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中国秘密社会产生的根源与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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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中国秘密社会产生的根源与特点


秘密社会的长期存在。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历史现象,也是贯穿于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重要社会问题.在中国历史上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其存在与发展,对中国社会的发展进程影响极大,波及列中国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特别是影响到政治、宗教、文化及法律的制定等等.中国的秘密社会,目前已受到越来越多的中外史学家,社会学家及文化学家的关注,并成为历史研究的热点之一。现拟对中国秘密社会产生的根源与特点问题。发表一些粗浅意见。
一、秘密社会产生的根源
旧中国的秘密社会,是泛指那些为了某些政治,经济或信仰等原因而自发结成的社会群体。按其组织形式与特点,可分为秘密教门与秘密会党两大系统.它们名目繁多,仅据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记载,已有200多种.如加上地方志印其他记载.则不会少于300—400仲。旧中国的秘密社会自登上历史舞台之日起,其足迹已遍及大江南北(亦在海外华人聚居地区流传)。时间绵延数百年。要对秘密社会的历史古抹刻的认识与了解,必须弄清其产生的根源及特点,这样才能抓住其本质,进一步搞清秘密社会的其它问题。
(一)秘密教门产生的根源
中国的秘密教门名目极多.到了明清时期.秘密教门的名目已多达近百种。仅在明季经卷《古佛天真考证龙华宝卷》中提及的,便有红阳、净空、无为、西大乘,黄天、龙天、南无、南田,悟明、金山、顿悟,金掸,大乘、还源,圆顿、收圆等;清代的秘密教门名目更多.据不完全统计。有107种[1]。当然,其中不少是一教数名.或多教一名.有的是分支.流派,但其名目繁多却是公认之事实.
中国的秘密教门肇始于白莲教,因此探寻中国秘密教门产生之根源,实际是探讨白莲教产生之根源。白莲教产生的根源,有两个方面.即历史根源和社会根源。
首先,关于白莲教产生的历史根源。白莲教是由南北朝以来的几个异端教派。如弥勒教、摩尼教(宋以后称明教)、白云宗、白莲宗等.经过长期互相影响与渗透。于元末产生的.在南北朝时期.中国历史上兴起丁第一次崇佛信教的热潮。这是统治者在偏安一隅的情况下维护其统治的最好办法之一.与佛教盛行的同时.也出现了诸多的异端敦派.南北朝时期的弥勒教便是其中之一.南北朝时期战乱频仍,各个割据政权之间互相征战。在整个北方,大批中原人民被迫南行,许多人流离失所或死于战乱之中。人民渴望过上太平日子。于是佛教净土宗内弥勒佛降世说便在民间广为流传,它为人们描绘出一个弥勒沸降生后的太平盛世。届时,人间将是“谷食丰贱。人民炽盛。”.村落相近。鸡鸣相接,甘美果树.香气殊好者主于地。尔时。时气物适,四时顺节。无百人患...人心均平.皆同一意”的境地,简直是人间天堂!这种太平景象,对于饱尝战乱之苦的广大群众来说,自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其后.弥勒教在民间广为流传.并多次造反.至隋唐及至宋代,佛教的作用较之南北朝时期来说.已是相对减弱丁.赵匡胤建立的北宋王朝,统治者舍佛取道。对道家思想大加推崇.当金乒的铁骑冲进汴京.宋王朝偏安江南一隅时,南宋的统治者便一反其祖先推崇道教的作法.大肆尊宗佛教,这恐怕也是出于维护偏安江南小朝廷统治的需要。随着佛教的再度盛行,各种异端教派随之兴起。隋唐时期,除弥勒教继续流行外。由波斯传人的摩尼教也在中国流传,遭禁之后.逐渐成为异端教派。在下层民众中流传至宋代称为明教.北宋年间又从佛教中分化出一个异端教派.即白云宗。南宋初年,又出现了白莲宗,据史书记载.南宋高宗三年(1133年)。江南吴郡延样院僧茅子元.本习天台宗教义.习“止现禅法..后因慕东晋慧远建白莲社遗风. “创白莲宗.又称白莲社.井编《莲宗晨朝忏仪,建白莲忏堂,自称“白莲导师”。他劝众生信奉
