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据古勒山的地形特点部署兵力,据险设伏,以逸待劳,又令额亦都以百余骑兵佯败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对人心不一的九部联军进行掩杀,大获全胜。只此一战斩杀叶赫贝勒布斋及兵士4000余,俘虏乌拉贝勒布占泰,缴获战马3000余、蹬甲1000余,并重创叶赫部,改写了建州女真与海西女真的实力对比。
在征战中,努尔哈赤屡施奇谋变诈之术,“审机宜,决进退”,以达到“不劳己,不顿兵”的目的,同一时期的明人评价其“狡黠异常”、“用计最诡”。他还曾多次对子弟及臣属表示:“夫不劳兵而克敌者,乃足称为智巧谋略之良将也。”
身先士卒,勇武坚毅
虽然智取能以较小的代价换取较大的收益,但在作战中完全依靠以智取胜是不现实的,在冷兵器时代,强攻还是获得胜利的基本手段。而在强攻的过程中,主帅的意志和偶像作用有时会对士兵的战斗力起到积极的作用。
有人说努尔哈赤“没有受过系统军事训练”,这显然是无视了他在辽东总兵李成梁帐下“视如养子”的经历(1574—1582年)。
从某种角度而言,努尔哈赤算得上是一名职业军人,诚如他在晚年时回忆所说:“我自幼于千百军中,孤身突入,弓矢相交,兵刃相接,不知几经鏖战。”也正是在一次次的身先士卒中,努尔哈赤凭借自身的勇武与坚毅赢得了“巴图鲁”(baturu,意为“英雄”、“勇士”)的殊荣,也奠定了自己在尚武好战、崇敬英雄的部族人心中坚不可摧的崇高地位。
万历十二年(1584年)征栋鄂部,酋长阿海巴颜“聚兵四百据城以待”,努尔哈赤纵火焚城楼及村中庐舍,又亲自率领12人伏于浓烟中,趁城内以为敌兵已退出城观望之机,“突出击之,斩四人,获甲二副”。
在攻打翁科洛城时他又亲自“登房,跨脊上射城內之人”,不料身中两箭流血不止,众人欲上前扶他时,却被他制止:“尔等勿得近前,恐敌知觉,待我从容自下。”结果因伤势过重几次陷入昏迷,直至“次日未时其血方止”。次年二月,努尔哈赤率75人攻打界番寨遇敌400余,在兰岗之野展开战斗,他又单骑迎敌,“奋力一刀挥讷申肩背为两段,随转身射巴穆尼于马下”。
类似的记述在《满洲实录》中还有“太祖四骑败八百兵”、“太祖独战四十人”、“太祖善射救旺善”、“太祖富尔佳齐大战”等等,记录了努尔哈赤“开创艰难自大东”的种种历程。当勇武的领袖遇到善战的兵士,战斗力便自然地得到激发。据学者考证,万历四十年(1612年)、四十一年努尔哈赤两次征乌拉时,仅在乌拉城下便损兵115人,但“诸王臣军士皆奋勇冲击”、“两军之矢风发雪落,声如群蜂,杀气冲天”。八旗兵士气之盛,可见一斑,连驻守辽东的明军将领也不得不称赞说:“其来如骤雨,去如飘风。”
四两拨千斤的谍战运用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直被奉为用兵圭臬。《孙子兵法·用间篇》云:“明君贤将,所以动而胜人,成功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之情者也。”简言之,要依靠间谍来获取敌方的情报,而善于进行谍战正是努尔哈赤用兵的另一特征。
在萨尔浒之战中,努尔哈赤曾派出大量哨骑频繁往返于明边之间,收集情报并第一时间传递回后金,以致明军还未出动就已泄露师期。山西道御史冯嘉会事后奏言:“我师进剿,出揭发抄,略无秘密,以致逆奴预知,在在设伏,三路败衂职此之咎。又闻奴酋狡黠异常,不但辽左事机,尽为窥瞰,而长安邸报,亦用厚赀抄往,盖奸细广布,则传递何难?”在得到明军准确动向后,努尔哈赤又接受了降将李永芳的建议,采用“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方针,仅用四天时间便取得了全面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