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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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
中山大学国际汉语学院
【摘 要】本文利用出土东周至汉代的金文、简帛、玺印等材料,对扬雄《方言》等汉人所记近40个上古汉语方言词语作一新证,并进一步追溯其历史源头、探讨其地域分布、拟测其时间层次,以此为汉语史的研究尤其是汉语方言史的研究提供相关的研究材料。
【关键词】《方言》;方言词;新证;出土文献
汉代扬雄的《方言》和其他一些汉代辞书(如《释名》、《说文》),及某些汉人旧注(如高诱《淮南子注》)保存了许多上古汉语方言词语,为后世了解和研究汉语方言在汉代的表现提供了有利条件。不过,方言词语由于地域性强,使其在传世文献中较少见到例证。而且许多方言词随着时间的推移,汉语的发展,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还有一些则被湮没于历史的变迁当中,这都给研究带来了一定的困难。
幸运的是今天通过考古发掘出土的大量古文字材料,为我们重新认识这些汉代方言词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商周时期的甲骨文距离汉代太过遥远,且内容单一,较难找到跟这些方言词之间的联繫,然而由于语言发展的不平衡,方言词相对于当时的“雅言”来说大都存古较多,所以春秋战国时期的出土材料仍然可以为汉人所记方言词提供来源上的参证。大量的秦汉金文简帛玺印等材料则恰与汉人所记方言词所处时代基本吻合,其中的相关内容为汉人所记方言词语的研究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
充分利用当前所见的出土文献来重新审视汉人所记的方言词语,不仅可以进一步明确某些方言词的时间层次、地域分布以及来源变迁等事项,而且还可以深入认识汉人所记方言词的真实性和可信性,丰富上古方言的研究内容。[1]有鑒于此,我们试图利用当今所见相关出土文献材料对这些方言材料中的一部分词语作一新证,希望能为汉语史的研究尤其是汉语方言史的研究提供一些参考材料。
从方言学角度审视出土文献,当前已有学者做了一些成功的尝试,如大西克也先生、赵彤先生、谭步云先生等分别在方言语法、楚方言音系、楚语词汇等方面做了许多有益的探讨,[2]这些研究都给了我们很多研究上的启示。不过,由于出土文献数量庞大、词语众多,对于其中的方言词,学者们大都也只是在整理研究相关材料时随文注出,并未作专题的综合整理。本文根据个人所见,汇集散见于诸家论及的出土文献中的各种方言词,并据此对传世文献中汉人所记的一些方言词作一新证。
需要说明的是,出土文献比较特殊,其中方言词的采择一方面有赖于研究者的古文字考释水平,同时也受制于作者本人的识断能力,所以对于研究者争议较大,个人采择不易,暂时无法确定其方言词性质者暂不列入,对于出土文献中所见的诸多新方言词,限于本文着眼点在“新证”,亦暂时从略。
本文所说的“出土文献”主要是指东周至汉代的各种金文、简帛、玺印等材料;“上古汉语方言词”则主要指《方言》及其他汉人着述中述及的方言词;“新证”的方式大体是先列传世文献中汉人所述的方言词,然后再例举相关的出土文献材料,及相关研究考释意见,并作一些必要的分析。文中罗列的方言词见于《方言》者,暂依《方言》卷次,见于他处者随机列于其后。文中所引金文、简帛、玉石、玺印等其他材料均加注简称,材料出处及简称表附于文末;个别不便于用简称者则随文注明出处。
、思
《方言》第一:鬰、悠、怀、惄、惟、虑、愿、念、靖、慎、思也。[3]
《方言》第一:“怃、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曰佥。
《方言》第十二:佥、怚,勮也。佥,伙也。
按:《郭·老甲》5-6:“罪莫重乎甚欲,咎莫佥乎欲得,祸莫大乎不知足。”此句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甲本作:“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憯于欲得。”《韩诗外传》卷九引作:“罪莫大于多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憯于欲得。”王弼本则作:“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
颜世铉先生考释云:简文“咎莫佥乎欲得”,《方言》卷一云:“硕、沈、巨、濯、訏、敦、夏、于,大也。齐宋之间曰巨,曰硕。凡物盛多谓之寇。齐宋之郊,楚魏之际曰伙。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人语而过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曰佥。”又卷十二云:“佥,勮也。佥,伙也。”可见“佥”犹过、甚、伙、多、 勮(剧)、大也。简文“佥”字别本作“憯”、“大”;“憯”可读作甚,也可读作沉,均可训为大、甚之意。 [6]
《上博七·凡甲》15、24:“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闻)之曰:至情而智(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执)智(知)而神,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执)神而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执)同]而佥(险),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执)佥(险)而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执)困而复。氏(是)古(故)陈为新,人死复为人,水复于天咸,百勿(物)不死女(如)月。”[7]
对于上述简文中的“佥”字,曹锦炎先生读为“险”。[8]廖名春先生认为“佥”当训为多,过甚。《方言》卷一:“自关而西,秦晋之间,凡人语而过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曰佥。”又卷十二:“佥,剧也。佥,伙也。”《广雅·释诂三》:“佥,多也。”“[识通]而佥,识佥而困”即“[得通]而佥,得佥而困”,是说:有了通就会过甚,有了过甚就会有困。[9]
、跂
《方言》第一:蹑、郅、跂、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跻、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登也。……东齐海岱之间谓之跻,……梁益之间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曰跂。
按:《上博三·彭》4:“既只于天,或椎于渊。”整理者读“只”为“跻”,读“椎”为“坠”。[10]禤健聪先生认为从“支”得声之字楚简往往从“只”,如“四枳(肢)倦惰”(郭·唐26),“不折其枳(枝)”(上博五·弟23),“教以只(技)则民少以吝”(郭·尊14-15)。并怀疑简文“只”即记录登、升义之楚方言词,与东齐海岱之间谓“跻”,梁益之间谓“跂”对应。[11]不少学者认为《彭祖》是稷下学派的产物,此词可以为这一观点提供旁证。[12]
、扬
《方言》第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铄、盱、扬、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双也。
按:传世文献中少见“扬”表示“双”的例证,但马王堆医书中却有此用法,如《马·五》90:“(治蚖蛇咬方:)以堇一阳筑(筑)封之,即燔鹿角,以弱(溺)饮之。”堇,即堇菜,药用解蛇毒。堇一阳,即堇一双,亦即堇菜两株。筑,捣也。燔,烧,此指烧炙并研为细末。鹿角,主治恶疮痈肿。溺,指人溺(尿),有活血化瘀降火解毒,治蛇犬咬伤之功用。此方意为:治蚖蛇咬伤方:取堇菜两株(即一双)捣烂涂敷于伤处,并把鹿角烧炙研为末,用人溺送服。[13]

《方言》第二:瞷、睇、睎、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眄也。陈楚之间、南楚之外曰睇。
按:《上博五·君》简6:“正视毋侧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睇、眱)”与《方言》中所说的“陈楚之间、南楚之外曰睇”相合。[15]
、臧、甬
《方言》第三:臧、甬、侮、获,奴婢贱称也。荆淮海岱杂齐之间,駡奴曰臧。……齐之北鄙,燕之北郊,凡民男而壻婢谓之臧。……自关而东陈魏宋楚之间保庸谓之甬。