净土教义.鼓吹只要心诚信佛.即使不断烦恼,不舍家缘,不修禅定,死后皆可往生净土。白莲的这种教义。遭到了正统佛教宗的抵制和攻击。也遭到南宋皇室的反对,白莲宗遂遭禁。茅子元亦被流放。但白莲宗却没有停止活动。元初,白莲宗一度被蒙古统治者所宽容。其教徒可以建立寺院。当时有报恩堂,清音堂等庙宇。但由于白莲教徒夜聚晓散,煽惑闹事,不久其活动就遭禁止,随着元朝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日益激化。白莲宗的异端思想和反叛活动明显增多并且同弥勒教融合。在教义中引进了“弥勒佛降生说”.经过元末农民战争的洗礼。白莲宗遂演化为白莲教。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其次,白莲教的产生还有深刻的社会根源.白莲教是在元末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激化的条件下产生的。为了维护蒙古贵族的统治.元朝统治者对于广大人民,特别是汉族人民实行残酷的经济剥削和民族压迫.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统治阶级内部矛盾交织在一起.整个社会处于尖锐的矛盾与斗争之中.在宗教信仰方面.元朝统治者对于各种宗教采取兼容并蓄的政策,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犹太教等宗教都允许存在,许多寺庙的地主业同世俗地主一样。兼并土地,一些“不安分”的佛教信徒发现.尽管其佛微教义是让人们忍受今世的痛苦,以求来生幸福,可实际上人们即使按最低要求生活.也活不下去.他们觉得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来世..不如加入许诺能立刻带给他们好处的异端教派.于是从佛教中脱离出来投身于异端教派。这些异端教派不仅吸引了众多“不安分”信徒也吸引了众多的贫苦无助渴望改变人生命运的大量农民.
到了元末,阶级压迫、民族压迫日益严重,天灾频仍,白莲宗的异端思想和叛逆活动日益明显和加强.并且融入了明教的“大小明王出世说.与弥勒教的“弥勒佛降世说”在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喊杀声中。白莲敦带着强烈的叛逆意识。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
(二)秘密会党产生的根源
秘密会党产生的根源,也应从两方面探讨。
首先是历史根源.从秘密会党的渊源来看,是由异性结拜弟兄组织演化而来。中国人历来重视亲族血缘关系。而异姓结拜弟兄则通过歃血结盟的仪式,使入盟者都有了准血缘关系。我国异姓结拜弟兄的习俗,相传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但那时主要在是在贵族和上层社会中流行。结拜时要供奉黑牛、白马、是一般百姓所不能承受的。到了明代,已逐渐流行于中下层社会。结拜时供奉的物品也有所简化。明末清初.中国广大地区经历了一切深刻、剧烈的动荡.清统治者在统一全国的战争中.实行野蛮的民族高压政策。如占汉族人民的土地,强迫汉族人民向满族农奴主投充。强令汉族人民剃发易服。极大的伤害了汉族人民的民族感情和民族自尊。对拒不服从者,则加以杀害。对待汉族人民反抗。则用屠城的方法处理。“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等事件。在当时的汉族人民心中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满汉民族矛盾的激化,引起丁汉族人民更大规模的反抗斗争。他们或参加抗清义师,或加入农民起义军,或逃亡在外.当时.中原以至南方的许多地方土地荒芜,社会经济陷于凋弊.小农经济受到严重摧残,广大下层群众不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连生命安全业得不到保证,也自然无暇结会树党。从当时的历史档案记载看.也没有会党活动的记载.仅有少数异姓结拜兄弟的组织,如顺治五年和十三年.先后有两次异姓结拜兄弟的活动.皆以恢复明朝为目标。但这些组织力量甚为微小.在清政府的镇压下往往旋起旋灭.
从康熙中叶开始.清政权在全国的统治基本巩固,逐步完成丁对国家的统一。清统治者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开始采取措施.恢复残破的社会经济.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这时,大规模武装反清活动已遭镇压。一些具有反清思想的人们只能以结拜兄弟的方式组织起来进行秘密的反清活动.康熙三十五年台湾诸罗(今嘉义)吴球聚众起义;谦熙四十年又有刘却纠人“歃血结盟”.井率众攻打清军。康熙四十六年,浙江张念一、张念二(即张君玉,张君锡弟兄)纠人结拜弟兄。以“朱三太子”之名为号召.举兵反清;同年十一月,江苏太仓又有一念和尚纠人结拜弟兄竖起旗帜反清等等。这些起义同洋很快被清廷镇压。没有留下什么影响.但是这些异姓结拜组织为秘密会党的产生作了准备.
其次.秘密会党产生的社会根源。
从目前已知的官书档案和历史记载来看.中国秘密会党产生于雍正、乾隆年间.其标志是异姓结拜弟兄组织开始“立有会名.而成为会党.这种变化是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的.
