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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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


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
(首发)
苏建洲
彰化师大国文系
先看几个例证:
(1)《郭店‧性自命出》60“凡于路毋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愧/畏)”,《上博一‧性情论》30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思)”。裘锡圭先生指出“愧”实为“思”之误。[1]
(2)《上博七‧郑子家亡》甲4“弗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愧(畏)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鬼)神之不恙(祥)”,乙4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思)。“思”为“愧”之误。
(3)《上博六‧用曰》16:“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其有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容”,隶定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读为“威”或“畏”。此字亦见于《郭店‧唐虞之道》简13“用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读为“用威”;《上博五‧三德》20“不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读为“不威”。[2]后二形所从的“思”实为“愧”之误。
第一例读为“毋愧(畏)”或“毋思”,研究者尚有争议。[3]其余例证都反映出楚文字“思”用为“愧(畏)”的现象。这应该是简省而导致讹混的结果。以此观点,可以重读《上博八‧命》简4-5“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吾)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闻)古【4】之善臣,不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以)厶(私)思厶(私)悁(怨)内(入)于王门▃”。“思”字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复旦吉大古文字专业研究生联合读书会〈《上博八〈命〉校读》〉指出“思”当是“惠”的错字,释文作“思〈惠〉”。[4]陈剑先生所作释文直接作“惠”。[5]“私惠”乃古之常语,其说可信。“思”与“惠”形体确实相近,二者只差一“屮”形头,比如《上博一‧缁衣》21“私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惠)不怀德”。不过二者相混的例证比较少见,我怀疑此处的“思”所代表的可能是“愧”字。“愧”读为“惠”就很自然了。睡虎地简《为吏之道》有段内容云:
以此为人君则鬼,为人臣则忠;为人父则兹(慈),为人子则孝;能审行此,无官不治,无志不彻,为人上则明,为人下则圣。君鬼臣忠,父兹(慈)子孝,政之本殹(也)。
其中“鬼”字,整理小组注释:鬼,读为怀,和柔怀字汉代多写作褢。抱小先生(蔡伟)认为:鬼当读为惠。鬼于古音属脂部,惠于古音属队部。脂、队平入互转。方言 “赵魏之间或谓慧曰鬼。”慧、惠古字通,则鬼、惠可通矣。马王堆《汉墓帛书·经法·六分篇》曰:“主惠臣忠者其国安。”《墨子·天志中篇》曰:“内有以食饑息劳,持养其万民,则君臣上下惠忠,父子弟兄慈孝。”又见兼爱中篇、下篇。贾子礼篇曰:“君惠臣忠,父慈子孝。”《家语·贤君篇》亦云“君惠臣忠”。[6]岳麓秦简《爲吏治官及黔首》85正作“为人君则惠”,可证蔡伟先生之说正确可从。[7]也说明【鬼与惠】可以相通。《郭店‧尊德义》32:“依惠则民材足”,“惠”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与一般写法有所不同。笔者怀疑“屮”形以下可能是“愧”字,请比对“畏”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郭店‧五行》36)、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上博五‧鬼神之明》05),上面的“鬼”旁。如此说可信,则是【鬼与惠】直接可通的例证。
最后再补充一个可能也是“思”与“愧”相混的例证。《墨子‧经说上》“己惟爲之,知其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也”的“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字,前人已谓即“耻”字,裘锡圭先生进一步指出,其字即由“聭”而来,“形声字偏旁位置每可互易。《墨经》的‘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应是‘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的形近误字,也有可能是后人爲了使字形切合字义,有意把‘鬼’旁改作‘思’旁的。吴毓江《墨子校注》引明嘉靖陆稳校芝城铜板活字本,‘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正作‘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493页,中华书局,1993),可爲确证”。[8]笔者怀疑“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的左旁本为“愧”字,也就是“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字,“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省简为“鬼”,遂变成“聭”。“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当分析为从愧,耳声。《战国纵横家书》205行“报惠王之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耻)”,整理者释为“聭”,读为“耻”。应该是根据33-34行“除羣臣之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聭-耻)”的字形。不过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右旁与“思”相近,可能就是“愧”字。《汉书·贾谊传》“终不知反廉愧之节、仁义之厚”,王念孙谓《汉书·贾谊传》之“愧”字当作“丑”。陈剑先生指出:既然此同一文句在贾谊《新书·时变》中作“然不知反廉耻之节、仁义之厚”,则联繫更爲多见的“廉耻(之节)”的说法,还不如说此“愧”字爲“聭(耻)”字之误。今据秦汉简帛文字数见的“聭(耻)”字,可知事实更可能应爲其字本作“聭(耻)”,但转写中被误认爲“鬼”作声符而变爲“愧/媿”。[9]现在看来,《汉书·贾谊传》之“愧”可能是“
苏建洲:楚简“思”字用为“愧”补证”字省简声符的结果。



[1] 裘锡圭:《谈谈上博简和郭店简中的错别字》,《中国出土古文献十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页314。又参见冯胜君:《郭店简与上博简对比研究》,页246。
[2] 参徐在国:《上博楚简文字声系(一~八)》,页2372。
[3] 如李天虹:《郭店竹简〈性自命出〉研究》页190、215将两处简文都读为“畏”。
[4] 复旦吉大古文字专业研究生联合读书会〈《上博八〈命〉校读》〉,复旦网,2011.07.17, 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594。
[5] 陈剑:〈《上博(八)·王居》复原〉,复旦网,2011.07.20, 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1604。
[6] 抱小:〈简帛拾遗〉,国学网,204.08.26,http://www.guoxue.com/newbook/gx/020.htm。
[7] 亦可参见方勇:〈读岳麓秦简札记一则〉,复旦网,2009.05.19, 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794。
[8] 裘锡圭:《〈墨经〉“佴”“𠉌”“廉”“令”四条校释》,收入《裘锡圭学术文集·语言文字与古文献卷》,426-427页。
[9] 陈剑:〈说“规”等字并论一些特别的形声字意符〉,“源远流长:汉字国际学术研讨会暨AEARU第三届汉字文化研讨会”论文,2015年4月11日-12日,北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