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致远(约1250年-?),中国元代著名大戏剧家、散曲家,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被誉为“秋思之祖”。
马致远是元曲四大家之一。“元曲四大家”的称呼元代已初见端倪。叶长海教授对元曲四大家进行了研究,他认为,这一说法源起于周德清的《中原音韵》,周德清称:“关、郑、白、马,一新制作,韵共守自然之音,字能通天下之语……虽然这里只是就戏曲音韵列举名家姓氏,但此说却成为明代所谓‘元曲四大家’的嚆矢。”
当时只是将几位戏曲家的名字并列在了一起,并没有所谓的“四大家”之称,是举例时把几位戏曲家放在一处,如“钟嗣成《录鬼簿》的作家排列次序,先按时间先后分为若干组,再将同时的作家大体上以作品数量分列先后。曹楝亭本的首六名是‘关(五十六本)、高(文秀,三十二本)、郑(光祖,十五本)、白(朴,十五本)、庾(十五本)、马(十二本)’天一阁则是‘关白庾高马王(实甫)’。”
马致远
元末明初贾仲明作【凌波仙词】:“共庾、关老齐肩”。元人的评论并不成系统,带一定的随意性,并非有理有据进行比较才定下的顺序,排序中掺杂了很多评论者的个人意见,且侧重点各有不同。如贯云办评论角度重“造语”、周德清则重视“音韵”、杨维侦关注“观惩”等等。论及这几位戏曲家也是举例而已,并无严谨的叙述排名或成为定称。但元曲四大家的称呼,无疑是对四人在元杂剧群英中的肯定,亦是其影响与地位的直接表现。
在明代的戏曲评论中,逐渐列举出的戏曲家的名字也逐渐集中起来,如朱权《元词记》谓:“汉卿如琼筵醉客,致远如朝阳鸣凤,德辉如九天珠玉,仁甫如鹏搏九霄。”又如蒋一葵《壳山堂外纪》卷六十八:“马致远号东篱。元人乐府称‘关马郑白’为四大家。”等。这一时期冇了“王关”、“关马”以及“元曲四大家”等称呼。“关马”并称的出现,表现了戏曲理论家对关汉卿与马致远的推崇。
“自元人《录鬼簿》以来,言元曲者多以关氏为先,而自明初《太和正音谱》以来,又有不少人以马氏为首。故而明清论家言元曲时,又常以‘关马’为代表。如明代人推举王九思杂剧时称‘声价不在关汉卿、马东篱下’(见王世贞《艺苑卮言》)。孟称舜称郑光祖‘关马之下,非其论也’。清人金埴称《桃花扇》“全秉巧习,独衧妙手,关马能不下拜耶”。(《巾箱说》)凌延堪作《论曲绝句》亦称‘关马新声竞一时’。”
元曲四大家之明确的提出,是在明代前后,说法渐渐固定下来,只是顺序有所不同。如何良俊提出的“郑马关白”、蒋一葵提出的“关马郑白”,另有学者认为“元曲四大家”中应有王实甫,但提法众多。而“关马郑白”的顺序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近代王国维《宋元戏曲史》中称“元代曲家,自明以来,称关马郑白。”吴梅亦在《长生殿?记》中言道:“几合关马郑白为一手”。叶长海教授指出:“至今中国文学史或戏剧史在提到元曲四大家'时,多习惯称‘关马郑白’,并不是今人均同意这种排列,而是此说已成了文学史的一个习惯语、口头禅,一个习见的符号。”
马致远故居
元曲四大家的排名不能统一排成固定的序列,一是评论家个人有不同的喜好,很有可能因为戏曲评论家个人之偏好而改变排名位置;二是关汉卿、马致远、白朴、郑光祖都有自己的创作风格,不可能笼统地排名。四位元曲家均有自己独到的风格和各自擅长的艺术领域,可不统一为某种顺序。但元曲四大家的说法,绝对是对这四位元代戏剧家的十分肯定,表明其地位之高,影响之大。
虽然马致远为元曲四大家之一,就目前人们的关注度来说,远远不及关汉卿。更值得注意的是,历代学者、评论学家在评论马致远时,往往喜欢将他与关汉卿放在一起进行对比,因两人风格迴异。关汉卿作品多是百姓的事情,人物充满力量的抗争。马致远作品大多围绕着神仙世界,人物多处于困顿境地。“关汉卿所行发的主要是市井平民的情愫,而马致远作品中流湾的则是失意文人的悲怆;关剧是市井平民胸臆的外观,马作则是困顿儒生的写真。”这也能解释为何历代喜爱马致远的评论家,比较排斥关汉卿。
在朱权《太和正音谱古今乐府群英格势》中,“元一百八十七人”中,马致远位列第一位。而关汉卿排名第十,并云“汉卿之词,如琼筵醉客,又谓睹其词语,乃可上可下之才……云云,洵定论也。”。朱权与王骥德二位名曲学家,对关氏颇有微词。马致远和关汉卿都是元曲大家,为何会出现厚此薄彼之现象,以下的剖析有助于理解马致远在戏曲界的地位。朱权喜致远而疏汉卿,《太和正音谱》多从曲辞的角度评价,他称马致远“朝阳鸣凤”、“花间美人”,盖是评价其曲辞。
马致远曲辞飘逸、美丽,关汉卿的曲辞则通俗直白,不讲究言辞。朱权不喜好关汉卿就也在情理之中了。另外,朱权也是一位修行之人,一生寻求避世,晚年隐居修道。他与马致远自然志同道合,感受相近相同。而关汉卿的风格则更贴近百姓,他关注下层社会生活,关的曲辞也更加通俗易懂,情节围绕着普通市民。朱权则喜欢超然于世的杂剧,世俗百姓的题材朱权所不爱。王骤德在选本《古杂剧》的二十种选目中,他挑选了《青衫泪》、《汉宫秋》。而没有收录关汉卿的剧作。
他认为杂剧要贵“婉丽”而贱“雄爽”。可见推崇马致远的曲学家都更喜欢含蓄婉约的风格。马致远的归处在山林之间,与民间是疏离的,更疏离于社会,甚至疏离于物质世界。他的作品关注的不是人们对命运的抗争,对某种事物或者理念的争夺,而是一种超然世外的情感体验和感受,是最贴近艺术审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