雍正、乾隆年间。清王朝的政权已得到巩固,社会经济不仅得到恢复。而且有了较大的发展,正处在所谓“康乾盛世”。在统治相对稳固的前提下。为了缓和民族矛盾,清王朝改变了一些对汉族人民野蛮的高压政策,满汉之间的民族矛盾有所缓解,然而,作为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一一地主阶级和农民阶级的矛盾则日渐突出。地主阶级利用各种手段兼并土地,增加剥削量;一些豪强地主中的大家族即“大姓”,倚仗其政治权势,欺压附近农民即所谓小族,小姓。小姓则不甘心被欺压的地位,联合起来,通过歃血结盟。化异姓为同姓,形成如以如齐、海、万、同为姓的集团.从而推动了中国的秘密会党的形成。其主要标志是出现了立有会名的异姓结拜弟兄组织。
另外,从经济角度来看,雍正到乾隆前半期,我国社会经济发展的水平,已超过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在此时期得到恢复和发展,特别是在闽、粤一带商品经济发展较快.永佃制的流行,使广大佃农对所耕土地的使用权相对稳定,生产积极性有所提高。经济作物的大量种植。加速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农民手工业者,开始从自然经济下的小生产者向商品经济下的小生产者转化,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使小生产者同市场有了越来越密切的联系.彼此间的竞争造成小生产者内部的分化,一部分农民被从土地上排挤了出来.而雍乾时期人口迅速增长.又加剧了地少人多的矛盾,于是大批农民涌进市镇、市场。或到边远省份去谋生,这些祖辈生长在本乡本土的农民.来到异地他乡。他们举目无亲.无依无靠。难以立足,大多成为无业游民.人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既受当地官府的压迫.豪强的凌辱.又要抵御天灾人祸的袭击。还时常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因而亟需把分散的力量联台起来.以求互助互济.自卫抗暴。共同求得生存.这些人纷纷采用我国传统的结拜弟兄的方式。结成名目众多的会党.
雍正六年(1741年)台湾人陈斌等结拜“父母会”,立会宗旨就是“或父母老了(即过世),彼此互相帮助”。雍正八年.在厦门出现李彩等人结拜的“一钱会”。入会之人每人拿出白银一钱,以便互相帮助。此处还有江西的边钱会,福建宁化的“十三太保铁尺会.等名目众多的会党.也在这时相继出现.表明秘密会党已经逐渐成熟.
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天地会的出现,标志着中国秘密会党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从天地会产生前后的大量档案官书史料来看。天地会产生前的异姓结拜组织.同清初的满汉民族矛盾确有一定关系,而天地会的产生则是经济发展和社会矛盾激化的结果。是下层群众为了互济互助和自卫抗暴而成立的社会群体。这类事例,在档案史料中比比皆是。如乾隆年间林爽文起义时期被捕的会内骨干严烟说:“要入这会的缘故.原为有婚姻丧葬事情.可以资助钱财;与人打架。可以相帮出力;若遇抢劫,一闻同教暗号。便不相扰”。[2]乾隆五十一年。广东人詹清真入天地会.是因为人会之后。“在家可免偷窃,出外无人抢夺。”[3]嘉庆十三年福建人朱德辉等结会.是因为“入会之入。遇事相帮,可免彼人欺凌”。”’
二、秘密社会的特点
(一)秘密教门的特点
首先。秘密教门是披着宗教外衣的75密结社。它同秘密会党相比.有以下的特点:
1.白莲教等秘密教门在其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教规、教仪。
教徒在入会仪式上.有严格的规定.秘密教门以师徒相承的方式结成。新人教者拜师入教。师傅要为其举行仪式.如清茶门教。师傅传徒时,要举行“卢木点杖”的仪式即用竹筷点人眼、耳、口、鼻等处.“点眼不观桃红仰绿;点耳不听妄语杂言;点鼻不闻分外香臭;点口不谈人恶是非.”并要在神前磕七个头.四个是报天地日月水土父母之恩.两个是报答佛祖,另一个是报答师傅恩情.磕头时要两手合拢。手指分开.磕到手背上,名为安养极乐园.”’加入秘密教门的人在入教时.还要交纳“根基银两”.井由师傅传给真诀.尽管各地各教名目内容不大一样,但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八字真诀极为普通.如入八卦教时,要点香三炷,供茶三杯,并向列祖、教主、卦长及师博叩头,由师傅传给咒语。
