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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黄爱平:袁枚经学观及其疑经思想探析
⒊怀疑各部经书
由六经皆文的观点出发,袁枚还认真审视各部经书,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层面,就各书的具体问题提出了怀疑和批评。
其一,疑《尚书》。袁枚对《尚书》的怀疑,主要集中在《今文尚书》的某些篇章。《尧典》是《今文尚书》的首篇,历代学者鲜有对之提出疑义者。袁枚却大胆发难,在策试秀才的题目中,他明确提出疑问说:
“若稽古帝尧”,此追序之词也。不千百年,何遽称古?然则《尧典》者,夏书耶?商、周书耶?康成训“古”为天,“稽”为同。尧、舜同天,可也;皋陶同天,亦可欤?孔安国疏“稽古”为顺考古道而行。夫置闰,古无有也;治水,古无有也。然则尧之所顺考而行者,何古也?不能先觉而试鲧九载,民何辜欤?不明试以功,而试以二女,有此试人法欤?纳于大麓,果即捐阶焚廪意欤?抑是大录天下之政欤?岁二月东巡,至十月而五岳已毕。天子之车,吉行三十里,其周流得及欤?[1][38]
又说:
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此是晚年悟道之言,若早见及于此,则捐阶焚廪,舜不告而取之说,俱付之齐东野语而已矣。即如葛伯以七十里诸侯,而夺童子之黍肉,此是恶丐行径,汤遣一小卒擒之足矣,安用起兵以征之哉?余尝谓:书中最可信者,莫如《尚书》、《论语》。然《尚书》开口便称“粤若稽古帝尧”,则其相隔必有千百年。若相离不远,史官必不称“粤若稽古康熙、稽古顺治”也。[1][39]
《金縢》也是《今文尚书》中的一篇,《序》称:“武王有疾,周公作金縢。”伪《孔传》云:周公“为请命之书,藏之于匮,缄之以金,不欲人开之”,并解释说:“遂以所藏为篇名。”但由于该篇上半段所记为武王病重,周公告祭先王,愿以身代,“乃纳册于金縢之匮中”,武王因之病愈之事,下半段则记成王继位,因受流言所惑,疑心周公“将不利于孺子”,乃“与大夫尽弁,以启金縢之书”,得明事情真相之内容,与《序》所言有矛盾之处,故孔颖达《正义》专就此疏解说:“武王有疾,周公作策书告神,请代武王死。事毕,纳书于金縢之匮,遂作《金縢》。凡《序》言‘作’者,谓作此篇也。案,经周公策命之书,自纳金縢之匮,及为流言所谤,成王悟而开之。史叙其事,乃作此篇,非周公作也。”[1][40]可见,此前学者关于该篇的争论,多纠缠于是否为周公所作。与袁枚同时稍后的孙星衍作《尚书今古文注疏》,对此篇的考辨也重在辨析何者系周公所作,何者为史臣附记,何者为后人羼入[1][41]。袁枚则大胆超越前人以及时人关于作者的争辩,将怀疑的目光直接锁定在《金縢》本身,从礼制、人情、事理、史实等方面入手,考辨该篇之伪。如篇中记载周公作坛代武王祷告,其祝词有言:“惟尔元孙某,遘厉疟疾。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以旦代某之身”云云。袁枚辩驳说:
