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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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武汉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

摘要:《岳麓书院藏秦简(壹)》、《岳麓书院藏秦简(贰)》公布、出版发行以后,简文和木牍中的大量地名资料,学者利用新出材料对秦代地理及乡里结构进行研究,提出了不少真知灼见。钟炜先生[1]、陈伟先生[2]、张伟权先生[3]、张信通先生[4]撰文对地名考释及乡里治理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岳麓书院藏秦简(三)》(除标题外,以下简称《岳麓(三)》)2013年出版,简文出现了“州陵”、“沙羡”、“京州”、“庐溪”等涉楚地名;结合前人相关研究,笔者对“京州” 地望进行了推测,得出“京州”有可能是昌平君反秦之役中楚人对楚地封君之地的称呼,由此,在昌平君反秦及陈胜吴广反秦之役时,在楚地还有可能存在更多的类似“京州”的称呼。
关键《岳麓(三)》 京州 地望 封君
“京州”见于《岳麓(三)》第一类02“尸等捕盗疑购案”,1468号简和1472号简都有“阆等曰荆邦人皆居京州”[5],红外线图版断句为“阆等曰:荆邦人,皆居京州。”[6]整理小组“京州,疑为楚国地名,未详。”[7]
吴良宝先生《战国楚简地名辑证》引驫羌钟“楚京[8]”,吴先生在书中并未说明暂从哪位先生的论述。所以我们也不得知“京”在楚国是否是作为地名存在的。
“京”也见于《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壹)》“穴酓迟徙于京宗……之酓狂亦居京宗。”整理小组“京宗,地名,疑与荆山之首有关”。[9]关于“京宗”的地望,学界分歧较大。[10]“京宗”与出国早期活动密切相关是毋庸置疑的,综合各家论述,可以推定为楚早期居地。楚早期居地有“京”的称呼。“京州”也应是《岳麓(三)》所在的历史时期(秦王政二十五年)楚国的居地,我们可以想像,居在“京州”的楚人很有可能是楚国贵族。
“州”又作何解呢?“州”多见于包山楚简,陈伟先生《包山楚简初探》列楚“州”凡41处,数量略少于邑,而接近于里的二倍。并认定楚“州”和《管子立政》、《银雀山汉简·田法》所体现的州、里具有直接隶属关係不符,州大致分布于楚都一带,并在司法上直属于左尹官署。“州”为官府确定居民所在的具体单位,其规模又可能与里、邑相当。并区分州为罗运环[11]先生已指出的“食邑之州”、“陵地”、“含义不明的州”。[12]吴良宝先生在《战国楚简地名辑证》中详列了楚简所见“州”、“邑”、“里”的资料,并未作论述。[13]陈絜先生称州为“里的特殊形式”。[14]可见州在楚国作为居地是有共识的。这样是不是“京州”就可以理解为楚人的居地了呢?《包山楚简》所见之“州”多成为“某某之州”,以下试举几例:
宣王之坉州、登公边之州 《包山楚简》58[15]释文原作“宣王之垞市”
鬲君之耆州 (加公) 《包山楚简》68[16]
司衣之州 《包山楚简》89[17]
从这几个简单的例子可以看出,楚国居地之州称为”某某之州”,若我们不考虑前面的官名、爵名,则有“某州”、“州”两种称法,前者如“(宣王)坉州”,后者如“(司衣之)州”,“京州”与前者的称法类似,整理小组认为是地名,我们认为作为楚居地之“州”还是能够成立的。《水经注·渠沙水》有与“京州”之名相似的“夏州”:
楚讨陈,杀夏征舒与栗门,以为夏州。后城之东门内有池,池水东西七十步,南北八十许步……《诗》所谓“东门之池”也。[18]
东门之池,张保见先生《诗地理考校注》“东门之池”条下说[19]:
《郡县誌》曰:东门池,在陈州城东门内,道南。
毛氏曰:“池,城池也”。
《水经注》:陈城,故陈国也。东门内有池,池水东西七十步,南北八十许步。水至清澈而不耗竭,不生鱼、草。水中有故台处,《诗》所谓”东门之池”也。
《水经注疏》对“夏州”的记载[20]与《诗地理考校注》则不同:
楚讨陈,杀夏征舒与栗门,以为夏州后。赵云:按此下有缺文。盖叙楚庄王因申叔时之言而複封陈也。然云楚讨陈以为夏州,则尚有不合者。《左氏传》曰:因县陈,又曰,乃複封陈,乡取一人焉以归,谓之夏州。孔氏《正义》曰,谓之夏州者,讨夏氏,乡取一人以归楚,而成一州,故谓之夏州。盖未当以陈为夏州也。守敬按:楚讨陈在《左传·宣十一年》。《史记·苏秦传》秦说楚威王,东有夏州。裴骃据车胤撰《桓温集》云,夏口城上数里有州,名夏州。
虽然对夏州地望仍有争议,但夏州为楚人居地或楚迁陈人居地是没有问题的。
