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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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


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
(首发)
黄海烈
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
1994年,上海博物馆从香港抢购回一批竹简,共计一千二百余支。该批竹简据传出自湖北地区,与此前在郭店所出楚简有相似之处,并有重篇。另据科学鉴定和简文内容推断,竹简的时代和性质定在战国晚期楚国迁郢以前贵族墓中的随葬物。并定名为“楚竹书”(下文将其简称为“上博简” )。[1]至今,《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已出版六册,各篇内容分别涉及传统文献的经典类、史书类、诸子类、兵书类等诸多类别。其中绝大多数为先秦佚书,对先秦时期的文献与历史研究有着重大的学术价值。
上博简中不仅有着丰富的反映儒家思想的古书,更有大量记载着上古传说的史料。例如《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书》(二)中所载《容成氏》一篇,共53支简,约二千余字,内容主要讲上古帝王的禅让和传说。该书竹简的编联与拼合先由李零整理,后陈剑在此基础上又做了部分的调整与排比,使得这篇简文的叙事脉络非常清晰,虽个别字的释义学界尚未释出或是有争议,但大致已不影响通读。本文有关上博简《容成氏》的引文,皆依陈剑释文(所引简文仍采用繁体)。[2]
上博简《容成氏》的成书时代大约在战国中期或更早。姜广辉认为《子羔》和《容成氏》的写成时间,应该跟《唐虞之道》一样,都在燕王哙禅让失败之前。[3]裘锡圭也认为上博简“这批竹书中并有两篇跟郭店墓所出竹书相重。看来两批竹书抄写的时间不会相距很远,上博竹书也应是战国中期物。从简文字体看,定为战国中期也是合适的。”而《容成氏》作者的时代“大概早于孟子,最晚也应与孟子同时。”[4]
上博简《容成氏》的学派归属问题,目前学界的争论还比较大,大致可以分为三种,一为以姜广辉为代表的“儒家说”;[5]一为以李学勤为代表的“战国纵横家说”;[6]一为以赵平安、郭永秉、饶宗颐为代表的“墨家说”。[7]
现学界持“墨家说”者较多,所持论据亦较充分。如赵平安认为《容成氏》整体的思想内容都能体现出“墨家的兼爱、尚同、非攻、尚贤和节用的思想。”由于文王是以纣臣的身份出现在《容成氏》中,这与以往传统儒家文献记载大异其趣。而且“由《容成氏》简文的叙事过程看来,确实反映出了明显的墨家思想倾向。”但也指出,“《容成氏》虽然反映了墨家思想,但是它和《墨子》各篇的风格还是有所不同。《墨子》各篇有比较集中的主题,论说色彩很浓,举例简明扼要。《容成氏》则以顺序叙述古代帝王的传说来阐明自己的理念。形式更为朴拙,素材更为详备。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认为它如果不是早期墨家的作品,就应该是墨家讲学时讲义一类的东西。”[8]郭永秉支持这一看法,通过对《容成氏》33号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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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以)亓(其)赏善罚暴也。昔者尧舜禹汤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仁)义圣智,天下灋之。此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以)贵为天子,【1】富又(有)天下,长年又(有)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誉),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后)世遂(述)之。则鬼神之赏,此明矣。及桀受(纣)幽万(厉),焚圣人,杀讦(谏)者,恻(贼)百眚(姓),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乱)邦家。▍此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以)桀折于鬲山,而受(纣)首于只社,背身不没,为天下笑。则鬼【2】[神之罚,此明]矣。【3】”[12] 此释文的“鬼神之明”“鬼神之赏善罚暴”的思想内容,今本《墨子》也是经常论及的,如《墨子·公孟》:“子墨子曰:‘古圣王,皆以鬼神为神明,而为祸福,执有祥不祥,是以政治而国安也。自桀、纣以下,皆以鬼神为不神明,不能为祸福,执无祥不祥,是以政乱而国危也。故先王之书,子亦有之曰:亓傲也,出于子不祥。此言为不善之有罚,为善之有赏。’”如《墨子·明鬼下》:“故鬼神之明,不可为幽闲广泽、山林深谷,鬼神之明必知之。鬼神之罚,不可为富贵众强、勇力强武、坚甲利兵,鬼神之罚必胜之。”《墨子·明鬼下》:“则皆以疑惑鬼神之有与无之别,不明乎鬼神之能赏贤而罚暴也。”《墨子·明鬼下》:“故古圣王必以鬼神,为赏贤而罚暴,是故赏必于祖,而僇必于社。”《墨子·明鬼下》:“于古曰:‘吉日丁卯,周代祝社方,岁于社者考,以延年寿。’若无鬼神,彼岂有所延年寿哉!”