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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首发)
徐宝贵
韶关学院文学院
【摘 要】甲骨文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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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字在金文中只见于商代金文,其形体如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卣,《金文编》1273页附录616号,《殷周金文集成》5285,王心怡《商周图形文字编》767页1782号)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犁)卣铭文只有两个字,此字形没有受到行款的影响,是横写的。从形体上看,甲骨文不如殷代金文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犁)卣铭文象形程度高。为了便于跟后面所附耕犁之图相比较,我们可以把它变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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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土的新石器时代石犁、商周青铜犁、汉代铁犁实物图片如图1-图11,这些都是犁头图片,犁头东北称为“铧”或“犁铧”,它跟文中所举殷商甲骨文、金文该字的三角形部分即犁头完全相同。有犁头、犁底和柄(这一部分也叫作犁身)的完整者才叫犁。犁底和柄是木质的,年代久远,早已腐烂,后人所见都是金属犁头,即铧。后面所附图片牛拉的才是犁。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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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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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殷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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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耕也。从牛,黎声”《段注》:“俗省作犁。”徐灏《说文解字注笺》:“耕谓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因名其器曰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但秦简用为“比黎”之“黎”(整理小组说:一名“芘莉”、“芘篱”、“黎芘”。即篱笆)。“犁”,汉流沙简、张表碑、鲁峻碑阴作“犂”,《玉篇》:“犂,耕具也。”“犂”当是秦简、《说文》“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字的简化。
甲骨文中有很多象形字,有的字人们一直在使用,如“虎”“象”、“牛”、“鹿”等,从未间断,其替嬗演变脉络清晰。但是有一些字则不同,如“凤”、“豹”、“鸡”等独体象形字,到了西周以后基本消失,代之而起的都是形声字,但除了西周早期金文中齍铭文以其象形字“凤”为形旁外都以义近的别的象形字为形旁。“犁”字由殷商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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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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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汉简、汉碑“犂”和后来的“犁”,就是由独体象形字演变成为由形符、声符组合而成的形声字,它跟“凤”、“豹”、“鸡”等字的发展演变过程是完全相同的。但是,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我们没有找到西周、春秋两个时期的演变环节。这只能寄托于未来的这方面的出土发现来弥补这个缺憾。我们可以说,“犁”字形体有其发展演变的序列,只是这个演变序列不够完整罢了。
由于种种原因,有一些殷商文字,不见于西周、春秋、战国文字,如:“斗”、“晕”、“斝”、“辇”、“霾 ”、“蝠”、“蝉”等字,没有形成其演变序列,但是该字确确实实就是那个字(请参看高明先生2008年8月增订的《古文字类编》)。我们不能因为这些殷商文字不见于西周、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字,没有形成演变序列就怀疑它。