周人以讳事神,名,终将讳之。故《礼》卒哭乃讳。其时武王虽病,并未终也。不称“元孙发”以祷,而称“元孙某”以讳,是先死人待武王也。某某者,后世之俗讳,三代所无也。商人曰帝甲、帝乙,此不称名之证,不称某也。周人所谓讳者,以谥代名,故《礼》凡祭不讳,临文不讳。临之以高祖,则不讳曾祖以下。晋荀偃祷,称平公为曾臣彪,此称名之证,不称某也。《诗》曰:“一之日觱发。”曰:“骏发尔私。”皆公作也。寻常咏歌,不讳于其子成王之前,而一旦祷祀,反讳于祖、父太王、王季、文王之前,于义何当?[1][42]
诸如此类,经反复考辨之后,袁枚得出结论:“《金縢》虽今文,亦伪书也。”至于《今文尚书》为什么会出现伪书,袁枚认为,其原因在于“汉求亡经过甚,致伪书杂出”。因此,袁枚十分赞成晋人谯周之说:“《尚书》遭秦火,多缺失。学者谈《金縢》,都难凭信”[1][43]。
有清一代对《尚书》的研究,大多集中在考辨《古文尚书》之伪,对《今文尚书》则重在为之作新注新疏,鲜有论及《今文尚书》之伪者。袁枚敢于指摘并考辨《今文尚书》某些篇章的真伪,无论其结论能否成立,其独立思考的精神,思想解放的勇气,都是极可嘉尚的。
其二,疑《三礼》。袁枚对《三礼》都有怀疑,自言其“自幼读《礼》而疑,稍长泛览百家,而疑乃益深”。这些怀疑,主要集中在《周礼》和《仪礼》二书的作者及其内容两方面。
在中国古代学术史上,关于《周礼》的作者及其成书年代,历来是学者争论不休的问题,归纳起来,大体有周公所作、周秦之际儒者所作、汉末刘歆伪造等说法。其中,认为周公所作的学者占多数。至于《仪礼》,则主要有周公所作及孔子所作两种看法。袁枚否认那种认为《周礼》和《仪礼》系周公所作,为周公“手定”的看法,他说:
夫三代远矣,今之微文大义,幸不绝如线者,赖有孔子。孔子之言又杂矣,今之可信者,赖有《论语》。引孔子为断,而三代之礼定;引《论语》为断,而孔子之言定。孔子赞《周易》,正《雅》、《颂》,志欲行周公之道,形于梦寐,岂有周公手定之书,竟不肄业及之之理!子所雅言,《诗》、《书》外惟礼加一“执”字,于《石经》为“艺”字。盖《诗》、《书》有简策之可考,而礼则所重在躬行,非有章条禁约也。故孺悲学丧礼于夫子,而夫子亦常问礼于老聃。使《仪礼》有书,《周礼》有书,则人人依书而习之足矣,又何执礼、学礼、问礼之纷纷耶?
可见,在袁枚看来,《周礼》、《仪礼》并非周公“手定”,其书也并未成于周公之时。袁枚又进一步推阐说:
夫周公相成王,夜以继日,犹恐天下不治,何暇仰屋梁偈偈着书!其门下士亦必无吕不韦、淮南王诸客也。
既然《周礼》、《仪礼》并非出自周公之手,那么,其作者为谁,又成于何时呢?袁枚在反复考辨的基础上,得出结论:
总而论之,今之《周礼》,今之《管子》、《晏子》也。管子相桓公,才最大;晏子事景公,学甚正。今所传之书殊驳,必非管、晏所作。夫以杂霸之才,后人拟之而不类,况周公乎?以无关重轻之《管子》、《晏子》,后人尚附会之,况《周礼》乎?
显然,袁枚认为,《周礼》、《仪礼》二书皆成于后世,出自后人之手,与《管子》、《晏子》二书非管子、晏子所作,由后人附会而成的情形相同。
正是因为《周礼》、《仪礼》二书成于后世,出自后人之手,所以,在内容上也就多有附会,不可尽信。袁枚以《仪礼》为例,举出了不少可疑之处:
《聘礼》:贾人启椟,取圭。郑《注》:贾人在官,知物价者。夫聘以通两君之好,藉圭将敬,而乃令贾人与之。以廉让之堂,为交易之所,过矣。
《丧礼》:诸侯悬壶代哭,士代哭不以官。夫父母之丧,创巨痛深,发乎不得已,所谓哀至则哭,何常之有?乃竟有代哭之文。南朝王秀之,一达人耳,犹禁子孙代哭,曰:“丧主不能淳至,故欲多声相乱。魂而有灵,吾当笑之。”岂周公乃秀之之不若耶?