2.为了维系教门内的团结一致。增加凝聚力,各秘密教门均把宗教迷信作为维系内部团结的纽带。
秘密教门是带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组织.教内实行严格的封建家长制统治。教门存在严格的长幼尊卑秩序和等级制度.徒弟须听命于师傅。师傅则要服从于传头.在秘密教门内,尽管教主与教徒之间的经济差别巨大。但教主则鼓吹“入教大家都是弟兄,都要互相帮助。”和“有患相救教,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以周行天下”等等。用来吸引徒众。告诫徒众把教义教规信义看得重于生命,这是使得秘密教门长久不衰,不断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
3.秘密教门揉合了儒、释、道经典,形成三教合一的教义。
白莲教在创立之初,便吸收了佛教净土宗的教义和明教二宗三际说、大小明王出世说及佛教三世佛的劫变观念。在后来的发展过程中。又吸取了儒教的伦理纲常、道教的气功。炼丹等;秘密教门罗教也吸收佛教的空无宇宙观和道教的无为思想,创造出“真空家乡。无生父母.的信仰.这些说法对于生活在苦难深重的下层社会贫苦群众为摆脱苦难而进行的种种斗争,有着巨大的鼓舞作用。后来“真空家乡.无生老母.的信仰,成为明清时期秘密教门所共同接受之信仰.
白莲教等秘密教门的徒众,大多是下层劳苦大众。这些人文化素质一般较低,为了能让他们用简单的方法了解教义.白莲教等在宣扬教义、编写经卷的过程中。引用佛教、道教,儒家的经典.并用通俗易懂,群众喜闻乐见的韵文体裁和戏曲说唱形式。形成了别具特色的“宝卷。其中最着名的便是罗梦鸿编撰的《五部六册》即《苦功悟道卷》.《叹世无为卷》、《破邪显证钥匙卷》(分上下两册)、《正信除疑自在卷》、《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宝卷》即五部经共计六册。故俗称“五部六册。秘密教门听崇奉的神坻,也大多来自儒释道三教及民间传说,如弥勒、如来、观音、玉皇大帝、李老君、孔圣人及戏曲小说中的唐僧、猪八戒、孙悟空、关云长及秘密教门自己创造的飘高老祖、混元老沮、无生老母等等.可以说,任何一个穷苦群众都可以在秘密教门众多的崇拜偶像中,找到自己所熟悉的人物或神仙。
4.秘密教门的首领借传教时聚敛钱财,或把它作为实现其政治野心的手段。当阶级矛盾激化时,这些教门组织又往往成为农民起义的工具。
秘密教门作为一种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原始形式的落后组织.常常利用宗教迷信,向群众骗取钱财。秘密教门规定。凡人教者。均需向教首缴纳“根基钱.或“种福钱”,使戳首往往借传教敛钱而发财致富.如清康熙年间山东单县八卦教教首刘儒汉.利用传教敛列的钱财.捐纳知县。用去几千两银子,在阶级矛盾激化时。农民起义领袖们山往往利用秘密教门的教义.作为鼓舞人们反对封建统治的号角。他们声言.只有入其教井参加其起义队伍.才可以消灾免厄。不遭水、火、兵之劫并得到“无生老母”的拯救,而秘密教门现成的组织和人力、财力,也往往为农民起义作了物质上的准备.清前期汉族人民的反抗斗争,除会党领导外,便是秘密教门所组织和领导的.乾隆十三年福建老官斋教起义.乾隆三十九年(1774)王伦领导的山东清水教起义,乾隆四十二年陕西、甘肃的圆顿教起义;嘉庆初年的川楚陕白莲教起义、嘉庆十八年天理教起义等.都是这些秘密教门所领导的。
秘密教门虽多以宗教信仰的面目出现.但在本质上不同于宗教.秘密教门是被压迫的劳苦大众中少数不肯向命运屈服的人,以宗教信仰为纽带自发结成的民间秘密结社,他们企图借助宗教信仰的形式组织群众.形成一股社会势力.藉以达到某种政治或经济方面的目的.使自己的现实地位与处境有所改变。入教的信徒山大多抱着现实的功利目的。正如有的学者所指出的:“吸引劳苦群众到宗教行列中来的,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贫困.。”秘密教门具有反现存社会佚序、反传统的特点.并在历史上多次举行武装反抗斗争,因而遭到统治集团的镇压.只能在民间秘密流传。
(二)秘密会党的特点
秘密全党以歃血结盟.焚表结拜兄弟的方式沟成,以封建伦理道德与江湖义气作为维系内部团结之纽带,它与秘密教门相比较,它有以下特点:
1.秘密会党是从异姓结拜弟兄的组织发展而来,故人会时要举行一套独特的仪式。以增加入会之人的神秘感,使之日后不敢违背入会时的誓言,更不敢背叛.这种结拜仪式以天地会最为完善,其结会仪式,在清代前期主要是钻刀和过桥.拜祖师,歃血为盟等。通过歃血结盟,一方面使会众形成血缘共同的意识。表示结盟者从此成为结盟兄弟。另一方面表示结盟者相互信守誓约.如有违反则“神明亟之”。到了近代。秘密会党的结拜仪式更为复杂.