我们可以说,古代特别是殷商西周(也可以包括春秋)的真正的历史文献和文字资料已经出现严重缺失,这是不容置疑的。我们现在见到的殷商西周文字,都是记载特殊内容的文字。甲骨文主要记载占卜内容的,青铜器铭文主要记载祭祀、颂扬先祖、赏赐册命、征伐纪功、训诰、契约等内容。象《商颂》、《商书》、《周书》等类更有价值的内容当时一定记载在竹简上的。甲骨文有“典”、“册”二字,《尚书·周书·多士》“惟殷先人有册有典”,都是最好的证明。可惜的是,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没能象年代比较晚的部分秦简、楚简、汉简出土面世,早已腐烂,我们无法见到了。这充分说明,殷商西周或者可以说更早的真正的更有研究价值的历史文献和记载它们的文字资料已经出现严重缺失。马王堆汉墓出土的《老子》甲本卷后古佚书,乙本卷前古佚书、银雀山汉墓出土的失传的《孙膑兵法》、张家山汉墓出土的佚书《盖庐》等等,如果没有出土,它们不跟殷商西周或更早的以竹简书写的典籍一样了吗?将成为永远解不开的迷。如果殷商时期记载特殊内容的文字不是书刻在龟甲兽骨上、玉石上,铸在青铜器上而没有保存下来或没有出土的话,后人不也会怀疑殷商时期能有文字,不也会怀疑殷商时期能有这么高度的文化吗?这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例子。如果商周或更早的以竹简书写的有关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典籍能够保存到现在,它一定能够帮助我们解决太多的我们现在解决不了的疑难问题包括文字,“犁”字的考释我们也会解决得更加圆满周到一些。可以说,商周或更早的以竹简书写的典籍不可再现,将成为永远的遗憾。
“犁”字在殷商甲骨刻辞中没有见到用其本义的例子,几乎都用作方国名和地名(在迄今为止的战国、秦、汉古文字中出现的“犁”字,也没有见到用“犁”字本义的例子)。大家知道,甲骨刻辞中的“鸡”[13]、“豹”等字就没有用其本义的例子,它们在卜辞中用作地名、人名,甲骨文“犁”字的用字情况与其相似。
过去,郭沫若曾释“勿”、“物”为“犁”。他在《甲骨文字研究》中说:
今案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犂)之初文,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耕也,此字从刀,其点乃象起土之形。其从牛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字从牛之意,字稍后起。”[14]
在《奴隶制时代》中说:
殷人已经发明了牛耕。卜辞中有很多‘犁’字,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即象犁头,一些小点象犁头启土,辔在牛上自然就是后来的犁字。[15]
事实上郭沫若所说的甲骨文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是一个从“刀”的字。它所从的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字刀刃旁的小点不可能“象起土之形”,而应该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分)字‘刀’形两侧的笔画相类,是代表刀所切割的东西的。所以从字形上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字的本义应该是分割、切断。在古书中,从‘刀’‘勿’声的‘刎’字正好具有这种意义。……《墨子·非攻下》:‘……别物上下……。’‘别物上下’显然就是分别上下的意思。这个‘物’字所代表的,应该是由‘刎’孳生的一个词(编按:这个‘物’字也可能就应该读为‘刎’。……)古书中还常用‘物’字表示‘物色’的意思。”[16]
可见过去把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犂)”是不正确的。过去虽然把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犂)”是不正确的,但是,认为殷商时期已有农具犁和犁耕技术这无疑是正确的。详第三节《古农具与犁耕研究》。
二 古犁(黎)国研究
1 犁(黎)方与下犁(黎)所居地理位置及其与殷都的距离
汉代张衡《西京赋》说:“殷人屡迁,前八而后五。居相屺耿,不常厥土。盘庚作诰,帅人以苦。”[17]胡厚宣、胡振宇《殷商史》说:“到盘庚时最后定都于殷(今河南安阳),是为五迁。从此,‘至纣之灭,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故商又可称为殷或殷商。”[18]所以说甲骨文是盘庚迁殷以后的东西。由于这一点非常明确,因此关于犁(黎)方与下犁(黎)所居地理位置及其与殷都的距离也就好说了。
甲骨文“犁”字基本都用作专有名词方国“犁方”、“下犁”或地名“犁”的。据《尚书》、《史记》等古文献记载殷商时期有黎国。既然古文献上记载殷商时期有黎国,那么甲骨文中也应有黎国。顾颉刚、顾廷龙辑《尚书文字合编》[19]与今文《尚书》、《史记》等“西伯戡黎”之“黎”或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犁”、“耆”、“饥”、“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等形。
卜辞中的“犁方”和“下犁”是两个方国名,很可能是传世文献中的“黎”。“下犁(黎)”者,可能是因为所居地理位置偏下,而称为“下犁(黎)”。正好,殷商时期有两个方国“黎”。“黎”古或作“犁”(“犁”即“犂”的今字,“犂”字见《尚书文字合编》第1220页),这也跟甲骨文字形相吻合,请参看郭沫若主编的《中国史稿地图集》[20]第12页(谭其骧《中国历史地图集·商时期中心区域图》也有两个方国黎)和本文图18。从商代地图可以看出殷商时期犁(黎)方与下犁(黎)所居地理位置。位于殷西南者当为犁(黎)方,位于殷右侧偏下即殷东南者当为下犁(黎)。下犁(黎)之名一定根据与犁(黎)方相对地理位置来命名的。岛邦男说:“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羌等,推断其地应在殷的西南一带。”[23]我们认为王宇信、朱歧祥之说虽然把“犁”释为“危”,但是,二人所说犁(黎)方与下犁(黎)的地理位置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因此是正确的。
