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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乾隆年间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刘全档案
按 语: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六月初,陕西道监察御史曹锡宝奏称和珅家人刘全家赀丰厚,服用奢侈,器具完美,怀疑其有借端招摇撞骗之事。曹锡宝同乡侍郎吴省钦闻知后,密告和珅。及乾隆帝命留京王大臣等察查时,和珅已令刘全掩饰净尽。因查无实据及乾隆帝对和珅的袒护,曹锡宝被革职留任。嘉庆四年(1799年),和珅被治罪后,曹锡宝终获平反并追赠为副都御史衔,刘全被发配至黑龙江为奴。现辑录军机处录副奏折、上谕档及宫中朱批奏折中相关史料,供研究参考。
———编选者 谢小华
着严行访查和珅家人刘全是否借端撞骗事上谕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五日
协办大学士·尚书和字寄留京办事王大臣、定郡王,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五日奉上谕:据御史曹锡宝奏,和珅家人刘秃子,本系车夫,洊管家务,服用奢侈,器具完美,苟非侵冒主财、刻扣欺隐或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焉能如此一折,当即面询和珅。据奏,刘秃子名全儿,并无秃子之名。本系世仆,有旗档可查。因家人众多,宅内不敷栖止,是以令其在宅西附近兴化寺街居住。一向派在崇文门税务上照管一切,素昔尚为安分朴实,平时管束家人甚严,向来未闻其敢在外间招摇滋事。或因扈从出外日多,无人管教,渐有生事之处,亦未可定,请旨饬派严查重处。等语。和珅家人全儿久在崇文门代伊主办理税务有年,其例有应得之项,稍有聚蓄,亦属事理之常。若伊倚藉主势,实有招摇撞骗,或于额税之外擅自加增以肥私橐,或如富礼善殴毙人命顶凶各情节,亦未可知,应令曹锡宝指出实据。若徒空言,何以入人以罪乎?着留京办事王大臣会同绵恩、都察院堂官,即传曹锡宝,令其逐条指实。如果有以上情节,即一面从严审办,一面据实具奏。或曹锡宝及伊亲友有应过税之物,全儿多索税银,或有挟伊不肯免税之嫌,架词耸听,尚为情理所有。若曹锡宝竟无指实,不过摭拾浮词,博建白之名,亦难以无根之谈遽入人罪之理。况曹锡宝与和珅之家人何能熟识,伊于何处得知详细,亦应详问实在,方成信谳。并据和珅称,家人全儿因有家务,已于十三日起身前来热河,现在未到。等语。伊既不在京中,若有情弊,更可不致闻风掩饰,尤易查办。着将原折发交留京王大臣。除伍弥泰系和珅至亲应行回避外,着添派绵恩及都察院堂官佥派番役严行访察。如全儿果有借端撞骗情事,即据实参奏,从严办理,不可因和珅稍存回护也。钦此。
遵旨寄信前来。
协办大学士和珅为将家人刘全押解至京收审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日①
臣和珅谨奏。窃照臣家人全儿被御史曹锡宝参奏,节经奉旨饬交留京办事王大臣等严查审办。但全儿因有家务面禀,于本月十三日早即自京起程,本日已到热河。臣当即面加讯问,业经具奏。但系一面之词,难以凭信,恐留京办事王大臣等或有应行质讯之处,未便听其逗留热河,相应奏闻。臣即刻派委妥当员役将全儿押解回京,交留京王大臣等收审。谨奏。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日奉旨:知道了。钦此。
注:①此为奉旨时间。
