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汉武帝刘彻独具慧眼,听取董仲舒等人的意见,推行“更化”政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生的遭遇宛然新旧两重天,“换了人间”,其身价地位就像当今股票市场的“牛气”似的,一个劲的往上猛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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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最具有说服力的例子,莫过于齐地菑川人公孙弘在“耳顺”(六十岁)之年,以白衣而为博士、内史、御史大夫,直至丞相,封平津侯,风光无限,显赫一时,成为普通儒生用孔子这块敲门砖撞开利禄大门的一面旗帜,使天下读书人在经历了秦始皇“焚书坑儒”的苦难,无赖皇帝刘邦拿儒冠当作尿盆使的屈辱,窦太后逼着辕固生赤手空拳搏斗野猪淫威之后,终于看到了隧道尽头的亮光,冬去春来的希望,扬眉吐气有期,弹冠相庆可待,于是乎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准备到官场上一显身手,大展抱负,用东汉大历史学家班固的话来说,就是“公孙弘以治《春秋》为丞相封侯,天下学士靡然乡风矣……自此以来,公卿大夫士吏彬彬多文学之士矣”。(《汉书·儒林传》)
公孙弘仕途腾达,官运亨通,当然是际会风云所致。但是,不可否定的是,这也包括他自己有几把刷子的因素。首先,处事谨慎,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不做出头鸟,更不和汉武帝抢镜头,“其行慎厚,辩论有余”,“每朝会议,开陈其端,使人主自择,不肯面折庭争”?《汉书·公孙弘传》);“弘奏事,有所不可,不肯庭辩”(同上)。总之,为人做事十分低调,收敛锋芒,宁可犯政治错误,也决不犯组织错误,与汉武帝保持高度一致。
其次,生活比较俭朴,能比较高明地展示自己道德上的优点,符合朝廷“以孝治国”的基本原则。如对待自己的后母,奉养尽孝,胜于亲出,自是人子的典范,堪为社会的楷模:“养后母孝谨,后母卒,服丧三年”(同上)。又如生活上清廉自律,乐于助人,将俸禄都用来安顿亲朋好友的生活,常堂堂丞相居然毫无积蓄:“身食一肉,脱粟饭,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同上)。积德行善,有口皆碑。尽管汲黯等人辛辣指出公孙弘这么做动机不纯,是狡诈的表现:“弘位在三公,奉禄甚多,然为布被,此诈也”(同上)。可在公孙弘太极推手式的表现面前,汲黯等人的指责根本不能动摇汉武帝对公孙弘的信任:“上然弘言”;“上益厚遇之”;“上以为有让,愈益贤之”。能在风波险恶的官场上如此游刃有余,进退从容,公孙弘的能耐不可不谓极大,足以令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