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当晚,蔡元培先生参加了北大三院的学生集会,他一面慨然应允全力营救被捕学生,一面却苦劝学生不要再开会,照常上课,以免“节外生枝,增加营救的困难”,但学生不听他的,仍四处奔走计划联同北京其他高校一同罢课以示抗议。 蔡元培并不反对学生关心政事,“读书不忘救国”乃是他的名言;5月2日,他还在北大饭厅召集学生代表开会,号召大家奋起救国。 对于当晚他苦劝学生低调、冷静一事,蒋梦麟多年后在《北京大学与学生运动》一文中分析到,“至于北京大学,他认为今后将不易维持纪律,因为学生们很可能为胜利而陶醉。他们既然尝到权力的滋味,以后他们的欲望恐怕难以满足了”。 对于蔡元培这样一个文化救国论者而言,显然不希望学生个个都变成职业革命家。五四运动闹成这个样子,蔡元培觉得自己有负北大校长的职责。于是,当办完最紧急的事———营救学生后,便辞职离校。 4.鲁迅忙着买房 1919年早春,周作人发表《思想革命》,鲁迅则发表小说《药》,揭示小市民的愚昧和麻木,痛惜革命烈士毫无意义的牺牲。 对他们来说,这一年的5月4日似乎并不太重要。这天,鲁迅写了两篇文章,周作人干脆悄无声息。在整个新文化阵营中,这两位声名鹊起的同胞兄弟并没有参与学潮。 在波澜壮阔的1919年,鲁迅在忙着两件事情:第一就是在他已经客居七年的北京寻找一处大宅子;第二就是举家迁进京城。绍兴的祖宅已经出卖,必须在1920年春节前交出老宅。在五四学潮前夜,他开始四处奔波,寻觅新房。 5月4日当天,在《鲁迅全集》第14卷第335页中,日记素以情感色彩淡化甚至隐晦着称的鲁迅风平浪静、轻描淡写记曰:“四日昙。星期休息。徐吉轩为父设奠,上午赴吊并赙三元。下午孙福源来。刘半农来,交与书籍二册,是丸善寄来者。”先生上午赴朋友“红白喜事”,下午与文友聚谈,品茗赏书,一派悠然见南山之势。 而据史料记载,当日新文化运动冲锋陷阵的刘半农“坐守北大指挥部”,组织社会支持。生死存亡紧要关口,他如何抽空到了鲁迅家中,“交与书籍”后,所谈何事,这一切,今天也无所考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