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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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标题: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


五里牌竹简“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和“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小考
刘刚
复旦大学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中心
1951年,长沙五里牌406号战国楚墓出土了38枚残断的竹简[1]。《长沙发掘报告》发表了其中21枚竹简的照片以及全部竹简的摹本。商承祚编着的《战国楚竹简滙编》刊发了经过拼复的18支竹简的照片和摹本。竹简内容为遣策。现在把与本文要讨论的问题有关的简文抄在下面[2]:
金□一□,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3
鈲(壶)四,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4
□肤(鑪)一□,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5
□二,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6
金戈八,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7
几一,,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8
□一□,才(在)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12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彫)勺二,才(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13
一□□,才(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14
其二,才(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简18
简文多有残损,不过还能看出其格式是先列举器物及数量,后面的“才(在)某某”应该是记载这些器物的存放处所。
其中“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二字,曾宪通先生隶定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3],读作“胠椷”,认为指的是墓葬内椁与外椁之间的边箱。
首字原作: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4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6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8
此字并不从“去”,楚文字“去”和从“去”之字作下列之形: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郭店老乙4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上博君子03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上博诗论20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上博曹沫43
“去”字所从的“大”上面没有写成好像是一横笔的,与上举字形所从不类。我们认为此字应该释为“区”字,试比较以下“区”和从“区”之字: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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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上博周易10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87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字所从的“品”形写成两个“口”在上,一个“口”在下,和上举郭店简“区”字写法一致。
第二个字颇为模糊: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4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5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五里牌6
细审字形,实从“阜”从“欠”,当隶作“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楚文字的“欠”旁或加两饰笔作“次”形,而竖笔又内勾上挑,往往写成好像从“口”的样子: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郭店•老甲5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望山 1·38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87
楚文字的“阜”旁或加一竖笔: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郭店•尊14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126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62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郭店•性3
学者释此字为“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当是把“阜”旁这一竖笔和右边的“欠”旁联繫到了一起而误以为此字从“咸”。
“区”当读为“丘”。“区”字与“丘”字可通[4]。《荀子·大略》:“言之信者,在乎区盖之间,疑则不言,未问则不立。” 杨倞注:“《汉书·儒林传》疑者丘盖不言。丘与区同也。”“丘”指墓葬的封土。《方言》第十三:“冢,自关而东谓之丘。小者谓之塿,大者谓之丘。”《周礼·春官·冢人》:“以爵等爲丘封之度与其树数。” 郑玄注:“别尊卑也,王公曰丘,诸臣曰封。《汉律》曰,列侯坟高四丈,关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 孙诒让正义:“丘者积土高大,象丘山之形……封者聚土筑之,若堂若坊之类是也。”“丘”又与“冢”、“墓”、“垄”等字连用,表示坟墓:《史记·吴王濞列传》:“迫刼万民,夭杀无罪,烧残民家,掘其丘冢,甚爲暴虐。”《文选·东征赋》:“ 蘧氏在城之东南兮,民亦尚其丘坟。”《史记·范雎蔡泽列传》:“ 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户, 包胥辞不受,爲丘墓之寄于荆也。”《礼记·月令》:“﹝孟冬之月﹞茔丘垄之大小高卑厚薄之度,贵贱之等级。” 孙希旦集解:“墓域曰茔,其封土而高者曰丘垄。”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从“欠“声,或即“坎”字异体。“坎”字有墓穴义。《礼记·檀弓下》:“ 孔子曰:‘延陵季子,吴之习于礼者也。观其葬焉,其坎深不至于泉。’”《礼记·杂记下》:“四十者待盈坎。”郑注:“坎或谓圹。”简文“区(丘)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坎)”连言,也可以指代墓葬。
再来看“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曾宪通先生认为“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即见于包山简的“相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指放置于椁室尾部的脚箱[5]。有学者已根据《上博(四)·<柬大王泊旱>》考释包山简“相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当为楚职官名[6],和简文“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有别。目前能确知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的物品有简13的“彫勺”[7],从考古工作者绘製的406号墓随葬器物位置示意图来看,并没有在椁室尾部的脚箱发现“彫勺”[8]。曾文解释“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是建立在对“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二字的理解基础之上的,前文已经指出这两个字的释读存在问题,因此把“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与脚箱等同起来也是不正确的。
“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一词又见于包山简、长沙戈[9]等。“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字或从“邑”,或从“土”从“邑”。包山简59作“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与五里牌简全同。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包山59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 包山78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集成10915长沙戈
上引“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皆读为“长沙”,用作地名,其地在今湖南长沙一带。有些学者主张五里牌简的“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也应读作“长沙”[10],应该是正确的。简文“才(在)区(丘)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坎)”是指所记物品都已随葬,“才(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沙)”是指这些物品没有随葬,简18说“其二,才(在)长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的意思是某一物品的其中两件没有随葬。
拙文初稿蒙刘建民、侯乃峰、苗丰诸兄是正多处,谨致谢忱。



[1]据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长沙发掘报告》54页,科学出版社,1957年。商承祚《战国楚竹简滙编》127页云37枚,齐鲁书社,1995年。
[2]参看陈伟主编:《楚地出土简册十四种》467页,经济科学出版社,2009年。
[3] 曾宪通:《论齐国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𥁰之玺及相关问题》,《华学》第一辑,中山大学出版社,1995年,又《古文字与出土文献丛考》181页,中山大学出版社,2005年。《楚文字释丛》,《中山大学学报》1996年3期,又《古文字与出土文献丛考》44页,中山大学出版社,2005年。《战国楚竹简滙编》128页释文同。《楚文字编》“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字条从其说,714页,所谓“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字则作为未识字收入附录302号,909页。
[4] 高亨:《古字通假会典》335页,齐鲁书社,1989年。
[5] 见上引曾文。
[6] 周凤五:《上博四<柬大王泊旱>重探》,《简帛》第一辑,12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
[7] 李守奎:《楚文字编》205页,华东师範大学出版社,2003年12月。
[8]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长沙发掘报告》26页,科学出版社,1957年。
[9] 刘钊:《兵器铭文考释(四则)》,《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第二辑95页,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8月。
[10] 高智:《释楚系文字中的“
刘刚:五里牌竹简“区坎”和“长沙 ”小考”及相关文字》,纪念容庚先生百年诞辰暨中国古文字学术研讨会论文,1994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