商代地图显示,犁(黎)方在殷之西南,距离殷都比较近,下犁(黎)在殷之东南,距离殷都比较远。
2 犁(黎)方、下犁(黎)与商王朝之关系
根据以下卜辞的记载可以了解犁(黎)方、下犁(黎)与商王朝的关系。
1 乙卯卜,殻贞:王比望乘伐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又。
2 乙卯卜,殻贞:王勿比望乘伐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贞:今早(从陈剑说释“早”)王比望乘伐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又。十一月。(《合集》6413)
5 ……贞:今早王叀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贞:令多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比望乘伐下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又。二月。(《合集》6525正)
10 丁巳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贞:燎于王亥十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又。……月。(《合集》10094正)
14 己未卜,亘贞:今早王作比望乘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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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17 己酉卜:殻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合集》8492,一期)
18 壬午卜贞:翼甲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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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合集》1198,一期)
19 乙酉卜,争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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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一月。(《合集》10084,一期)
20 癸未贞:甲申□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合集》32026,四期)
21 癸亥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参看《类纂》333页)、子央(见《合》6051)等商王朝贵族,‘途’决不会含有屠杀、征伐一类意义。上引卜辞丝毫也不能证明危方跟商人有敌对关系。[24]
我认为裘先生所说是正确的。岛邦男也说:“第一期时卜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从力乘声,可证《孔传》读“乘”为“胜”,可从。西伯戡黎之黎当是犁(黎)方。这些都可以证明犁(黎)方在殷商时期确实已服属于商王朝,并且助纣为虐(日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说:“昔商纣为黎之蒐,则黎济恶之国。”[26],故西伯戡之。
卜辞也有以地名称“犁”的:
24 ……其田亡灾。才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亡灾。(《英》2562正,五期)
按:地名“犁(黎)”,当指犁(黎)方这个地方。第24条卜辞大意是:在犁(黎)卜问,商王将要田猎,是否无灾。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说:“昔商纣为黎之蒐。”[27]从卜辞和文献记载看,到黎地田猎,不止商纣王,纣王之前的商王也到这个地方田猎。这可证卜辞中的地名犁(黎)就是犁(黎)方这个地方。24、25两条卜辞的“在犁(黎)”,说明不同时期里的商王都到过“犁(黎)”。商王认为在犁(黎)这个地方是安全的,所以才到这个地方,这都可以证明商王朝跟犁(黎)方的亲善关系。
下犁(黎)跟犁(黎)方相比,距离殷都较远,因此,下犁(黎)跟商王朝的关系不象犁(黎)方跟商王朝那样亲善,也就不愿服属于商王朝。距离殷都较远的土方、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方、盂方等方国都是这种情况。所以,武丁时期不断联合望乘对下犁(黎)进行攻伐,下犁(黎)抵挡不住商王与望乘连续不断地攻伐,致使其在武丁时期被灭掉。下犁(黎)方国虽然被商王灭掉,但是,商王对下犁(黎)人不会赶尽杀绝,会对生存下来的下犁(黎)人进行处置,为其所用。
3 商王朝对服属的犁(黎)方及下犁(黎)人的处置
有关处置“下犁人”、“犁人”的甲骨刻辞:
26 贞:今早……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又。(《合集》7311,一期)
27 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于之及□望……(《合集》28091,三期)
