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对于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来说,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是一个非常想了解的问题,下面小编就带领大家看看这个问题。

原文标题: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鮑叔牙與隰朋之諫》簡1、3、7“有司”之“司”原寫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整理者皆隷定為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今按,此字實應逕釋為“嗣”。其寫法與盂鼎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中山王方壺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等一脈相承。《說文》分析“嗣”字是“从冊、从口,司聲”,與曾姬無卹壺“嗣”之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者正相合,而上揭楚簡“嗣”字則可看作“口”、“司”二部件共用一“口”形。“嗣”在簡文中讀“司”無疑。

《季庚子問於孔子》簡11所記庚子語云:“毋乃肥之昏(問)也是左乎?故如吾子之疋肥也。”
整理者于“昏也”下點斷,釋“昏”為糊塗,讀“左”為“佐”,意似難通。今試重新斷句如上。“昏”讀“問”為楚簡常例。“是”表強調。如《左傳·僖公十三年》:“其君是惡,其民何罪。”《曹沫之陣》簡64:“吾言氏(是)不而如。”[1]“左”季旭昇先生讀“差”,訓差失,比讀“佐”合理得多。[2]但私意以爲“左”不必改讀,“左”古有悖謬不合理的意思,如《左傳·昭公四年》:“且冢卿無路,介卿以葬,不亦左乎?”所以,“毋乃肥之問也是左乎”意思是:難道我的問話真的很不妥嗎?

《季庚子問於孔子》簡17云:“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者,因古冊(典?)禮而章(彰?)之,毋逆百事,昏(聞)青(請)行之。”
“昏”字原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整理者釋“旨”而讀為“皆”。何有祖先生指出釋“旨”不確,[3]甚是。然何先生認爲字可逕釋“皆”,則又似于形不合。其實,此即楚簡中常見的“昏”字。楚簡中“昏”字所從“氐”與“日”發生借筆關係是極爲常見的,如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子羔》4);而“日”旁有時又訛寫得類似“口”、“曰”,如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魯穆公問子思》8)、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從政》甲8),由此看來,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之為“昏”,或可無疑。“昏”在此應讀為“聞”。“聞請行之”,意謂有所聞(一般指聞善道)則請踐行之。《老子》四十一章云:“上士聞道,勤而行之。”《論語·公冶長》云:“子路有聞,未之能行,唯恐有聞。”《新書·脩政語下》云:“興國之道,君思善則行之,君聞善則行之,君知善則行之。”可以參證。

《君子為禮》簡6云:“【毋】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視,毋昃(側)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凡目毋遊,定視是求。”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何有祖先生讀為“眱”(亦即睇),[4]可從。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整理者釋“正”,細察之,其實應即楚簡中寫得很像“字”的分娩的“娩”之本字,對照《六德》28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可知。于此可讀為“俛”。《玉篇·人部》:“俛,低頭也。” 《後漢書·劉玄傳》:“更始羞怍,俛首刮席不敢视。”李賢注:“俛,俯也。”古人或以“俛”為“俯”字,實際上是一種同義換讀的做法,“俛”本從“免”聲,與“俯”讀音不同。裘錫圭先生對此曾有詳細論述,可參看。[5] “俛視”即低頭而視。《新書·屬遠》:“俛視中國,遠望四夷,莫不如志矣。” 簡文“毋俛視”與“毋側睇”並舉,均為對君子視容的要求,不俛不側,是謂“定視”。
另外一種可能是讀為“眄”。《說文·目部》:“眄,目偏合也。一曰:衺視也,秦語。从目、丏聲。”義亦可通。但考慮到與“側”的相配,似仍以讀“俛”较勝。