按:《郭·穷》简4-5:“郘(吕)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望)为牂(臧)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棘)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津),战监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棘)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地),行年七十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屠)牛于朝诃(歌)。”裘锡圭先生指出:“‘牂’疑读为‘臧’。《方言》第三:‘臧、甬、侮、获,奴婢贱称也。荆、淮、海、岱、杂齐之间,駡奴曰臧……燕之北鄙,凡民男而婿婢,谓之臧。’” [16]
《上博四·昭》简5:“王徙处于坪澫,卒以大夫饮酒于坪澫。因命至俑毁室。”整理者陈佩芬先生云:“‘至俑’,当是人名或职官名,因其能受王命之故。”[17]陈剑先生读“至俑”爲“致庸”[18],至确。“庸”即受雇佣从事劳作之人。“致庸毁室”即召集从事佣赁之人毁掉宫室。[19]由此可知简文中的“俑”即上列《方言》中所说的“甬”,简文中加“人”旁作“俑”当为表示“佣人”的专字。据陈伟先生的研究,《昭王毁室》正为楚人着作[20],其中用“俑(甬)”来表示“佣人”,这与“陈、魏、宋、楚之间,保庸谓之甬”的说法恰相一致。[21]
、涅
《方言》第三:……涅,化也。燕朝鲜洌水之间曰涅,或曰譁,鸡伏卵而未孚始化之时,谓之涅。
按:《马·十》:“道有原而无端,用者实,弗用者雚。合之而涅于美,循之而有常。”魏启鹏先生笺注:《方言》卷三:“涅,化也。”参看《文子·下德》:“在内而合乎道,出外而同乎义,其言略而循理,其行侻而顺情,……与造化者为人,机械诈伪,莫载乎心。是以天覆以德,地载以乐。”《淮南子·原道训》:“无爲爲之而合于道,无爲言之而通乎德,恬愉无矜而得于合。”[22]
九、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方言》第三“苏、芥,草也。……沅湘之南或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郭璞注:“今长沙人呼野苏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见于天星观楚简,字形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24]李家浩先生指出此字当释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方言》卷三“苏、芥,草也。……沅湘之南或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郭璞注:“今长沙人呼野苏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在天星观楚简中用作占卜的工具,当是以野苏之茎为之。[25]
、散
《方言》第三:虔、散,杀也,东齐曰散。
按:“散”用来表示“杀戮”义传世文献中较为罕见,《汉语大词典》据于省吾先生的考证举出一例,《墨子·非儒下》:“奉其先之祭祀,弗散。”于省吾《新证》:“散、杀一声之转。”[26]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此处所引可能有违于先生的原意。于省吾先生原文云:“散、杀一声之转。《仪礼·士冠礼》:‘德之杀也。’注:‘杀犹衰也。’兄弟之妻奉其先之祭祀弗衰,则丧妻子三年,必非以守奉祭祀也。言妻子死,有兄弟之妻,奉其先祭祀弗衰,则丧妻子三年,必非为守奉祭祀而然也。”[27]可见于先生引用《方言》的目的是为了用郑玄注“杀犹衰也”的诂训,并非是说《墨子·非儒下》中的“散”是表示“杀戮”义。可见传世文献中较难找到合适的例子。但“散”表示“杀戮”义在出土东周齐国铜器铭文中则比较常见。如:
陈贝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散)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戈)。(集成17·11033)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散)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戈)。(集成17·11036)
陈□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散)造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剑)。(集成18·11591)
羊角之亲(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造)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散)戈。(集成17·11210)
陈御寇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散)戈。(集成17·11083)
陈伟武师曾据此类兵器铭文,指出其中的“散”是“当时山东一带的方言词。”[28]其中的“散戈”或“散剑”,指的就是“用来杀戮的戈、剑。”[29]
十一、叶
《方言》第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翕、叶,聚也。楚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谓之翕。叶,楚通语也。
按:《上博二·容》24-25“禹亲执畚耜,以陂明诸之泽,决九河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于是乎夹州徐州始可处。”“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李零先生如此隶定,并怀疑读爲“阻”。[30]许全胜先生认为此字似为“渫”之误,读为泄。简文“决九河之泄”,正谓分九河所泄之流。[31]孙飞燕先生认为此字当隶定为“渫”,读为叶,《方言》第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翕,叶,聚也。楚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或谓之翕。叶,楚通语也。”[32]我们认为,孙飞燕先生的论述可从。
、差、知、间
《方言》第三:差、间、知,愈也。南楚病愈者谓之差,或谓之间,或谓之知。知,通语也。或谓之慧,或谓之憭,或谓之瘳,或谓之蠲,或谓之除。
按:“差、知、间、瘳、蠲”表示病癒之义,均见于出土的战国及秦汉古文字材料,相关字形亦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酢”、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恚”等,试举例如次:
《新》零189:思坪夜君城憯[33]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瘳)速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瘥)。
《包》220:恆贞吉,庚辛又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间),病速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瘥)。
曾宪通先生对“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有精到的论述,他谈到:周凤武先生指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当即“瘥”字,《说文》:“瘥,瘉也,从疒差声。”或作差。《方言三》:“差、间,愈也。”“差、间均为南楚语,并均见于楚简。[34]
《睡·日甲》70、71-2(正):庚辛病,壬有间,癸酢(瘥)。若不酢(瘥),烦居南方,岁在南方,赤色死。
《周》338:而心疾不智(知)而咸。
秦骃玉版:余身遭病,为我戚忧。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35]反侧,无间无瘳。[36]
《武》86乙:辛卅日知,六十日愈。
《马·五》259:始食一,不智(知)益一。
《马·战》:“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耆(嗜)食,智于身。”整理者注:“智,通知,《赵策》与《赵世家》并作和,字形之误。《方言三》:‘知,愈也。南楚病癒者或谓之知。’”[37]
《新》甲三184-2、185、222:……未良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瘥)。或为君贞,以亓(其)不良恚(蠲)瘳之古(故)。尚毌有祟。
《新》乙二3、4:……吉。疾速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瘥),以亓(其)古(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角,南楚江沔之间总谓之麤。”