着留京王大臣等详悉访查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刘全事上谕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日
协办大学士·尚书和字寄留京办事王大臣、署步军统领、定郡王、都察院堂官,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日奉上谕:前据曹锡宝奏和珅家人全儿服用奢侈,器具完美,恐有招摇撞骗等事一折,已交留京王大臣等查办矣。曹锡宝如果见全儿倚藉主势,有招摇撞骗情事,何妨指出实据,列款严参。乃徒托诸空言,或其意本欲参劾和珅,而又不敢明言,故以家人为由,隐约其词,旁敲侧击,以为将一波及地步乎?或竟系纪昀因上年海升殴死伊妻吴雅氏一案,和珅前往验出真伤,心怀仇恨,嗾令曹锡宝参奏以为报复之计乎?此乃朕揣度之意,若不出此,则曹锡宝之奏何由而来?着留京王大臣详悉访查询问,务得实在情节。朕于此案总期根究明白,并非因此一虚言欲治和珅,更非欲为和珅开脱。留京王大臣等不可误会朕旨,将曹锡宝加以词色,有意吹求,使原告转成被告,亦无是理。务须平心静气,虚衷详问。如曹锡宝果能指出全儿借端撞骗款迹,访查得实,即一面从严审办,一面据实具奏,不可因和珅稍存回护;若稍存回护,是乃陷和珅,且自陷也。又据和珅称,家人全儿已到热河,曾面加诘问,伊供不但从不敢招摇滋事、交接官员,即所谓房屋宽敞、器具完美,容或有之,亦非可挟以出外之物。我与曹御史名姓素未闻知,彼又何从进宅目睹。等语。虽系一面之词,亦尚近理。曹锡宝身为言官,必不至下交奴仆。其车马衣服尚可云遇诸途路,至房屋宽敞、器具完美,非身临其地何能知悉乎?至全儿代伊主办理崇文门税务有年,稍有积蓄,盖造房屋数十间居住,亦属事理之常。从前及现在内外大臣家人中似此者恐亦不少,若无似殷士俊等之有真赃实据,概以车服房舍之故查拿治罪,则在京大臣之奴仆安得人人而禁之,且必人人侧足而立,亦断无此政体。设或全儿在崇文门代伊主经管税课,于额税之外私有加增,苦累商民,以肥私橐,绵恩佥派番役一经访查,更无难得实。倘王大臣等严查密访,全儿并无生事款迹,而曹锡宝徒入无根之言,遽行陈奏,以博建白之名,朕又何能以空言遽入人罪乎?将此由四百里谕令留京王大臣等,并令纪昀知之。即将查询情形先由四百里驰奏,不必俟本报之便。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留京王大臣永琅等为遵旨面询御史曹锡宝参奏刘全撞骗钱财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七日
臣永琅、臣永瑢、臣绵恩、臣嵇璜、臣德保、臣纪昀、臣巴彦学、臣哈福纳、臣刘权之谨奏,为遵旨询明复奏事。
本月十七日钦奉上谕:(与六月十五日上谕同,故略———编选者)。臣等随传该御史曹锡宝,适曹锡宝因候接奏折到内阁,臣等公同面加询问。据该御史称,我与和珅家人刘秃子向来从未认识,即伊在崇文门管理税务,我亦并不知道。伊于额税之外有无擅自加增及别项情弊,亦未有人说过。我因闻刘秃子住屋服用甚是完美,于路过兴化寺街时留心察看,见其房屋甚是高大,我想刘秃子不过家奴,焉有多赀造此华屋?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勒之事。又伏读谕旨,以大臣中受家人之累者不少,仰体皇上保全臣下先事训诫之意,惟恐和珅扈从出外日多,不能稽查管束,将来转因家人受累,是以即行具奏,此外并无指实。若果确有证据,我折上自即指明陈奏了。亦并未有人告知详细,实在不能指出。等语。
臣等以该御史现在陈奏,虽无指实其于何处得知详细之处,必有所因,复详加询问。据称,我实因目击刘秃子住屋华美,若非侵冒主财,或招摇撞勒,安能如此富厚,是以具折陈奏,实不知其详细,亦无人告知。等语。