综上,我们认为“京州”是楚人居地,且极有可能是楚国某个封君的食邑之州。《岳麓(三)》阆等曰之后0922—残142号简和1342号简上有有“诊问如告辞,京州后降为秦,为秦之后治阆等乃群盗杀伤好等”。[21]从这一句中可以推断出两个可能的方向:一是“京州”降为秦的时间晚于州陵;二是“京州”降为秦后当地人可能有反抗。秦与楚的战争,一是昭襄王年间,王翦“拔郢”,后“东至竟陵”(竟陵与州陵位置相距不远[22]);二是秦王政二十三年,秦王複召王翦,“使之击荆,取以南以至平舆”,第二次是由于昌平君反秦,秦王政二十二年,昌平君反秦;二十三年,王翦兴师讨伐;二十四年,王翦、蒙武击破昌平君,田余庆先生认为,在秦军的强大压力下,昌平君可能自郢陈退居淮北,再退淮南;二十五年,王翦平定楚国江南地。[23]昌平君反楚在《岳麓(三)》中有所体现,《岳麓(三)》第一类05“多小未能与某案0101简,0560残简“╲谳之十二月戊午军巫间攻荆庐溪╲故(?)秦人邦亡荆者[24]”,附录二“语译”以为“秦王政二十二年[25]”, 结合上面昌平君反秦的时间,很有可能“京州”是当地楚人相应昌平君反秦之后对当地的自称。
郑威师《楚国封君研究》有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荆)君,时间上郑威师认为是楚惠王时期的封君,书中引石泉先生《楚都丹阳及古荆山在丹、淅附近补正》认为今湖北南漳县西北将军石所在即是春秋、战国至清初荆山所在,并以曾侯乙墓简所见封君在楚惠王后期,其封地可能在此荆山附近,即今南漳县西北地方。[26]今南漳县西北地方距今宜城不远,这里曾是楚国的傿郢,在郢都附近出现封君,有封君食邑之州也属合理,其一;其二,秦王政二十五年,州陵以南是秦国的南郡,治等阆等职能从州陵北部入州陵,州陵守报南郡假守的路线应该与他们杀伤好等入秦的路线一致。”京州”在秦竟陵北,又可能参与昌平君反秦斗争,那么“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君之州”有可能就是“京州”地望所在。另上文所引“庐溪”,见于《左传·文公十四年》“楚庄王立,使公子燮与子仪守,二子作乱。城郢,而始贼杀子孔,不克而还。八月,二子以楚子出,将如商密,庐戢黎及叔糜诱之,遂杀斗克及公子夑。”杨伯峻注:庐,楚邑名,当在今湖北省南漳县东二十五里;徐元诰《国语集解》谓在今宜城县,相距不甚远。[27]庐溪所在当距京州不甚远,京州地望当在今天的湖北省南漳县。
楚国“州”一般称为“某君之州”或“某君之某州”,《水经注》也有“夏州”的称呼,“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君之州”或“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君之某州”或有可能称“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州”。这个“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
昌平君-读《岳麓书院藏秦简(三)》劄记一则州”可能就是《岳麓(三)》里的“京州”。其性质可能是楚惠王时期荆君的食邑州,后被秦佔领,在昌平君反秦的的战争中,居住在“京州”的楚人很可能回应了反秦之声,并以“京州”称呼他们所居住的地方。
在反秦及之后的灭秦战争中,楚国人可谓是最积极尽力的,由此,我们不难得出这样的推测:在昌平君反秦及之后陈胜吴广反秦、项羽刘邦灭秦之役时,使用故楚封君地名可能是很常见的。
(编者按:本文收稿时间爲2014年5月19日13:18。)
[1]钟炜:《里耶秦简牍所见历史地理及相关问题》,武汉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4年;
[2]陈伟:《“江湖”与“州陵”—岳麓书院秦简中的两个地名初考》,《中国历史地理论从》,2010年01期;陈伟:《岳麓秦简<三十五年质日>地名小考》,《历史地理》,2012年00期。
[3]张伟权:《论“洞庭郡”》,《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年06期。
[4]张信通:《秦汉里治研究》,河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3年。
[5]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16页。
[6]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113—114页。
[7]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117页。
[8]杨树达先生以为“楚丘”当之,是楚国国都(《积微居金文说》卷6,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2页);李家浩先生则认为“荆”、“京”上古音可以通用,疑“楚京”即“楚荆”,为国名而非国都(李家浩:《释上博战国楚简<缁衣>中的“兹臣”合文》,《康乐集—曾宪通教授七十寿庆论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6年,第24—25页)。