《释名·释衣服》:屦,拘也,所以拘足也……荆州人曰麤。丝麻韦草皆同名也。
按:由上可知,“麤”在当时的楚方言中用来称说“草鞋”。《马·遣一》262:“接麤一两”。朱德熙先生考释云:《释名·释衣服》:“屦,拘也,所以拘足也……荆州人曰麤。丝麻韦草皆同名也。”《说文·艸部》:“麤,艸履也。”《急就篇》:“屐屩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麤羸窭贫”,颜注:“麤者,麻枲杂履之名也。”遣策之“麤”疑指草履。“接”字疑当读“靸”。《释名·释衣服》:“靸,韦履深头者之名也。靸,袭也,以其深袭覆足也。”接麤可能是形制如靸的草鞋。古代称鞋一双为一两。此简所记物品数量为一两,而麤正好是鞋的名称,这也可以证明把这个字释作“麤”是正确的。[40]
十五、鍑、甗、鬵
《方言》第五:釜,自关而西或谓之釜,或谓之鍑。甑,自关而东谓之甗,或谓之鬵。
按:因为“釜”已较多见于传世文献,在此不再例举,下面重点将“鍑”、“甗”、“鬵”稍作例举。
《罗》:“金鍑一。”整理者注:《方言》:“釜,自关而西或谓之釜,或谓之鍑。”郭璞注:“鍑亦釜之总名。”由此可见,金鍑就是铜釜。[41]
汉阳信家铜鍑甑:阳信家鏖甗、阳信家鏖复(鍑)。[42]
《凤》M167·46:甗一枚。
《张》31:甗鍑各一。
《马·五》447:以鍑煮,安炊之,勿令疾沸。
《马·五》5:□淳酒渍而饼之,煏瓦鬵炭。
《马·养》5:以水二升洎故铁鬵,并煮之。
《马·遣一》222:“瓦簪甗[43]各锡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整理者注:“墓中出土陶釜,陶甑各一件,器表有锡箔,与简文合。”[44]
从以上所列遣册简的记录来看,“鍑”在汉代前期用得较为普通,居延汉简及敦煌汉简多用“釜”字,暂似未见用“鍑”和“鬵”,可见其用法逐渐萎缩并被“釜”所取代。
六、閜
《方言》第五:“閜……,桮也。……其大者谓之閜。”又“盂,宋、楚、魏之间或谓之盌,盌谓之盂,……,盂谓之柯。”
《说文》:閜,大开也。从门可声。大杯亦为閜。
按:从上列文献中可知,“閜”或“柯”可以表示“碗”和“大杯”两种器物。楚地出土汉代遣册简中多见此物,均指一种大耳杯。如:
《高》M18:“閜一双。”整理者注:“大耳杯二件。”[45]
《凤》18:“柯二枚。”整理者注:“柯即閜。”[46]
《凤》M8:“柯二双。”整理者注:“柯即閜字。柯指大耳杯。出土有四件大耳杯。”[47]
上述遣册简均出于楚地,且为楚人所写,据此可知用“閜”来称呼“大杯”在当时的楚地颇为流行。
十七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方言》第五:杯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陈楚宋卫之间谓之桮落,又谓之豆筥,自关东西谓之桮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又谓之豆筥。”郭璞注:“盛桮器笼也。
《说文·竹部》:笿,桮笿也。
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多见于出土的汉代遣册,字亦作“笿”如:
《凤》M168· 62:“笿十二枚。”整理者注:“出土竹笿12个,分别盛放杏、梅、枇杷、李、小茴香、鸡蛋、生姜、红枣等。”[48]
《凤》M167·69-72:“栂笿一枚”、“李笿一枚”、“生栂笿一枚”、“卵笿一枚。”整理者分别注释云:“栂即梅。随葬一竹笼,内残存果核。”“随葬一竹笼,内残存李核。”“随葬一竹笼,内残存果核。”“随葬盛蛋的竹笼一。” [49]
《张·遣》25-28:“李一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卵一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瓜一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鞠(麴)一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整理者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亦作“笿”,《字林》:“杯笼也”。此处指竹笼。”[50]
从上列材料来看,“笿”在楚地的确较为流行,但其中盛放的物品却不限于“杯”,可见《说文》:“笿,杯笿也”的训释稍显不足。
八、筲
《方言》第五:箸筩,陈楚宋魏之间谓之筲。
《方言》第十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南楚谓之筲,赵魏之郊谓之去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郭璞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盛饼筥也。”
《说文·竹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饭筥也,受五升,从竹稍声。秦谓筥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说文·竹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陈留谓饭帚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从竹捎声。一曰饭器,容五升。一曰宋魏谓箸筩爲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按:从上列文献可知,“筲”、“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当为一字之异,所记实为一词,此词在陈楚宋魏之间表示“箸筩”,在南楚和秦表示“饭筥”,在陈留表示“饭帚”。当前楚地出土的东周金文及汉初竹简材料可以为楚方言“筲”提供新的例证。
1976年安徽凤台出土一件郢大府量,器形作圆桶形,腹外壁有铭文六字,残泐一字,作“郢大府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另外器底一字作“少”。[51]裘锡圭先生指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即“筲”字之异体,“筲”亦作 “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本是一种盛饭之器的名称,由于这种器物一般有固定的容量,所以也可以用作量器的名称。《说文》:“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饭筥也,受五升,从竹稍声。秦谓筥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陈留谓饭帚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从竹捎声。一曰饭器,容五升。一曰宋魏谓箸筩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恰好为容五升的圆筒形器,与《说文》的描述吻合。[52]
李零先生同意裘先生读作“筲”,但认为可能与五升之饭筥没有关係。筲是箸筩的方言异名,这种异名流行于陈、楚、宋、魏一带,是一种盛放筷子的竹筒。《方言》卷五:“箸筩,陈、楚、宋、魏之间谓之筲,或谓之籯。自关而西谓之桶楤。”这件器物恰好作圆筒状,应当就是仿竹器“箸筒”而作。[53]
事实上“筲”、“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从词彙学的角度来看,其共同的词源义当为“圆筒形器”。圆形的箸筒称“筲”、“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所以《方言》第五云:“箸筩,陈、楚、宋、魏之间谓之筲。”《说文》云:“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宋魏谓箸筩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凤》M167·65:“朼箸筲一[枚]。”整理者注:“随葬一竹筒,内盛木匙和箸。” [54]正同这种记载相合。
圆形的竹制饭器也可以称“筲”、“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所以《说文》云:“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筥也,受五升,从竹稍声。秦谓筥曰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方言》第十三云:“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南楚谓之筲,赵魏之郊谓之去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郭璞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盛饼筥也。”钱绎笺疏:“筥与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同。”《诗·召南·采苹》:“维筐及筥”。毛传:“方曰筐,圆曰筥。”