《弟子問》簡5云:“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者,可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而告也。’子曰:‘小子,來,取余言:登年不恆至,耈老不復壯……”
“登年”二字之釋參陳偉、田煒等先生說。[6]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整理者隷定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讀為“奉”,蓋以為從“丰”得聲,非是。禤健聰先生指出,此字見於郭店《缁衣》简38,其聲符為“丯”,而非“丰”,[7]其說甚是。禤先生同時還指出郭店《缁衣》简38此字對應今本“格”,唯于本簡之釋讀未作明確表態。筆者以爲字于此應讀“略”。實際上,此字還見於郭店《缁衣》简39,文云:“精智,~而行之。”上博本《缁衣》異文亦以 “丯”為聲符,傳世本正作“略”,從文義看,作“略”者是,二竹簡本當從今本讀為“略”。陳澔《禮記集說》引呂大臨云:“雖由多聞多知而得之,又當精思以求其至約而行之。略者,約也。”此說可從。“略”有要約之義。《淮南子·本經訓》:“其言略而循理,其行侻而順情。”高誘注:“略,要約也。”“略而行之”猶言“要約行之”,是本簡“略而告”亦猶“要約告之”也。從孔子答以“登年不恆至,耈老不復壯”等簡練而富哲理的話來看,豈非“略而告”者耶!

《弟子問》簡7+8云:“吾聞父母之喪,食肉如飯土,飲酒如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信乎?” 
此處為陳劍先生所綴合。陳先生並引《論語·陽貨》所謂君子居喪“食旨不甘”云云來說明簡文的意思,[8]甚是。然句中“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之義尚未明確。整理者讀為“淆”,恐不合。陳劍先生括注“啜?水”,未詳所據。愚意以爲字可分析為“從水、從土、爻聲”,可能即“澆”字異構。上古音 “澆”屬見母宵部,“爻”屬匣母宵部,而從“爻”聲的“教”即歸見母,可知“澆”、“爻”古音極近,故以“爻”為聲符替“澆”字造一異體字是完全可能的。大概因爲“澆”本取意于以水沃土,故字又從“土”作。“飲酒如澆”,意謂飲酒有如水之沃土,不知其味也。

《弟子問》簡19整理者原來點讀如下:
長。蘧伯玉止乎?子惇惇如也,其聼子路往乎?子愕愕如也,如誅
這樣斷句,文意頗難索解,竊疑有誤。今試重新斷讀如下:
長。蘧伯玉侍乎子,惇惇如也其聼。子路往乎子,咢咢如也如誅。
“玉”後一字原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左從“人”,右旁作上“之”下“止”。上“之”下“止”者楚簡中常見之,應為“之”之繁體,情形與“上”之加“止”為繁體同。包山簡228、230、232“出入侍王”的“侍”假“之”之繁體為之,此益以“人”旁,可視爲“侍”字異體。古書中記載弟子侍乎孔子者極多,不勝枚舉,此次與《弟子問》同時公佈的《君子爲禮》一篇中即有“顏淵侍於夫子”(簡1)的文例,可以參證。據《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蘧伯玉並不在受業七十七人之列,而是孔子“所嚴事”者。然據《孔子世家》,孔子自蒲反卫,曾“主蘧伯玉家”,則蘧伯玉之得侍孔子,或當在此時。 “惇惇如也其聼”,是說蘧伯玉聆聽教言時態度誠篤。然則蘧伯玉曾執弟子禮于孔子,此似可補載籍之闕。
“往乎子”,即到孔子那里去的意思,實與“侍乎子”相類。可能因爲子路態度不夠恭敬,所以這裡作者有意地用“往”,而不用“侍”。“咢”,原作“噩”,二字音同可通。《說文·吅部》:“咢,譁訟也。从吅、屰聲。”《漢書·韋賢傳》:“睮睮諂夫,咢咢黃髮。”顔師古注曰:“咢咢,直言也。”“咢”孳乳為“諤”。《集韻·鐸韻》:“諤,諤諤,直言。”“諤諤”或作“愕愕”。《史記·商君列傳》:“千人之諾諾,不如一士之諤諤。”《文選·袁宏〈三國名臣序贊〉》李善注引作“愕愕”。所以簡文“噩”讀“愕”讀“諤”均無不可,不過當以“咢”為其本字。子路性魯直,經常敢于與孔子直言論難,故簡文謂其“咢咢如也如誅”。“誅”者,以言語誅責攻討也。試看《論語》中的幾則記載:
在陳絕糧,從者病,莫能興。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 (《衛靈公》)
公山弗擾以費畔,召,子欲往。子路不說,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陽貨》)
子路曰:“衛君待子而為政,子將奚先?”子曰:“必也正名乎!”子路曰:“有是哉,子之迂也!奚其正?” (《子路》)
揣想子路當時之言貌,豈非“咢咢如也如誅”者乎!

