,你给他俩耳刮子绝对没错。”
韩世忠:“多谢大人提醒,我不仅要给他俩耳刮子,还要砍他的脑袋。奶奶的,叫唤什么韩家军,那是把我往风波亭上推嘛。”
秦桧:“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岳飞的那些罪名都是没有的,就是那个人认为岳飞威胁到了他的政权,所以要杀岳飞。”
韩世忠:“可就这么杀了岳飞,难道不怕天下人不服吗?”
秦桧连连摇头:“看来你脑子是真的进水了,而且还是开水。你也不想想,如果皇上做事都能让天下人口服心服,那还要养着你们干什么?你们首要的任务不就是维稳吗?咱们毕竟还属。
于利益集团,忠君爱国还说的过去,而那些草民中除了十足的“傻逼”还有谁会忠君爱国?你想想,皇上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又过的什么日子?怎么会心服口服。钟相杨幺不是不服吗?不是聚众造反吗?最后还不是岳飞带兵把他们给“河蟹”了。”
韩世忠:“大人指教的极是,世忠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桧:“但说无妨。”
韩世忠:“岳飞被杀,大人恐怕以后会落下骂名的,你不怕吗?”
秦桧长叹了一声:“老韩哪,你就这句话说的有点靠谱。怕啊,怎么不怕呢?也许将来某位君王或者就是咱们现在的皇上根据需要为岳飞平了反,到那时节,他岳飞就成了抗金名将,民族英雄,满脑袋五颜六色的光环,朝廷会大修岳王墓,大建岳王祠,主旋律会把他捧成古今中外的第一忠臣。可这岳飞三十九岁就死于非命,总得有个交代吧。后世的皇帝自然不会说是他的先祖杀了岳飞,现在的皇上就更不会说是他自己要杀岳飞,自然会找个替罪羊。皇上要杀谁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暗示,而剩下的缺德事就得我们去做了,罗织罪名、刑讯逼供、栽赃陷害、屈打成招等等,谁当这个替罪羊最合适?非我秦桧莫属。到那时我秦桧就由从犯摇身一变为主犯,而真正的元凶依然享受着顶礼膜拜。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和被主旋律洗白脑子的人都会异口同声地说是我秦桧杀了岳飞,个个对我恨之入骨,恨不能食肉寝皮;趋炎附势的文人墨客们会发挥他们无尽的想象力,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我的头上,甚至会编造出我是叛徒内奸之类的故事。也许还会用生铁铸个我的跪像放在岳庙里,可能连老婆都得受牵连,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想到可能发生的这些,我怎么会不怕?”
韩世忠一脸同情地望着秦桧。
秦桧平定了一下情绪:“我虽然害怕这些,可我更怕死。皇上让我动手杀岳飞,我若不肯,皇上自然会叫别人干,岳飞终究难逃一死。”
韩世忠点头赞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秦桧:“岳飞死后我怎么办?皇上能饶过我?违抗圣命、抗旨不遵、欺君罔上,还不得找个借口把我给宰了,只要说我是岳飞同党就能要了我的命,我又岂能和你在这推心置腹,早到阴曹地府陪着岳飞哭天抹泪去了,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所以皇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至少我秦桧现在还是忠臣,还是大宋国的宰相,还依然享受着荣华富贵,没准还能善终。”
沉默了一会,秦桧缓缓地说到:“韩大人,老夫今天对你可是开诚布公,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