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字太虚,又字少游,号淮海居士,世称淮海先生,高邮(今江苏高邮市)人。他被尊为婉约派词宗,官至太学博士,任国史馆编修。
熙宁十年(1077年),苏轼自密州移知徐州,秦观前往拜谒,苏轼对他的才学大为欣赏。在苏轼的劝说下,秦观开始发奋读书,参加科考,但考了两次,都没有考中。
话说苏轼有一个妹妹(也有说是姐姐),叫苏小妹,从小就是个才女。有一天,她见父亲桌上有一首写了一半的诗,于是当成玩耍,提笔将另一半写了上去。不久父亲苏洵回来,发现自己写了一半的诗被补充完整且恰到好处,认为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写的,结果叫来儿女一问,才知道是出自女儿之手。
苏小妹渐渐长大,名满京华,连王安石都来为儿子向苏小妹求亲,可苏小妹根本就看不上。为了不得罪这位当朝宰相,苏洵只得说女儿虽然才学好,但长得丑,王安石也就放弃了这门亲事。
但是宰相来求亲的事一传开,上门提亲的人就更多了。为了选女婿,苏洵都让提亲者写文章给苏小妹看,以此来考验女婿的才学。因为苏轼与秦观结交,苏小妹见到了秦观的文章,十分喜欢,于是提笔在上面批了一行字:
今日聪明秀才,他年风流学士。可惜二苏同时,不然横行一世。
苏洵见女儿如此欣赏秦观,就吩咐家丁:“只有秦观到访,才让进门,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可是奇怪的是,秦观却一直没有出现。原来秦观听说苏小妹选中自己,十分高兴,可是又听人说苏小妹长得奇丑,所以不放心,想偷偷见上一面再做打算。正赶上三月初一苏小妹要到岳庙烧香,于是秦观扮成了一个道士,想去会会苏小妹。
秦观见到苏小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倒也清雅脱俗。又想试试她的才学,便走上前去,说:“小姐有福有寿,愿发慈悲。”
苏小妹见来了一个道士,随口答道:“道人何德何能,敢求布施!”
两人一问一答,却又似在对句,你出上联,我对下联。
秦观又说道:“愿小姐身如药树,百病不生。”
苏小妹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说:“随道人口吐莲花,半文无舍。”
秦观追到苏小妹跟前,说:“小娘子一天欢喜,如何撒手宝山?”
苏小妹随口又答:“疯道人恁地贪痴,那得随身金穴!”
苏小妹觉得这个道士很奇怪,后来得知是秦观,便记下了这笔账。等到二人洞房花烛之时,苏小妹便出了三道难题,若秦观答不上来,便不得入内。前两道作诗题秦观皆轻松过关,可是第三道对联却将他难住了。苏小妹出的上联是:“闭门推出窗前月。”秦观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就是想不出如何应对。
苏轼见此情景,知道是苏小妹故意考新郎官,于是决定提醒秦观。他远远地咳嗽了一声,秦观看到是他,正要去打招呼,只见苏轼突然弯腰从地上捡了一粒小石子,投进了院里的水缸之中。秦观受到启发,马上对出了下联:“投石冲开水底天。”这才解了难题入了洞房。后来苏小妹先于秦观去世,秦观为她终身不再娶。
宋哲宗时期,秦观被卷入党争,一贬再贬,最后来到雷州。元符元年(1098年)初冬,苏轼在贬所海南岛遇赦北归,途经雷州,见到了秦观。师生见面,恍如隔世。
元符三年(1100年)哲宗驾崩,徽宗即位,向太后临朝。不久,秦观也奉命北还,死于归途。在长沙,黄庭坚遇到了秦观的儿子和女婿。穷困潦倒的他们,正护送秦观灵柩北上。黄庭坚见到两位晚辈,握着他们的手失声痛哭,随即赠银二十两做办丧事之用。后来黄庭坚到花光寺,住持仲仁拿出秦观和苏轼留下的诗卷给黄庭坚,并画梅数枝及烟外远山相赠。黄庭坚睹物思人,遂写诗以记。
秦观诗文、策论、词作俱佳,尤以词为最。《四库全书目提要》称秦词“情韵兼胜,在苏黄之上”。我们最熟知的,当为他的那首《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