甚至就连个别的遣词造句上也有雷同之处,如简文“此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以)贵为天子,富又(有)天下”与今本《墨子·明鬼下》:“昔者夏王桀,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完全相同,只不过简文是在描述“尧舜禹汤”,而今本是在描述夏桀罢了。该简的整理者曹锦炎也认为本篇简文“虽不见于今本《墨子》,但有关内容和文字散见于《墨子》的一些篇章,可以互参。”那么“从内容分析应是《墨子》佚文。”[13]丁四新则有不同的见解,认为:“由于‘鬼神有所明,有所不明’与墨子的观点根本相左,所以将其判定为‘《墨子》佚文’也很难说是可靠的。”[14]通观这篇简文,发现简文在强调“鬼神有所明”的同时,更是在强调解释“鬼神有所不明”,而这在今本《墨子》中是不乏其例的,如《墨子·公孟》:“子墨子有疾,跌鼻进而问曰:‘先生以鬼神为明,能为祸福,为善者赏之,为不善者罚之。今先生,圣人也,何故有疾?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鬼神不明知乎?’子墨子曰:‘虽使我有病,何遽不明?人之所得于病者多方,有得之寒暑,有得之劳苦。百门而闭一门焉,则盗何遽无从入?’”《墨子·公孟》:“有游于子墨子之门者,谓子墨子曰:‘先生以鬼神为明知,能为祸人哉福?为善者富之,为暴者祸之。今吾事先生久矣,而福不至。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鬼神不明乎?我何故不得福也?’子墨子曰:‘虽子不得福,吾言何遽不善?而鬼神何遽不明?子亦闻乎匿徒之刑之有刑乎?’对曰:‘未之得闻也。’子墨子曰:‘今有人于此,什子,子能什誉之,而一自誉乎?’对曰:‘不能。’‘有人于此,百子,子能终身誉亓善,而子无一乎?’对曰:‘不能。’子墨子曰:‘匿一人者犹有罪,今子所匿者,若此亓多,将有厚罪者也,何福之求?’”可见,以上今本《墨子》两例也都是通过对话体的形式从反面来强调解释“鬼神”为何有所“不明”。那么,丁四新认为《鬼神之明》的简文非墨家佚文,还是稍显证据不足。所以,将上博简《鬼神之明》定为墨家佚文,就目前现有的材料来看,还是比较合理的。
在出土楚简中发现墨家的文献材料,亦是有可能的。虽然墨子为何地之人尚难确定,[15]但就先秦两汉文献记载,墨子本人曾屡至楚越之地。[16]《墨子·贵义》:“子墨子南游于楚,见楚献惠王,献惠王以老辞,使穆贺见子墨子。”《墨子·鲁问》:“公输子,自鲁南游楚,焉始为舟战之器,作为钩强之备,退者钩之,进者强之,量其钩强之长,而制为之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因此若埶,亟败越人。公输子善其巧,以语子墨子”。《吕氏春秋·爱类》:“公输般为高云梯,欲以攻宋。墨子闻之,自鲁往,裂裳裹足,日夜不休,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荆王”。《淮南子·修务训》:“昔者楚欲攻宋,墨子闻而悼之,自鲁趋而十日十夜,足重茧而不休息,裂衣裳裹足,至于郢,见楚王。”《墨子·鲁问》:“子墨子游公尚过于越。公尚过说越王,越王大说,谓公尚过曰:‘先生苟能使子墨子于越,而教寡人,请裂故吴之地方五百里,以封子墨子’公尚过许诺。遂为公尚过束车五十乘,以迎子墨子于鲁。”《吕氏春秋·高义》:“子墨子游公上过于越”。由上述文献记载可见,墨学在战国时期楚越一带曾十分兴盛。墨子死后,墨家析为三,《韩非子·显学》:“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墨家分支中就有“南方之墨”一系,《庄子· 天下》:“相里勤之弟子,五侯之徒,南方之墨者苦获、已齿、邓陵子之属,俱诵《墨经》,而倍谲不同,相谓别墨;以坚白同异之辩相訾,以觭偶不仵之辞相应;以巨子为圣人,皆愿为之尸,冀得为其后世,至今不决。”墨家南方一系弟子众多,[17]甚至参与当时楚国的政治斗争,楚国吴起之乱时,墨家巨子孟胜,以死为阳城君守城,其弟子死难者一百八十五人。《吕氏春秋·上德》:“墨者鉅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于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兵于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荆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绝墨者于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于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于墨者矣,求贤友必不于墨者矣,求良臣必不于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鉅子于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于孟胜。因使二人传鉅子于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于田襄子,欲反死孟胜于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鉅子于我矣’,不听,遂反死之。”所以,就墨家在楚地的兴盛情况来看,必有墨家学说和文献在楚地和楚文中流传。[18]
由此观之,上博简中很有可能存在着一批有着浓厚墨家思想的作品,或可以直接说为“墨家”佚文,而《容成氏》亦应属其中。现将先秦两汉时期的墨、儒、道家等有关传统文献材料与《容成氏》的简文进行一次系统的排比对照,以伸《容成氏》为墨家“佚文”之要旨,以坚其说。
(一)