29 王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史人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于之及伐望,王受又又。
30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取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御事,于之及伐望,王受又又。只用。
31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贾其呼取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御……(《合集》28089正,三期)
32 ……用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蟺,其祝于……(《合集》27999,三期)
35 ……奠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二十人四、馘一千五百七十、讯一百、……丙、车二丙、橹一百八十三、圅五十、矢… …又白麟于大乙、用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于且丁。(《合集》36481正,五期)
从有关甲骨刻辞中可以了解到商王朝对下犁(黎)人、犁(黎)方、犁(黎)人等服属者的处置情况,裘锡圭先生《说殷墟卜辞的“奠”——试论商人处置服属者的一种方法》对其有非常深入的研究。卜辞中的“奠”,裘先生在该文中解释为对服属者的处置,我认为这是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
第26条卜辞大意是说:征集下犁(黎)人为商王作战,是否能够得到神祖的保佑。裘锡圭先生说:
下危是既是商王征伐的对象,下危人为什么还能为商王作战呢?从下引的宾组卜辞可以明白其原因:贞:危人率奠于……(《合集》7881)。此辞卜问是否将危人奠于某地。这里所说的危人无疑是由于战败或其他原因而服属于商,并被迁移到商王所控制的地区定居的危方之人。(12)(引者按:即本文所列第26条卜辞)的“下危人”应该就是指这种人,为商王作战当是他们的一种义务。[28]
其说极是。这里的下犁(黎)人就是被商王朝消灭的下犁(黎)方国生存下来的人,也可以说是被商王朝俘获的下犁(黎)人,他们被商王朝所奠之后,也要为商王朝作战。
犁(黎)方被奠以后也要为商王朝役使。可是在第三、第五期卜辞却出现了用犁方首领来祭祀先祖的情况,如第 32、36条。第36条卜辞“禽犁(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之“犁(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即“犁(黎)伯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在前面“犁(黎)方、下犁(黎)与商王朝之关系”一节中我们已经讲了犁(黎)方与商王朝的关系是比较亲善的,那为什么在第三期卜辞用犁(黎)方甶祭祀妣庚,在纣王的时候又把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擒住,用他来祭祀祖丁呢?望乘在武丁时期一直跟着武丁征伐下犁(黎),最后把下犁(黎)平定了,可以说望乘为商王朝攻伐下犁(黎)立下汗马功劳,在当时也算有功之臣。可是在第三期卜辞却出现了商王朝对望征伐的记录,如本文所举的第28-30诸条,犁(黎)方的情况跟望的情况有点相同。可以说第三期以后的卜辞记载了廪辛、康丁以后的商王朝和周边关系不太稳定,出现对跟商王朝关系好者有时也要动武的情况。商王朝的这种做法无疑恶化了与周边方国的关系。《史记·殷本纪》所记“西伯既卒,周武王之东伐,至盟津,诸侯叛殷会周者八百”,可能是商王朝跟周边方国关系恶化的必然结果。此时期犁(黎)方没有“叛殷会周”,其主要原因是他距离商王朝太近了。迫于商王朝的淫威,他不但不能叛殷,为了安全反而他还要帮助商王朝做事,这无疑会得罪于周,所以,才有“西伯戡黎”的情况出现。
4 关于西周楷侯壶之楷侯是否黎侯及其用字问题的讨论
北京大学博雅论坛发表了题为《山西黎城县被证实为古黎国》的文章:
新华网太原1月27日电(记者刘云伶)经过有关专家一年多的研究论证,山西黎城塔坡古墓群出土的十余件珍贵文物日前均被鉴定为商周文物,墓地为古代黎国墓地,这也证实了黎城县在西周时期为古黎国的说法。……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负责人表示,黎城塔坡古墓群的发掘证实了黎城在西周时期为古黎国的说法,出土文物上的铭文对研究长治商周时期的历史以及古黎国具有重要意义。
网友们对此展开了热烈讨论,随后高智、张崇宁也撰写了题为《西伯戡黎——西周黎侯铜器的出土与黎国墓地的确认》的文章,发表在北京大学震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编《古代文明研究通讯》第34期。文章说:
这个墓地中有三座带斜坡墓道的大型墓葬(只发掘了两座),根据以往发现的资料推断,这种规格的墓葬应属于诸侯级别,那么问题就是,既然有这样规格的墓葬,也有“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的,皆从“几”得声,而金文“楷”字的基本声符和甲骨金文作多种写法的用为“皆”之字的声符正都是“几”,其相通实在是再自然正常不过了。
谓“楷”读为“黎”,从音理上是完全讲得通的,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以下疑点很难讲通。
