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军余部的悲壮历程:血染红旗飘祁连 (5)

疲惫激战白墩子

1937 年4 月26 日,天刚破晓,左支队800余人行军90 里到了安西县城西北方由甘入新的要隘白墩子。白墩子四周都是大漠黄沙,古时是新疆与内地传递信息的一个驿站,而今已成为过往行人歇脚喂马的“兵站”了。红军正要喝水吃干粮,休息一会儿继续西进,突然,警戒部队发现远处尘土飞扬,马蹄踏踏,竟是2000 多马家军驰追而来。李先念、程世才立即命令:全军撤到白墩子村外。在村外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有一道道灰褐色的沙岭。红军指战员以这些沙岭为依托,对敌骑展开猛烈的射击,阻击了敌骑的进攻。支队首长冲出白墩子时,敌骑又围攻上来。徐明乐等6 名警卫员和原二六三团的一部分战士掩护他们向西转移。这时,大约300 多人的敌之“黑马队”,挥着大刀,嗥叫着冲来。当敌我相距三四十米时,6 名警卫员的枪一齐开火,飞蝗般的子弹射向敌人。冲到前边的敌人从马背上倒栽下来,有的跌下马背后脚还套在蹬里,被马拖死。警卫战士又向敌群投了一排手榴弹,20 多个敌人当即毙命。但由于敌军善骑,回旋性强,对于徒步的红军仍然威胁很大。为了保存实力,以西进新疆为目的的左路支队,在敌强我弱、濒临险境的情况下,不与敌人死打硬拼,且战且退,向西北转移到50 里外的红柳园,西征中的最后一场恶战,便在这里进行。

西路军余部的悲壮历程:血染红旗飘祁连

眼看着尾追之敌节节逼近,形势异常严重,如不给敌人以重创,便很难甩脱敌人。为此,左支队首长毅然决定,利用沙丘作掩护阻击敌人,坚持到天黑以后,向戈壁滩深处转移。部队迅速占领有利地形与尾追之敌展开激战。顿时,沙丘上下烟尘滚滚,喊杀声、手榴弹爆炸声、战刀撞击声震撼大漠上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红军战士的子弹打光了,仅有的一些手榴弹也投进了敌群,火力渐渐减弱。马部骑兵冲破红军防线,把红军分割包围。程世才看到情况危急,立即组织还有子弹的战士向敌人反冲击。担任后卫的二六八团三营,在饶子健的带领下,守卫在乱石山上。敌人射击时,伏着不动。等敌人冲到眼前,就跳起来拼大刀。副营长谭庆荣带着九连与敌人拼杀时,机枪被敌人夺去了,他们用大刀砍死了10 多个敌人,又把机枪夺了回来。激烈的战斗一直进行到黄昏,红军战士打退了敌人的多次冲锋。

伤痕累累跨戈壁

从红柳园到猩猩峡,是无边的戈壁沙漠。辽阔的大戈壁像一望无际的海洋,起伏的沙丘仿佛是汹涌的波涛,灰褐色的沙丘上,长着一丛丛干枯了的红荆和沙柳,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尘土。不时狂风骤起,飞沙走石,使人难辨方向,方圆百里又无水源,自然条件十分恶劣。茫茫戈壁,一片漆黑。左支队这支溃不成军的队伍,拖着沉重的脚步,踩着没到脚腕的沙子,用看北斗星辨别方位的办法,一步一步地向西行走。太阳渐渐升高了,戈壁滩升腾起了难耐的暴热,战士们张着嘴喘气,嘴唇干得裂开了血口,但是一点水也找不到,正在极度艰难的时候,忽然卷来了一阵大风,沙砾在地下流动回旋起来,似乎整个大地在脚下摇撼,天空中像遮盖了乌云,豆粒那么大的石子都吹到了空中,雹霰般地打在人们的脸上,方向失掉了,幸亏红军还带着指南针,全军只好按照指北针所指示的方向,抗拒着大风,继续向新疆前进!大风停息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指战员的嘴里、鼻子里、领口里灌满了沙子,脸上盖着厚厚的尘土,只能看见两只眼睛在转动,喉咙里渴得像在冒火。走着走着,有个战士说:“渴得走不动了,杀匹马喝点血吧。”另一个战士接着说:“喝点血也好。”他们的意见受到了许多战士的反对,那两个主张杀马的战士不言语了。程世才考虑人比马重要,于是命令杀了两匹已经瘦得只有骨头架子的战马,大家分着喝了点血,情绪又高涨起来,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股劲地向前走去。支持着红军指战员的是对党和人民的忠诚,是党中央的指示在人们心中所唤起的无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