如此看来,圆筒形的量器自然也可称作“筲”,所以裘锡圭、李零两位先生的看法无疑都是正确的。郢大府量自名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此字从竹少声,可能即是表示竹制圆筒状器的专用字,郢大府量只是借来一用。
由此亦可知,楚地出土容五升的圆筒形郢大府量铭中的“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筲)”,及湖北江陵凤凰山一六七号汉墓遣册中的“箸筲”,与《方言》及《说文》中的相关记述相吻合。此外,《八琼室金石补正·宋君山铁梢款》:“孟府十位铸到铁梢壹样贰只,各重壹仟斤。”陆增祥跋:“梢即桶也。今中州人犹呼桶爲梢。”周立波《暴风骤雨》第一部五:“他担了满满的两筲水,往道北走。”其中的“梢”及“筲”当是古代方言词“筲”表示“圆筒”义之孓遗。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瓿甊
《方言》第五: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甀、瓮、瓿甊、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甖也。灵桂之郊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秦之旧都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淮汝之间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自关而西,晋之旧都河汾之间,其大者谓之甀,其中者谓之瓿甊。
按:《马·遣一》有“马酱一坑”、“魧一坑”、“豉一坑”等的记载,“坑”为器名,当读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56]其中该墓出土301号硬陶双耳罐内藏豆豉,即“豉一坑”之“坑”。[57]裘锡圭先生认为“坑(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与《史记·货殖列传》“醯酱千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的“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汉书·货殖传》作“瓨”)是同类器物,并引《史记集解》引徐广释“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为“长颈罂”、《汉书》颜师古注“瓨”为“长颈罂”为证,指出301号陶器口较小,颈部高,形制与“长颈”相合。[58]据此可知,简文中的“坑(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与“灵桂之郊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59]基本相合。
伯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邛中(仲)之孙白(伯)戋自乍(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永保用之。(集成16·10341)
晋公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媵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四酉。(集成16·10342)
以上二器均属春秋时期。容庚先生云:“晋公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其形与曾大保盆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与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与盆为一器。”[60]二器分属晋国和邛国(今河南沁阳附近,春秋时曾一度属晋),距秦不远,因此“秦之旧都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当与此铭文所记相合。
《张·遣》23、24、40:“浆部娄一”、“着部娄一”、“沐部娄”。刘钊先生认爲“‘浆’为汤汁,‘部娄’应读作‘瓿甊’,指小甖。《方言》:‘瓿甊,罂也,自关而西,晋之旧都河汾之间,其大者谓之甀,其中者谓之瓿甊。’”[61] 由此可知,“瓿甊”除用于“自关而西,晋之旧都河汾之间”外,也用于当时的楚地。
二十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方言》第五:“罃,……齐之东北、 海岱之间谓之儋。”郭璞注:“所谓家无儋石之余也。音担,字或作‘甔’。”
按:《史记·货殖列传》:“酱千甔”,《集解》引徐广云:“甔,大罂缶。” 《汉书·货殖传》:“浆千儋。”颜师古注引孟康曰:“儋,罂也。”《汉书·蒯通传》:颜注引应劭曰:“齐人名小罂为儋。”《墨子·备城门》:“用瓦木罂,容十升以上者,五十步而十,盛水且用之。”孙诒让《间诂》:“《史记·韩信传》以木罂缻渡军,是罂或瓦或木,皆可以盛水者也。”“罂”亦作“甖”,《方言》第五:“自关而东,赵魏之郊谓之瓮,或谓之甖。”
从上列相关文献可知,“儋”或“甔”属“罃”之一种,是古代盛酒或水的瓦器,小口大腹,形制与“缶”、“瓮”相近,亦有木制者。春秋时期齐器国差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铭云:“工师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宝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四秉,用实旨酒。”(集成16·10361)。其中的“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说文》所无,古文字中从缶从瓦古可互作,因此“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当即《方言》“甔”字之异体。[62]
国差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器影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如:
《包》260:“一羽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二竹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整理者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读作翣。《仪礼·即夕礼》:“燕器:杖、笠、翣”,注:“翣,扇也”。羽翣,以羽毛作的扇。[63]
《望》47:“一大羽翣,一大竹翣,一少(小)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一少(小)雕羽翣。”整理者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为竹翣之专字。《集韵》:“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竹翣。”[64]
《信》2·19:“一长羽翣,一附翣,二竹翣。一竹□。”刘国盛先生考释云:《淮南子·俶真》:“冬日之不用翣者”,高诱注:“翣,扇也。”“羽翣”,指羽毛扇。左后室出土有一长一短的2件木翣柄,翣柄一端粗,一端细。细的一端当为结羽处,形成羽形扇面。此两物应即简文所记“一长羽翣,一附翣”。[65]
由上列楚简材料可知,“翣”或“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用来表示“扇”在战国时的楚地非常流行,东汉时期的扬雄、高诱所记汉代的楚地方言当是这一习惯的延续。不过由于当前出土的齐地文献有限,尚未发现“齐人谓扇为翣”的例子。
二十二、喿
《方言》第五:臿,……赵魏之间谓之喿。
按:《望》M2·45:“二居喿。”整理者考释说:《方言》卷五:臿,……赵魏之间谓之喿。《仪礼·有司彻》郑玄注:“此二匕者(指疏匕、桃匕)皆有浅斗,状如饭橾。”简文之“喿”疑当是饭橾之类。“居”疑当读为倨句之“倨”,指柄与器身成钝角。《礼记·乐记》:“倨中矩,勾中钩。”此墓出土两件长柄漆圆勺,而未见橾一类器物。[66]
二十三、渠如
《方言》第五: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
按:“渠如”即杷,也就是有齿的筢子。《说文·木部》:“杷,收麦器。”《释名·释用器》:“杷,播也,所以播除物也。”王念孙《广雅疏证》卷八:“齐鲁谓四齿杷为欋,欋与渠挐、渠疏皆语之转也。”《尹》YM2D1反:“渠如一具。”马怡先生认为“渠如”就是“渠挐”,也作渠疏、淭挐、淭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等,本是一种农具。《方言》:“杷,宋魏之间谓之渠挐。或谓之渠疏。”不过木牍所记“渠如”,与手衣、簪、尺、刀等杂物并列,疑其爲一种形似小杷的搔痒器具,或即“爪杖”。[67]
