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宗教-用新材料讲新故事 ——韩书瑞教授访谈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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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用新材料讲新故事 ——韩书瑞教授访谈录(二)


周武
(接上续)
周:我访问过哈佛大学政治系的PERRY(裴宜理)教授。
韩:PERRY,她的情况应该跟我差不多,我们那个时代,女人不是很独立的,我估计她的情况也一样。我开始在耶鲁,他们问我要不要念博士?我问了一个朋友,我要不要念博士?他说你要研究,就得念博士,这样我就念了。拿到博士学位后,我问Spence,我是不是要找工作?他说当然要找工作。我说真的,我可以不找工作吗?他说你怎么生活?那时候我已经结婚了,我没有必要找工作的。当初,我并没有想要当教授,做普林斯顿的教授,像男的一样,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但后来我找了工作,就这么一步步地走过来,一直走到普林斯顿,走到现在。所以,我的男朋友,男的朋友,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免有一点妒忌。因为他们要了,得不到,我没有故意去要,却得到了。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
周:这正好应了中国的一个说法,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韩:我的生活有一点是这样子的,是真的,所以我发现我现在在普林斯顿,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还有一点不太相信。
周:如果让你现在重新回过头去看,你从60年代开始研究中国,一路走过来,哪些老师或朋友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韩:实际上,我不觉得我受什么大影响。如果一定要讲,Spence可以算一个。他的英文很棒,虽然我不会跟他一样,可是愿意看他写的漂亮的英文,并试着写好。第二,是他对历史中的人那种持久的关注,他的书里面写的都是人,你翻开他的书,马上会碰到人。他觉得人是最有意思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的第一本书里面有人,以后的书就没写什么人物了,可惜啊!我是愿意,可是我一直都不做了。从读研究生开始,我只做自己感兴趣的题目,这个跟别人没什么关系。我觉得我所做的研究是边缘的研究,那个field在那里,可我却一直在旁边,真的在边缘。我不在中心,我一直不在中心,也不太可能在中心。研究中国历史、文化和社会,很多人喜欢研究社会方面。我从研究生一年级开始,就对家庭和政府之间的关系很感兴趣,这种兴趣一直持续到现在。
周:对于美国的中国学研究而言,60、70年代正是“冲击-反应”模式、传统和现代模式大行其道的时代,甚至可以说,“冲击-反应”,以及“传统-现代”是那个时代美国中国学的支配性的研究模式。而你似乎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不是跟着这条路走。
韩:那时我在耶鲁,不在哈佛,我的男朋友,就是我的丈夫,也是费正清的学生,我对“冲击-反应”之类问题没有兴趣。但有一点,我和柯文是统一的,就是我们研究中国历史,都比较重视使用中国的档案资料,在这方面我也是Spence的学生。我是第一批到台北查阅清朝档案的,我1971年就开始在那里查阅档案,我一直关注中国内部发生的事情,很少涉及中外关系。现在我开始考虑中外关系,当然这是以后的题目。我觉得以后,可能10年以后我们都要重新回到这个题目,因为那是一个内涵极为丰富的题目。回到19世纪那个时代的题目,重新看,也要看鸦片战争以前的。
周:倘若你以后要研究中外关系的话,那和你以前的第一篇论文就前后呼应了。
韩:我以后如果研究中外关系的话,还是会侧重它对中国社会的影响这个方面。
周:接下来我想问你第二个大问题。
韩:可以,我考虑你的问题。我在耶鲁的时候,常常到哈佛,因为我的男朋友在那里,所以哈佛的人我都认识。你要我在耶鲁和宾大之间比较,我却一直做耶鲁和哈佛的比较。那个时候,我一直庆幸自己在耶鲁读书,而不是在哈佛。这里的老师对我们好,读书的环境也好。在哈佛则比较辛苦,那里的学生也辛苦,因为学生多。
周:竞争激烈。
韩:对了,他们跟老师的关系,有点僵,不太舒服。我一直做这种比较,我一直很高兴我在耶鲁。
周:在耶鲁就没有必要知道别人认不认识我。
韩:我们的关系,包括和老师的关系,和同学的关系,都处得很好,人不多。哈佛完全不一样。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周:这个有点感觉。
韩:好,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周:关于你的着作,你写了好几部着作。就从你的第一本着作《千禧年之乱》谈起吧。
韩:我运气太好,碰到那一批从未被使用过的口供资料。
周: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就留心这方面的资料。
韩:我一直关注太平天国这个问题,研究生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看莫里斯•弗利德曼的《中国宗族与社会》,看魏斐德的《大门口的陌生人》,就是鸦片战争时期华南社会组织;还有施坚雅marketingsystem这篇文章。这些文章、书和我关心的那个问题有一点关系,我早就对太平天国有兴趣,所以我就碰到那批口供资料。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起义和宗教有关系,后来我从这批资料中发现了其中的这种关系,并慢慢地开始注意这个问题。我一直不研究宗教,可是,我发现这个问题变成了宗教问题。
周:所以中国学者在介绍你的时候,往往把你看作是中国民间宗教的专家。
韩:因为我一开始到中国大陆,他们问我你研究什么问题,我说研究农民战争,因为农民战争也是
你们的一个词。
周:研究八卦教,后来就成了你那篇博士论文?