《三德》簡16云:“奪民時以土功,是謂稽,不絕憂卹,必喪其匹。奪民時以水事,是謂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喪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係樂,四方來囂。”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整理者認爲右旁為“川”的另一種寫法,讀為“順”。范常喜先生指出類似文句又見於《呂氏春秋·上農》篇,並云:“傳世本此處作‘籥’,而且簡文與此相押韻之字爲‘樂’、‘囂’,可見整理者的說法不一定准確。此字當是一同‘籥’、‘樂’、‘囂’韻部相近之字,但究竟何字,仍待詳考。”[9]范說是很有見地的,依“稽”、“卹”、“匹”為韻之例,“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樂’、‘囂’也應相協。從這一點來看,整理者之讀 “順”,以及別的學者之釋“淵”,都是可疑的。
最近魏宜辉先生釋此字為“激”字異體,謂其右旁為“激”的表意初文,加“水”旁為後起本字。[10]
愚意則疑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為“潮”字。其右旁即下列寫法的“朝”字所從: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盂鼎)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獸鼎)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窮達以時》5)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昔者君老》1)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朝歌右库戈)
這種寫法的“朝”,其實是“潮”字。誠如魏宜辉先生所指出,其右旁也見於《古陶彙編》9.30,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可見它獨立成字的。其實應即“潮”的象形初文,狀潮水湧動之形,其演變軌跡略如圖示,清晰可辨: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古文給這個“潮”之象形初文加註了朝旦的“朝”之初文作爲聲符,便成了上擧所謂“朝”字(其實是借“潮”為“朝”)。這一系列到了篆文變成了“从倝、舟聲”,《說文》以之爲朝旦的“朝”的正字。金文“朝(潮)”字有時還把其中“潮”之象形初文部分換作“川”,如: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利簋)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夨令方尊)
這大概就是造成“潮”的象形初文被誤解為“川”之異體的原因。其實“朝(潮)”字還可以改從“水”作,如: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盠方彝“廟”字所從)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陳侯因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敦)
後來《說文》“潮”字正篆即承此體。所以不難看出,“潮”之從“川”或從“水”,其性質應該是一樣的,就是用一個表示義類的偏旁替換掉其示源偏旁,從而使該字成爲一個純粹的形聲字。
現在囘過頭來看《三德》簡16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這顯然是在“潮”的象形初文上增益“水”旁而成,應該還是“潮”字。“潮”之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和作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正好體現了象形字形聲化的兩种途徑。
“潮”為宵部字,和“樂”、“囂”相押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按照“潮”字的一般意義,放到簡文中好像不太好講。是否在古人的觀念中,“潮”具有某种特殊的含義呢?比方説,古人是否可能基於對洪潮的認識,而賦予“潮”以災害一類的象徵意義呢?這顯然只能是一種缺乏根據的臆測。所以,筆者懷疑這裡的“潮”字可能還須讀破。“潮”似可讀為“淖”。“潮”為定母宵部字,“淖”為泥母藥部字,聲韻俱近,例可通假。古代“朝”聲系與“召”聲系通,而“召”聲系又常通于“卓”聲系,[11]所以“潮”之通“淖”自屬可能。“淖”本義指泥淖,引申而有污濁、沉溺之義。《廣雅·釋詁三》:“淖,濁也。”《楚辭·七諫·怨世》:“世沈淖而難論兮,俗岒峨而嵾嵯。”王逸注:“淖,溺也。” 簡文云:“奪民時以水事,是謂潮(淖)。”大概是說:因水事而奪民時,就如同沉溺于污泥之中,是十分危險的。《呂氏春秋》相應的字作“籥”,意頗難解,王晶先生認爲“籥”通“瀹”,“瀹”有浸渍义。[12]這可能是一種比較合理的解釋。簡文言“淖”、《呂氏春秋》言“瀹”,取意實有近似之處。
附帶提及,目前所見還有下面幾個字明顯是從“潮”之象形初文的:
a、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古璽彙編》3313)b、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86)
c、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170)d、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王孫渔戈)
這幾個字都用為人名,難以判定其音義。a、b應該是以“潮”字初文為聲符,二者有可能是一對異體字。c、d也有可能是一對異體字,過去釋d為“漁”,未必正確,“潮”字初文仍可能是充當聲符。
另外,在戰國古璽中,有一個字與本簡“潮”字極相近似: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古璽彙編》0363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古璽彙編》2508
此字過去有“源”、“洀”、“潮”、“湶”等不同釋法。[13]由於其右旁與“潮”字初文尚有封頂與否的區別,故字是否也可釋“潮”,還需要作進一步研究。