至曹锡宝或因伊亲友有应过税之物、全儿多索税银不肯免税挟嫌一节,臣等复面询该御史。据称,并无其事。
除臣绵恩、臣德保等遵旨佥派番役严行访查,如得有借端撞骗之事,即行据实参奏外,所有询问该御史缘由,理合恭折先行奏闻,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着留京王大臣等复详悉访查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刘全事上谕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八日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留京办事王大臣等奏传询御史曹锡宝所有参奏和珅家人全儿车服房舍一折,据曹锡宝称,我与和珅家人全儿向来从不认识,即伊在崇文门管理税务,我亦并不知道。伊于额税之外有无擅自加增及别项情弊亦未有人说过。我因闻全儿住屋服用甚是完美,于路过兴化寺街留心查看,见其房屋甚是高大。我想伊系家奴,焉有多赀造此华屋?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之事,是以具奏。等语。曹锡宝既云全儿情弊从未有人说过,又未亲到伊家,何以又称闻全儿住屋服用甚是完美,究竟闻自何人何事必有着落,若非有人说过,则曹锡宝何以知全儿住在兴化寺街,而经过时即留心察看。况京城内外大街小巷房屋甚多,御史又无逐户查问之理,若非中有成见,何以独于全儿住屋如此留意耶?看来该御史意欲参劾和珅,而又不敢明言,故为此奏隐约其词,以为旁敲侧击之计。及传旨询问,则又遁词掩饰,不自觉其自相矛盾。殊不知朕办理庶务,于是非虚实总须彻底究明,从不肯颟顸完结,示人疑案。着留京王大臣等再行详询曹锡宝,如果和珅有营私舞弊款迹,不妨据实指出,朕必质询明确。如果得实,不妨将和珅治罪。仍着王大臣等将全儿滋事不法之处究竟闻自何人据实明言,毋再任其狡饰。至天下各处关榷,不免皆有羡余,况全儿代伊主办理税务多年,稍有积蓄,盖造房屋数十间,亦属人情之常。现在内外旗员大臣中如阿桂、福隆安、福康安、德保、丰绅济伦、金简、李质颖、伊龄阿、承安等,或久居要显,或洊历封疆,或曾仕盐榷,或家本充裕,其管事家人住屋如全儿者,谅亦不少。即承安家之管家安岐,亦未闻康熙年间有以家赀富厚参劾者。着都察院堂官并令绵恩派步军统领衙门司官一员先至全儿家住屋,究有若干,并告以不过履勘房屋,并非查抄家产,不必疑畏。倘伊家有高楼广厦,俨同府第之处,即其罪案。若不过照常齐民房舍,稍觉整齐,亦难律以专条。再至阿桂等管家及用事家人住处周历查看,并传谕各家主仆告以此故,不必畏惧。如各大臣家人住居并无如全儿之多,即治以越制之罪,伊亦无从置喙。若阿桂等各家管事家人住房有比全儿多且大者,则当诘询曹锡宝何以转不参劾之故。一经比较,情伪立见。且如扬州盐商皆系平民,因拥有厚赀,其居屋园囿无不华丽崇焕,即安澜园、寄畅园等处,虽云为朕巡幸而设,岂非伊等之产?而山西富户百十万家赀者不一而足,亦岂得概以华奢富厚而罪之乎?朕任用大臣等办事,而大臣等亦不能无驱使之仆。若无似殷士俊等之招摇滋事实据真赃而递以睚眦浮言,遽将中外大臣家人概行查拿治罪,有是为政之理乎?将此通谕知之。仍着留京办事王大臣等将查看询问情形即由驿复奏。钦此。遵旨寄信前来。
留京王大臣永琅等为遵旨面询御史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撞骗钱财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十九日
臣永琅、臣永瑢、臣绵恩、臣嵇璜、臣德保、臣纪昀、臣巴彦学、臣哈福纳、臣刘权之谨奏,为遵旨询明复奏事。