《士相见礼》宾五请,主人始出,又不升堂,止于大门外一拜,太傲;盛服行礼,忽而袒衣,旋袭,又袒,又袭,如是者数十次,太烦;孙为祖尸,父拜其子,明日宾尸,子为父客,太戏;赞何人斯,而见妇酌妇,妇东赞西,相面也,相拜也,太渎。[1][44]
《仪礼》已然如此,而《周礼》、《礼记》二书,“较《仪礼》纰谬更甚”。袁枚说:
《礼》称天子羞用百二十品,酱用百二十瓮,其物又合蠃醢、脾析、蚳,以足其数。无论食前方数十丈,使天子对案若海,无下箸所;而且蚳、蠃皆秽虫也,今之乞人不食,而当时天子食之,尤可怪矣。又郑注:天子冕旒玉用二百四十物,加以金饰。岂非巨鳌戴石,头岑岑几压死耶?夫食、色,性也,而天子亦人也。一食而二百四十味,九夕而八十一女,一冠而二百四十玉物,宁有是哉?宁有是哉?[1][45]
诸如此类,袁枚所疑之处,竟多达一百余条。因此,袁枚专门致书当时总裁三礼馆的朝廷大臣李绂,建议在纂修时,对《三礼》采取“存疑多,存信少”的态度。应当说,袁枚对《三礼》提出的诸多质疑,不乏可取之处;而他所提倡的这种客观求实的精神,更是值得充分肯定的。
其三,疑《春秋》。袁枚质疑《春秋》,主要针对所谓的“《春秋》书法”问题。在中国学术史及其史学史上,孔子修《春秋》,几乎得到学者的公认;而孔子首开其例并极为看重的笔削褒贬,所谓“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也被称为“《春秋》书法”,给予后世以深远的影响,甚至被一些学者奉之为金科玉律,推崇备至。袁枚不为传统所囿,敢于向儒家圣人孔子挑战,在否认孔子修《春秋》的同时,对孔子所谓的“《春秋》书法”也提出了大胆的怀疑。他说:
今治《春秋》者,从经乎?从传乎?必曰:从经。然从经者,果束《三传》于高阁?试问:《春秋》第一篇〈郑伯克段于鄢〉,郑为何伯?段为何人?克为何事?鄢为何地?开卷茫然,虽鬼不知也。必曰:不得不考于传矣。然则传所载桓公、隐公皆被弑,而经皆书“公薨”。隐弑者之冤,灭逆臣之迹。岂非作《春秋》而乱臣贼子喜欤?若曰为国讳,小恶书,大恶不书,毋乃戒人为小恶,而劝人为大恶欤?[1][46]
又说:
天王狩于河阳,周襄王无故而远狩于千里之外,隐、桓二公皆被弑,而经皆书“薨”。是圣人之直笔转不如晋之董狐、齐之南史氏矣!乱臣贼子,又何所鉴戒而惧焉?[1][47]
在袁枚看来,所谓的“《春秋》书法”,既掩盖了事实真相,又颠倒了是非黑白,不仅不能使“乱臣贼子惧”,反而使“乱臣贼子喜”;如此笔削褒贬,连古史直笔都不如,谈何鉴戒作用!因此,袁枚宁可相信,孔子“述而不作”,不过沿袭鲁史旧文,“宁肯如舞文吏,以一二字为抑扬,而真以素王自居耶?”[1][48]
袁枚既然毫不留情地否定所谓的“《春秋》书法”,对专门解释《春秋》笔削褒贬,阐发孔子“微言大义”的《公羊传》,也多所指摘批评。他说:
尝谓柳子非《国语》不如非《公羊》,尝偶摘之,如春王正月而以为黜周王鲁,宋穆让国而以为酿祸,叔术妻嫂而以为贤,许止弑父而有时赦,宋襄败泓而以为文王之战,祭仲废君而以为合圣之权。于外大恶书,于内大恶讳,然则内之乱臣贼子无忌惮矣。贼不讨不书葬,然则晋灵、齐庄皆暴露矣。子同生而以为病桓,则是直彰公纵夫人淫奔,而与大恶不书之说自相矛盾。
袁枚认为,所谓的“《春秋》书法”已经难辞其咎,而《公羊传》又走得更远,不仅褒贬不合情理,匪夷所思,而且记载自相矛盾,隐讳失实。他激愤地说:
以昭六年书仲孙何忌为讥二名,启王莽禁二名之渐;以齐襄公复九世之仇为合礼,启汉武开边之祸;以天王出居于郑为不能乎母,启武后易唐之渐。实与而文不与,圣人不若是之舞文也。享国长故不为之讳本恶,享国短故为之讳本恶,圣人不若是之龌龊也。
因此,袁枚对《公羊传》始终持批评否定的态度,甚至不无调侃地说:“《北史》载刘兰毁《公羊》,见公羊白日现形,祟兰而卒。余毁《公羊》殆三十年,何其鬼之能灵于昔而不灵于今耶?”[1][49]
其四,疑《论语》。在儒家经籍中,《周易》而外,袁枚对《论语》是最为肯定的。他曾说:“六经中,惟《论语》、《周易》可信,其他经多可疑。”[1][50]又说:“孔子之言,《戴经》不足据也,惟《论语》为足据。”[1][51]然而,即便是“可信”、“足据”的《论语》,袁枚也能客观对待,大胆怀疑,指出其不可尽信之处。以《论语》所记为例:
即如论管仲,忽而褒,忽而贬;学不厌,诲不倦,忽而自认,忽而不居,皆不可解。其叙事笔法,下论不如上论之朴老,如“道千乘之国”、“弟子入则孝”两章,直起直落,不作虚冒架子。至下论,则论仁而曰“能行五者于天下”,论政而曰“尊五美屏四恶”,都先作一虚冒,如廋词隐语,教人猜度。倘子张不问,则不知“五者”为何行,“五美四恶”为何事矣!其他如九思、三戒、三损、三益、三愆、三畏,都是先加虚冒,开《周礼》九贡、九赋之门。“子见南子”一节,子路何以不悦?夫子何至立誓?至今解说不明。[1][52]
子路往见丈人,至则行矣,子路不仕无义一节说话,是向何人饶舌?亦犹赵盾假寐,鉏麑触槐死矣,所叹不忘恭敬等语,是何人听得?师旷瞽矣,何以见王子晋火色不寿?此种疑窦,不一而足。[1][53]
袁枚认为,《论语》之所以出现这些记载前后不一,说法相互矛盾,以及笔法上下互异的疑义之处,是因为“《论语》一书,亦是孔子亡后弟子之弟子记之,孔子所不知也”[1][54],并且“《论语》记言,不出一人之手,又其人非亲及门墙者,故不无所见异词、所传闻异词之累”[1][55],甚至其中还多有“诸子百家冒孔子之言”的现象。因此,袁枚专作《论语解四篇》,列举诸多疑义之处,并提出自己的看法,试图予以解答。以对管仲的不同评价为例,袁枚说:
《论语》有《齐论》、《鲁论》之分。齐人最尊管仲,所谓“子诚齐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以管仲为仁者,齐之弟子记之也。故上篇“齐桓公正而不谲”,下篇“陈成子弑简公”,非《齐论》而何?鲁人素薄管仲,所谓“五尺之童,羞称五霸”,以管仲为无一可者,鲁之弟子记之也。故上文哀公问社,下文子语鲁太师以乐,非《鲁论》而何?均有伪托,未足为信。[1][56]
正是由于弟子各有所好,亦各有所讳,所记也就各有侧重,因此而造成同一人物前后褒贬不一的矛盾现象。这一看法,应当说是有一定道理的。
综上所述,袁枚在认定六经“亦圣人之文章”的前提下,对传统的儒家经典展开了全面的质疑,诚如其自言:“六经虽读不全信,勘断姬孔追微茫。”[1][57]这在儒家学说仍然被尊奉为统治思想,并始终占据学术文化主流地位的古代社会,无疑是需要巨大的理论勇气的。即以孔子删经而言,不仅已然成为学术界的定论,而且被视之为“经”之所以为“经”的开端。《四库全书总目》就曾以官修的姿态,明确宣称:“经禀圣裁,垂型万世,删定之旨,如日中天,无所容其赞述。所论次者,诂经之说而已。”[1][58]而袁枚敢于质疑“经”之名称及孔子删经之说,敢于指摘经书问题,敢于怀疑各部儒家经典,大胆表示自己“双眼自将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1][59],这种独立思考的品格,怀疑批判的精神,乃至离经叛道的胆略,在清代中叶的学术界,几乎无人能与之相比。完全可以说,袁枚的经学观及其疑经思想所体现的价值和意义,为清中期呈现多元发展趋势的学术思想界,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仅就此而言,在有清一代的学术思想领域,无论如何,袁枚是应当占有一席之地的。
(资料来源:《清史研究》2004年 第3期)
[1][1] 按:朱传誉主编《中国历代名人传记资料》丛刊,其中《袁枚传记资料》(台湾天一出版社,1985年影印本)凡五册,主要收录20世纪初年至70年代学术界有关袁枚研究的论着资料。其中绝大多数论着都将袁枚视为才子、诗人、文人,侧重研究其文学成就及文学理论,甚至津津乐道其遗闻逸事。当然,也有少数学者注意到袁枚的思想学术,如:杨鸿烈于20世纪20年代着《大思想家袁枚评传》(商务印书馆,1927年,《民国丛书》影印本,上海书店,1989年),称誉袁枚为“中国罕有的大思想家”。钱穆于20世纪30年代着《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商务印书馆,1937年,中华书局,1986年影印本),对袁枚的学术思想与学术主张作了简要论述。蔡尚思于20世纪30年代着《中国思想研究法》(商务印书馆,1939年,湖南人民出版社,1988年),在有关章节中亦论及袁枚的思想主张,但他们的研究在学术界未产生太大影响。
[1][2] 按:在仍然重视研究袁枚文学理论及诗文成就的同时,学术界对袁枚思想学术的研究有所进展。参见蔡尚思《论述袁枚》(撰于20世纪80年代,收入《蔡尚思自选集》,重庆出版社,1999年),萧萐父、许苏民《明清启蒙学术流变》(辽宁教育出版社,1995年),宋致新《袁枚的思想与人生》(南京出版社,1998年),高翔《近代的初曙》(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王英志《袁枚评传》(《中国思想家评传丛书》之一,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年)等论着。