韩:是。博士论文也差不多就是那本书,没什么分别。
周:没什么修改。你刚才讲,在你的这本书里面,你利用了一大批口供资料,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
韩:台湾的故宫博物院,清朝档案。开始我并不知道有这种口供,我只知道在一个30年代的一本杂志上有一个相关资料目录,我带着那份目录,到故宫博物院问这个东西你们有没有?他们给我找来了几个本子,全是口供,那里面大约收录了400多人的口供。从参加了起义的这些人的口供资料里面,我真正了解到,他们开始是怎么从互不认得到彼此认识,有了这种关系后,他们是怎么把这个起义发动起来,又是怎么失败的?这个组织方面可以研究得非常细,我运气真好,我从这批口供资料中发现,他们有一种宗教的组织,开始我没有想到。
周:那么你发现了这些口供之后,你觉得能用这些口供说明什么问题?
韩:讲一个故事,这个起义是怎么发起的,又是怎么结束的。谁通知谁?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是,在某某天他们有300人打紫禁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随便叫,他们就来了,这个非常细。
周: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们是怎么被组织起来的?
韩:你用这种资料,真的可以把白莲教的组织弄得非常清楚。哪个人通知哪个人,哪个人下面有几个人,我这5个人,你那里7个,谁把我们联合起来,这个非常有意思。因为这个,我开始对白莲教有一点兴趣。
周:中国有这个说法,北方多教门,南方多会党,你觉得怎么样?
韩:我觉得所谓白莲教,是比较北方的一个宗教。可是你到浙江、四川,也有他们在那边传教。所谓白莲教,有各种各样的非常复杂的情况,不是一个真正的很清楚的所谓宗教。至于天地会,他们多在南方的,可也不是那么绝对。
周:当然不能做严格区分,北方就是教门,南方就是会党为主?
韩:教门为多,不一定为主。
周:为多,那么你觉得这是怎么造成的?
韩:这是一个历史关系,我觉得,可能没有一个别的原因。宗教是在北方开始的,可能是和社会有一定的关系,南方的社会有一定的特色。
周:有一种说法,包括魏斐德教授,认为南方家族的构造,比较严密。
韩:大家都这么讲,有可能性,在北方这种家族比较不强,可是山西那边比较强的家族也有。
周:那么你认为民间的宗教和叛乱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大多数的叛乱,都是假借民间宗教,各种各样的宗教进行的。
韩:这个问题我和很多人也谈过,实际上我认为没有意思。你要谈这个问题,我可以谈,可是我觉得,这是不能解决的一个问题,现在来谈有点浪费时间。可是你要,我就回答一点。我觉得白莲教这个宗教,和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别的宗教不同,里面有一些叛乱思想,所以有人利用这个思想。我用叛乱这个词,是因为大家都用了这个词,不过我可以不用,这是清政府的看法。
周:政府当然是要把不和政府合作的,或反政府的行为称为叛乱。
韩:我的书出来的时候有一个人,他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叫DanielL.Overmyer,他出了一本书,他认为他们是好人,是很诚实的教徒,他们是不要找麻烦的这种人。有人把他的看法和我的看法做了对比,可是我觉得这些人非常复杂,不可能那么清楚。
周:他有一个中文名字叫欧大年。
韩:你认识?
周:不认识,只是我看过有关他的一些资料。
韩:实际上我们是好朋友。我们的思想应该差不多。
周:你这本书1976年出版以后,影响很大,很多学者都写了书评。
韩:我觉得没有什么影响,没有别人研究这个方面的题目。
周:对,没有别人研究这个方面的题目,可能是因为你研究的太出色了,人家很难超越,没办法再做了。
韩:他们认为这个很有意思,可是我还是觉得不重要。我跟你讲,许多人觉得,老百姓要起义,是因为经济问题,如果这个时候有宗教影响,可就是意外了,还是没有充分地估计到宗教在其中的影响。一直到现在,我在关于北京的那本书里,再次强调了这个意见,可还是无法影响其他研究者把宗教问题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周:很多学者都写了书评。
韩:你可能比我清楚。
周:我看了一份资料,里面讲在《中国季刊》、《亚洲研究杂志》、日本的《近代中国》等权威刊物都曾发表过你这本书的书评。
韩:书评是有。书评大部分都不错。
周:你觉得哪些书评说出你最想说的话吗?