窃照御史曹锡宝前奏和珅家人全儿房屋高大、伊子车服鲜明,恐有侵冒主财及招摇撞骗等事。臣等业将面询该御史缘由,于十七日恭折具奏在案。臣绵恩、臣德保等当即佥派番役严密访查全儿实在款迹。兹于十八日接奉上谕:(与六月十七日上谕同,故略———编选者)。仰见我皇上办理庶务一秉大公至正之意。臣等随公同传询曹锡宝。据称,和珅家人全儿从未认识,有无招摇撞骗、私增额税之处,我实在并无所闻,不敢妄说。惟伏读上谕,以大臣中受家人之累者不少,恐和珅扈从出外日多,不能稽查管束,又从全儿住宅经过,见其房屋高大,伊子车服鲜明,我想伊不过家奴,焉能如此富厚,恐别有侵冒主财招摇撞勒之事,是以具折陈奏,实因仰体皇上保全大臣之意,并无实在确据。我与和珅素无嫌怨,并非有心借端参劾。至御史封奏事件,从不告知堂官,即纪昀亦并无授意参奏之事。总因我书生之见,以全儿屋宇高敞,即疑伊有别项弊端,冒昧入奏,今蒙两次传旨询问,如果确有实据,我何敢不据实指出。等语。至臣纪昀上年检验吴雅氏一案未能检出真伤,经和珅等复检得实,仰蒙皇上格外天恩,不加严谴,至今时深感激愧悚,何敢稍萌私意嗾令御史参奏?且御史封奏事件向例从不告知堂官,实在无从知道。前日曹锡宝所奏一折,蒙皇上发交阅看,始知其详,实无嘱令曹锡宝参奏之事。谨公同遵旨虚衷详问,不敢因关涉和珅稍存回护,亦不敢因曹锡宝参奏,即有意吹求。
谨将面询缘由遵旨由四百里复奏。臣绵恩、臣德保仍一面严饬番役详细访查全儿有无招摇撞骗款迹,再行具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留京办事王大臣永琅等为请旨将御史曹锡宝交部议处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二十二日
臣永琅、臣永瑢、臣绵恩、臣嵇璜、臣德保、臣纪昀、臣巴彦学、臣哈福纳、臣刘权之谨奏,为询明复奏事。
本月二十二日本报到京,钦奉上谕:(与六月十八日上谕同,故略———编选者)。臣绵恩、臣德保等当即遵照指出阿桂等各家家人查明住址,派员带同御史曹锡宝先至全儿家看视后,复至阿桂等管家及用事家人住宅周历查看,并遵旨晓谕各家主仆,不过履勘房屋,并非查抄家产,不必疑畏。兹据该御史逐一查看明白,并开明各家住宅房屋数目。臣等详加阅看,并面询该御史,据称,我同派出官员先至刘全儿家看视,复至各大臣家人住宅周历查看,刘全儿住屋计五十一间,系其自置;又伊子印儿住房一所,计三十七间,询明系伊主赏给之屋。此外,各家家人现住房屋亦俱系二三十间,惟福隆安家人栾九住房四十七间,伊龄阿家人王四住房四十五间,李质颖家人张老住房六十五间,俱系自置,其房屋高大,亦与刘全儿住宅相仿。等语。臣等复诘询曹锡宝,各大臣家人房屋既与全儿相等,何以独将全儿参奏?至全儿滋事不法之处究竟闻自何人何事,亦当据实名[明]言,毋得稍有隐饰。据该御史复称,我于刘全儿及各大臣家人住宅房屋本都不能知其底里,因闻刘全儿住屋华美,又曾于拜客时经过兴化寺街,见其门面高大,因思伊系家奴,焉有多资,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之事,是以具折陈奏。今亲往查看,始见其房屋与齐民相等,且与各大臣家人住宅亦不相悬殊。即其器具服用,亦并无过于靡丽之处。我未察虚实,遽行具奏,实属一时冒昧。至全儿住屋之外有何滋事不法之处,我实在并无闻见,不敢妄说。只求转奏。等语。又,刘全儿于十九日到京,臣等公同面询。据称,我与曹御史并不认识。至于房屋,蒙家主派在崇文门办理税务,稍有积蓄,陆续盖造数十间原是有的。此外,实在并无招摇撞骗之事。现经查访,如实有款迹,情甘治罪。等语。
臣等查曹锡宝身为御史,如果得有实在证据,自应列款参奏,今面加诘询,只自认冒昧,并无实据,乃遽以无根之言,冀博建白之名,虽御史原有风闻言事之责,但并未详察虚实,率行陈奏,实属非是,应请旨将御史曹锡宝交部议处。
