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一位堂堂的须眉男儿衣妇人之服,作女儿之态,是要招致众人的鄙弃,甚或被视为“人妖”,看做不祥之兆的。如《宋书·五行志一》在提到何晏好服妇人之服时,就引傅玄的话说:“此服妖也。”
并将女着男装和男衣妇服同加贬斥:“末嬉(夏桀之后,好衣男装)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正是基于这种观念,古人往往借用女人服饰对懦弱的男性加以嘲讽羞辱。
如据《晋书·宣帝纪》载,当司马懿与诸葛亮在五丈原两军对垒时,诸葛亮欲求速战速决,但司马懿却奉命以逸待劳,静观其变。诸葛亮多次挑战,司马懿就是不出战,于是诸葛亮命人给司马懿送去妇人衣饰,意在羞辱他胆小懦弱。要不是魏帝有令不准出战,诸葛亮的激将法就能得逞。在《北齐书·元韶传》中,还记载了齐文宣帝高洋残害元魏宗室的暴行。
元韶是魏室宗裔,为人性温顺而自谦退,高洋就让人给他剃去胡须,敷以粉黛,穿上女子的衣服跟在自己身后,并对人说:“这是我的嫔妃。”把元韶当成妇女加以羞辱嘲讽。一个亡国的宗臣在新朝暴君身边讨生活,其人格尊严任人践踏,实在是可悲可悯。
不过一般来说,古人如果给对方送妇人衣服,多是想让对方穿戴女装以示羞辱。但也些人爱恶作剧,自己身穿女装,故意扭捏作态来戏弄他人。
比如举子温定因屡试不第,便心生忧愤怨世风浮薄,于是在第者举行庆祝活动之际,自己头戴金翠之饰,身着妇人之服,以巾蒙头,乘小轿,带领一群与自己打扮一样的侍婢,来到长安城东南的曲江池畔。当新科进士们乘舟游乐之时,忽见岸边柳荫下徘徊着众多佳丽,于是移舟近岸,注目调笑。
正当兴致方浓之际,温定命人掀开轿帘,自己提起罗裙,露出长满毛的小腿。众人看后纷纷以袖掩面,顿觉大煞风景,急忙调转船头而去。这真如一场令人捧腹的喜剧小品,透过它,折射出的正是晚唐科场的世态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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