韩: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没有一篇书评让我发脾气,不高兴,应该说可以。有的书评提到DanielL.Overmyer,提到我,这样就把书评变成了对比。我觉得这样做并不合适,不过我们都一笑置之,并不把它当一回事。
周:这个书出版以后,事实上你还编过一本《18世纪的中国社会》。
韩:对,那个时候我自己想写的是有关王伦起义的那本书,我已经收集了一大批资料,开始的时候只想写成一篇文章,后来我觉得资料太多了,一篇文章根本容纳不下,足够写成一本书。可是,1978年,也可能是1979年的春天魏斐德来找我,要我承担《剑桥中国史》中的“18世纪中国社会”部分,并且要我和EvelynSakakidaRawski(罗斯基)一起写,我说我不认识他,他说我知道,可是我觉得他的研究工作和你的很配合,合作可能是个好事,我说不知道。刚好那年6月份,有一个明清历史代表团到中国,魏斐德参加,我参加,罗斯基也参加。魏斐德说我们有一个月在一起,你可以认识那个罗斯基,你们可以谈谈,看看行不行?一定要谈到影响,这件事对我个人的影响很大,因为他刚提这件事时,我说不可能,对于18世纪的中国我所知甚少,不能做。他说你当然能做,我说不行,可是我和罗斯基谈得不错,所以他说的也是实话。我也问过一个朋友,我要不要做这个事?我说,我们不懂中国18世纪的社会。他说guessright,你一定要猜对。你不一定知道,可是你要猜18世纪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猜对就行了,对,是事实。对我来说,这件事是很重要的,魏斐德让我选了一个很大的题目,最初我不太情愿,以后我觉得很不错。因为我们看了许多资料,有英文的,中文的,也有一些日文的资料,确确实实学了不少东西。按计划,本来我们写100页就够了,结果我们却写了250多页,相当于一本书的规模,情况就是这个样子。
周:后来你们就合作出版了这本书。
韩:非常顺利的合作,我知道合作有各种各样的。我们是最合适的,我们因此而成了好朋友。所以魏斐德教授还是蛮有眼力的。
韩:要谢谢他,这件事虽然对我个人的研究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对我脑筋所了解的中国历史的这个影响非常大。
周:因为那个时候,研究17世纪的比较多,研究19世纪的也比较多,18世纪基本上是被忽略的。
韩:现在我觉得18世纪的研究够了,我们应当把更多的精力放到研究19世纪的社会上来,这方面的书实在太少了。所以,罗斯基说我们要再写一本19世纪的书。
周:继续写一本。
韩:我们现在在谈,不一定要做。
周:通过和罗斯基的合作,你在18世纪的中国发现了什么?
韩:这个发现就是了解。很多人已经知道的事,如果你再看上100、300篇文章,你不是懂得多吗?通过写这本书,我们懂得比过去多了,比过去全面了。我们比较深入地了解全中国的情况,我们的书里面有一部分专门讲各地方的。为了写这部分,我下了很大的工夫。这对我很有用。直到现在,我对云南、贵州历史有兴趣,就是因为当年写那部分的缘故。因为我自己研究北方,不会离开北方,已经够大了。因为写这本书,中国的南方、西部地区和别的地方,我也懂了一点,而且有了兴趣。这对我指导学生很有帮助。
周:你的书前言有一句话说18世纪的中国是中国最活跃的时期。你怎么理解“最活跃”?
韩:你先要问我同不同意这个说法?不一定同意,现在我觉得不一定对。因为我觉得19世纪可能也非常活跃,因为你们和我们两方面都不懂19世纪。我们只知道鸦片战争、太平天国、洋务运动、甲午战争这几个题目,真正的中国没有人管。直到现在,我觉得我们并不真正了解19世纪的中国,真正的乡下和城市情况,可能光绪以后的历史我们开始懂,可是以前没有人懂,没有人真正的懂,而不是没有人,大家都不懂。可能19世纪就变成
周:一个很大问号?