《鬼神之明、融師有成氏》簡2背:“此以桀折於鬲山,而受首於只(岐)社。”整理者解釋“折”字云:“‘折’,《說文》:‘斷也。’引申為挫敗。”
今按,“折”字似不必訓“挫敗”。“折”之本義為折斷,施之于人,往往指的是斷人之頭,也即“折首”。金文“折首”之例至夥,見於多友鼎、兮甲盤、不其簋、虢季子白盤等器銘。其實,整理者在接下來考釋“受首於岐社”時,引用了兩段古書,其中“折”的意義即與“桀折於鬲山”的“折”相同,可以互相印證,故特轉錄于下:
武王先入,適王所,乃克射之,三發而後下車,而擊之以輕呂,斬之以黃鉞,折,懸諸太白。(《逸周書·克殷》)
武王逐奔入宮,萬年梓株,折紂而繫之赤環,載之白旗。(《墨子·明鬼下》)

《鬼神之明、融師有成氏》簡5云:“名則可畏,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則可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後“則”字原誤釋“者”,已經李銳先生指出。[14]“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整理者釋“矛”,讀“柔”。仔細觀察,“矛”下尚可辨“人”形,應隷定為“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原作: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整理者以為“步”之古文。此字已見於包山楚簡,如: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1 67)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194)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25)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包山151)
字從上下二“止”,中從“田”或“日”,過去也都釋爲“步”字。釋“步”的根據是其形與傳抄古文中的“步”相合。但由於出土古文字資料中尚未發現確定無疑的“步”字是這樣寫的,而上擧包山簡諸文均用為人名,也難以從文意上加以檢驗,所以其是否即“步”字,其實是值得懷疑的。
《周易·訟》卦辭有“窒惕”之語,新出楚簡本與“窒”相應的字作: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周易》4)
字上所從顯然就是上擧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按照漢字一般構形規律,應是一從“心”、“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聲的字。這對以“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為“步”的説法是不利的。整理者將之釋為“懥”,讀為今本的“窒”。也就是說,整理者是把“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看作“疐”字的。筆者認爲以“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為“疐”字是有道理的。過去中山王方壺出現如下一字: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顯然也是從“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趙誠先生即已釋為“疐”,[15]現在看來可能也是正確的。這裡想對這種寫法的“疐”字的來源作一點粗略的補充説明。
按“疐”字已見於殷墟甲骨文和西周金文,本作: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京都》1957)、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疐鬲)、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曶鼎)
應該是一個形聲字,唯其聲符相當於後世何字尚可進一步研究。《說文》:“疐,礙不行也。从叀,引而止之也。叀者,如叀馬之鼻。从此與牽同意。”釋義則是,釋形則據已訛變的篆文為說,恐不可靠。值得注意的是,到了西周晚期,“疐”字出現了一種新的寫法: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楚簋)
其聲符的上部變作“止”,這極可能是一種有意的改造。戰國文字的“疐”當即由此進一步演變而來。蓋其中部略加省變即為“田”形,而“田”顯然失去表音作用,故又或改作“日”以表音,因爲“疐”屬端母質部,“日”屬日質部,古音極近。於是,“疐”字演變之跡略如下圖所示: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現在囘過頭來檢驗簡文文意。
