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日军反绑着的战俘塞缪尔·斯坦勒、弗兰克·斯贝尔和詹姆斯·格拉夫在行军中挤靠在一起休息,这是开往战俘营的一次令人疲乏不堪的旅程
而就在数周之后,大批从缅甸和菲律宾释放的英国和澳大利亚战俘,用他们的自身经历反击了上述说法。当时参与释放的官员无不对战俘们所处的环境大感震惊:那里饥饿当道、疾病盛行,数万名战俘因过劳致死,或因轻微违规即被酷刑相加甚至砍头处死。当时关押在日军战俘营中的盟军战俘中,有四分之一死于非命,他们的遭遇与纳粹在欧洲对俄国人和犹太人的暴行如出一辙,但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公众仍极为震惊,即使在当时的形势下,他们对日本人公然践踏人权和战争规则仍感到难以理解。
太平洋战争爆发的最初几个月,菲律宾、荷属东印度群岛、香港、马来西亚和缅甸等地相继沦陷,众多盟军官兵短时间内落入日军手中成为战俘。当缴械投降的战俘们被关押在马尼拉、新加坡、香港或仰光等待命运的裁决时,他们绝没料到等待他们的会是地狱一般的命运。
一名日本战地记者曾这样描述他所见到的美军战俘——“一群来自傲慢民族、却不得不接受大日本帝国军人蔑视的人”。“当我看到他们时,能感到他们只是一群混血杂种的后代,其尊严早已一无所有,而日本军人看起来英俊潇洒,我为自己身为日本人而自豪。”
“那些不吃东西的人是第一批死去的,”保罗·路特斯下士说,“我亲手埋葬了许多看起来比我壮的人,就在于我从来不拒绝任何只要能吃的东西。”有一次,澳大利亚人斯诺·皮特在食物中发现了一寸长的蛆,他只是说了句:“小美人,走开吧。”“我们不得不把它们想象成圣诞布丁上的葡萄干,或者别的什么好东西。”
在大阪一家造船厂,两名饿急了眼的英国战俘偷吃了大浴缸里的猪油,那本是用来润滑下水滑道的,所以为防蛀虫事先添加了砒霜,两名战俘因此丢了性命。
汤姆森在他的私人日记里这样写道:“我们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天一天被赶着做这做那,我学会了对生活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再有任何感情。”
对高个子特别看不上眼
来自仰光战俘营的菲利普·斯蒂伯写道:“我们都变得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大家经常会赌下一个谁死。当然为了抢救病号也要尽力,但当厄运不可避免之时,徒自伤悲也不是良方。”
谁也不会关心什么自尊问题。每天战俘们都将面对自身的无能。罗森曾看到日本兵把美国战俘踢进了厕坑里:“当你不得不接受这些时,才会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挫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