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仁宗时期,眉州人苏洵和他的两个儿子苏轼、苏辙先后考中进士,父子三人驰名于北宋文坛,后世称之为“三苏”。在古代,中进士可谓万里挑一,若是父子三人都高中进士,概率非常低。无独有偶,在清朝时期,江苏常熟有一著名的世家,人称“一门六进士”,难度之高,可以想象。
康熙十二年,常熟人蒋伊考中进士(二甲第二名),此后,蒋伊的两个儿子蒋陈锡(二甲第二名)和蒋廷锡(二甲第四名)也分别考中了进士。康熙晚年,蒋陈锡的两个儿子蒋涟(二甲第三十六名)和蒋泂(二甲第十名)也中了进士。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就有五位进士。到了雍正八年,蒋廷锡的儿子蒋溥又金榜题名(二甲第一名),蒋氏一门祖孙三代共出了六位进士,“进士及第”的牌匾挂满了正厅,这种殊荣,可谓名震江左。
蒋氏一门在康雍年间出了六位进士,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蒋廷锡,因为他是清朝第一批军机大臣。雍正七年,雍正再次对准噶尔用兵。因为清朝的很多制度都沿袭明朝,在朝廷用兵的时候,一般军报必须经过六部,在呈递给皇帝。而皇帝若向前军下令,也必须经过六部辗转,一方面效率极低,另一方面很多军事机密也有泄漏的风险。于是,雍正决定成立军机处,绕过六部,直接负责军务。军机处后来逐渐演变成了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政治机构,成了清朝皇帝集权的工具。而雍正成立军机处后,第一批军机大臣有三人,分别是胤祥、张廷玉、蒋廷锡。
三位军机大臣,掌握着雍正最核心的军事机密和军事决议权,其中,胤祥为雍正的十三弟,封怡亲王,是雍正最倚重的宗室成员。张廷玉是雍正的“大秘书”,雍正去世前曾留下遗嘱,让张廷玉配享太庙,张廷玉因为成了清朝唯一一位配享太庙的汉臣。而蒋廷锡,在名气上或许不如胤祥和张廷玉,但在雍正心中,蒋廷锡也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
蒋廷锡,字杨孙,康熙四十二年进。雍正登基后,急于培养自己的势力,因蒋廷锡出身清流世家,学识渊博,便提拔为礼部侍郎。后来,蒋廷锡治理水务有功,雍正四年升为户部尚书。蒋廷锡不仅精通理学和水务,在书画等方面也有造诣。蒋廷锡最让雍正欣赏的地方是他为官正直。蒋廷锡敢于讲真话、办实事,朝廷有很多官员对蒋廷锡十分不满。雍正每收到一份弹劾蒋廷锡的奏折,都十分开心,更加宠信蒋廷锡。
最典型的例子,发生在雍正四年。当时蒋廷锡刚刚担任户部尚书 ,雍正任命蒋廷锡兼任顺天府乡试主考官。顺天府即北京,是诸多官僚和贵胄子弟参加科举之地,因此历届顺天乡试主考官都非常棘手。因为若是哪家子弟未被录取,轻则质疑阅卷不公平,重则弹劾主考官徇私舞弊。
蒋廷锡本就是个正直之人,得罪过很多权贵。雍正派他去当顺天乡试主考官,他没有推辞,坦然上任。有几位和蒋廷锡关系较好的同僚都为他担心,不曾想,乡试刚刚开始,蒋廷锡刚踏入考区,雍正就下了一道圣旨:让顺天府尹、御史等盯着,若是有人胆敢闹事,一旦发现,立即严惩。有了雍正的保护,再加上蒋廷锡恪尽职守,这场乡试没有出一点问题。《清史稿》云:
四年,迁户部尚书,充顺天乡试考官。既入闱,谕曰:“……今廷锡典试,或乘此造作浮言,妄加谤议。令步军统领、顺天府尹、五城御史察访捕治。”
蒋廷锡并没有因雍正对他的宠信而骄纵,他此后又担任兵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雍正七年,蒋廷锡任太子太傅,雍正成立军机处时,挑选肱股之臣担任军机大臣,在选中胤祥和张廷玉之后,雍正又选中了学识渊博、忠心耿耿的蒋廷锡,蒋廷锡成了清朝首批3位军机大臣之一。并且在此后连任四年,直到雍正十年,蒋廷锡病逝于任上,才正式“卸任”军机大臣,由鄂尔泰继任。
因为康熙、雍正年间名臣如云,蒋廷锡的名气并不如张廷玉、陈廷敬等汉臣,但纵观蒋廷锡的一生,他也曾为雍正王朝立下赫赫功勋。