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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中山大學國際交流學院)
一
《競公瘧》9:今內寵又(有)割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外=(外,外)又(有)梨(梁)丘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據)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縈)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狂)。
按:“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二字整理者讀作“縈狂”。[1]何有祖先生懷疑讀作“营枉”,意爲營私枉法。[2]我們認為此二字可讀作“營誑”,“營”、“誑”均有迷惑欺騙之義,如:
銀雀山漢墓竹簡《孫臏兵法》266:“營而離之,我並卒而擊之,毋令敵知之。”整理者注:“營,惑。”[3]
《呂氏春秋·尊師》“凡學,必務進業,心則無營。”高誘注:“營,惑也。”
《禮記·曲禮上》:“幼子常視毋誑。”郑玄注:“小未有所知,常示以正物,以正教之,無誑欺。”
《國語·周語下》:“夫天道導可而省否,萇叔反是,以誑劉子,必有三殃。”韋昭注:“誑,惑也。”
由此可知,簡文中的“營誑”當與文獻中常見的“營惑”、“營或”、“熒惑”意相近。
《史記·孔子世家》:匹夫而營惑諸侯者罪當誅!
《漢書·劉向傳》:所以營或耳目,感移心意,不可勝載。
《鹽鐵論·論誹》:夫蘇秦、張儀,熒惑諸侯,傾覆萬乘,使人主失其所恃。
簡文所記為晏子斥責會譴[4]、梁丘據之語,所以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讀作“營誑”,解釋為“迷惑欺騙”恰好合適。
二
《競公瘧》9:公退武夫亞(惡)圣人,番浧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臧)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亯)吏……
按:“番浧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整理者認為:“番”當訓“更去也”;“浧”訓為“泥滓”;“臧”讀作“藏”;“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讀作“亯”。[5]何有祖先生將此語讀作“播盈藏篤”。[6]凡國棟先生懷疑“浧”可读作“淫”,“播淫藏篤”一語中,“播”、“藏”對文,“淫”、“篤”對文。可以解釋為“播其淫心,藏其篤行”。[7]
楚文字中多用“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為“篤”,如《郭·老甲》24:“獸(守)中,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篤)也。”所以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讀作“藏篤”當可信。“篤”義為“誠篤,篤厚”,如《後漢書·班彪傳論》:“彼將以世運未弘,非所謂賤焉恥乎?何其守道恬淡之篤也!”但將“浧”讀作“淫”則不符合楚文字用字習慣。我們懷疑“浧”當讀作“逞”,[8]放纵、肆行之義,而且“逞”在文獻中其賓語多為貶義之詞。如:
《左傳·桓公六年》:今民餒而君逞欲,祝史矯舉以祭,臣不知其可也。
《楚辭·大招》:逞志究欲,心意安只。
《後漢書·楊震傳》:今城外之苑已有五六,可以逞情意,順四節也。
《國語·周語上》:今虢公動匱百姓以逞其違,離民怒神而求利焉,不亦難乎!
“番”似應讀作“蕃”,意為繁殖,增加。如:
《左傳·昭公元年》: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
《國語·周語下》:夫有和平之聲,則有蕃殖之財。
《漢書·王莽傳中》:平治水土,掌名山川,衆殖鳥獸,蕃茂草木。
“番(蕃)浧(逞)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臧)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篤)”一語大意似為“增加放縱,掩藏誠篤”。
三
《孔子見季桓子》21:君子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紀)而立仔,保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慎)亓(其)豊(禮)樂,逃亓(其)
按:上列辭例是整理者的釋讀和斷句。何有祖先生最初將其改釋作“君子德紀而立,師保慎其禮樂”。并云:“立”後一字,原釋爲“仔”,應釋爲“師”。“師保”古時任輔弼帝王和教導王室子弟的官,有師有保,統稱“師保”。《易·繫辭下》:“無有師保,如臨父母。”《書·太甲中》:“既往背師保之訓,弗克于厥初,尚賴匡救之德,圖惟厥終。”“師保”在簡文中當負責君子方方面面的教育,故此處言“師保慎其禮樂”。[9]陳偉先生釋作“君子值(植)己而立師,保慎亓豊樂”。[10]李銳先生釋作“君子德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紀)而立仔(師)保,慎亓(其)禮樂”。[11]何有祖先生後來又將其改釋作:“君子德(直)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己)而立師保,慎亓(其)禮樂,逃亓(其)……。”并謂“直己”指自身守正不阿。”[12]
經過上述諸家的討論,此段文意已基本清楚,尤其是何有祖先生最後所作的總結性釋文和斷句也基本可從,只是其中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德)”讀作“直”似乎不必。我們認為“德”可如字讀,“德己”是古漢語中較為常見的名詞動用,可以釋為“使自己有德”,這與後文所云“立師保”的舉措正好相照應。正如何有祖先生所說,“師保”是“古时任辅弼帝王和教导王室子弟的官”,“君子的德行修養”自然也當在教授內容之列。
四
《申公臣靈王》4-5: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禦)於朸述,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申)公子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首)皇子。[13]王子回(圍)敓(奪)之,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申)公爭之,王子回(圍)立為王。
按:上列簡文中的“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字亦見于其他楚簡,沈培先生綜合眾說,尤其是吸收劉建民先生的觀點將此字釋讀為“戴”。[14]於形於義均可信從,但沈先生將上列簡文中的“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讀為“得”,并訓為“抓獲、捕獲”可能不一定合適。我們認為此處仍應當釋作“戴”,可訓為“尊奉,拥戴”,文獻中較為多見“戴”的這一用法,如:
《書·大禹謨》:衆非元後何戴,後非衆罔與守邦。
《國語·周語上》:“庶民不忍,欣戴武王。”韋昭注:“戴,奉也。”
張衡《東京賦》:而欣戴高祖。
簡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申)公子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戴)皇子”意為“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公子皇擁戴皇子為新的國王”,這樣理解也與下文“王子圍奪之,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公爭之,王子圍立為王。”以及“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公曰:‘臣不知君王之將為君’”的記述相照應。
五
《慎子曰恭儉》4:均分而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廣)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施),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時)惪(德)而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方)義。
按:“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字整理者讀作“時”,意為適時,合乎時宜。“方,為也”。“時德而方義”意為按時、適時地實踐德行而為宜。[15]陳偉先生將此句改釋作“恃德而傍義”,并引相關文獻用例以為证。[16]可以看出,陳偉先生對文意的解釋比較可信。不過我們懷疑“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方”二字也可能當讀作“持”和“秉”,出土文獻中亦見相通之例,如:
《上博二·從政甲》12: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行不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倦),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持)善不猒(厭)。
楚王酓章鎛:其永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持)用亯(享)。(《集成》01·085)
《銀雀山漢墓竹簡·六韜》726:君方(秉)明德而誅之,殺一夫而利天……
“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持)惪(德)而方(秉)義”即“秉持德義”。文獻中多見類似的記載,如:
《戰國策·秦策三》:蔡澤曰:“質仁秉義,行道施德於天下,天下懷樂敬愛,願以為君王,豈不辯智之期與?”
