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隋到唐几经转手的萧皇后做了半世女俘(4)

  萧皇后惶恐地注视着朝野风云,实在插不上手。憋不住了,就拐弯抹角地劝两句吧。她提笔写就一篇长长的《述志赋》,文章低声细语,把好话都说绝了:“愿立志于恭俭,私自竞于诫盈。孰有念于知足,苟无希于滥名。惟至德之弘深,情不迩于声色。感怀旧之余恩,求故剑于宸极……”

  很不幸,皇帝盐水不进。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头钻进了江都行宫里。既然天下失控了,索性“大撤把”,不理国事,不问祸福,只顾毁灭性地享乐。据说,宫外火光四起,他也懒得答理,近臣说什么他信什么。他竟然告诉萧皇后:“贵贱苦乐,更迭为之。”这简直是哲学家的口吻,他变成了一个醉生梦死的老混蛋。为什么呢?还不是逃避现实,自己骗自己吗?

  扬州明月,照着忧心忡忡的萧皇后。她知道,夫妻亲情再也唤不回皇帝这只断线的风筝了。杨广曾顾影自怜,跟皇后吹牛说:“好头颈,谁当斫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萧皇后不得不丢开最后一丝幻想,陪伴及时行乐的皇帝“趟浑水”。

  《北史·后妃传》记载了萧皇后内心的痛苦,有人禀告,宫外马上要造反了,请示皇后怎么办。萧氏摆了摆手,惋叹道:“天下事一朝至此,势去已然,无可救也。何用言,徒令帝忧烦耳。”翻译成俗话,就是混过一天算一天。

  “女战俘”最怕男人过手

  有一首著名的《箜篌引》,妻子哀悼固执任性、落水而死的丈夫:“公无渡河,公竞渡河。堕河而死,当奈公何。”这才叫“良言难劝该死鬼”,谁也没办法。虽说杨广自诩的“好头颈”没人来砍,然而在公元618年春天,他却被叛臣用一条裤腰带给活活地勒死了。

  萧皇后亲自收尸,手边什么也没有,只能拆几块床板,草草地拼了一副薄棺材。50岁的杨广倒在地上,他曾亲亲热热地挽

  着萧氏,情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互相搀扶着过了23年苦日子,也曾相视而笑,守着欢蹦乱跳的小儿女……人间富贵,已成云烟。昔日枕边人,死得像个叫花子。恩恩怨怨,就这么了啦?就这么了啦……

  刚得势的弄臣宇文化及,从头到脚打量这位“女战俘”——大隋的正宫娘娘,天下男人,谁不神往?宇文化及意味深长地笑了。

  有种说法,萧皇后和宇文化及私通,但《北史》、《隋书》都没有类似记录。人们宁愿相信,萧皇后从一而终;可惜,美丽的“女战俘”一旦落到男人手里,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一件任由推来搡去的家当、一个寻欢作乐的玩物,甚至像个小玩意儿那样,被随便转让。隋炀帝死了,也就无所谓“萧皇后”了,“战俘”萧氏粉颈低垂,默然无语。老天爷给什么,她就接受什么。

  《隋书·宇文化及传》交代得非常艺术:“化及于是人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胜利者霸占六宫,和隋炀帝生前一模一样。萧氏的处境可想而知,俘虏还能怎么样?甭耍娘娘脾气了,休说什么尊严、高贵,想活,就得逆来顺受。这个仪态万方的女人定然成了宇文化及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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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而女人到了这个岁数,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从二八妙龄起,十多年就能消耗她们一大半青春。只有非常奇特的女性例外,比如,埃及艳后克莉奥佩特拉,她生完孩子之后,仍让恺撒和安东尼两位罗马英雄神魂颠倒。萧氏就是这种奇女子,步入中年,仍旧端庄、俊美。宇文化及从这位大美人身上,获取了帝王的幻觉。公元619年,他居然跑到魏县(今河北大名西南),关起门来当皇帝。

  皇帝,永远是天下的“头彩”,除非足够强大,否则谁觊觎,谁挨揍。宇文化及的狂妄行为,马上招来灭顶之灾——争头彩的窦建德杀上门来。窦建德是农民义军的领袖,如今兵强马壮,腰杆儿粗得很呢。他自称“大夏王”,口口声声说是为死去的杨广报仇。聊城(今山东聊城东北)一战,窦建德动用抛石头的“撞车”,四面攻城。这种原始土炮,杀伤力强大,聊城随即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