愚意以爲,“疐”應讀為“實”,“實”為船母質部字,與“疐”古音甚近,例可通假。上文已推測楚簡“疐”字所從的“日”為聲符,而《說文》、《白虎通》、《釋名》等書均以“實”來聲訓“日”,可見“實”、“日”音通,若“疐”果可以“日”為聲,則其可通“實”也是自然之事。“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當讀為“侮”,楚簡習見,例煩不舉。簡文云:“名則可畏,實則可侮。”意思是:表面看來很可怕,但實際上卻可得而侮之。
“名”與“實”為兩個對立的概念,古人每對擧之,如《戰國策·西周策》:“名曰衛疾,而實囚之也。”《戰國策·燕策二》:“名則義,實則利。”等等。“畏”與“侮”則為待人的兩种相反態度,古人也常常並言之,如《大戴禮記·衛將軍文子》:“不畏強禦,不侮矜寡。”郭店《老子》丙1:“大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譽之,其次畏之,其次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侮)之。”《法言·淵騫》:“人畏其力,而侮其德。”等等,不勝枚舉。這些文例正可與本簡“名則可畏,實則可侮”互相印證。
楚簡《周易》的“懥”,整理者從今本讀“窒”固無不可,然頗疑也可不改讀。蓋“疐”本指行有所礙,引申之,則心有所窒礙或也可謂之“疐”,於是益以“心”旁分化出“懥”字表示之。然則楚簡之“懥”與今本之“窒”屬於音近義通。[16]至於中山王壺的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
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字,或許可以認爲是“疐”字增益“厂”旁的繁構。趙誠先生讀“至”。竊疑或可讀“恤”,與“愛”為近義連文,順志于此,以備後考。
(編者按:[1]參看陳斯鵬《戰國簡帛文學文獻考論》,中山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5年6月,第136-137頁。
[2]季旭昇:《上博五芻議(上)》,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18日。
[3]何有祖:《〈季庚子問於孔子〉與〈姑成家父〉試讀》,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19日。
[4]何有祖:《上博五〈君子為禮〉試讀》,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19日。
[5]裘錫圭:《文字學概要》,商務印書館1988年,第219-220頁。
[6]陳偉:《上博五〈弟子問〉零釋》,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21日;田煒:《上博五〈弟子問〉“登年”小考》,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23日。
[7]禤健聰:《上博楚簡(五)零劄(一)》,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24日。
[8]陳劍:《談談〈上博(五) 〉的竹簡分篇、拼合與編聯問題》,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19日。
[9]范常喜:《〈上博五·三德〉劄記三則》,武大簡帛網,2006年2月24日。
[10]魏宜輝:《試析古文字中的“激”字》,武大簡帛網,2006年3月29日。
[11]詳參高亨纂著、董治安整理《古字通假會典》第811頁“昭與朝”、“昭與卓”、“邵與卓”、“邵與淖”諸條,齊魯書社1989年。
[12]王晶:《釋〈上博五·三德〉簡十六》,武大簡帛網,2006年3月6日。
[13]參看吳振武《燕囯銘刻中的“泉”字》,《華學》第二輯,中山大學出版社1996年。
[14]李銳:《讀上博五劄記》,“簡帛研究”網站,2006年2月20日。
[15]趙誠:《〈中山壺〉〈中山鼎〉銘文試釋》,《古文字研究》第一輯,中華書局1979年,第253頁。
[16]古書中“懥”有忿怒義,如《禮記·大學》:“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鄭玄注:“懥,怒貌也。”“内心窒礙”與“忿怒”二義實有相因之理,古“憤”字也兼有此二義,正可互參。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5029.html

以上是关于孔子-读《上博竹书(五)》小记的介绍,希望对想了解历史故事的朋友们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