二十四、揞
《方言》第六:揞、揜、错、摩,藏也。荆楚曰揞。
按:《郭·唐》27-28号简引《吴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曰“大明不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万)勿(物)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皆)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揞)。圣者不在上,天下必坏”。饶宗颐先生考释云:《方言》:“揞,藏也。荆楚曰揞。”大明指日月,有天地闭,万物潜藏之意。[68]
二十、鍦
《方言》第九:矛,吴扬江淮南楚五湖之间谓之鍦。
按:“鍦”字异体亦作“铊”、“鉇”、“釶”等,如《荀子·议兵》:“宛钜铁釶,惨如蠭虿。”王先谦《集解》引徐广曰:“釶与鍦同,矛也。”《商君书·弱民》:“宛钜铁鉇,利若蜂虿。”高亨注:“鉇,与铊同。《説文》:‘铊,短矛也。’”
《仰》18:“一□一矛,彫(雕)金之铊,白金之铚。”董珊先生认为:“ 铊”应读爲“鍦”,《方言》卷九:“矛,吴扬江淮、南楚五湖之间谓之鍦”,此“彫金之铊”是说矛头彫饰,“白金之铚”似是说错银的矛镦。[69]
二十、敲
《方言》第十:拌,弃也,楚凡挥弃物谓之拌,或谓之敲。淮汝之间谓之投[70]。
按:《说文·攴部》:“敲,横擿也,从攴高声。”段玉裁注:“擿,今之掷字。横擿,横投之也。”“横投”即是“挥弃物”。楚方言中的“敲”当来自全民语言的“敲”,义有变化。《睡·日甲》36-1(背):“以棘椎桃秉(柄)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敲)其心,则不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字上从高下从心,整理小组读作“敲”可从,或将此句语译为:“用棘椎扎入桃木柄上,再用这个带棘的桃木柄敲打鬼的心口,那鬼就不来纠缠了。”[71]这种解释恐怕未妥。一般而言,鬼怪飘忽不定,行动异常迅速,用“带棘的桃木柄敲打鬼的心口”着实不太现实。简文中的“椎”当读作“锥”,在古代,酸枣树的枝条可以用来充当驱鬼的法器,即製成驱鬼的箭、刀、锥、剑来使用。用“棘”做成的箭在古代被称作“棘矢”或“棘箭”,常常见于记载驱鬼的描写。[72] 如同篇简文云“鬼恒宋易人,是不辜鬼,以牡棘之剑刺之,则止矣。”(简36背参)因此,我们认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敲)”当训为“投”,并非“敲打”。《方言》卷十:“拌,弃也,楚凡挥弃物谓之拌,或谓之敲。淮汝之间谓之投。”大意是指“用棘做成锥,并配以桃木之柄,然后向鬼的心脏部位投过去,那鬼就不来了。”
二十七、搴
《方言》第十:攓,取也。楚谓之攓。
《方言》第一:撏、攓、摭、挻,取也。南楚曰攓。
《说文·手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拔取也。南楚语。从手寒声。《楚词》曰:“朝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批之木兰。”
《楚辞·离骚》:“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王逸注:“搴,取也。”
按:“搴”、“攓”、“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均为一字之异,在楚方言中表示拔取之义。《上博二·民之父母》:“后稷之母,有邰氏之女也;游于玄咎之内,冬见芺,攼而荐之,乃见人武,履以祈祷。”张富海先生考释云:“攼”字,字书中作爲“干求”之“干”和“捍卫”之“捍”的异体字。金文中也有“攼”字,用为“捍”。简文此处的“攼”字可以视爲“搴”字异体。“搴”和“攼”的声符“干”上古音都是见母元部,而后来从“手”的字在古文字中多从“攴”(如“播”,《说文》古文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扶,《说文》古文作“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所以表示“搴”这个词的字可以写作“攼”。“搴”义为拔取、採取,而且多指拔取草类,如《楚辞·离骚》:“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九歌·湘君》:“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晏子春秋·内篇谏下·景公猎休坐地晏子席而谏第九》:“寡人不席而坐地,二三子莫席,而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楚辞》中“搴”字尤为常见,扬雄《方言》还以之为楚方言。因此,“冬见芺,攼而荐之”,应读为:“冬见芺,搴而荐之”。[73]
此外,《上博七·吴》简5下:“余必攼芒(亡)尔社稷,以广东海之表”。林文华先生怀疑此“攼”字或亦读爲“搴”,乃拔取之意,“攼(搴)亡”则可释为拔取灭亡也,“攼(搴)亡尔社稷”乃拔取、灭亡你们国家之意。[74]
二十、封
《方言》第十:楚郢以南,蚁土谓之封。[75]
按:《马·五》45:“取封殖土冶之。”整理者注:“楚郢以南,蚁土谓之封。”[76]马继兴先生谓:封,古人称聚集起来的泥土为封。其中包括蚁穴上或坟上的土丘等。《史记·商君传》:“开阡陌封疆”。正义:“封,聚土也。”《方言》卷十:“封,场也。楚郢以南,蚁上谓之封。”《礼记.王制》:“不封不树。”郑注;“封,谓聚土为坟。”按,扬雄《方言》一书撰于西汉时期,而其所记楚郢以南地区正是长沙马王堆及江陵张家山汉募所在,故此处的封字,应指蚁穴丘土而言。[77]
二十九、斫
《方言》第十:“癡,騃也。杨越之郊凡人相侮以为无知谓之聑。聑,耳目不相信也。或谓之斫。”郭注:“斫,顽直之貌,今关西语亦皆然。”
按:《睡·语》12:“誈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丑言麃斫以视(示)险。”整理者注:誈,疑读为駤,《淮南子·脩务》注:“忿戾,恶理不通达。”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疑读为誖,乖戾。丑,惭愧。麃,读为僄、嫖,轻。斫,无知,《方言》卷十:“杨越之郊凡人相侮以为无知谓之聑,……或谓之斫。”郭注:“却斫,顽直之貌,今关西语亦皆然。”“险”通“检”,检点。此句话的意思为:说话违背事理的话,装作后悔和无知以显示能约束自己。[78]由此可见,“斫”作为方言词表示无知之义渊源有自。
三十、逯
《方言》第十二:逯、遡,行也。
按:甚六鼎:“乍(作)铸飤(食)鼎,台(以)煮以烹,台(以)鹿四方,台(以)从攻(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吴)王。” 其中的“鹿”字旧多释为“伐”[79]。吴振武先生读为“娽”或“逯”,并谓:“娽”字《说文》训“随从也”,“逯”字《广雅·释诂》和《方言》并训“行也”。《公羊传》襄公二十七年记公子鱄(卫献公之弟)对卫献公说:“夫负羁絷,执鈇锧,从君东西南北,则是臣僕庶孽之事也。”鼎铭所云:“以娽四方,以从句吴王”,意与公子鱄所说“从君东西南北”相类似。
在传世古书中,“娽”当随从讲,或“逯”当行讲,似乎都没有理想的句例。本文对鼎铭“台(以)鹿四方,台(以)从攻(句)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吴)王”名所作的解释若能成立,当可补文献之不足。[80]
三十一、稍
《方言》第十二: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尾、梢,尽也。
按:《睡·秦》77-79:“隶臣妾有亡公器、畜生者,以其日月减其衣食,毋过三分取一,其所亡众,计之,终岁衣食不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足)以稍赏(偿),令居之。”王建民、赵立伟二位先生谓:《方言》:“尾、梢,尽也。”郭璞注:“梢,与稍通。”《广雅·释诂》:“稍,尽也。”王念孙《广雅疏证》:“稍者尾之尽也。”由此可知,历来“稍”便有“全部”义,但诸辞书均没有找到合适用例。[81]
二十、箄
《方言》第十三:“箄,……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也。自关而西秦晋之间谓之箄。”郭璞注“今江南亦呼笼为箄。”
按:《望》146:“……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也。”注“今江南亦呼笼为箄。”[82]据此可知,“箄”也用于楚地。
三十、镐