所有臣等询明办理缘由,理合恭折由四百里复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乾隆五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奉旨:知道了。钦此。
大学士阿桂为遵阅曹锡宝参奏刘全一折及相关谕旨事奏片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
再,臣于六月二十五日接到军机处奉旨遇便发来御史曹锡宝奏和珅家人全儿房屋服用奢侈完美等因一折,并节次钦奉谕旨,令臣阅看。臣恭阅之下,仰见皇上权衡悉当,查办周详,实为大公至正。伏思旗下家奴理宜安分守法,如果有招摇滋事情弊,自应重治其罪。即住屋服用,或有越制之处,亦必惩治,以示儆戒。今因御史曹锡宝之奏,屡经奉旨,详细查察究问,并饬令步军统领衙门派员,带同该御史至全儿家看视住屋究有若干,再至臣阿桂等各家管事家人住处周历查看,一经比较,情伪立见。既足以服该御史之心,而各大臣奴仆亦共知所儆惕。凡属内外旗员大臣,向后惟当时刻留心稽察,毋使家奴稍有干法越分情事,冀免连累,以仰副皇上整饬成全之至意。
理合附片奏闻。谨奏。
(朱批):览。
军机大臣梁国治等为请将曹锡宝交部议处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初二日①
臣梁国治、臣董诰谨奏。
臣等遵旨将曹锡宝所称防微杜渐及全儿没有十分不是之语询问曹锡宝。据称,我见和珅家人全儿房屋整齐,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之事。又伏读谕旨,以大臣中受家人之累者不少。仰体皇上保全臣下之意,原要和珅先行约束,杜渐防微,庶将来不致受家人之累。至我皇上用人行政一秉大公至正,凡杜渐防微之处无事不周,实无可以仰裨高深。再,全儿并无劣迹可以指实。我识见浅小,见其所住房屋整齐,未免过分,所以具奏。嗣奉谕旨,派员带同亲往各大臣家人住居阅看,始知家人住屋五六十间者系常有之事。是以蒙皇上垂询时,即面奏全儿没有十分不是之语。总是我冒昧糊涂,措词失当,咎无可逭。等语。
查御史有奏事之责,如大臣中有营私舞弊情事,理应指名列款,据实参奏。今曹锡宝所奏和珅家人全儿一事,奉旨派留京王大臣等节次询问,复蒙皇上面加询问,并不能指出实据,仅以杜渐防微虚言渎听,实属有乖言职,相应请旨,将该御史交部严加议处。谨奏。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初二日奉旨:知道了。钦此。
注:①此为奉旨时间。
暂署吏部尚书绰克托等遵旨议处曹锡宝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十五日
暂署吏部尚书臣绰克托等谨奏,为遵旨查议事。内阁抄出和硕怡亲王臣永琅等奏称,六月二十日钦奉上谕:(与六月十八日上谕同,故略——— 编选者)。臣绵恩、臣德保等当即遵照指出阿桂等各家家人查明住址,派员带同御史曹锡宝先至全儿家看视后,复至阿桂等管家及用事家人住宅周历查看,并遵旨晓谕各家主仆,不过履勘房屋,并非查抄家产,不必疑畏。兹据该御史逐一查勘明白,并开明各家住宅房屋数目。臣等详加阅看,并面询该御史。据称,我同派出官员先至刘全儿家看视,复至各大臣家人住宅周历查看。刘全儿住屋计五十一间,系其自置;又伊子印儿住房一所,计三十七间,询明系伊主赏给之屋。此外,各家家人现住房屋亦俱系二三十间,惟福隆安家人栾九住房四十七间,伊龄阿家人王四住房四十五间,李质颖家人张老住房六十五间,俱系自置,其房屋高大,亦与刘全儿住宅相仿。等语。臣等复诘询曹锡宝,各大臣家人房屋既与全儿相等,何以独将全儿参奏?