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方天画戟,专捅义父。这句调侃之言,包含了吕布的三件宝贝,赤兔马和方天画戟已经明说,自然是吕布的两件宝贝,而他专捅义父的原因,还涉及了一件宝贝,至于这件宝贝是啥,熟读了《三国志》和《三国演义》的读者诸君自然也是知道的。
吕布最爱的这三件宝贝,一件给了关羽,那自然就是赤兔马;一件给了张辽张文远,那似乎应该是方天画戟,而第三件宝贝哪去了,却众说纷纭。我们把《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合起来看,不但能发现方天画戟确实给了张辽,而且也可以推测出第三件宝贝的归属。
其实把《三国演义》和《三国志》合起来看,并不是不可以的,因为《三国演义》原本就叫《三国志通俗演义》,这两本书是可以互相印证和补充的。
吕布确实有一匹赤兔马,这在《三国志》、《三国演义》乃至《后汉书》中均有记载,这就不用细说了:“布常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
这里要说的一句,是吕布的赤兔马,并非红色的兔子,而是红色的老虎,也就是赤色的於菟,於菟是楚人对老虎的称谓。
要是没有这头红色的老虎,关羽就不可能在万马军中斩颜良后全身而退,文丑打不过逃跑,关羽也追不上:“战不三合,文丑心怯,拨马绕河而走。关公马快,赶上文丑,脑后一刀,将文丑斩下马来。”
赤兔马被侯成偷给曹操后,又被曹操送给了关羽,这在《三国演义》中写得明明白白,事实上曹操或许还真看不上董卓骑过、吕布也骑过的赤兔马,因为他已经有了“绝影”和“爪黄飞电”,后来好像曹洪又送给了他一匹“白鹄”:“武帝讨董卓,夜行失马,洪以其所乘马上(送给)帝。其马号曰白鹄。此马走时,惟觉耳中风声,足似不践地。”
曹操将赤兔马送给了关羽,那杆堪称神兵利器的方天画戟,当然也不可能放在兵器库中不用,曹操除了长槊,还有专用的“格虎大戟”,也不会捡吕布的漏,于是就把它送给了据说“武艺不在关羽张飞之下”的张辽张文远。
张辽一开始是用刀的,但是威震逍遥津的时候,兵器却变成了长戟:“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阵,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冲垒入,至权麾下。权大惊,众不知所为,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
孙权当然不敢动,因为他知道张辽是吕布手下八健将之一,而且手里拿的,正是吕布的方天画戟,这杆方天画戟刚刚连捅二将,自己下去,也就是送人头——在三国三巨头中,孙权可能是武功最弱的一个:刘备自诩剑术天下无双,曹操也能把手戟舞得滴水不漏,刺杀张让失风,就是凭着一把手戟杀出了一条生路。
赤兔马归了关羽,方天画戟给了张辽,吕布的第三件宝贝是什么、最后落入何人之手,这个问题好像有三个答案。
吕布的第三件宝贝,自然就是司徒王允家的美女(只能这样说,因为貂蝉跟王允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貂蝉了——要不是为了貂蝉,吕布的方天画戟,也不会捅向第二任义父董卓。
张飞见了吕布的的面就骂“三姓家奴”,这可有点冤枉吕布了:吕布即使认了丁原和董卓为义父,最后也没更名改姓,他只是义子而不是养子,义子不用改姓,也没有继承权。
现在想来,吕布不改姓的原因可能有两个:其一,董卓不让,其二,吕布不愿。
董卓的儿子早亡,身边只剩下了一两个女儿(正史中董卓的女婿是牛辅,演义中是李儒)和一个孙女董白,如果吕布变成董布,那么即使董卓篡汉成功,最后也是便宜了“奉先吾儿”。
吕布不愿意姓董,则可能是为了董白——董白是个美女,以吕布见一个爱一个的本性,对董白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想法,如果自己也姓董,事情就不好办了。
吕布跟董卓翻脸,主要诱因就是貂蝉,这件事在《三国志》和《后汉书》中同样有记载:“卓常使布守中閤,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
貂蝉是人名还是职务,这个问题且放在一边,咱们要讨论的是她的最终归属:有人说她被曹操收为己用,有人说她被送给了关羽,还有人说她为吕布殉情了。
首先有一点我们要肯定:貂蝉为吕布殉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当时的孀妇并不喜欢守节和殉情,而且貂蝉跟吕布的关系,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
貂蝉与吕布的相识相交,原本就是一场阴谋,而且吕布可能是貂蝉的第三任“丈夫”,貂蝉对吕布就是“忽悠”而已,最后吕布应该也明白了,所以在下邳被围的时候,吕布最舍不得的是自己的正妻和女儿,有事儿也是先征求正妻严氏的意见,在做了决定之后才告诉貂蝉。
遍翻《三国志》和《三国演义》,我们不见守节只见再醮:刘瑁的遗孀嫁给了刘备,袁熙的妻子甄宓嫁给了曹丕,赵范想把寡嫂嫁给赵云,秦宜禄的生人妻被曹操和关羽惦记,最后是曹操横刀夺爱,关羽空欢喜一场。
关羽惦记秦宜禄的妻子,并不是在被曹操俘虏并投降之后,而是刘关张一起依附曹操的建安三年,那时候吕布还没死呢:“吕布之被围,关羽屡请于太祖,求以杜氏为妻,太祖疑其有色,及城陷,太祖见之,乃自纳之。”
这件事曹操做得很不地道,关羽也十分郁闷:求婚变成了做媒,“心上人”成了他人妻。
正因为曹操对关羽有所亏欠,所以拿貂蝉做补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从情理角度分析,我们又发现了第三种可能性,那就是曹操见了貂蝉,也舍不得当礼物送出去了。
曹操爱人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貂蝉被评为古代四大美女,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换做您是曹操,舍得送给关羽吗?
赤兔马给了关羽,这一点几乎没有争议;方天画戟落入张辽之手,好像也有据可查;只有貂蝉的下落,一直是个千古谜团。这个问题,就只好请教读者诸君了:在《三国志》和《三国演义》之外,是否还有史料、笔记、传说,讲述了貂蝉的最终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