2.为了团结会众。增加帮会的凝聚力.会党都以江湖义气和封建伦理道德作为会内头等重要大事。天地会一方面用“今夜歃血结拜,结为同胞兄弟.永无二心…………本愿异姓同结.同洪生不共父,义胜同胞共乳”,来号召会众团结一心.同甘共苦.另一方面则制订《三十六誓》,《十裴》,《十刑》等严格会规,用以约束会众.维系内部团结与秩序。
3.会党以互济互助与自卫抗暴为宗旨而结成,因而具有互助性与反抗性。秘密会党的出现。是与清前期的政治。特别是经济发展和社会矛盾的激化有着密切的关系的,所以秘密会党的结会起因也多是为了互济互助与自卫抗暴。
秘密会党同时又是社会中一种不安定的因素.当阶级矛盾激化时,往往成为农民和其他下层群众举行武装起义的工具。秘密会党在活动中,拉帮结伙。利用“江湖义气”.干了许多危害人民利益的事,会党勒赎、抢劫、杀人越货.霸占地盘.到了近代更是如此。成了社会的公害.而当阶级矛盾激化时,会党业往往成为革命者所联络的对象,例如在农民起义、太平天国革命运动、辛亥革命乃至抗日战争时期.会党部起过进步的作用。但这并不代表会党的主流,毛泽东同志对此也做过评述,指出“这个阶层是动荡的阶层;其中一部分容易被反动势力所收买。其另一部分则有参加革命的可能性。他们缺乏建设性,破坏有余而建设不足。”事实也完全证明了毛泽东同志这个论断的正确.
4.为便于从事秘密活动。秘密全党有一套完备的联络暗号。
在平时的活动中,秘密会党都有完备的联络暗号。创造出许多隐语.口诀.最初的比较简单,如洪门中人互相联络。均有一套固定的程式.通过隐语、隐字、暗号、手势、相互识别。哥老会(袍哥)跑码头时.业有一套联络方式。袍哥外出跑码头,大多以茶馆酒肆作为联络据点。拜码头时.先要找到联络据点“挂牌”,再转到红旗管事,最后,才由龙头大爷予以接待.如有困难,可以求得接济.秘密会党为躲避官府追捕和增加其隐秘性.均采取秘密活动的方式,并安排在夜晚进行.
通过对中国秘密社会产生的根源与特点的考察.我们不难发现,中国秘密社会的产生是与当时政治、经济及社会状况紧密相关的.它们既不是所谓的“革命组织”,也不是“宗教信仰”。而是一种民间秘密结社.它是下层社会的群众.为求得生存和改变自身地位处境而结成的一种社会群体.往往带有反正统、反现实的倾向,因而为历代政府取缔、镇压。秘密教门和秘密会党先是各自独立发展,后来逐渐相互渗透、互相影响,以至互相融合。虽然秘密社会有些进步作用,但它毕竟是一种原始形式的落后组织,不可能引导人民群众真正获得解放.有些秘密会党还转化为黑社会组织;有的秘密教门变成为反动会道门。专门从事危害人民群众;反对人民革命的反动活动。因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对秘密社会包括帮会与会道门均予以取缔。
注释:
[1]刘子扬:《清代秘密社会档案史料概述》载《历史档案》1986年第3期
[2]《天地会》(一)第11l页
[3]《天地会》(五)第417页
[4]《天地会》(六)第181页
[5]故宫档案馆藏《军机处录副奏折》,湖广总督马惠峪等奏,嘉庆二十一年。
[6]喻松青:《明清白莲教研究》第176页,四川人民出版让1987年
[7]《毛泽东选集》第2卷第646页。
(资料来源:《江苏社会科学》1993年第6期 中华文史网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