将今本《墨子》中和《容成氏》相关内容进行比对,亦可看出两者无论是思想内容,还是遣词造句都有相似之处。
第一,《容成氏》释文“[尊] 卢氏、赫胥氏、乔结氏、仓颉氏、轩辕氏、神农氏、椲丨氏、垆毕(增从辵)氏之有天下也,皆不授其子而授贤。其德酋清,而上爱【1】下,而一其志,而寝其兵,而官其材。于是乎喑聋执烛,冒(增从木)工鼓瑟,跛躃守门,侏儒为矢,长者□宅,偻者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旗,剑盾为羽旗,车为龙旗,骑为鸟旗。凡所求索旗名不在书者,皆以其形名为旗。城上举旗,备具之官致财物,之足而下旗。”今本《墨子》是在讲述“ 守城之法”时,论及号旗的使用,表现出墨家对号旗指挥作用的重视,而这种用旗制度不无可能在墨家追述禹指挥民众时投射出史影来。
第八,在某些关键字词的理解上,《容成氏》简文与今本《墨子》亦有相合之处。
《容成氏》在极力赞颂禹的功绩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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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不生之毛”,慎重起见,认为这两句话“含义不祥”。[20]在陈剑重新编联后,可以看出这两句都是在描写禹的。那么这两句又是如何描写禹的,自然成为了诸家讨论的焦点。[21]孟蓬生认为:“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当读为干或皯,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当读皵。干皵指面部皮肤干燥粗糙;皯皵指面部皮肤乌黑粗糙。核之传世文献,似以后者更为近之。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字右旁与巠字略似,疑为胫字之借,而‘之’当为衍字。整句当读为‘面皯皵,胫不生毛。’”[22]徐在国认为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字从“丩”“ 巠”声,读为“胫”,当属下读。[23]沈培亦认为孟、徐二人的读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容成氏》中的“胫不生之毛”跟古书中的“胫不生毛”相当。[24]而古书中描写大禹治水条件艰苦,以致于“胫不生毛”的状况,最为相近的莫过于《庄子·天下》所引述墨子的话了。《庄子·天下》云:“墨子称道曰:‘昔禹之湮洪水……禹亲自操橐耜而九杂天下之川;腓无胈,胫无毛,沐甚雨,栉疾风,置万国。’”
(二)
先秦两汉儒家文献材料与《容成氏》简文相比较,虽有个别字句或是所述史实内容相近,但究其各自主旨,还是有相异之处。二者之所以有相近之处,是由于儒墨相近的原因。
《容成氏》讲述大禹治水,记载有“九州”,云:“禹既已【23】受命,乃卉服箁箬,帽芙□□足□
淮南子-黄海烈:上博简《容成氏》的发现及其学派归属问题,武王岂不仕?诒厥孙谋,以燕翼子。武王烝哉!” 《诗经·鲁颂·閟宫》:“后稷之孙,实维大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缵大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无贰无虞,上帝临女。敦商之旅,克咸厥功。”《诗经》诸篇在颂扬文王武王的同时,如所述文王“既伐于崇,作邑于丰”,武王会征讨之师于“牧之野”等基本史事与《容成氏》并无矛盾之处,但对文王曾服事于商纣一事,却没有记载,这可能是《诗经》有关雅颂等篇,专为颂扬祖先功德所作,忌讳言此事,所以表述的较为模糊。儒家文献中不仅对文王武王的史事有所述及,就是如同《容成氏》那样系统的从舜以来的上古帝王体系亦有之,如《大戴礼·少闲》:“昔虞舜以天德嗣尧,布功散德制礼。朔方幽都来服;南抚交趾,出入日月,莫不率俾,西王母来献其白琯。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舜有禹代兴,禹卒受命,乃迁邑姚姓于陈。作物配天,修德使力。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禹崩,十有七世,乃有末孙桀即位。桀不率先王之明德,乃荒耽于酒,淫泆于乐,德昏政乱,作宫室高台汙池土察,以民为虐,粒食之民惛焉几亡。乃有商履代兴。商履循礼法,以观天子,天子不说,则嫌于死。成汤卒受天命,不忍天下粒食之民刈戮,不得以疾死,故乃放移夏桀,散亡其佐。乃迁姒姓于杞。发厥明德,顺民天心啬地,作物配天,制典慈民。咸合诸侯,作八政,命于总章。服禹功以修舜绪,为副于天。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成汤卒崩,殷德小破,二十有二世,乃有武丁即位。开先祖之府,取其明法,以为君臣上下之节,殷民更服,近者说,远者至,粒食之民昭然明视。武丁卒崩,殷德大破,九世,乃有末孙纣即位。纣不率先王之明德,乃上祖夏桀行,荒耽于酒,淫泆于乐,德昏政乱,作宫室高台汙池土察,以为民虐,粒食之民,忽然几亡。乃有周昌霸,诸侯以佐之。纣不说诸侯之听于周昌,则嫌于死。乃退伐崇许魏,以客事天子。文王卒受天命,作物配天,制无用,行三明,亲亲尚贤。民明教,通于四海,海之外肃慎、北发、渠搜、氐、羌来服。”[26]而且个别字词也是相似的,如《容成氏》“喑聋执烛,冒(增从木)工鼓瑟,跛躃守门,侏儒为矢,长者□宅,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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