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徐惠此举一出,除非她是意在表现自己的才华,否则这样的一篇谏表只会让人觉得除了展现文采外,更多的是中规中矩。而徐惠的劝谏也并不如长孙皇后那样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给人一种寻常夫妻间促膝谈心的感觉,反倒是让人感觉到其中只有君臣之间才会出现的拘束与拘谨。而这样的差异与其归结为是因为妻妾之间身份地位的有别,不如直接一针见血地指出:徐惠终归还是没能真正地走近唐太宗,更无法以一种自然而亲密的姿态融入到唐太宗的生活中。
也正因为如此,唐太宗晚年的诗作中多有流露伤怀悲秋之情,若徐惠真能了解到唐太宗这种落寞寂寥的心境,以她的文采与聪慧心性不可能不加以宽慰,然而却不见其诗文中有任何的劝慰之作。
等到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驾崩,徐惠身为无子嫔妃按例被送进崇圣宫清修,自此“山宫一闭无开日,未死此身不令出”,事死如事生。不过这样的生活对于才女徐惠来说打击太过沉重,当真是应了那句“只合当年伴君死,免教憔悴望西陵”,于是一年后,徐惠留下“得先狗马侍园寝”——在祭祀所用的狗马之前先侍奉先帝的陵庙这样谦卑的遗愿便郁郁而终了。
唐高宗李治将徐惠视为殉葬之举,并大加赞赏,不仅将其追赠为四妃之一的贤妃,还允许她陪葬昭陵石室——能够陪葬石室对于后妃来说是可是莫大的荣誉,因为历来只有皇帝皇后二人才能同墓乃至同穴而葬,至于其他的嫔妃,只能按照各自的品级安葬在距离昭陵主峰或近或远的地方。
不仅如此,徐惠的家人也就此飞黄腾达起来。徐惠的父亲徐孝德更是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越级提拔,被李治擢为了正四品上的果州刺史,连升6级,卒于任上时,李治还“优敕令官造灵举,别加赙物,具给傅乘,资送还京”。而徐惠的弟弟徐齐聃也被任命为沛王李贤的侍读,徐惠的妹妹徐氏同样因为才名出众被李治召进宫,封为正三品的婕妤。
纵观徐惠在唐太宗后宫中的境遇,可以得出的结论便是:徐惠能算作是“宠妃”不过是因为对比唐太宗后宫中其他只因生子而被记载了一笔的嫔妃,相对而言拥有更多事迹的徐惠自然算是比较有存在感的;但即便不和宠倾后宫的武惠妃,礼数实同皇后的杨贵妃,嬖幸专房的独孤贵妃这些顶级宠妃相比,徐惠的“得宠”仍旧十分有限。毕竟徐惠在唐太宗的后宫十多年,受封的最高封号充容也仅列九嫔中的倒数第二级,而徐家除了徐孝德因为女儿文采斐然被升了一级官外,并没有因为徐惠的进宫得到任何好处。直到徐惠在唐太宗逝世一年后主动殉葬了,徐惠本人及徐家的待遇这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所以就更不用说徐惠能对唐太宗有什么影响了,因为通观徐惠的列传以及留下来的诗文,都未见其对唐太宗的思想或决策产生过任何影响。更甚至贞观二十二年四月徐惠刚上疏劝谏过唐太宗要爱惜民力勤俭节约,唐太宗虽然因此赏赐了徐惠,但两个月后就下诏为长孙皇后建了一座被唐玄奘评价为“壮丽轮奂,今古莫俦”的大慈恩寺。这座宏伟富丽的大慈恩寺面积之大甚至占据了整个晋昌坊的半坊之地,总共修建了10多座院落,1897间房屋,云阁禅院,重楼复殿,十分奢华,与徐惠在上疏中所强调的节俭精神完全截然相反——所以又何来“影响巨大”一说呢?
李世民爱美女,有三大特点:
一是在数量上,追求多多益善。李世民虽然皇后只有一个,而且始终只有一个(家里红旗不倒),但嫔妃数量众多,所谓“后宫佳丽三千”(外面彩旗飘飘)。为了占尽天下美女,他多次下诏,并亲自组织规模盛大的选美活动。当然,那时的选美和现代选美截然不同。那时候只要选中的,都为他自己所有。现在的选美更多地市博取一些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