《方言》第十三:椀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按:《仰》28: “一镐”。楚大府镐:“秦客为王子齐之岁,大府为王飤晋镐。集脰。”《说文》:“镐,温器。”李家浩先生考释云:“大府镐的器形象椀、盂,似非温器。《方言》卷十三:‘椀谓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广雅·释器》:‘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盂也。’‘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从‘乔’声。‘乔’字繁体《说文》说‘从矢,从高省声’所以‘高’、‘乔’二字可能通用。……疑铭文的‘镐’应读为‘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83]
三十四、巨巾
《释名·释衣服》:鞸,蔽膝也,所以蔽膝前也。妇人蔽膝亦如之。齐人谓之巨巾。
按:“巨”即“大”之义,《公羊传·哀公六年》:“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何休注:“巨囊,大囊。”《方言》第四:“蔽厀,……魏宋南楚之间谓之大巾。自关东西谓之蔽厀。”《方言》第一:“……巨……,大也。齐宋之间曰巨,曰硕。”《方言》中的“大巾”应即《释名》中所说的“巨巾”,只不过“巨巾”是齐地对妇女所着蔽膝的方言称呼。《尹》YM2D1正:“青巨巾一,练巨巾二,缕巨巾一,右巨巾四”。马怡先生指出此处“巨巾”当即“蔽膝”。尹湾二号汉墓在今江苏省连云港,西汉为东海郡,属齐地,该墓墓主亦为女性。其遣策中出现“巨巾”,与《释名》的说法相合。[84]
三十五、楚人谓牢爲霤
《淮南子·本经训》:“牢笼天地。”高诱注:“牢读屋霤之霤,楚人谓牢为霤”。
按:在传世文献中“牢”与“霤”直接相通的例证相对少见,但在出土文献中“牢”与“留”声之字相通较多。如:
《新》甲三209:……竞坪(平)王大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转)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卖)五羊。”《郭·尊》37-38:“有是施,小有利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而大有害者有之;有是施,小有害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而大有利者有之。”周凤五、陈伟二位先生均引《楚辞·离骚》:“邅吾道夫崑仑兮,路脩远以周流。”王逸注:“邅,转也,楚人名转曰邅。”释“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为“邅”。陈伟先生还进一步指出:“这个字恐怕应释为‘邅’,训为‘转’。依王逸之说,其为楚方言用字。在推断本篇与《穷达以时》的产生地域时,这是一个应予考虑的现象。”[92]
结 语
通过以上新证可以发现,不少汉人所记方言词不仅可以在出土文献中找到例证,而且透过出土文献的地域特点及时代信息,还可以进一步追溯汉这些方言词的源头,推定其通行地域及历史层次。这无疑会进一步证明汉人所记方言材料的可靠性,同时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丰富和深化上古汉语方言的研究内容。
遗憾的是本文所列只是出土文献方言词的一小部分,而且只限于《方言》及汉人旧注等材料中出现之例,至于仅见于出土文献中的大量新见方言词及其他方言现象[93]则暂未涉及。不过,随着出土文献的日益增多,其中的各种方言材料必定会被更多的发现,因此,从方言学的角度对出土文献进行考察仍是一个值得继续深入研究的课题。
最后需要交待的是限于学力更限于能力,文中疏漏和谬误之处一定很多,恳请方家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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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    民之父母
昔    昔者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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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    昭王毁室昭王与龚之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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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    季庚子问于孔子
弟    弟子问
君    君子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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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甲   凡物流行甲本
吴    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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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甲   老子甲篇
穷    穷达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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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    语书
秦    秦律十八种
马    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编《马王堆汉墓帛书(壹)》,文物出版社1980年;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编《马王堆汉墓帛书(叁)》,文物出版社1983年;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编《马王堆汉墓帛书(肆)》,文物出版社1985年;湖南省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马王堆一号汉墓》,文物出版社1973年。
方    五十二病方
十    十大经
战    战国纵横家书
遣一   一号墓遣策
养    养生方
武   甘肃省博物馆、武威县文化馆编《武威汉代医简》,文物出版社1975年。
罗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编《广西贵县罗泊湾汉墓》,文物出版社19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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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张家山二四七号汉墓竹简整理小组编《张家山汉墓竹简[二四七号墓]》,文物出版社2001年。
遣    遣册
港   陈松长编着《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藏简牍》,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2001年。
尹   连云港市博物馆、东海县博物馆、中国社会科学院简帛研究中心、中国文物研究所编《尹湾汉墓简牍》,中华书局1997年。



[1] 华学诚先生曾因自己在研究《方言》时中未能充分利用出土文献而感到遗憾,参见华学诚《周秦汉晋方言研究史·后记》,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
[2] 分别参见:大西克也《并列连词“及”“与”在出土文献中的分布及上古汉语方言语法》,郭锡良主编《第二届国际古汉语语法研讨会论文选编——古汉语语法论集》页130-143,语文出版社1998年;赵彤《战国楚方言音系》,中国戏剧出版社2006年。谭步云《先秦楚语词汇研究》,中山大学1998年博士学位论文,曾宪通教授指导。
[3] 本文所引《方言》皆据周祖谟先生的《方言校笺》(中华书局1993年),个别标点稍有改动。
[4] 刘钊《秦“敬老思少”成语玺考释》,《古文字研究》第27辑,页346-351,中华书局2008年。
[5] 参见禤健聪《战国楚简字词研究》页127,中山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陈伟武教授指导。