[1][3] 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惠定宇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
[1][4] 袁枚:《小仓山房尺牍》卷八《答李少鹤书》,《袁枚全集》,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
[1][5] 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诗集》卷九《山居绝句》,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
[1][6]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一《宋儒论》。
[1][7]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七《代潘学士答雷翠庭祭酒书》。
[1][8]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惠定宇书》。按:余英时据此认为:“这可以说是‘六经皆文’论,与章学诚的‘六经皆史’论同为纠正当时经学考证的偏颇而发。”(《清代学术思想史重要观念通释》,载《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75页。)但余文点到即止,未就此深入展开论述。
[1][9]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九《与邵厚庵太守论杜茶村文书》。
[1][10]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一《胡稚威骈体文序》。
[1][11]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虞东先生文集序》。
[1][12] 杭世骏:《道古堂全集·文集》卷八《制义宗经序》,光绪十四年汪氏振绮堂刻本。
[1][13]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定宇第二书》。
[1][14] 《小仓山房诗文集·续文集》卷三十《书茅氏八家文选》。
[1][15]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惠定宇书》。
[1][16]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九《与邵厚庵太守论杜茶村文书》。
[1][17] 《小仓山房尺牍》卷三《答戴敬贤进士论时文》。
[1][18]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九八《词曲类一》,中华书局,1981年影印本。
[1][19] 《办理四库全书档案》,乾隆三十七年正月四日谕,国立北平图书馆,1934年。
[1][20]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史学例议序》。
[1][21] 袁枚:《随园随笔》卷二十四《古有史无经》,《袁枚全集》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1][22] 参见杨鸿烈《大思想家袁枚评传》第201页;钱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第428页;萧萐父、许苏民《明清启蒙学术流变》第676页;宋致新《袁枚的思想与人生》第81页;高翔《近代的初曙》第326页。又,余英时在言及章学诚“六经皆史”说的起源问题时,综合各家之说,逐一列举明清以下持“六经皆史”类似说法的学者,其中亦包括袁枚(参见《清代学术思想史重要观念通释》,载《中国思想传统的现代诠释》,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88页)。
