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每年携带泥沙量约16亿吨,其中12亿吨冲入渤海,4亿吨堆积在下游。久而久之,黄河的河道便不断抬高,下游的河床高度比两侧的许多人工建筑都高。以开封为例,河床比开封市区高出3到10米,黄河成为悬河。
目前黄河下游的地上悬河总长约800千米,黄河下游几乎没有支流,因为黄河已经是悬河,其他河流无法汇入。相当于黄河下游河南、山东地界,上亿人头上都顶着一个超大型水库,一旦水库哪天决口,整个下游平原地区都将一片泽国。
这样的忧虑绝非杞人忧天,历史上的开封就被黄河淹没过七次,谁又敢保证未来不会发生意外呢?以现在基建技术之成熟,能不能在下游挖走泥沙,让河床下降呢?大概有这么几个痛点,让所有人都会望而却步。
第一,清理长久淤积下来的泥沙,技术含量并不高,但在800千米的长度上年复一年施工,那工程量就太大了。
第二,挖出的泥沙运到堆放到哪儿?泥沙在长年累月中暗藏着大量细菌、病毒、真菌等,若处理不当反而污染其他淡水或土壤,可能会引发生态危机。
第三,新泥沙填补下游河床,入海口的海水必然倒灌,造成大批土地荒漠化和盐碱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黄河一碗水半碗沙,并成为悬河,可能有数千甚至数万年的历史,挖走下游淤积的泥沙恐怕并不现实。
古人治理黄河,大体上是加高河堤,然而古代黄河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六次大徙更是给华北平原造成巨大灾难。
那究竟要如何治理黄河下游,使其不再出现决口的情况呢?目前我们正在探索和实践。
从本质来说,黄河泥沙主要来自中上游的黄土高原,我们便在黄土高原恢复植被,固定水土。近几十年间,黄河中上游的人们不断造林绿化,营造水土保持林和水源涵养林,黄土高原植被覆盖率不断增加,逐渐恢复生机勃勃的状态。黄河水变清了,泥沙也逐渐减少。
我们也在黄河下游建了一些泄洪的水坝,在洪水季节可解燃眉之急,比如东平湖大坝。
东平湖原名安山湖,水面积约208平方千米,是山东省第二大淡水湖,平均水深2.5米。东平湖水源主要有两个入口,较大一支是东边大汶河(汶水、大清河);较小一支是南边的柳长河,河水从京杭运河抽上来。东平湖水有三个主要出口,西北出口从黄河下方的隧道穿过,南水北调进入华北。西北通过济平干渠到胶东、青岛。
东平湖是黄河下游重要蓄滞洪区、南水北调东线工程和京杭运河重要枢纽。东平湖北部称为小清河,建有大坝,如果黄河有洪水,则开坝在东平湖蓄洪。
如今黄河的治理已经卓有成效,但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还需不断在探索中前行,力争标本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