韩:对,我说18世纪是最活跃的一个时期,19世纪可能更像这样一个时期,谁知道?但现在我们和你们都只看到19世纪是一个很糟糕的时代。
周:对。
韩:我现在说,过10年你看,这个看法要变。因为是错了,我们会看到19世纪在一些方面其实很强,对20世纪的贡献非常大,而且是好的贡献。我觉得我们都不懂,都错了。我在这方面的看法和别人不一样。
周:我觉得你这个看法非常有意思。在80年代的时候,中国的很多学者确实是把19世纪看成一个糟糕的世纪,是一个向下沉沦的世纪。
韩:对。
周:1990年代以后,中国学者的看法渐渐开始发生变化。认为19世纪难道就那么糟糕吗?
韩:对,不一定。
周:它在很多方面,已经在孕育一种新的发展。所以现在的看法在渐渐地发生变化。
韩:这是很好的消息。我觉得我们这边也在开始发生一些变化。对中国而言,19世纪并不是一个失败的世纪,实际上,它在许多方面都很活跃,也很成功。
周:《18世纪的中国社会》一书写完以后,你又重新回到了自己一直关注的题目上来。
韩:是的,那本书完成后,我又回到自己的课题上来,集中精力写《山东叛乱:1774年的王伦起义》这本书。尽管很少有人研究中国的宗教,甚至认为宗教在中国社会中并不重要,但我不这么看,一些宗教现象在中国社会中并非无关紧要。我认为,可以利用宗教来研究中国社会。我们英文里面有window这个说法,宗教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窗口,可以用它来看中国社会。可惜没有人愿意这么去做。我的《千禧年之乱》出版后,有些人开始注意研究这方面的问题,当然观点可能和我的不一样。
周:你的《千禧年之乱》和《山东叛乱:1774年的王伦起义》在研究方法上有什么不同?
韩:差不多。稍微不同的是,我在《山东叛乱:1774年的王伦起义》这本书里增加了一个部分,就是研究社会状况,地方性的社会状况,具体地说,就是山东西南部地区的社会状况,看看他们起义的地方是怎么样。这个部分在《千禧年之乱》中没有涉及。我试做这个研究,觉得很有必要。但从总体上说,这个书和前一本书差不多,可以说是一项研究的姊妹篇。
周:是一种模式。
韩:可以说是一个问题。这种起义是怎么发生的,《山东叛乱:1774年的王伦起义》这个书有一点新的解释。可是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宗教是最重要的。当然也要考虑当时的社会状况,要看宗教和这种社会状况是否合适。这种小起义是常常发生的,但马上又都失败了,起义1000次,可能只成功一次,不足为奇。在这一点上,中国和别世界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两样。
周:周锡瑞教授也写过这方面的书,他在解释他们为什么起义,似乎比较侧重社会经济方面。
韩:我喜欢周锡瑞那个人,我们是朋友,我也很尊敬他的研究工作,可是在这个方面我们恐怕有点不同意见,你知道我们英文有一种说法叫“halffull”、“halfempty”,不知道中文该怎么翻。我们的侧重点不同,他看到了一个方面,我看到了另一个方面,可以说是一半一半。
周:不过是角度不一样而已。
韩:对,所以这个我也无所谓了。
周:你是从这个角度去看,他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此而已。
韩:我觉得你要深入了解这个事情,两个方面都要注意。
周:特别有意思。我哈佛选修了孔飞力教授柯伟林教授合开的一门讨论课,叫《美国的中国学史》,他们从西语世界的中国学论着中精选了100种(其中有一些是论文),编了一个目录,发给大家,每次课讨论几种,当然不是所有的书都讨论。其中选了你三本书,一本是《千禧年之乱》,一本是《山东叛乱:1774年的王伦起义》,另一本是《北京:庙宇与城市生活》。一个人入选三本书,很罕见。我记得在课堂上曾讨论过你的《千禧年之乱》、《北京:庙宇与城市生活》这两本书。孔飞力教授自己还专门就你的《北京:庙宇与城市生活》这本书写了一篇书评,发给大家看。他对你的书很欣赏。
韩:他是写了一个评论。
周:对,他赞赏你的书,非常有意思。当然,这是后面我要问的问题,现在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
韩: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学者,我不觉得我有一个看法,大家就一定要同意。我认为,历史就是讲故事,把故事讲好,讲得精彩,是历史学家的责任。至于这个故事有何意义,那是读者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所以,在我的书里面,我很少把自己的看法很系统地写出来。最近有一篇书评,评论我的《北京:庙宇与城市生活》(Peking:TemplesandCityLife1400-1900.)这本书,把一些关于publicsphere这种问题拿出来谈。他说她不怎么谈这个问题,他自己把这个问题拿出来谈,我觉得好,你谈吧。我给你一些意见,你同意不同意也无所谓,我不管,我不喜欢很系统地谈这些问题,这是我的脾气。所以,你要把我的书里面的意义写得很清楚,我反而不一定同意了。
(转引自《史林》2005年第6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