《鹽鐵論·本議》:君子執德秉義而行,故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由此可見,將簡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惪而方義”讀作“持德而秉義”與文獻中的相關記載也比較相合。
六
《天子建州》甲5-6:日月=(日月)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得)丌(其)【5】甫(輔),相之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以)玉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斗),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讎)戔(殘)亡。
按:上列簡文中的“甫”字原簡文作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整理者釋作“央”。[17]陳偉先生認為當釋為“剌”,讀為“列”。[18]蘇建洲先生認為此字上從“父”,字應釋為“甫”,形體如中山王方壺的“輔”的右旁,簡文讀作“日月得其甫(輔)”。[19]與楚文字中的“甫”旁相較[20],可知蘇建洲先生所釋甚確。“仇讎”二字,整理者隸作“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讀作“戟陳”。“戔”字整理者讀作“踐”。此句是指“日月依據斗柄運行,在天空出沒。”[21]陳偉先生改釋作“仇讎”,并將“戔”字改讀作“踐”,[22]均可信從。
我們想補充的是簡文中的“相”字。此字原簡文作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整理者釋為“根”。[23]蘇建洲先生認為“從文意來看應該是對的”,并進一步對字形做了細致的分析,并認為此字右下部所從“止”形當從“人”形變來。[24]我們懷疑此字即“相”之繁構,楚文字中較為常見的“相”字主要有兩種形體,分別作:
相: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包171)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包85)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老乙4)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窮6)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望M1·7)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上博四·柬10)
我們認為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可以隸作“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其右下部的“止”旁當是上列第二種“相”字中“又”旁的換用。類似的情形還見於楚文字中的“作”。楚文字中的“作”這個詞多用下列三種字形來表示。
乍: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緇2)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六2)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老甲13)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包225)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性25)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信1·1)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郭·六38)
從上列字形可知,為了表示動作,楚文字中在“乍”的基礎上加注了“又”旁和“止”旁來表示“作”這個詞。那么“相”字加“又”和“止”也就可以理解了。簡文云“日月得其輔,相之以玉斗”指的即是以日月為輔,以玉斗為相。
(編者按:[1]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183,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2]何有祖《上博六〈景公瘧〉初探》,簡帛網,2007年7月11日。
[3]銀雀山漢墓竹簡整理小組編《銀雀山漢墓竹簡(壹)·釋文注釋》頁52注[一五],文物出版社1985年。
[4]“會譴”從何有祖先生釋,參見氏著《讀〈上博六》札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
[5]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184,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6]何有祖《上博六〈景公瘧〉初探》,簡帛網,2007年7月11日。
[7]凡國棟《上博六〈景公瘧〉札記》,簡帛網,2007年7月17日。
[8]楚文字中的“浧”可以讀作“逞”,參見劉樂賢《九店楚簡日書補釋》(《簡帛研究》第三輯,頁84,廣西教育出版社1998年),茲不贅。
[9]何有祖《讀〈上博六〉札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
[10]陳偉《讀〈上博六〉條記之二》,簡帛網,2007年7月10日。
[11]李銳《〈孔子見季桓子〉新編(稿)》,簡帛網,2007年7月11日。
[12]何有祖《讀〈上博六〉札記(四)》,簡帛網,2007年7月14日。
[13]“禦”、“朸”的釋讀參見陳偉《讀〈上博六〉條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何有祖《讀〈上博六〉札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
[14]沈培《試釋戰國時代从“之”从“首(或从‘頁’)”之字》,簡帛網,2007年7月17日。
[15]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280,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16]陳偉《上博竹書〈慎子曰恭儉〉初读》,簡帛網,2007年7月5日。
[17]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318,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18]陳偉《讀〈上博六〉條記》,簡帛網,2007年7月9日。
[19]蘇建洲《讀〈上博(六)‧天子建州〉筆記》,简帛网,2007年7月22日。
[20]參見李守奎編著《楚文字編》頁213、355所列“甫”及“
文化-讀《上博六》札記六則”,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
[21]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318-319,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22]陳偉《〈天子建州〉校讀》,簡帛網,2007年7月13日。
[23]馬承源主編《上海博物館藏戰國楚竹書(六)》頁318,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
[24]蘇建洲《讀〈上博(六)‧天子建州〉筆記》,简帛网,2007年7月22日。 (责任编辑:admin)
原文出处:http://his.newdu.com/a/201711/05/51468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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