(1)殷商甲骨刻辞中没有“楷”字。如果西周金文“黎侯”之“黎”确实作“楷”,那么在甲骨刻辞中也应写作“楷”,也应当有“楷”字,因为殷商时期有黎国,而且西周去殷商未远。传世文献中的黎国之“黎”有写作“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犁”、“耆”、“饥”、“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等形的,从来没有写作“楷”的。甲骨刻辞中的羌、周、鬼方等,传世文献也作羌、周、鬼方。如《易·既济》“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可证。甲骨刻辞方国犁(黎),传世文献也作犁(黎),这跟甲骨刻辞中的羌、周、鬼方传世文献也作羌、周、鬼方的用字习惯是相同的,不存在矛盾的地方。而“楷侯 ”之“楷”在甲骨刻辞、传世文献中就找不到强有力的证明来证明它就是“黎”。
“西伯戡黎”之记载,最早见于《尚书》。《尚书》有今文、古文之分。《史记·儒林传》说:“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大起,流亡。汉定,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齐鲁之间。”伏生讲授时使用的是用当时通行的隶书书写的传本,所以叫今文《尚书》。又因为这个隶书写定本是伏生传授的,也称“伏生本”。另一个传本是《古文尚书》[29]。《汉书·艺文志》记载:“《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共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皆古字也。……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多得十六篇。安国献之。”《汉书·儒林传》记载:“孔氏有古文《尚书》,孔安国以今文读之(引者按:当是给《古文尚书》所作的释文,也可以说是隶古定),因以起其家逸《书》,得十余篇,盖《尚书》兹多于是矣。”因为这部《尚书》是用先秦六国古文书写的,所以叫做古文《尚书》,又因为这个本子是在孔子墙壁中发现的,所以,也叫做孔壁本,或壁中本。我认为孔安国所在年代虽然比伏生稍晚,但是他们所见到的今、古文《尚书》都是秦以前的东西,只是传本不同,字体不同而已。我们现在看到的《十三经注疏》中的《尚书》,就是孔安国作传的《古文尚书》,“黎”字就出现在此传本中。所以,我们认为《古文尚书》中的“西伯戡黎”之“黎”的字形一点也不比《史记·殷本纪》中的“饥”、《尚书大传》与《周本纪》中的“耆”、《集解》中的“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宋世家》中的“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等字形体晚。相反,用六国古文书写的《尚书》传本要比用隶书书写的《尚书》传本时代要早,字形更可靠。出土的《老子》有不同的传本,郭店楚墓出土了战国中期的竹书《老子》甲、乙、丙三种传本,马王堆汉墓出土了西汉初期的帛书《老子》甲、乙两种传本。前者是用六国古文书写的,后者是用隶书书写的。这些传本按今、古文《尚书》标准来区分,郭店楚墓竹书《老子》就是古文《老子》,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就是今文《老子》。虽然它们都是《老子》,但是,传本的年代是有早晚区别的,当然用六国古文书写的传本要早于用隶书书写的传本。这跟今、古文《尚书》的情况是完全相同的。况且《史记 ·周本纪》“败耆国”,《正义》引邹诞生已说“本或作‘黎’”。所以,我们认为甲骨文中的“犁”跟传世文献中的“黎”在字形、读音等方面的关系最密切,最直接。而“楷 ”字读为“黎”虽然在音理上能讲得通,但显得很迂曲,况且在甲骨刻辞等出土文献和传世文献中也找不到可以证明它的有力证据,其可靠性很难与“犁”字相比。
(2)楷侯铜器出土两件,一件是楷侯簋盖,为西周早期青铜器。一件是楷侯壶,为西周中晚期青铜器。楷侯簋盖(《殷周金文集成》4139)传出土保定,保定隶属河北省。楷侯壶出土于山西省黎城。两件楷侯铜器不在同一处出土,河北出土的楷侯簋盖铭文的年代早于黎城出土的楷侯壶铭文的年代。这是不是可以说,楷侯最早在河北,黎城的楷侯是从别的地方迁封到黎城的。正如陈剑先生所引李零先生所说“商末的黎国已经被周人给灭了,西周时期的黎国应该是分封到黎地的宗室,跟商代的黎国不是一系。”此说非常有道理。若如此,楷侯还应称楷侯,不应称黎侯。这如同曾侯乙编钟等器物出土于湖北随县,我们不能因此把曾侯说成是随侯是同一个道理。
我认为释甲骨文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犂)”也不正确。我们在此既要利用出土实物,又要利用甲骨刻辞资料和传世文献资料来论证殷商时代的犁耕问题。
上文根据出土实物和汉代画象石、古画犁耕图中的古耕犁的形制,认为甲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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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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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兄辛岁”,我的感觉是,“日”当指卜辞常见的“日祭”,全辞的焦点在于为“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兄辛岁”这一祭祀选择举行的时间,即其是否在“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说:“第3、4期卜辞里‘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字常见,好像都是用作表示时间关系的介词的。