至全儿滋事不法之处究竟闻自何人何事,亦当据实明言,毋得稍有隐饰。据该御史复称,我于刘全儿及各大臣家人住宅房屋本都不能知其底里,因闻刘全儿住屋华美,又曾于拜客时经过兴化寺街,见其门面高大,因思伊系家奴,焉有多资,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之事,是以具折陈奏。今亲往查看,始见其房屋与齐民相等,且与各大臣家人住宅亦不相悬殊。即其器具服用,亦并无过于靡丽之处。我未察虚实,遽行具奏,实属一时冒昧。至全儿住屋之外有何滋事不法之处,我实在并无闻见,不敢妄说,只求转奏。等语。又,刘全儿于十九日到京,臣等公同面询。据称,我与曹御史并不认识。至于房屋,蒙家主派在崇文门办理税务,稍有积蓄,陆续盖造数十间原是有的。此外,实在并无招摇撞骗之事。现经查访,如实有款迹,情甘治罪。等语。
臣等查曹锡宝身为御史,如果得有实在证据,自应列款参奏,今面加诘讯,只自认冒昧,并无实据,乃遽以无根之言,冀博建白之名,虽御史原有风闻言事之责,但并未详察虚实,率行陈奏,实属非是,应请旨将御史曹锡宝交部议处。
所有臣等询明办理缘由,理合恭折由四百里复奏,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一年六月二十三日奉旨:知道了。钦此。
又,内阁抄出军机大臣·大学士臣梁国治等奏称,遵旨将曹锡宝所称防微杜渐及全儿没有十分不是之语询问曹锡宝。据称,我见和珅家人全儿房屋整齐,恐有借主人名目招摇撞骗之事,又伏读谕旨,以大臣中受家人之累者不少,仰体皇上保全臣下之意,原要和珅先行约束,杜渐防微,庶将来不致受家人之累。至我皇上用人行政一秉大公至正,凡杜渐防微之处无事不周,实无可以仰裨高深。再,全儿并无劣迹可以指实,我识见浅小,见其所住房屋整齐,未免过分,所以具奏。嗣奉谕旨,派员带同亲往各大臣家人住居阅看,始知家人住屋五六十间者系常有之事。是以蒙皇上垂询时,即面奏全儿没有十分不是之语。总是我冒昧糊涂,措词失当,咎无可逭。等语。查御史原有奏事之责,如大臣中有营私舞弊情事,理应指名列款,据实参奏。今曹锡宝所奏和珅家人全儿一事,奉旨派留京王大臣等节次询问,复蒙皇上面加垂询,并不能指出实据,仅以杜渐防微虚言渎听,实属有乖言职,相应请旨将该御史交部严加议处。谨奏。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初二日奉旨:知道了。钦此。钦遵。于六月二十七并七月初六等日抄出到部。
查,言官参奏事件,理应备列款迹,据实具奏。今该御史曹锡宝所奏刘全儿车服房舍情形及恐有招摇滋事之处并不能指出实据,仅以杜渐防微虚词入奏,实属有乖言职,应将陕西道监察御史曹锡宝照参奏不实降二级调用例降二级调用,虽有加级,应不准其抵销。为此谨奏。
着将曹锡宝革职留任事上谕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十八日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吏部议处御史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刘全儿一事,并不能指出实据,仅以虚词入奏,应照参奏不实降二级调用一折。曹锡宝参奏和珅家人全儿房屋完整等情,该御史如果访有全儿招摇撞骗实据,即应列款参奏,审讯得实,即拟以正法,亦属罪所应得。设或和珅有营私舞弊情事,该御史果能据实指出参奏,朕亦必质讯明确,将和珅治罪。乃曹锡宝第以和珅家人住屋服用完好,恐有借主人名招摇撞骗等语入奏,似此虚词,朕将如何办理耶?因命留京王大臣等节次询问,伊并不能指出实据。又传彼前来行在,朕面加开诚询问,亦无指实,惟以杜渐防微之语搪塞。夫全儿代伊主人办理税务多年,稍有积蓄,盖造房数十间居住,亦属人情之常。