[6] 颜世铉《郭店楚简散论(一)》,武汉大学中国文化研究院编《郭店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页100,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
[7] 释文和编联参见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研究生读书会《〈上博(七)·凡物流形〉重编释文》,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网,2008年12月31日。
[8]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七)》页264,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
[9] 廖名春《〈凡物流形〉校读零劄(二)》,confucious2000网,2008年12月31日。
[10]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三)》页306,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
[11] 禤健聪《战国楚简字词研究》页110,中山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陈伟武教授指导。
[12] 赵炳清《上博三〈彭祖〉篇的性质探析》,简帛研究网,2005年11月20日;周凤五《上海博物馆楚竹书〈彭祖〉重探》,《南山论学集——钱存训先生九五生日纪念》,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6年;林志鹏《战国楚竹书〈彭祖〉考论(二)》,简帛网,2007年8月18日。
[13] 张显成《马王堆医书中的新兴量词》,《湖南省博物馆馆刊》第2期,岳麓书社2005年。
[14] 参见何有祖《上博五〈君子为礼〉试读》,简帛网,2006年2月19日。
[15] 参见禤健聪《战国楚简字词研究》页111,中山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陈伟武教授指导。
[16] 荆门市博物馆编《郭店楚墓竹简》页146注6“裘按”,文物出版社1998年。
[17]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四)》页186,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
[18] 参见陈剑《释上博竹书〈昭王毁室〉的“幸”字 》,简帛网,2005年12月16日。
[19] 参见刘洪涛先生在“简帛论坛·简帛研读”的发言,简帛网,2007年4月22日。
[20] 参见陈伟《〈昭王毁室〉等三篇竹书的几个问题》,《出土文献研究》第7辑,页31,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又氏着《〈昭王毁室〉等三篇竹书的国别与体裁》,丁四新主编《楚地简帛思想研究》页201-203,湖北教育出版社2007年。
[21] 亦可参见禤健聪《战国楚简字词研究》页122,中山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陈伟武教授指导。
[22] 魏启鹏《马王堆汉墓帛书〈黄帝书〉笺证》页173,中华书局2004年。
[23] 滕壬生编着《楚系简帛文字编》页65,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
[24] 李守奎编《楚文字编》页879,华东师範大学2003年。
[25]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北京大学中文系编《九店楚简》页91-92,中华书局2000年。
[26] 华学诚先生在注《方言》时也举了此例,参见华学诚汇证,王智群、谢荣娥、王彩琴协编《扬雄方言校释汇证》上册,页226,中华书局2006年。
[27] 于省吾《双剑誃群经新证、双剑誃诸子新证》页287,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年。
[28] 陈伟武师《简帛兵学文献探论》页116,中山大学出版社1999年。
[29] 参见徐在国《东周兵器铭文中几个词语的训释》,《古汉语研究》2005年1期。
[30]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26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
[31] 许全胜《〈容成氏〉补释》,简帛研究网,2003年1月14日。
[32] 孙飞燕《也谈〈容成氏〉“渫”字》,简帛网,2008年5月10日。
[33] 释“憯”参见宋华强《新蔡简与“速”义近之字及楚简中相关诸字新考》,简帛网,2006年7月31日。
[34] 曾宪通《包山蔔筮简考释》,《第二届国际中国古文字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香港中文大学1993年;又氏着《古文字与出土文献丛考》页210,中山大学出版社2005年。
[35] 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可能当读作“呻”,亦为“呻吟”。
[36] 李零《秦骃祷病玉版的研究》,《国学研究》第6卷,页40,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
[37] 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马王堆汉墓帛书·战国纵横家书》74页,文物出版社1976年。
[38] 张新俊《新蔡葛陵楚墓竹简文字补正》,简帛研究网,2004年2月22日;又《中原文物》2005年4期。
[39] 张显成《从〈武库永始四年兵车器集簿〉看尹湾汉简在历史词汇学上的价值》,西北师範大学文学院历史系、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简牍学研究(三)》页22,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
[40] 朱德熙、裘锡圭《马王堆一号汉墓遣策考释补正》,《文史》1980年10辑;又《朱德熙古文字论集》页133-134,中华书局1995年。
[41] 广西壮族自治区博物馆《广西贵县罗泊湾汉墓》页84,文物出版社1988年。
[42] 参见咸阳地区文管会、茂陵博物馆《陕西茂陵一号无名冢从葬坑发掘》,《文物》1982年9期,页4,页14图48,页16图64,图版三·3、4。整理者将“复”读作“釜”,今从李家浩先生读作“鍑”,参见氏着《燕国“洀谷山金鼎瑞”补释》,《着名中年语言学家自选集——李家浩卷》页158,注1,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
[43] 释作“簪甗”参见朱德熙、裘锡圭《马王堆堆一号汉墓遣策考释补正》,《文史》1980年10辑;又《朱德熙古文字论集》页131-132,中华书局1995年。
[44] 湖南省博物馆、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上册,页147,文物出版社1973年。
[45] 湖北省荆州博物馆编着《荆州高台秦汉墓》页229,科学出版社2000年。
[46] 吉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赴纪南城开门办学小分队《凤凰山一六七号汉墓遣册考释》,《文物》1976年10期。
[47] 金立《江陵凤凰山八号汉墓竹简试释》,《文物》1976年6期。
[48] 纪南城凤凰山一六八号汉墓发掘整理组《湖北江陵凤凰山一六八号汉墓发掘简报》,《文物》1975年9期。
[49] 吉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赴纪南城开门办学小分队《凤凰山一六七号汉墓遣册考释》,《文物》1976年10期。
[50] 张家山二四七号汉墓竹简整理小组编着《张家山汉墓竹简[二四七号墓]:释文修订本》页190,注[十四],文物出版社2006年。
[51] 参见安徽阜阳地区展览馆文博组《安徽凤台发现楚国"郢大府"铜量》,《文物》1978年5期;又国家计量总局、中国历史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主编《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页55,文物出版社1984年。
[52] 裘锡圭《关于郢太府铜量》,《文物》1978年12期;又氏着《古文字论集》页490,中华书局1992年。
[53] 参见李零《楚国铜器铭文编年汇释》,《古文字研究》第13辑,页386,中华书局1986年。
[54] 吉林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赴纪南城开门办学小分队《凤凰山一六七号汉墓遣策考释》,《文物》1976年10期。
