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谁呢?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王世充了。想到此处,段达再无犹豫,叫来自己的女婿张志。是夜,段达府门前灯火辉煌依旧。然而,在朦胧的夜色中,一条人影却自昏暗的后门悄然而出,跨上骏马,向着含嘉城疾驰而去……
王世充手捂着心脏,才勉强听完了张志的汇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千算万算,始终是漏了一环。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军队当中扇阴风、点鬼火的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元文都的耳中,更没有想到元文都居然这么直接、这么狠辣,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打算了结自己。你大爷的,好歹也是同事嘛!上次朝堂点名你没来,还是我帮你答得到呢!好啊,既然你们不仁,也就休要怪我不义了。王世充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
王世充率军连夜从含嘉仓城奔袭洛阳。段达早已命人打开城门,王世充军直奔元卢皇三人府邸。三府顿时陷入一片火海,王军见人即杀,血流成河。卢楚成了王世充刀下的第一个亡魂。皇甫无逸比较机灵,独人独马逃离洛阳,投奔李渊去了。
元文都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情形不对,知道逃跑是来不及了,索性躲入了宫中,到皇泰主那里寻求庇护去了。我就不信你王世充有胆量进攻皇宫?
王世充现在(请注意这个时间状语)确实没那个胆量。他听说元文都躲入宫中了,心里把元文都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个遍。果然,皇宫宫门紧闭,如临大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换了你是杨侗,你也不敢开门,谁知道王世充这小子想干啥?
王世充只得调派人手将皇宫团团围住。他让人狂砸宫门的吊环,对着里面喊话:“喂,陛下,您可得小心啊,元文都想要挟持您投降李密,您可不能着了他的道啊!老王我并不是造反,只是为了诛杀元文都这些乱臣贼子啊!”
里面的元文都自然是对着皇帝一顿解释。这时,就出现了一幕类似《西游记》中齐天大圣和六耳猕猴互辩真伪的场景。六耳猕猴王世充说我是忠臣,他是奸臣。齐天大圣元文都说我是忠臣,他是奸臣。外边的王世充又说,陛下他是骗人的,我才是忠臣。里面的元文都也接着说,陛下他是骗人的,我才是忠臣……杨侗的脑袋都被吵大了。
这时,段达站了出来,插了一句十分经典的真情告白:“对不起,我是卧底。”就在皇泰主和元文都目瞪口呆之际,段达带领着自己的小弟直扑元文都,小子,傻了吧,来吧您呐。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皇泰主反应过来的时候,元文都早就被捆成了一团。皇泰主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骇得目瞪口呆。元文都一边挣扎,一边冲着皇泰主大喊:“臣如果早上死,晚上就轮到陛下了!”皇泰主无能无力,只得掩面痛哭。
段达可顾不上欣赏皇泰主的眼泪,他谎称圣上有旨,下令禁军打开宫门,迎接前来救驾的王世充。宫门刚一打开,王军蜂拥而入。王世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皇宫的禁军全部换成自己的部下。段达献上元文都。元文都兀自叫骂不休。王世充挥了挥手,众军一起上前,顿时将元文都砍为一滩肉泥。
干掉元文都之后,王世充立刻前去谒见皇泰主。皇泰主厉声质问他:“擅自举兵杀人,这是臣子该做的事情吗?你是不是想连我也一起杀了呢?”
王世充伏身下拜,眼泪哗哗的:“臣蒙受先皇的提拔,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元文都等人包藏祸心,想召李密危害社稷,怕臣不同意,便怀疑猜忌臣。臣无奈之下,只得反抗求生,仓促之间,来不及向陛下请示。如果臣怀有什么恶意,干了对不起陛下的事儿,天地日月在上明鉴,让臣满门灭绝,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