‘必’‘比’古音极近,‘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似应读为‘比’。……‘比’都是临到、临近的意思。”[43] “犂”有“比及”之义,如《史记·齐太公世家》:“太公闻之,夜衣而行,犂明至国。”《索隐》:“犂犹比也。”《史记·晋世家》:“犂二十五年,吾冢上柏大矣。”《索隐》:“犂犹比也。”《史记·南越列传》:“犂旦。”《索隐》:“邹氏云‘犁,一作“比”,比音必至反’。然犂即比义。”《助字辨略》:“犂,比及之辞也。”“犂”、“黎”音同义通,不举例。甲骨卜辞此“犁”字是修饰限制祭名“日”的,其用法跟所举传世文献“犁”、“黎” 和卜辞“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必)日”的“必”相同,也是表示临到、临近的意思。这段卜辞大意是说:在临近日祭的时候对兄辛施以岁祭好不好。卜辞的 “惠比……”与“于犁……”结构相同。陈剑先生函告:“陈梦家《殷虚卜辞综述》第227页说:‘卜辞近称的纪时之前加虚字“叀”,远称者加虚字“于”。’”故“于犁”也可讲通。“于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兄辛岁”乃属孤辞,正如陈先生所言,不确定因素尚有许多,实难论定,然又不能置而不论,只能权作此解。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犁声,为形声字。此字处于残辞之中,其义难以臆测。
此字形体跟古代耕犁相似,故认为此字为“犁”的象形字的可能性比较大而草成此文,这只是谈谈个人的看法,是在同大家探讨,不敢肯定是最终结论。在撰写本文之初,曾草就了一个简单的纲要式的东西,通过邮件先后请教了徐在国、刘钊、董珊、陈剑、沈培等先生。这主要是让各位先生提一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更重要的是让各位先生看看此文有没有继续完成的必要,以免白白浪费时间。邮件发出后,很快收到各位先生的热情回应。
各位先生给予我极大支持,并提出一些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使我受到巨大鼓舞和启发。我根据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完成了这篇小文。在写作过程中李家浩先生告知《中国文物报》2010年3月12日第4版公布了良渚文化遗址出土的石犁,刘钊先生在百忙中将此资料扫描寄来。郭永秉先生也非常热情地提供重要金文资料。本文在关键地方参考引用了裘锡圭先生《说殷墟卜辞的“奠”——试论商人处置服属者的一种方法》及《释
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两篇重要文章,使我解决了一些自己难以解决的问题。裘先生在百忙中为我认真地审阅了全稿,提出很多宝贵意见和建议。各位先生热情坦诚无私的帮助,着实让我感动不已。在此,我向各位先生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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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良渚文化石犁(取自《考古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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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商代铜犁铧,江西新干大洋洲商墓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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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江西新干大洋洲商墓出土铜犁拓片(图4-6来自罗西章《古文物称谓图典》第251页,图7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第4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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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7 现代的犁(引自《汉语大字典》8卷本第1813页,东北就使用这样的犁,这是侧面形,显现不出犁铧的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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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 大汶口文化白陶鬶(山东宁阳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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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徐宝贵:甲骨文“犁”字及相关问题研究》,《古文字论集》,中华书局,1992年8月,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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