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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开启考察西汉历史新视窗玉印证实海昏侯墓主身份
“海昏侯墓的墓主是第二代昌邑王,也就是做了27天皇帝的第一代海昏侯刘贺。”3月2日,在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成果新闻发布会上,国家文物局驻南昌西汉海昏侯墓考古发掘现场专家指导组组长信立祥为公众几个月来的好奇画上了句号。墓主的确定对研究刘贺其人究竟有何帮助?对解读西汉历史又贡献了哪些资料?本报记者就这些问题采访了相关学者。
出土简牍深化对政治史的认识
刘贺是一位地位复杂的历史人物。据《汉书》记载,他18岁被拥立为帝,在位仅27天,29岁封海昏侯,33岁病逝于封国,曾受到如“鼓吹歌舞”、“弄彘斗虎”、“湛沔于酒”的指控。“考古工作者在实验室开启内棺后发现了墓主遗骸痕迹,遗骸腰部位置有一枚玉印,印文是‘刘贺’二字,这是证明墓主即刘贺的最直接证据。”信立祥介绍,此外还有两条直接证据:一是在出土的木牍上发现了刘贺和夫人分别写给汉宣帝和皇太后的奏章,上有“臣贺”二字。二是在内外棺之间发现的金饼上,有4块留有墨书字迹,释读为“南海海昏侯臣贺……”
还有一些出土文物也间接地透露出墓主的身份信息。比如,墓中出土的200万枚五铢钱主要分为三个时期,武帝、昭帝、宣帝,没有晚于宣帝的。大量出土瓷器、陶器和几年前张安世墓出土的器物风格一致。
考古发现是否能更新对刘贺的认识?“出土的1万多枚简牍中,大多是简册古书,已知有《论语》等儒家文献。这或许与曾在他身边的多位优秀学者有关。”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主任陈伟表示,《汉书》中具体记载的刘贺身边的学者就有龚遂、王吉、王式等。刘贺收藏诸多文献,与其成长阶段受到多位着名学者的教导也许有直接或间接关系。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长白云翔对记者说,由于还未对新资料进行详细整理,海昏侯墓的发掘对于研究刘贺其人究竟有何帮助,现在还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但白云翔认为,目前已发掘的随葬竹简以及相当一部分先秦时期的典籍、经书,至少能看出刘贺是个读书之人,还是个尊孔尊儒之人。
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王子今表示,海昏侯墓出土文献的整理和研究将是一项重要工作,很可能会发现记录刘贺政治经历和政治体验的文字,或许有助于深化对这一阶段复杂的政治史的认识。
陪葬品反映了社会经济背景
海昏侯墓出土了大量工艺精湛的玉器,错金银、包金、鎏金铜器,图案精美的漆器,这形象地再现了西汉时期高等级贵族的奢华生活。在王子今看来,其中数量甚多的五铢钱、麟趾金、马蹄金、金饼的发现,也体现了直接随葬大量金钱的厚葬形式。他表示,海昏侯墓的这种埋葬方式,是以当时社会经济比较富足为背景的,这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时社会追逐富贵、讲究富贵、炫耀富贵的意识。
《汉书》卷八《宣帝纪》载汉宣帝时代的成就:“孝宣之治,信赏必罚,综核名实,政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于技巧工匠器械,自元、成间鲜能及之,亦足以知吏称其职,民安其业也。”王子今表示,以“技巧工匠器械”即产业工艺全面的质量水准作为说明社会的“治”的重要评价标准之一已得到认同,海昏侯墓出土文物或可以为“孝宣之治”提供相当充足的具体的实证。
已发现的诸多文物,有极高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和科学价值。信立祥表示,出土的整套乐器,印证了西汉高级贵族的用乐制度;出土的5辆安车,大量偶车马,特别是两辆偶乐车,为西汉高等级贵族车舆、出行制度作了全新的诠释;诸多带有文字铭记的漆器和铜器,反映了西汉时期的籍田、酎金、食管等制度。王子今举例道,被称作“火锅”的炊具,也是可以深化饮食史研究的重要发现。
此外,专家强调,海昏侯墓墓园保存完整,功能清晰明确,对于研究西汉列侯墓等级葬制具有重大价值。以紫金城遗址、历代海昏侯墓园、贵族和平民墓地等为核心的海昏侯国一系列重要的遗存,共同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大遗址单元,具有重大的研究和展示利用价值。
多学科介入开展后期整理与保护
“从考古发掘的角度看,海昏侯墓的发掘基本上接近尾声。但是,后期的研究、保护、整理、解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发掘的任务更繁重。”在考古现场,白云翔的第一感觉就是文物种类和数量多,保护难度大,“开展多单位、多学科协作模式的研究极为重要”。据悉,江西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已与全国10余家单位展开长期合作。
信立祥介绍,目前,已针对不同文物分别成立了文物保护小组。白云翔强调,后期整理和保护过程,更需要多学科合作研究。“出土文物有各种材质,内容涉及诸多领域,因而整理和研究还是要采取一方主持、多方合作、多学科学者介入的模式,真正把文物有效地保护起来,科学地整理出来,而且尽可能地挖掘其背后的价值。”
而为了推进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发掘、保护和展示利用工作,江西省委、省政府成立了专门的文物保护小组,并积极筹建遗址管理研究机构,抓紧建设遗址博物馆,积极推进考古遗址公园建设,以促进遗址建设与江西省旅游发展相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