[9]李学勤主编,清华大学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编:《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上海:上海艺文出版社、中西书局,2010年,第181-183页。
[10]关于“京宗”地望,高崇文先生以《楚居》是作者记其先祖居京宗,是为了炫示楚先祖与周王的亲密关係,所以其地在楚早期的汉水中游到丹江流域(高崇文:《清华简<楚居>所载楚早期居地辨析》,《江汉考古》2011年第4期);尹弘兵、吴义斌先生则认为“京宗”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点,商代晚期季连所居之“京宗”和穴熊最初所居之“京宗”应该在中原地区,周初熊狂所居之“京宗”应在靠近关中的某个地区,或在丹江流域,二者肯定不是一回事,由此看来,“京宗”应是传说时代末期楚人居地的统一名称,其含义与后来的楚都名“郢”,或有相似之处(尹弘兵、吴义斌:《“京宗”地望辨析》,《江汉考古》2013年第1期);赵平安先生引李家浩先生考释“景”从“京”得声,认为二字可通用,《汉书·高祖功臣侯者年表》“高景”作“高京”,《后汉书·孝安帝纪》“延光三年二月辛卯,幸泰山,柴告岱宗”,李贤注:“山,王者代告之处,为五岳之宗,故曰岱宗”,《楚居》把景山称为“景宗”,犹古书把泰山称为“岱宗”,因其为荆山之首(赵平安:《“京”、“亭”考辨》,《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周运中先生引《水经注》卷二十《丹水》“丹水出京兆上洛县西北冢岭山(水经),一名高猪山也(注)。”《说文》卷五“京,人所为绝高丘也”。认为“京宗”应是丹水的源头秦岭(周运中:《<楚居>东周之前地理考》,(罗运环主编:《楚简楚文化与先秦历史文化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13年,第229—230页)。
[11]罗运环:《论包山楚简中的楚国州制》,《江汉考古》1991年第3期。
[12]陈伟:《包山楚简初探》,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86—93页。
[13]吴良宝:《战国楚简地名辑证》,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323—325页。
[14]陈絜:《竹简所见战国时期楚地居民的里居形态》,罗运环主编《楚简楚文化与先秦历史文化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13年,第407—414页。
[15]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0页。
[16]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1页。
[17]湖北省荆沙铁路考古队:《包山楚简》,北京:文物出版社,1991年,第23页。
[18]陈桥驿:《水经注校证》,北京:中华书局,2007年,第535页。
[19](宋)王应麟着,张保见校注:《诗地理考校注》,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119页。
[20]杨守敬、熊会贞:《水经注疏》,南京:凤凰出版集团,江苏古籍出版社,1989年,第1915页。
[21]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16页。
[22]据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第一册·第二册》,北京:中国地图出版社,1996年,(第一册)第29—30页;(第二册)第11—12页。
[23]田余庆:《说张楚》,《历史研究》1989年第2期;收入氏着《秦汉魏晋史探微》,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第13—14页。
[24]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27页。
[25]朱汉民、陈松长:《岳麓书院藏秦简(三)》,上海:上海世纪出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年,第293页。
[26]郑威:《楚国封君研究》,武汉:长江出版传媒、湖北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57—58页。
[27]杨伯峻:《春秋左传注》,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第604—605页。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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