[1][23]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惠定宇书》。
[1][24]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定宇第二书》。
[1][25] 《随园随笔》卷二四《古有史无经》。
[1][26]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四《策秀才文五道》。
[1][27] 《小仓山房尺牍》卷八《答叶书山庶子》。
[1][28] 袁枚:《随园诗话》卷三第七四条,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
[1][29] 参见袁枚《随园随笔》卷一《经文异同》。按:《吕氏春秋》所引“天子之德广运,乃神乃武乃文”一句当出自《虞书》,袁枚误作《夏书》。
[1][30] 《随园随笔》卷一《经文异同》。
[1][31] 《随园随笔》卷二十五《今书缺略》。
[1][32] 《随园随笔》卷二十五《今书缺略》。
[1][33] 《十三经注疏·论语注疏》卷十五《卫灵公第十五》,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本。
[1][34] 《十三经注疏·春秋左传正义》卷五十八《哀公十一年》。
[1][35] 参见《随园随笔》卷二十三,《孔子答战陈〈左氏〉与〈论语〉不符》。按:袁枚此条引《论语》、《左传》之文与原文略有出入。
[1][36] 《随园随笔》卷二十一《婚礼不贺而贺亦可》。
[1][37] 《随园随笔》卷二十一《婚礼不用乐而用乐亦可》。
[1][38]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四《策秀才文五道》。
[1][39] 《随园诗话·补遗》卷三,第二七条。
[1][40] 《十三经注疏·尚书正义》卷十三《金縢》。
[1][41] 参见孙星衍:《尚书今古文注疏》卷十三,中华书局,1986年。
[1][42]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二《金縢辨上》。
[1][43]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二《金縢辨下》。
[1][44]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五《答李穆堂先生问三礼书》。
[1][45]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三《六宫辨》。
[1][46]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四《策秀才文五道》。
[1][47] 《小仓山房尺牍》卷八《答叶书山庶子》。
[1][48]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史学例议序》。
[1][49] 《随园随笔》卷一《公羊之非》。
[1][50]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八《答定宇第二书》。
[1][51]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十七《答沈大宗伯论诗书》。
[1][52] 《小仓山房尺牍》卷八《答叶书山庶子》。
[1][53] 《随园诗话·补遗》卷三第二七条。
[1][54]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一《释名》。
[1][55] 《小仓山房尺牍》卷八《答叶书山庶子》。
[1][56] 《小仓山房诗文集·文集》卷二十四《论语解四篇》。
[1][57] 《小仓山房诗文集·诗集》卷十五《子才子歌示庄念农》。
[1][58]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经部总叙》。
[1][59] 《随园诗话·补遗》卷三第二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