[55] 国家计量总局、中国历史博物馆、故宫博物院主编《中国古代度量衡图集》页55,文物出版社1984年。
[56] 朱德熙《座谈马王堆汉墓帛书》,《文物》1974年9期;又《在长沙马王堆汉墓帛书座谈会上的发言》,《朱德熙古文字论集》,中华书局1995年。
[57] 湖南省博物馆、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上册,页138、124,文物出版社1973年。
[58] 裘锡圭《考古发现的秦汉文字资料对于校读古籍的重要性》,《中国社会科学》1980年5期;又氏着《中国出土古文献十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
[59] “灵桂”,《太平御览》卷七五八引作“酃桂”。酃者酃县,桂者桂阳。见《汉书·地理志》长沙国及桂阳郡。参见周祖谟《方言校笺》页33,中华书局1993年。
[60] 容庚《商周彝器通考》页476,哈佛燕京学社1941年;白冰《春秋青铜器器名方言考》,《语言研究》2005年6期。
[61] 刘钊《<张家山汉墓竹简>释文注释商榷(一)》,简帛研究网,2002年2月1曰;又《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5年3期。
[62] 参见杨树达《积微居金文说》(增订本)页264-265,科学出版社1959年。
[63] 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页62,注[558],文物出版社1991年。
[64] 湖北省文物考研研究所、北京大学中文系编《望山楚简》页125注[102],中华书局1995年。
[65] 刘国胜《楚丧葬简牍集释》,武汉大学2003年博士学位论文,陈伟教授指导。
[66] 湖北省文物考研研究所、北京大学中文系编《望山楚简》页124,中华书局1995年。
[67] 马怡《尹湾汉墓遣策劄记》,《简帛研究2002、2003》页265,广西师範大学出版社2005年。
[68] 饶宗颐《诗言志再辨——以郭店楚简资料为中心》,武汉大学中国文化研究院编《郭店楚简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页9,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白于蓝、刘钊二位先生也均释“揞”,分别参见白于蓝《〈郭店楚墓竹简〉读后记》,吉林大学古文字研究室编《中国古文字研究》第1辑,页113-114,吉林大学出版社1999年;刘钊《郭店楚简校释》页159,福建人民出版社2003年。
[69] 董珊《楚简中从“大”声之字的读法(一)》,简帛网,2007年7月8日。
[70] “投”字据戴震校改,参见周祖谟《方言校笺》,中华书局1993年。
[71] 吴小强《秦简日书集释》页139,岳麓书社2000年。
[72] 参见刘钊《释甲骨文中的"秉棘"——殷代巫术考索之一》,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网,2009年5月6日;又《故宫博物院院刊》2009年2期。
[73] 张富海《上博简《子羔》篇“后稷之母”节考释》,简帛研究网,2003年1月17日。
[74] 林文华《〈吴命〉“攼亡尔社稷”解》,简帛网,2009年01月04日。
[75] 今本《方言》作“垤”,据戴震校改。参见周祖谟《方言校笺》页64,中华书局1993年。
[76] 马王堆汉墓帛书整理小组《马王堆汉墓帛书(肆)》页32注四,文物出版社1985年。
[77] 马继兴《马王堆古医书考释》页369-370,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2年。
[78] 睡虎地秦墓竹简整理小组编《睡虎地秦墓竹简》页21-22,文物出版社1978年。
[79] 商志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唐钰明《江苏丹徒背山顶春秋墓出土钟鼎铭文释证》,《文物》1989年4期。
[80] 吴振武《说甚六鼎铭文中的“以鹿四方,以从句吴王”句》,武汉大学简帛研究中心主办《简帛》第1辑,页1-4,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81] 王建民、赵立伟《〈睡虎地秦墓竹简〉对大型语文辞书编纂的价值》,西北师範大学文学院历史系、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简牍学研究(三)》页32,甘肃人民出版社2002年。
[82] 许道胜《望山一号楚墓新识签牌集释》,《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1期。
[83] 李家浩《楚大府镐铭文新释》,《语言学论丛》第22辑,页118,商务印书馆1999年;又《着名中年语言学家自选集·李家浩卷》页117-124,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
[84] 马怡《尹湾汉墓遣策劄记》,《简帛研究2002、2003》页263,广西师範大学出版社2005年。
[85]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着《新蔡葛陵楚墓》页195、197、198、206,大象出版社2003年。
[86] 张新俊《释殷墟甲骨文中的“骝”》,简帛研究网,2004年03月29日;又《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5年5月3期。
[87] 陈松长编着《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藏简牍》页27,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2001年。
[88] 何有祖《港大简补释二则》,简帛网,2006年02月14日;又氏着《读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藏简劄记》,《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07年2期。
[89] 参见华学诚《周秦汉晋方言研究史》页348,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
[90] 马承源主编《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页242,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
[91] 彭浩《〈昔者君老〉与“世子法”》,《文物》2004年5期;林素清《上博楚竹书〈昔者君老〉新释》,《上博馆藏战国楚竹书研究续编》,上海书店出版社2004年。
[92] 分别参见周凤五《郭店楚简〈忠信之道〉考释》,《中国文字》新24期,艺文印书馆1998年;又《中国哲学》第21辑,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年。陈伟《郭店楚简〈六德〉诸篇零释》,《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5期,又《郭店竹书别释》页167,湖北教育出版社2002年。按:刘洪涛先生认为其说很有道理,但是考虑楚地出土竹书未必就是楚人所作以及跟《淮南子》等古书的对应等,仍从裘锡圭先生直接读为“转”。参见氏着《郭店〈穷达以时〉所载百里奚事迹考》,简帛网,2009年2月28日。
[93] 如马王堆帛书《五十二病方》中的药物有时特别说明荆楚地区的土名。如:“青蒿者,荆名曰【萩】。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者,荆名曰卢茹,其叶可亨(烹)而酸,其茎有
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刺)。”李学勤先生曾述及这一点,参见氏着《新出简帛与楚文化》,湖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楚文化新探》页37-38,湖北人民出版社1981年;又氏着《中国古代文明十讲》页177,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此外,李先生还指出睡虎地秦简中同样也有一些新的秦方言词,参见氏着《秦简的古文字学考察》,中华书局编辑部《云梦秦简研究》页341-342,中华书局198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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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0620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4/511182.html

以上是关于范常喜:上古汉语方言词新证举隅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