天下各处关榷,其管理之员不能不派委家人分管税口,自不免皆有羡余。即吏胥等亦藉沾余润,其服用居室稍事润饰,亦若事理所有。若无克扣侵肥情弊,岂得概绳之以法乎?即如贾谊所言,丝绣偏诸天子之后,缘其领庶人嬖妾,缘其履彼时习俗所移。即汉文帝亦岂能执途人而均加之以严刑峻法乎?因细询其必有实迹。该御史乃称原要和珅先自约束,杜渐防微,庶将来不致受家人之累。等语。曹锡宝无故欲于和珅前尽其忠告之言,甚无谓也。且朝臣相与致书论政,甚非美事。韩昌黎且不能不求进,况其他乎?其事果有必启门户党援之端,甚且并无其事,而窃为虚文以为。我曾与彼言之,扰乱国政,前明之所以亡也。朕用人行政一秉大公,从不肯存逆诈忆不信之见,若委用臣工不能推诚布公而猜疑防范,据一时无根之谈而遽入人以罪,使天下重足而立,侧目而视,断无此政体。且我朝纲纪肃清,大臣中亦断无揽权藉势、窃弄威福之人。此可以自信者。即如富勒浑纵容家人殷士俊等招摇婪索,拥有厚赀,伊亦有勒派关口银两,先侵后吐款迹,其负恩昧良,天理昭彰,无不立时败露。朕亦不为之曲贷。而其未经发觉以前,虽以殷士俊等家赀富厚,亦断无即予查拿治罪之理。况曹锡宝曾经派员带同前往各大臣家人住居周历查看,其中尽有与全儿住居相同且过之者,何以独将全儿参奏?伊亦自认冒昧。盖今年为乡试之年,伊不过欲因进折或记其名而出差耳。所见甚鄙。若照部议降调,亦所应得。第念该御史究属言官,一时未察虚实,以书生拘迂之见,托为正言陈奏,姑免实降。着加恩改为革职留任,并将此通谕中外知之。钦此。
陕西道监察御史革职留任曹锡宝为参奏不实恭谢宽处事奏折
乾隆五十一年七月二十七日
陕西道监察御史革职留任臣曹锡宝跪奏,为恭谢天恩事。
窃臣前于刘全儿一事,并不详察虚实,率行陈奏,荷蒙皇上传至热河,亲加询问,又仅以杜渐防微虚词渎奏,糊涂冒昧无以自解,即照部议降调,已属从宽。乃蒙皇上天恩,俯念臣以书生拘迂之见,空言陈奏,钦奉谕旨,免其实降,改为革职留任。恩施格外,实微臣梦寐所不敢期。闻命之下,感惕惭惶,莫可言喻。惟有益加检束,实心供职,矢慎矢诚,以冀仰报高厚鸿慈于万一。
所有臣感激下忱,谨驰赴行在宫门叩谢天恩,伏祈皇上睿鉴。谨奏。
着追赠曹锡宝副都御史衔事上谕嘉庆四年正月二十八日
嘉庆四年正月二十八日内阁奉上谕:从前已故御史曹锡宝曾经参奏和珅家人刘全倚势营私、家赀丰厚一事,彼时和珅正当声势薰灼之际,举朝并无一人敢于纠劾。而曹锡宝独能抗辞执奏,殊为可嘉,不愧诤臣之职。今和珅治罪后,查办刘全家产,竟有二十余万之多,是曹锡宝前此所劾信属不虚,自宜加之优奖,以旌直言。曹锡宝着加恩追赠副都御史衔,并将伊子照加赠官衔,给予荫生。该部照例办理。钦此。
着将刘全等从宽发往黑龙江为奴等事上谕嘉庆四年四月二十六日
嘉庆四年四月二十六日奉旨:刑部审讯和珅家奴刘全、太监呼什图等分别定拟一折。刘全、呼什图等以下贱家奴、太监,倚藉和珅声势,招摇受贿,婪索多赃,恣肆妄行,目无法纪。今刑部将该二犯俱按律问绞监候,所议虽是,但朕办理此案,以和珅之蠹国病民、专擅狂悖,尚且法外施恩,赐令自尽,况其家奴、太监只系狐假虎威,倚势营私,情同为从,自应稍从末减。且即照刑部所拟办理,将来秋审时亦不予勾,而该二犯仍行监禁,转得安坐囹圄,支食囚粮。本案虽已办结,而留犯在监,尤恐无识之徒,从中搜剔,又复妄疑留查寄顿,别生枝节。刘全、呼什图俱着从宽发往黑龙江给索伦达呼尔为奴,遇赦不赦。其拟发驻防为奴之刘印、刘陔、王平、方二、张五、方大、胡六、方四、周七等犯,俱着依拟分发广东、福建省,分给驻防兵丁为奴,不许发往近畿腹地。此数人如有脱逃、顶替等项情弊,一经发觉,即行正法。余依议。自此定案之后,断不许摭拾浮言,复事吹求,必欲陷朕等于贪利之主,是欲为和珅报复矣,谅诸臣亦不忍为也。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