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烟洞揪出个龟老儿
元末明初年间,汝河岸边曾有个小镇叫陈家堡。既然叫陈家堡,镇里的第一大户自然姓陈。粮店、盐铺、钱庄,但凡重要的商铺大多由陈姓子弟打理,甚至官衙行事都要看陈家族长陈忠仁的脸色。在镇上,还有一户宋姓人家,与陈家相比,财势稍逊一筹,因而户主宋喜旺时常受些窝囊气。这年初秋,宋喜旺的独子宋满贵迎娶了陈家堡百里挑一的俊俏女子秀姑后,两家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僵。
秀姑身段苗条,长相端正,单那一截手臂,嫩得就跟藕白一般,招惹得一干后生整日想入非非。陈忠仁本打算等到中秋佳节再去秀姑家提亲,把水灵的秀姑收纳为妾,不料却让宋满贵捷足先登。为此,陈忠仁恨得牙痒,天天盼着宋家家败人亡。还别说,没过多久,机会便送上门来。
这天午后,宋满贵从应州做生意归来,一踏进院门便扯着嗓子喊:“秀姑,我回来了。”
小两口结婚后还没热乎够呢,宋满贵就被老爹派往应州做一笔丝绸生意,一走便是半个多月。新婚久别,小伙子又精力充沛,能不想自己那白白嫩嫩的小媳妇吗?可宋满贵接连喊了两声,也不见秀姑的影子。这时,老爹宋喜旺从正房走了出来。有一会儿工夫没看到儿媳了,眼下兵荒马乱的,陈家又虎视眈眈,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想着,父子俩刚要出门去找,却又站住了。
柴房里有动静!
“秀姑,是你吗?”宋满贵伸手正要推门,门板却“滋呀”一声开了。是秀姑,只见秀姑手里拿着把剪刀,神色惶惶地拦住了他。宋满贵纳闷地问:“你在柴房做什么?”秀姑擦擦脸上一道一道的柴灰印子,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做饭……”
午饭刚吃过,做的哪门子饭?再说,有拿着剪刀做饭的吗?宋满贵心下生疑,不顾秀姑的阻拦强行闯进了柴房。灶坑里不知填了什么东西,沤得满屋子都是呛人的浓烟。再揭开锅盖看看,锅里却连一瓢水都没放!秀姑在搞什么名堂?正犯嘀咕的当儿,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
柴房里有人,这人就藏在烟洞里!宋满贵抬脚窜上灶台,三下两下挪开土坯,一把从黑乎乎的烟洞里揪出个只穿着内衣的老头来!
“哈哈,妙!妙极!”不等宋满贵父子回过神,陈忠仁便像从墙缝里钻出来一般,拍着手站在了身后,“喜旺兄,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怕是贤侄外出,侄媳守不住了吧?”
话音未落,一队青壮家丁“呼啦”闯进门,将满脸灰垢、咳嗽不停的老头围了个水泄不通。陈忠仁一挥手,一名家丁拎来一桶水,冲着老头兜头浇下。接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拿出张画像,对着老头左瞅右瞅,上瞅下瞅。瞅了半天,又凑近陈忠仁咬起了耳朵。陈忠仁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宋喜旺,你别怪我不仁不义。按照陈家堡的规矩,不守妇道、伤风败俗的女人应该怎么惩办,你心里清楚得很吧?”
宋喜旺当然清楚。野汉子乱棍打出宋家堡,偷汉子的交由官衙处理。如今闹到这个地步,看来也只能官了了。宋喜旺一咬牙:“你们带走吧!”说罢,扯起宋满贵头也不回地进了屋。陈忠仁使个眼色,七八个家丁挥起木棍,噼里啪啦一通削,便将始终一声没吱的野汉子打出了陈家堡。秀姑也被押回官衙,接受审讯。
二、高手阻止“骑木驴”
在那个年代,女人偷汉,视为大逆不道。奸夫是谁,并不重要,重要是事实。只要事实清楚,那好办,塞进猪笼,沉塘。但让人想不到的是,一个月来,竹签子、板子、夹棍等酷刑都用上了,这个秀姑愣是紧咬牙关,既不承认也不反驳。见官老爷审不出结果拿不到供词,陈忠仁眼珠一转,出了个歹毒的主意,你秀姑不是硬挺吗,那好,骑木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